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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 4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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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构思好厉害!”沐瑕菱惊叹道,不过转念一想,“这不会是你瞎编的吧?说不定最后结局里犯罪嫌疑人不是那个女人……”
电影继续放幕着,最后,剧情反转再反转……
“呜呜呜……这剧写的真好,”女人把卫生纸一张接一张的抽出,擦着眼角不断溢出的泪水,“好感人,真的是那个死去的女人做的,太厉害了……”
何凌寒给她擦了擦眼,安慰道:“好了,别哭了宝贝……”
“哥哥……你好厉害!”瑕菱一脸崇拜,“不愧是破过国际案例的高手,看个剧都能提前猜出凶手!”
“瑕菱……”男人温润的声音咳了咳,儒雅的唤了她一声。
“嗯?”女人抑制住眼泪,看向他。
“你看到影片开始时的编剧名单了吗?”
“嗯?”
“我是编剧。”
“……”
*
走在晚风清凉的街边,女人握着男人的手,柔柔的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嗯?”男人平静的反问道。
“什么时候写的剧本?”女人重复的解释了一遍。
“半年前参加的……”
“半年前?半年前你还是我保镖,没想到背地里你竟然能做这么多事?!”
……
女人虽然看起来惊愕。
实则内心是……哥哥!请收下我的膝盖!
这厉害的时间管理,惊妙的构思思路,而且武功高超到做得了卧底当得了保镖,还既有颜值又有能力,简直就是混哪一行都是状元好嘛!!
沐瑕菱觉得自己可能捡了个宝……咳咳,别太激动。
还有正事要干。
今晚的烛光晚餐可是个棘手的活儿。
*
“阿菱……”男人轻声的唤向她,停住了脚步。
“嗯?”女人看向了他,
男人搂上她的腰,俊美的脸向她凑了过来,晚风吹拂起女人的蕾丝披肩,拂到她的秀容前,遮住了女人的唇,女人的眼睛……
女人秀美的眼睛落在薄纱之后,细碎的刘海让眼睛有些朦胧美感,隔着这么一层蕾丝薄纱,男人的唇压在了她的唇上,
许久之后,男人离开她的唇之时,轻道:“我爱你。”
轻纱慢慢的落下,女人别过泛着晕红的脸,只是自然的握起他的手,笑得晏晏,半真半假:“走吧。”
*
烛光晚餐似乎也是约会的普遍逻辑,姑且算之何先生《谈恋爱宝典》第二步。
咳咳,百度上说,烛光晚餐是情侣浪漫用餐的最高境界。
沐瑕菱鄙视的想……这也太老套了吧,不知道何先生的《谈恋爱宝典》能卖的出去吗?
瑕菱后来真的问了。
何先生眼也不抬,眉都不挑,轻而易举的答了两个字:“畅销!”
不仅如此,何先生还轻描淡写的加了一句:“收入过百万。”
“咳咳……”沐瑕菱当时喝的水都要被呛出来,我靠,竟然比姐姐的《撩汉秘籍》挣得都多。
(咳咳,原因太简单了,毕竟你出《撩汉秘籍》的时候没撩到汉子,人家出《谈恋爱宝典》的时候可是把你锁的牢牢的……)
按照常理而言,何先生这样的霸道总裁应该包下整个餐厅,不过……我们家何先生精就精在,把烛光晚餐安排在酒店里。
酒店套房一晚过几万的豪华装修不用说了,烛光晚餐更是精美,充满爱情的浪漫情调,感觉就像是度蜜月,不过……阿菱总觉得何先生安排在酒店套房里有点不安好心……
而且,这么贵的招数……《谈恋爱宝典》真的能卖的出去?没人用的起这么贵的宝典吧?
后来,何凌寒:“咳咳……”
“招不在多,管用就行。”
于是,在他旁边的沐瑕菱放下手中的零食,翻开网上关于何先生的《谈恋爱宝典》的读者书评界面,果然……
骂声一片,大部分点评都是:这酒店tm谁约的起。
“哈哈哈哈哈……”沐瑕菱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咳咳……”何凌寒咳了几声,随后在沐瑕菱的注视之下淡定的打开了《撩汉秘籍》的读者书评界面,
瑕菱硬是生生把笑停住了。
半斤八两,《撩汉秘籍》的差评不比《谈恋爱宝典》好多少,但是还是好一点的,毕竟买的人少……
*
直接到了何氏集团的酒店,沐瑕菱本来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酒店套房,殊不知别有洞天。
单是面积便如一家西餐厅那样大。
馥郁芳香弥漫,漫天坠下的星月灯光掺着一线红,白壁上嵌着的琉璃盏中泛出幽幽雍黄的光,整体的灯光色度故意设置的很暗,女人害怕跌倒因而牢牢抓紧他,慢慢跟随他的脚步向前,
男人牵着女人走进去之时天上吊坠着叠叠漫起的紫色丝纱轻扑而下,一层层宛如仙境般的幽幽浪漫,她与他越过这似是仙境般的场景,踩上遍地散落的片片红玫瑰花瓣,直至见到那仙境正中的点点烛光。
高昂的玉桌上放着优雅的红酒、蛋糕与点心,那正中位置精巧放置着精美昂贵的鎏金烛台,台上烛光熠熠,如星般的形晕染出温馨甜美的粉色梦幻。
餐桌上各自对放着一个盘子,精致的白玉瓷盘上是放着一个心形的粉红曲奇糕点,几朵奶油制成的小玫瑰花与真的玫瑰花在盘的外侧作为装饰,连同桌上零落着红色玫瑰花瓣一般富有着情调。
女人玲珑白皙的手指轻捻一朵鲜红花瓣,随后便见女人低低的笑了出来。
听到姚雷轩说他今晚准备了烛光晚餐,她不期待。
看电影的时候知道他想要好好谈个恋爱,同时听他说准备了烛光晚餐,她也并不期待。
如若不见,如若不身处其境,她怕是永远不会期待这一场烛光晚餐,
如今亲眼见到,她才方知,情侣之间应当有一次烛光晚餐多么值得惊艳。
浪漫情调、温情惬意溶成浓浓的粉红氤氲色,星月作坠,仙境为界,艳艳情意化为烂漫飞舞的彩色气泡……
她满是期待。
落了座,女人优雅的拿着刀叉切着那柔软的心形曲奇,唇边泛着轻轻的笑,糕点送至唇齿,是甜甜的恋爱的味道。
男人向她举杯,女人轻巧的将红酒杯与他的相碰,潋滟的眼眸散发着绝艳又偏暗的光彩,如若凌凌眸光蒙上一层灰烟色的纱幔般阴晴不定。
他们……应该已经开始行动了吧。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去,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异状,只是在陪她享受着烛光晚餐。
不知男人按了什么开关,一侧的紫色纱幔自动升了上去,一个大的两层蛋糕显在眼前,周边环着奶油装饰的绿叶,精致的可食用珍珠与雪花设计辅作漂亮的装点,糕体之上以草莓、蓝莓等各种水果绘成一个心形。
女人放下手中的刀叉,便见男人将切蛋糕的粉色塑料刀递给了她,清凉入水般美妙的声音款款而至,“亲自切蛋糕才更有仪式感。”
女人垂下眸,接过了男人手中的蛋糕刀,起身走向了那个大的蛋糕,随即身后便是男人越来越近的气息,
女人拿着刀准备切下蛋糕之时,柔软的手被男人握住,窄窄细腰随即便被男人有力的大手环上,女人面泛娇羞,柔软的发挡住了她泛红的半边脸,此时男人的清冽气息隔着发晕染着她的面,暧昧又缱绻。
男人握着女人的手,然后缓缓的切向那水果蛋糕,略微用力,刀缓缓向下滑,却似乎遇到了些许障碍,女人皱了皱眉,便见男人没有压着她继续切下去,将旋转托盘转到另一面,向另一侧继续切下,依旧有着什么障碍……
女人笑了:“哥哥,你在蛋糕里藏了什么?”
“你猜。”男人笑着的唇贴上了她的耳,温情片片。
“应该不会是戒指吧,太俗了……”女人嘟了嘟唇。
此时内部隐藏的一抹红色若隐若现,待到两块蛋糕拖出之后,沐瑕菱将蛋糕刀拿起,浮去中空的装饰,挑开上方的面包胚,便见到蛋糕里藏着的可食用的透明精致的盒,
轻易可见,盒中放着一朵娇艳的红色玫瑰花,很漂亮,也很……
“艳俗。”女人转头看向他,笑意盈盈的,眉间娇俏的嘲讽一番。
男人将奶油抹在她唇上,笑着压着她深吻,舔舐掉她唇上的奶油。
女人从衣服里拿出一粒很小的药丸,随后勾着他的脖颈,眉眼皆是笑,微微眯起的眸闪着溢彩的光,似是愉快,总之像是真的。
待到一吻结束,女人去拿起桌上的红酒,将两人的红酒杯都倒上一点,那粒细小的药丸从手中滑进了杯中,无声无色,迅速化去。
她便拿着那杯下了药的酒笑着给了他,“喝一杯。”
男人垂眸,没有停顿的接过,随之便是向前跨了一步,将她环在怀里,酒杯也顺势放到她身后的桌上。
女人向后退了退,直到抵在桌边无处可退,她深黑的瞳眸直直陷入男人的瞳眸中,便见男人魅惑自然的挑起她的发,唇边泛着温润的光:“这么乖?”
“嗯?”女人挑了挑眉,蛊惑的眸中琉璃精致。
“和我喝交杯酒吗?”男人笑。
女人笑止住了,随后吻了他的唇一下,轻道:“好。”
随后准备转身拿酒,侧着头,便听到男人的声音在耳边传来:“让我猜猜,你在酒里下了什么药?”
女人碰上酒杯的手指顿住,唇边的笑也慢慢消失。
随后便听见男人清越的声音传来,“安眠药?”
“还是毒药?”
接着男人便轻笑一声,伸出一根手指暧昧的摩挲着她的脸颊:“总归不会是春/药,毕竟你那么抵触我碰你。”
女人回过了头,眉目平静,唇抿成一条线,执拗的看向他,不发一言。
男人的手指捏上女人精致的下颌,眉目严肃庄重,微一用力,女人便疼得皱眉。
“今晚军队里出了状况,与你有关?”
“疼……”她不想回答,闪着光的水眸泛着氤氲雾气,看起来可怜楚楚。
男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力气过重,随后收了力道,压上她来一场法式舌吻。
一吻结束,女人呼吸凌乱,隐隐约约听到男人的声音,“宝贝,今晚他们依旧会失败。”
呼吸平静下来,女人面色从容,笑容再次绽放,柔滑的手臂环上男人的脖颈,眉色柔媚:“何先生,你不是要和我谈恋爱吗,女人可不喜欢男人在约会的时候谈什么工作,嗯?”
男人的手缓缓摩挲女人的下颌,唇边勾起邪魅的笑,深邃的黑眸闪过一丝幽幽的波光,萧朗如玉的声音惊了女人的心一下:“那好,我们来尝尝你的红酒,嗯?”
那杯下了药的红酒被男人优雅的抿进唇中,女人的心脏跳的飞快,不安异样的心情再次到来,她惊恐的想要往后退,却无处所退,挣扎的手指无意间打翻了身后的盘子,噼里啪啦的声响而至,盘子完全碎了。
男人强力捏着女人的下巴,触上女人的唇,将那红酒悉数落入她的口中。
“唔……”女人挣扎着大力的拍打着他,眼睛都皱了起来,唇中那红酒被他逼着全部喝下。
随后便是男人留恋的深吻。
“宝贝,告诉我,是什么药?”男人温柔的嗓音魅惑诱导着她。
“安眠药。”女人的声音变得很轻,眼睛也逐渐模糊起来。
意识渐渐不清,拍打着他的手慢慢没了力气,女人柔软的身子贴上男人的胸膛,眼睛此时已经闭上了。
男人抱起迷睡的女人,跨步越过那层层纱幔,放到精心布置的玫瑰花床上,深情地黑眸近乎沉迷的看着女人,女人泛着桃花色的面容柔软细腻,微一低头,女人鼻息间灼热的气息触至面颊,再向下,便可吻上她白皙的肌肤。
然后,戛然而止。
“真是棘手。”男人低笑着起了身,整理整理凌乱的西服,随后便离开了酒店,他要去解决棘手的事情。
相较于唯美浪漫的烛光酒店,另一处的军方简直就是战场。
“有内鬼。”姚雷轩皱紧了眉看向战略部署地图,声音是对着宫承川说的,“这次行动暴露的太快。”
“瑕菱拖不了他太久,我们要抓紧时间撤退。”形势严峻,宫承川指了指作战方略,又在地图上的一方点了点,“目前这里守备不严,应该是逃跑的最佳路线,快速通知……”
“不急,”姚雷轩摆了摆手,制止了他,“这次行动做出一点成果再撤退也不迟……”
“最多二十分钟,足够了……”姚雷轩意味深长的道。
瑕菱半夜醒了一次,大脑还并不清晰,迷迷糊糊的向身侧看去,
没有人。
确认他离开之后,女人便再次陷入了睡眠,待到第二日女人清醒过来,紧皱着眉梢的睁开了眼睛,便看见男人安静的睡在她的身旁。
昨夜他确实离开了,朦胧的睡颜还有着几分疲惫,紧皱的眉间在睡梦中都无法舒缓,女人伸出手,抚平了男人的眉宇。
随后,她便起了身,身上的衣服依旧是昨天的,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几片红玫瑰花瓣顺着她的移动随之落到了地上,忽然男人修长的手臂伸了过来环上她的腰,
“你……”女人惊,空气中传来男人低低的笑。
男人手臂稍一用力,便将女人重新压回床上,随后便欺身而上,姿势极为暧昧。
“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男人勾着女人的下巴,阴鸷着黑眸,第一句话便是质问着她。
瑕菱知道他一定在说昨晚的事情,但具体发生了什么瑕菱现在还不知道,她无法确切的洞察。
女人咬着鲜红的软唇,不回答他。
男人再次笑了,笑声爽朗,一只手已经开始解她的衣服,声音清魅绝伦:“我的阿菱,昨晚我们没做的事情可以现在做……”
他死死地压着她,她知道他在以此胁迫她,但或许是因为他昨夜出去太劳累了,此时她未见他那沉静的黑眸此时有半刻情欲。
女人终于启唇,按压上他的手:“我告诉你,你就能放开我?”
男人抿唇,“阿菱,别说假话,嗯?”
女人深吸了口气,唇边浅笑一下,伸手环上了男人,顿了顿,斟酌答道:“我只是拖住你罢了,你觉得我能知道多少信息?”
“事实上我连他们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女人讪笑。
“主要策划者是谁?”男人冷静严肃的问她。
沐瑕菱笑:“你还不知道?”
“回答我。”男人严肃的用语宛如审查自己监狱里的犯人一样,如若不是他压在她身上这样的特殊姿势的话就更合适了。
“姚雷轩和宫承川。”女人眨了眨眼,她没必要隐藏他们。
男人能看出她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当然,他可能早就知道。
“之前的事情也是与他们合作的?”
“对。”
“你……”
“何先生,我要吃早餐。”女人不满他问来问去,泛红的脸蕴含着丝丝不悦,“你就这么和我谈恋爱?”像对待犯人一样。
“起开!”女人冷漠,瘪嘴的推他。
男人识趣,不再问她,下了床,进了浴室,随后便传来淋浴的水声。
女人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这才发觉床上零落的红玫瑰的情调,馥郁清雅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幽幽浪漫,雅雅怡情。
女人走至餐桌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头条新闻跳至页面上,昨晚的深夜有部队袭击,军方重要物资几近炸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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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闻拍摄的图片上清晰可见弥漫着的重重烟雾,军方有两人伤亡,具体事宜仍在调查当中,记者采访的有关人员都不予回应。
男人从浴室里出来,擦着湿了的头发,淡淡道:“我让随冰接你回去,今天别乱跑。”
女人淡淡“哦”了一声,便进了卫生间,再出来时,男人已经走了,足以可见这次事件对他的牵动的确很大。
“这样谈恋爱,怎么钓到妹子?”沐瑕菱小声嘟囔了一句,“……”
酒店有送餐服务,女人在房间里吃早餐的时候,一条信息发给了她。
“老大,那批走私货,是个幌子……”
这几日的惶惶不安在这一刻完全明晓,沐瑕菱握着手机,模糊的双眼轻微的抖了抖,泛着些异样的光彩,手也缓缓落了下去。
*
坐车去何氏监狱的路上,沐瑕菱想起那天男人神秘的笑着问着她:“阿菱,你想不想知道……我的秘密?”这句话一遍一遍的在她脑中反复循环着,几乎要混乱到乱码。
如果当时她想知道,他会不会愿意告诉她呢?
女人笑了笑,秀丽的手指轻抚上车窗,已经有淅淅沥沥的小雨滴慢慢的落到了车窗上。
天变的越发的冷。
*
那一批假的走私货是军方故意摆放在那附近,为的就是要查查幕后的“狼”。
摧毁监控那些小手段不足以让她成功逃脱,甚至说在军方已经料到必定会有人来偷袭的时候应该早就做好了万全之策想要抓到偷袭的人。
而那一晚,她的手下负责引开军方的人,虽然成功引开却在最后撤离阶段时几个人被何凌寒抓住了。
这个男人依旧是那么有能力,甚至可以将这信息传送的时间推迟。
*
“何凌寒,你一定要和我对着干吗?”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只能自己听见,女人的眼眸慢慢的眯起,看向窗外秀丽的风景之时早已没了闲情雅致。
手机里再次发送过来信息,从地理位置、钥匙所在与暗牢方向等等信息完全整理出来。
行动已经被他发觉,她不能带着太多人去冒险,如若在何氏监狱全部被抓,不仅仅只是所有人入狱的问题,更可能导致整个“花刹”的行迹败露,考虑至此,她只安排了在外暗中观察和迎接的手下,而何氏监狱,她亲自入。
*
温尤黎推开门走进私密包间的时候,冷着的脸如鹰般与对面的男人直视,一身黑色潇洒的衣弥漫着她的嚣野暗气,“啪”的一声,女人手中一叠叠新的夹杂着照片的资料在落到桌上的那一刻层层向着对面的姚雷轩散落。
“呵。”女人冷厉着唇角,轻蔑的发出一声冷笑。
“你同瑕菱做了不止一笔的交易?”温尤黎笑,将座椅在她手中旋转划出一声有力道尖锐的声响,随后女人不规则裙摆宛若一道刀刃的风般向外摆开,随后穿着黑裤的女人交叠着双腿邪意的坐在椅上,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交叉的活动活动了指骨,潇洒的女人极有挑衅意义的看着他,“你威胁了她?”
动作利落流畅有气势,隐藏着难以想象的自信,又展现着女人独有的帅气,她依旧是那么的野,一如此时,她直接扣问,潇洒又犀利。
男人也早就习惯了她的嚣张,俯身挑了挑烟灰,然后缓缓直起了身,将烟放在口中一吸,然后才缓缓开口,挑起的唇看着都不像是笑:“怎么能叫威胁呢,温小姐。”
“说到底,她最初也是为了帮你消掉案底。”男人的唇角绽开了一个大大的邪气的弧度。
随即便是女人唇边勾起的无声冷笑,随着那暗压下的眸缓缓抬起,只此一眼,男人就看清了女人眼中的阴险恶劣,阴险恶劣到……让他足以相信:如若她现在手中有枪,一定会直直的扣上他的额头。
但那笑只是一闪而过,女人平静下来,明明上一秒眸光狠厉,下一秒,温尤黎则是伸出修长的手指挑了根烟,用打火机点燃了烟,浓白的烟雾从女人的唇边轻轻吐出,
“哦,对……不是威胁。”她挑着烟头,半是邪魅,“确切而言,是利用。”
随后女人倒也不紧不慢,优雅的指尖弹了弹烟灰,唇畔若隐若现邪美的笑,“凡事可要好好想想,你不一定得罪的起。”
温尤黎可不买他的账,有些事情遇见多了,心里怀的什么鬼胎一眼就能看出来,如今带有目的性的同瑕菱交易,到了将来,可就不会这么简单了,不过可真要好好提醒他,这“花刹”背后能指挥千军万马的王,并不止沐瑕菱一人。
五年前,“花刹”建立。这背后的靠资是以沐瑕菱为背景的沐家身后的实力,从资金至那些武功高超的护卫都与沐家关联,但另一方面,“花刹”的训练人才却是温尤黎亲自监导的,新一辈的实力与旧有方式合作,她们一起共同建立了“花刹”的信仰,但不仅仅如此,这“花刹”背后,还有更强大的支撑,也正因如此,
“花刹”虽处暗中,却是暗派里难得坚守正义的组织,既有独派的正义作风,又会在暗中解决非正义棘手事件,她们所有消息的来源都极为隐蔽,却也不可否认来自于“花刹”背景里另一个大人物。
“花刹”,从来不是为了和这些人做些上不了台面的勾当的,无论对方多么有钱有势,想与“花刹”合作,皆不奉陪。
如今,“花刹”在界内清晰标杆与独绝作风可不是和道上的人一路,能有实力独门独派潇洒自如的组织,在暗中组织中,只有“花刹”能称之为首。
这世上可很少有敢与“花刹”直接抗衡的。
姚雷轩自然知道他触到了这位女王的原则,即便不知道那花刹背后还隐藏的一人是谁,态度却也软了下来,
“消消气,我们可是好好合作……”男人给她倒了杯茶,笑得有点谄媚,眼底却是另一处虚暗。
这个女人……
按照常理而言,生在□□世家的沐瑕菱应当是狠厉的,生在豪门温家的温尤黎应当是温柔的,但现实开了一个玩笑,那个在□□之中自幼便听过骨头碎裂的声音、见过鲜血染遍地白雪景象的女人却是善而温软柔媚,而这个资料上显示出生名门望族、接受的是正规教育也就成年之后才遭遇家族危机的女人却是狠厉邪肆又狂放。
而就是这样两个性格几乎可成对立面的女人,却又是难以想象的生死之交,有些时候,命运总会如此巧合,让她们的相遇成为上天送予彼此最好的礼物。
温尤黎笑着,手中把玩的烟灭了火,她掂量掂量这微小的烟,神秘的气息让整个包间陷入了沉默。
她在等待着。
*
此时酒店顶楼,“沐小姐,沐小姐……”随冰敲了敲门,里面长时间没有人应答。
他再次确认了自己没有来错地方,此时一旁打扫的服务员刚好路过,他拿着证件,指着那扇门,道:“麻烦请把这扇门打开……”
*
南宫书是军火烧毁的主要侦查人,一些模模糊糊的线索倒是让他想到了这何氏监狱。
却没想到来的时候见到了沐瑕菱,他在她身后几十里外,雨敲打叶的声音弱化了走路声,南宫书小心翼翼的拨开绿叶,几乎没有一点声响。
他皱了皱眉,沐姐来这里干什么?
沐瑕菱没有发现几十里后的南宫书,天空微薄的小雨如柔韧的柳条般飘摇的直落而下,凉凉的雨滴一丝一丝的落到她的身上,有一点寒,有一点肃清。
她藏在一颗大树后,与暗处的人对上一个眼色,看向了何氏监狱外藏着的监控器,严肃的抿了抿唇,随后巧妙的规划了路线躲避了监控,爬了墙,趁着不注意从后门进了监狱。
不料想刚一进去就被人撞见,“沐……沐小姐……”
沐瑕菱眉含冷色,还未等他说完,利落的在其后部予以一掌重击,看管者应声倒地。
沐瑕菱勾起他腰带上的钥匙,按照指示寻找第三号门牌,有人似乎走了过来,她藏到黑暗的角落里,便听到那几人的谈论声。
“三号房那小子还真是嘴硬,打个半死都不见他供出谁来。”一人道。
“要不是老大不许把他交给军方,现在估计也不需要我们审问……”另一人有些不耐烦。
“走了走了,去吃个饭回来再审。”身后的一人打了圆场,伸出手臂推着两人向前走。
“……”
三号房……她看了看手中的钥匙,上面贴着的标签上写着的正是阿拉伯数字3。
她眉头微起。
如今冷静下来,她不得不想想他为什么当晚抓到了她的手下,却迟迟没有交到警方监狱,而是私下扣留了下来?
要知道,这是警方都在追查的重要线索,无论是从功绩还是从正义感原则角度来讲,他都应该会直接交上去才对。
他这是在做什么?想自己暗审?还故意在替她隐瞒军方?如果他这是在给她“改邪归正”的机会,那是凭什么?
片刻留神的功夫,走廊暗道已经静了下来,那些人离开了。
跟上来的南宫书也听到了刚刚的话,是哪些人?何哥怎么可能会这样?
*
另一边,总裁套房的门早已被打开,果然,房间里根本没有人。
随冰电话立刻打给了何凌寒,“何哥,嫂子她不在房间里……”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男人调出了一部分录像,唇抿片刻,淡定道:“我知道了。”
她在何氏监狱。
*
时钟刚好指到十一点整,温尤黎叩击着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轻抿的薄润的唇挑开邪魅的弧度。
与此同时,姚雷轩收到了来自温尤黎“真诚的问候”,手机的信息打开,姚雷轩几乎气的扔了烟,“你炸了我的游轮?”
“你还暗中把我的罪证的线索交给警方?”
女人淡笑的看着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放在桌面上:“你确定……”
“是我做的?”
“shit。”姚雷轩暴躁的骂了一句,一拳打在了桌上。
“等你拿到证据,‘花刹’随时欢迎你的挑战。”女人端庄的坐着,眸中沉而净。
*
何氏监狱里黑压压的,各处参差的道路排列宛如星座图上的线般杂乱,毫无顺序可言,即便来过几次她都依旧很难确认,以至于她找了许久那所谓的三号房,终于,微弱的烛光照向了一个简陋的歪斜着的锈迹斑斑的门牌,那正是三号房。
用钥匙打开了门,女人轻易地就看到了被捆绑在地上的几个人,他们大约三四十岁,都是待在沐漠身边的“老人”了,同样,他们的身上不出意料的都鲜血淋漓,她微掩了下门,速度极快的跑过去解他们的绳索,绳索是奇怪的冰蓝色的,她半蹲下来,手里拿着的刀割不破这绳索,索性只能亲自动手解这绳索,窸窸窣窣的声音快速且清晰,时间就是金钱,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大……大小姐……”一个人虚弱的抬起了头,睁不开的眼睛半眯着,脸上还残留着一道血痕,从唇角至眼角,狰狞不堪,他压低了声音,缓缓叫着她,“大小姐,你快跑,这里我们根本逃不掉的。”
其他二人也慢慢清醒了过来,
“大小姐,这绳子不是一般材料,刀都割不开,解开也需要很大的功夫,您别费力气了。”
“大小姐,他们给我们下了毒,即便活着出去,我们也是废人了,再也无法为您效力了……”
说着,便听见轻轻的抽泣声,几个大男人,鞭打未让他们落泪,下毒未让他们落泪,倒是因为无法为她复仇而落下了泪。
那一刻,沐瑕菱的心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花刹’会护你们后半生,你们都给我好好活着,”女人自始至终解开绳索的速度未停下半分,她的声音不大,但是清晰、铿锵有力,“这监狱,我必须让你们出去!”
刚刚三个准备去吃饭的看管者并未留心,走到食堂的时候倒是见到了南宫书。
“书……书哥?”那几人很是震惊,一人出了声。
南宫书一脸自来熟的象征性拍了拍那人的肩膀,“好久没见了吧。”
“是啊书哥,你最近忙什么呢都不来找我们打牌了!”
“最近倒是遇到个很棘手的案子。”南宫书佯装纠结,接着问道,“最近来监狱里的犯人是犯了什么?”
……
此时三号房门外传来的皮鞋落地的脚步声,一步又一步,可以完全确定就是在朝着三号房的方向走,
那真是足以让人……窒息的声音。
她顿住了。
“大小姐……”他们几乎屏住了气,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吱呀”一声,门便被轻易地打开,光影与黑暗各半,沐瑕菱首先看到的是他锃亮的皮鞋,然后,缓缓抬头,他笔直的西裤,笔挺的西装,再然后,她看到了男人清俊的脸,明明早上才见过,如今再见,她有些陌生。
他的脸色更冷,比早上压在她身上时的脸色冷上了不止十倍,这是他愠怒的前兆。
男人走进三号房,才看到被阴影遮住大半部分的那个女人,他的身后跟着随冰,男人未先开口,随冰亦不敢先说些什么。
男人脸色很冷、很严肃,女人的脸色又何尝不是?他高高在上的站着,她不卑不亢的半蹲着,他与她的眼神碰触到一起,冲开闪着磁电的火花,
她不发一言,亦不屈服,他冷静沉默,亦不温存。
这一场良久的对视,让空气冷了三分,又热了三分,单单从气质到情绪的流向迸发,就让旁边的人宛如深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十分难忍,没有人敢开口,他们从未如此这般感受到时间漫长,
可这时间漫长,太漫长了。
谁来率先打破?
疏的,男人邪魅一笑,极轻,笑得极轻,声音也难得的轻,他说:“阿菱,过来。”
在如此这般情况下,他依旧可以叫的她这样亲切。
沐瑕菱亦笑了,她笑得如她一般高傲,“何先生,我要带他们走,劳烦您让个路。”她重重咬重“您”这个字。
“你以为,我会让你带他们走吗?”男人笑了一声,他已经开始慢慢显露他的爪牙。
从她见过他在监狱威逼罪犯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所有的温和都是表面的伪装,他以那温润公子的形式藏起他内心里的血性野气,藏起他埋在骨子里的暗色灵魂……
如若沐瑕菱可以剖开他灵魂深处的血,她想,那一定是黑的。
他不可能放过如今的她。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触逆了他的原则,她如今所做的所与他人串通的每一件事都在拔他的逆鳞,现在被他抓了个现行,他绝不可能放了任何一个人,包括她。
她不可能求他。
时间再次僵持了下去,直至她笑了笑。女人慢慢的站了起身,缓缓走向他,她背在身后的手藏着一把锋利到可以反光的刀,
她身后的人全都看见了,但是她面前的人看不见。
她的眸深情的注视着他,她唇边的笑隐至消失,平成了一条直线,在向他靠近的一步又一步,她在想……如果可以这么轻松的解决了他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