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轨重叠时》萧嘉柠

4、秘密是心照不宣的约定

　　沈星辞的手指还停在姜汤杯沿，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却远不及陆时衍掌心传来的温度灼热。他抬眼撞进陆时衍的目光里，那双眼曾在镜头前冷冽如寒潭，此刻却盛着细碎的星光，连带着语气里的认真都像是裹了层软糖，让他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我……”沈星辞张了张嘴，喉结滚动了两下，原本到了嘴边的话却卡在喉咙里。他不是没察觉陆时衍的特别——深夜里一起讨论剧本时递来的热牛奶，拍摄间隙悄悄放在他口袋里的暖手宝，甚至是雨戏后特意煮的姜汤……这些细节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的心脏，可他从没想过，这份特别会是“喜欢”。

　　陆时衍没有催他，只是轻轻收紧了握住他的手，指腹摩挲着他微凉的手背，声音放得更柔：“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等。”他知道这份告白太突然，也清楚娱乐圈的复杂——一旦他们的关系曝光，等待他们的可能是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谩骂，尤其是沈星辞还处在上升期，任何一点风波都可能毁掉他的前途。

　　沈星辞看着陆时衍眼底的体谅，鼻尖突然有点发酸。他吸了吸鼻子，小声说：“陆老师，我……我需要想想。”不是拒绝，只是不敢轻易点头，他怕自己的冲动会拖累陆时衍，更怕这份感情在娱乐圈的名利场里站不住脚。

　　“好。”陆时衍松开手，指尖却还残留着他掌心的软意，“不管你想多久，我都等你。”他站起身，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拍早戏。”

　　走到门口时，陆时衍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沈星辞望过来的目光。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沈星辞像受惊的小鹿一样低下头，耳尖红得快要滴血。陆时衍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轻轻带上门，将那份青涩的悸动留在了房间里。

　　那一夜，沈星辞翻来覆去没睡着。他抱着枕头坐在床头，脑海里全是陆时衍的样子——颁奖后台第一次见面时的温柔问候，定妆照拍摄时搭在他肩上的手，雨戏里紧紧抱住他的温度，还有刚才告白时认真的眼神。每一个画面都像是电影片段，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心脏也跟着一次次加速。

　　他拿出手机，点开和陆时衍的聊天界面。置顶的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前一天晚上陆时衍发来的“明天记得穿厚点，片场风大”。往上翻，全是陆时衍的叮嘱——“台词这里可以再柔一点”“下午有场戏要吊威亚，记得提前活动开”“别总吃外卖，酒店厨房可以做清淡的”。原来从很早开始，陆时衍就已经把他放在了心上。

　　第二天清晨，沈星辞顶着黑眼圈出现在片场。刚走到化妆间门口，就看到陆时衍坐在里面，手里拿着两个三明治，看到他进来，立刻笑着招手：“醒了？刚买的三明治，你爱吃的火腿蛋味。”

　　沈星辞走过去坐下，接过三明治，指尖碰到陆时衍的手，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化妆镜里，两人的倒影并排挨着，沈星辞看着陆时衍眼底的笑意，小声说了句：“谢谢。”

　　“客气什么。”陆时衍咬了口三明治，状似随意地说，“昨晚睡得好吗？我看你好像没精神。”

　　“还行。”沈星辞含糊地应着，低头啃着三明治，不敢看他的眼睛。他其实想好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想试试，想和陆时衍一起，哪怕前面有再多困难。

　　直到拍摄间隙，两人坐在休息棚里看回放。沈星辞看着屏幕里自己和陆时衍的对手戏，突然开口：“陆老师，我想好了。”

　　陆时衍的手指顿在播放键上，转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又不敢太明显：“嗯？”

　　“我愿意。”沈星辞的声音很小，却很清晰，“我想和你在一起。”

　　陆时衍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突然被点亮的星辰。他看着沈星辞泛红的耳尖，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耳垂，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好。”

　　简单一个字，却像是给两人的关系定了调。没有盛大的仪式，没有浪漫的誓言，只有在嘈杂的片场里，心照不宣的约定——他们要在聚光灯下扮演好演员的角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做彼此的偏爱。

　　从那天起，两人的相处多了些隐秘的甜蜜。陆时衍会借着讨论剧本的名义，把沈星辞叫到自己的房间，给他煮一碗热腾腾的面；沈星辞会在陆时衍拍夜戏时，悄悄在他的保温杯里装满热蜂蜜水，放在他的休息椅上。他们从不在公共场合表现得过分亲密，却会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偷偷递一个眼神，碰一下指尖，用只有彼此能懂的暗号，传递着心意。

　　这天晚上，剧组收工早，陆时衍开车带沈星辞去了城郊的山顶。车子停在观景台边，两人下车靠在栏杆上，看着远处城市的灯火。晚风吹过，带着青草的气息，吹散了片场的疲惫。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沈星辞看着远处的夜景，忍不住问。

　　“之前拍一部戏的时候来过，觉得这里的夜景很好看，想带你来看看。”陆时衍转头看着他，月光洒在他脸上，柔和了他的轮廓，“以后要是累了，我们就来这里待一会儿，不用想剧本，不用管记者，就做我们自己。”

　　沈星辞点点头，心里暖暖的。他靠在陆时衍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小声说：“陆老师，其实我有时候会怕。”

　　“怕什么？”陆时衍轻轻搂住他的腰，让他靠得更舒服些。

　　“怕我们的关系被发现，怕影响你的事业，也怕……”沈星辞顿了顿，声音有些低落，“怕我们走不到最后。”

　　陆时衍低头，在他的发顶轻轻吻了一下，声音坚定：“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好你，也会保护好我们的感情。至于以后，我不敢保证永远，但我会尽我所能，和你走得远一点，再远一点。”

　　沈星辞抬起头，看着陆时衍的眼睛，那里面满是认真和坚定，让他瞬间安下心来。他踮起脚尖，在陆时衍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迅速低下头，耳尖又红了。

　　陆时衍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他捏住沈星辞的下巴，让他抬头，然后俯身，吻上了他的唇。月光下，两人的身影依偎在一起，城市的灯火在他们身后闪烁，像是为这份隐秘的爱情，点亮了专属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