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3】我靠五毒技能称霸废土》山间有露

46、序幕

　　凌玥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扔进深渊的石头，在不断下沉，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和死寂，只有经脉里那股狂暴能量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灼烧着她的意识。
　　疼，无处不在的疼。
　　骨头像散了架，内脏仿佛被搅碎，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她要死了吗？
　　这个念头刚起就缠绕上她濒临崩溃的神经，死在这样一条肮脏、黑暗、无人知晓的下水道里，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不。
　　一个更强烈的声音在她意识深处呐喊。
　　她不能死在这里。
　　她还没找到回去的法子，堡垒还在危难中，墨辰他们还在苦战，那些隐藏在幕后的黑手还在逍遥……还有她那片刚刚诞生一丝诡异生机，或许能解决粮食危机的空间……
　　她怎能如此窝囊地死在这里！
　　强烈的求生欲点燃了她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
　　她开始本能地、疯狂地运转五毒功法中最核心的心法，不再强行压制或引导那股狂暴能量，而是尝试接纳它，如同接纳自身的蛊虫，将其拆解、剥离，融入残破的经脉。
　　这是一个极其凶险的过程，如同在刀尖起舞，在悬崖漫步，她的意识在痛苦中保持着诡异的清醒，引导每一丝能量流转。
　　【烛幽】静静躺在她手边，笛身黯淡，裂纹更深，却依旧散发着与她同源的微弱气息仿佛在默默守护她。
　　口袋中，小天蛛传来焦急的精神波动。
　　它想帮忙却无能为力，只能拼命吸收凌玥体内散逸出的混乱能量，试图减轻她的负担。
　　时间在黑暗中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一瞬，也或许是万年。
　　凌玥猛地咳出一大口粘稠而腥臭的黑血，吐出这口淤血，她胸口的窒闷感竟随之减轻。
　　她……撑过来了。
　　那股狂暴能量并未消失，依旧盘踞在她体内，却已被分割、束缚在几条主要经脉的节点处，如同被暂时束缚住的动物，虽然仍在不断侵蚀着她，但至少暂时不会立刻致命。
　　她艰难地睁开眼，四周仍是浓稠的黑暗，但她的感知却变得异常清晰。
　　她能“听”见远处水滴坠落，能“辨”出空气中复杂的气味，能“感受”到身下金属的冰冷与粗糙——还有手中紧握的金属仪器和防水地图。
　　记忆如潮水涌回。
　　她杀了狙击手，拿到了“门”……“钥匙”……哭泣峡谷……的线索。
　　必须尽快回去！
　　她尝试动了一下手指，钻心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依旧虚弱得可怕，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的经脉虽然暂时稳定，但如同布满裂痕的瓷器脆弱不堪。
　　她借储物空间的微弱波动，艰难地取出最后一支生命精华液，毫不犹豫注入颈侧。
　　温和的生命能量流淌开来，如甘泉滋润干涸大地，有效缓解了疼痛又修复了细微损伤，虽然这只是杯水车薪，却总算让凌玥恢复了些许行动能力。
　　她扶住冰冷管壁挣扎起身，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随后拾起【烛幽】当作拐杖，勉强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辨明方向后，她沿来路踉跄返回。
　　黑暗与寂静如潮水般涌来，吞没了她沉重的脚步声与喘息，虚弱和孤独如影随形，不断蚕食着她仅存的意志，背后的伤口仍在渗血，每一步都牵扯出撕裂般的剧痛。
　　不知走了多久，她只能依靠残存的记忆，以及【烛幽】传来的微弱感应，在这座迷宫般的下水道里艰难跋涉。
　　途中，几只被血腥味吸引的变异巨鼠拦住了凌玥的去路，这些昔日随手可灭的低级生物，此刻却成了致命的威胁。
　　她没有动用丝毫能量，仅凭【烛幽】的坚硬与刻入骨髓的战斗本能，险之又险地将它们击退，每一次挥动都几乎耗尽了力气，凌玥眼前阵阵发黑。
　　不能倒下……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她一遍遍在心中默念，全凭一股不屈的意志强撑着前行。
　　终于，在前方黑暗的尽头透出了一丝微弱的光亮，隐约的人声随之传来——
　　是城防军侦察小队留下的标记，以及留守接应的士兵！
　　“有人！那边有人！”一名士兵发现了蹒跚而来的身影惊呼出声。
　　数道手电光应声扫来，齐齐聚焦在凌玥身上。
　　当光线彻底照亮她的模样时，所有士兵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浑身湿透，衣物上沾满污秽与凝固发黑的血迹，脸色苍白如纸，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唯独那双眼睛亮得骇人，里面沉淀着一种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死寂与冰冷，她手中那根布满裂纹的诡异长笛支撑着身体，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散架。
　　“是凌尉官！快！扶住她！”
　　小队的队长一眼认出她，声音里混杂着激动与震惊。
　　两名士兵迅速上前，一左一右搀扶住她几乎瘫软的身体。
　　“样本……已毁……地图和仪器……交给墨辰……”凌玥用尽最后力气将紧握在手中的物品塞进小队长掌心，声音微弱如丝，“小心……有内鬼……‘门’……”
　　话音未落，她头一偏彻底陷入昏迷。
　　最后的意识里，只感到自己被稳稳抬起，远处炮火的轰鸣正越来越近……
　　再次恢复一丝意识时，她已躺在军部医院的病床上。
　　消毒水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身体被清理干净，换上了整洁的病号服，伤口也重新包扎妥当。
　　墨辰与秦锋立在床边，神情凝重。
　　“凌尉官，感觉如何？”墨辰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沙哑。
　　凌玥艰难地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气若游丝：“水……”
　　秦锋立即俯身，小心地将水喂入她口中。
　　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唤醒了凌玥的几分清醒，凌玥望向墨辰：“东西……你看到了？”
　　墨辰郑重颔首目光沉肃：“地图和仪器已交由绝对可信的部门分析，你昏迷前提到的‘门’和‘内鬼’……”
　　“赵阎……与外部势力勾结。”
　　凌玥断断续续地道出所见与推断，将袭击者与哭泣峡谷、枯萎林地的关联，以及关于“门”与“钥匙”的线索一一阐明。
　　墨辰和秦锋的脸色随着她的叙述变得越来越难看。
　　“果然是他！”秦锋咬牙切齿，“城主那边……”
　　“城主已经知道了部分情况。”墨辰打断他，“但现在外城区暴乱未平，尸潮围困，我们缺乏直接证据，动赵阎会引起更大的动荡，甚至可能逼他狗急跳墙。”
　　墨辰看向她语气恳切：“凌尉官，你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养伤，堡垒需要你，在你恢复之前我们会稳住局势拔除内患，至于赵阎——时候一到，定要他连本带利偿还！”
　　凌玥闭目颔首，她确实需要时间养伤，更要消化体内那股被强行封印的狂暴能量，尝试掌控那片异变后的帮会领地空间。
　　她隐隐预感到，真正的风暴此刻才刚掀起帷幕，而能对抗那神秘势力的，或许正是她这样不受常理约束的“异数”。
　　凌玥指尖轻抚枕边依旧黯淡的【烛幽】，又探向口袋里因吸收混乱能量而再度沉睡，气息却更凝实几分的小天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