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3】我靠五毒技能称霸废土》山间有露

43、独臂老人

　　磐石堡垒，这座人类在废土上的最后灯塔之一正从内部开始崩裂。
　　能源核心爆炸的余波尚未平息，那短暂的胜利喜悦早已被更现实的饥饿和恐惧吞噬，当灯光一片片熄灭，当配给的口粮一日日减少，当孩童因腹中空空而夜半啼哭，维持秩序的锁链便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外城区，昔日棚户区的拥挤与喧嚣，如今已被一种死寂的绝望所取代。
　　街道上污水横流无人清理，空气中弥漫着辐射尘和隐隐的尸臭。
　　人们蜷缩在破烂的窝棚里眼神空洞，或是如同幽魂般在废墟间游荡，搜寻着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
　　堡垒官方的配给点前早已排起了蜿蜒扭曲的长龙，人们像沙丁鱼般挤在一起，每一次分发都伴随着推搡、咒骂和偶尔爆发的短暂斗殴。
　　“没有了！今天的配额发完了！都散了！”
　　一名内城警卫队的士兵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用扩音器不耐烦地吼叫着，他脸上带着厌恶和不易察觉的恐惧，毕竟台下是无数双饥饿、愤怒、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睛。
　　“放屁！我看到了！里面还有粮食！”
　　“凭什么内城的人还能吃饱？我们要饿死吗？”
　　“开门！把粮食交出来！”
　　人群骚动起来向前拥挤，警卫队士兵们紧张地举起枪托和盾牌，试图维持秩序。
　　“退后！再往前就开枪了！”
　　小队长声嘶力竭地警告，但他的声音淹没在越来越大的声浪中。
　　就在这时，不知从哪里飞出来一块石头，精准地砸在了一名士兵的头盔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
　　这一下，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跟他们拼了！”
　　“抢粮食！”
　　压抑已久的绝望和愤怒瞬间爆发！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冲垮了脆弱的警戒线。
　　士兵们被淹没在愤怒的人潮中，枪声零星响起却更加刺激了大家的凶性，配给点的大门被撞开，人们疯狂地涌入抢夺着里面所剩无几的物资。
　　骚乱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
　　很快，整个外城区都陷入了混乱。
　　人们开始冲击任何看起来可能有食物的地方——仓库、商店、甚至是一些稍微体面点的民居。
　　昔日勉强维持的秩序荡然无存，浓烟开始在外城区各处升起，哭喊声、惨叫声、狂笑声交织成一曲末日交响乐。
　　内城，军部指挥中心。
　　岳振邦城主站在巨大的战术地图前，背影显得异常佝偻和疲惫。
　　地图上代表尸潮的红色区域依旧包围着堡垒，而内部代表骚乱的黑色斑点正在外城区迅速扩散。
　　“城主！外城区彻底失控了！警卫队损失惨重，请求军方支援！”通讯器里传来内城警卫队总队长焦急的声音。
　　岳振邦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赵阎呢？他不是负责维持外城秩序吗？”
　　“赵副队长……他，他带着他的人退守内城入口了，说是要确保内城绝对安全！”
　　“混蛋！”一旁的老将军忍不住一拳砸在桌子上，“他这是要放弃外城！”
　　岳振邦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但很快又被深深的无力感取代。
　　他知道赵阎打的什么算盘，放弃外城既能消耗民众和可能存在的威胁，又能保存实力，还能将脏水泼到军方和城主府头上。
　　“听着！”岳振邦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第一第二城防大队，立刻出动镇压骚乱！首要目标夺回并守住通往内城的三个主要通道！建立隔离带！允许使用非致命性武器，但若遭遇武装抵抗……格杀勿论！”
　　他必须阻止骚乱蔓延到内城，否则堡垒将彻底从内部瓦解。
　　“另外，”他看向老将军，“让我们的人盯紧赵阎和他手下那帮狼崽子！我怀疑这场骚乱没那么简单！”
　　命令很快下达。
　　沉重的内城闸门缓缓开启，全副武装的磐石军士兵迈着沉重的步伐进入了混乱的外城区，他们训练有素，组成坚固的阵型，用催泪瓦斯、高压水枪和震爆弹试图驱散人群，清理街道。
　　然而，饥饿和绝望催生出的疯狂，远比训练有素的城防小队更难对付。
　　人们利用熟悉的地形，与出来维持秩序的队伍展开了残酷的巷战，他们用自制的□□、锈蚀的钢筋、甚至抢夺来的武器，疯狂地攻击着城防队，街道变成了修罗场，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鲜血的代价。
　　墨辰站在一处相对完好的三层楼顶，用望远镜观察着混乱的战场，他的脸色极其难看，城防队员在流血，而敌人是他们本该保护的人。
　　“队长，东三区通道已经夺回但伤亡很大！人群里混着一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人，他们在煽动和指挥！”
　　秦锋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愤怒和凝重。
　　“果然……”墨辰眼神冰冷，“找到他们！优先清除这些‘钉子’！”
　　他放下望远镜目光投向堡垒更深邃的下层，那里是错综复杂的下水道系统和废弃工业区，凌玥独自一人追了下去至今没有消息，他心中充满了担忧，但眼前的烂摊子让他无法脱身。
　　“凌尉官……希望你那边顺利。”他低声自语，随即再次投入指挥，“第三小队向B7区域迂回，切断他们的退路！”
　　外城区的某条阴暗小巷里，几名穿着混搭护甲眼神凶狠的人刚刚洗劫了一个小型储藏室，正将找到的几罐过期肉罐头往袋子里塞。
　　“妈的，就这么点东西！”一个刀疤脸啐了一口。
　　“知足吧，疤哥，内城那帮吸血鬼恨不得把咱们的骨髓都榨干！”另一个瘦子嘿嘿笑道，眼神贪婪。
　　就在这时，巷口阴影里传来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几位，收获不错啊？”
　　他们吓了一跳猛地举起武器。
　　只见一个穿着破烂斗篷看不清面容的独臂男人，拄着一根锈蚀的铁棍慢腾腾地走了出来，正是那个在黑市摆摊的老人。
　　“老东西，滚开！不然宰了你！”刀疤脸恶狠狠地骂道。
　　老人浑浊的独眼扫过他们手中的袋子和武器，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东西，留下，人，滚！”
　　“你他妈找死！”瘦子举起一把砍刀就冲了上来！
　　老人甚至没动地方，仅存的右手握着铁棍看似随意地一抬一拨。
　　咔嚓！
　　瘦子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砍刀当啷落地，随即他发出凄厉的惨叫。
　　刀疤脸和其他几人又惊又怒，一起扑了上来！
　　老人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在小巷中闪动，铁棍每一次点、戳、扫都精准地落在这群人的关节或要害上！骨头碎裂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不到十秒钟，除了刀疤脸，其他人全都躺在地上呻吟不止。
　　刀疤脸吓得魂飞魄散转身想跑，却被老人用铁棍抵住了喉咙。
　　“谁让你们闹事的？”
　　老人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气。
　　“是……是‘毒蛇帮’的人！他们给了我们武器和一点吃的，让我们带头抢东西把事情闹大……”刀疤脸吓得屁滚尿流，忙不迭地交代。
　　“毒蛇帮……”老人独眼中寒光一闪，“‘蝮蛇’的爪子，伸得真长啊。”
　　他收回铁棍：“滚吧，再让我看见你作恶，下次断的就是你的脖子。”
　　刀疤脸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跑了。
　　老人看着地上呻吟的几人和散落的罐头，弯腰捡起一个擦了擦灰尘揣进怀里，他抬头望向内城方向，又看了看下层区的入口，独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丫头，你可别死在下头了……这堡垒，还得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来扛啊……”
　　他叹了口气，身影再次融入阴影之中，如同一个无声的清道夫，游走在混乱的边缘清理着那些真正的渣滓。
　　内城，某处奢华却隐蔽的宅邸内。
　　赵阎悠闲地品着一杯难得的纯净水，听着手下汇报外城区的“战况”。
　　“副队长，城防队已经介入且伤亡不小，‘毒蛇帮’那几个煽风点火的已经被墨辰的人盯上了，要不要……”手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不必。”
　　赵阎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冷笑，“几枚棋子而已，丢了就丢了，让墨辰和那帮泥腿子互相消耗去吧，我们的东西……送出去了吗？”
　　“按照您的吩咐，第一批‘货物’已经通过密道运出去了，‘那边’很满意，答应我们的东西很快就会到位。”
　　“很好。”赵阎满意地点点头，“堡垒越乱对我们越有利，等时机成熟……哼。”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城区升起的滚滚浓烟，眼神中充满了贪婪和野心。
　　“岳振邦……墨辰……还有那个该死的女人……你们就尽情地挣扎吧，这磐石堡垒，迟早要换一个主人。”
　　下层区，下水道入口。
　　凌玥之前强行闯入的痕迹还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一股……熟悉的若有若无的毒素气息。
　　墨辰派来的侦察小队小心翼翼地进入，很快发现了激烈战斗的痕迹，墙壁上布满腐蚀性的坑洞，地上散落着被撕裂的灰色伪装服碎片，以及几具死状凄惨皮肤呈现诡异紫黑色的尸体。
　　“是凌尉官的手段！”小队队长凝重地说道，“她在这里和那些人交过手，看痕迹她赢了，但……她追下去了。”
　　队员们看着那深不见底，散发着恶臭和危险气息的下水道入口，心中都不由得一紧。
　　凌尉官，她独自一人，拖着那样的重伤之躯又追到了何处？
　　她还能……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