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3】我靠五毒技能称霸废土》山间有露

28、橄榄枝

　　处理完侯三的麻烦，凌玥的心头却并未感到丝毫轻松。
　　独臂摊主那沙哑的警告如同盘踞不散的阴云，沉甸甸地压了下来。
　　“蝮蛇”这种内层黑市真正的大鳄，手眼通天，行事狠绝……
　　这种藏身于阴影之中的敌人，远比荒野上咆哮的变异体更加令人防不胜防。
　　她回到那间狭小的出租屋，仔细地反锁好房门，将今晚的“战利品”——那把粗糙的改装手枪和从侯三身上搜刮出的贡献点卡片，随意地扔在桌上。
　　贡献点的数额不算小，足以支撑她在内层区域度过一段不算拮据的日子，但若想用于修复那遥远的领地，或是购买推动修为的高纯度能量结晶，却仍是杯水车薪。
　　她从未像此刻这般，迫切地需要更强的实力。
　　她盘膝坐于硬板床上，凝神静气，尝试连接意识深处的【武学助手】，推演优化【蝎心】与【百足】的运功路线。
　　然而仅仅是几分钟后，一股强烈的虚脱感便汹涌袭来，凌玥的精神力如同开闸洪水般急剧消耗，太阳穴针扎似的剧痛迫使她立刻中断了推演。
　　【蛊虫献祭】带来的反噬远未平息，强行修炼只会事倍功半。
　　“必须尽快找到高纯度的能量结晶，或者其他……能够快速恢复甚至提升力量的资源。”
　　凌玥缓缓睁开眼，目光穿透狭小的窗户，再次投向远处内城那片被严格守护的区域。
　　科研部、墨辰所代表的军方背景、乃至那个目的不明的周明轩……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或许都能成为借力的跳板。
　　然而，与虎谋皮，自身需有缚虎之力。
　　以她目前的状况，还远远不够。
　　次日，凌玥再次踏入内层区域。
　　她先是前往任务大厅，用侯三“贡献”的那笔点数兑换了一些效果更好的伤药与抗辐射药剂，又补充了些许标准制式弹药。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一名身着磐石军制服、面容陌生的士兵拦在了她的面前。
　　“是凌玥小姐吗？秦锋副官请您前往军械后勤处一趟。”
　　凌玥心中微微一动。
　　秦锋？墨辰的那位副官？
　　他为何突然找自己？是因为上次电厂任务的后续，还是……
　　她面上不动声色，点了点头，沉默地跟随士兵再次走向那栋熟悉的灰色建筑。
　　秦锋的办公室内并无他人。
　　见到凌玥，他抬手示意她坐下，脸上的神情比之上次见面缓和了许多，甚至隐约带着一丝审视与不易察觉的欣赏。
　　“凌小姐，关于电厂任务的详细报告，尤其是第三小队幸存队员的陈述，我已经仔细审阅过了。”
　　秦锋开门见山，目光锐利却并不含压迫感，只是平静地注视着凌玥。
　　“报告中有多处提及，若非你在关键时刻数次出手干预，整个小队极有可能面临全军覆没的结局，尤其是在最后应对那只‘清道夫’时……你所展现出的决断力和爆发出的力量，令人印象深刻。”
　　凌玥面色未改，语气平淡。
　　“我只是做了份内之事，任务成功对所有人都有利。”
　　“不必过谦。”
　　秦锋抬手制止了她的自贬，态度明确。
　　“磐石堡垒的军队向来赏罚分明，你不仅保全了小队成员的生命，更协助科研部成功回收了高价值物资，功绩显著，按照规章，这是你应得的额外酬劳。”
　　说着他将一张崭新的贡献点卡片推至桌对面，上面显示的数额远超基础报酬。
　　凌玥没有推辞，坦然将卡片收起。
　　这是她用实力和风险换来的，她拿得心安理得。
　　“此外，”秦锋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叠置于桌面，语气转为郑重。
　　“我谨代表墨辰队长，以及磐石军第三巡逻大队，正式向你发出邀请，凌小姐，你是否愿意加入磐石军，成为我们的一员？”
　　凌玥眼睫微动，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加入军方？这确实是她未曾预料到的方向。
　　“以你的能力，长久留在棚户区，是对才能的巨大浪费。”
　　秦锋继续陈述，话语直指核心。
　　“加入我们，你将获得稳定的贡献点来源、制式装备与系统化的训练资源、内层的永久居住权限，以及……更为重要的，来自军队体系的庇护。”
　　他话音微顿，目光若有深意，“据我所知，你似乎最近惹上了一点‘外面’的麻烦？”显然，他对于昨晚“毒蛇窝”酒吧发生的事并非一无所知。
　　军队的庇护……
　　这对于正被“蝮蛇”这等人物盯上的凌玥而言，无疑具有巨大的吸引力。
　　更何况，背靠军方这棵大树，无论是获取情报还是搜寻特定资源，途径都会畅通许多。
　　然而，代价呢？
　　她体内蕴含的五毒技能与【烛幽】的秘密，在纪律森严的集体环境中，又能隐藏多久？
　　“感谢秦副官和墨队长的看重。”
　　凌玥谨慎地措辞。
　　“但我独来独往惯了，恐怕难以适应军队严格的纪律约束，况且我这点微末本事，未必能符合磐石军的正式入役标准。”
　　秦锋似乎早已预料到她的推拒，脸上并未露出失望，反而露出一丝了然的微笑。
　　“凌小姐不必立刻回绝，墨辰队长十分欣赏你的能力，特意交代，即使你不愿正式入伍，也可以先以‘外围顾问’的身份与我们展开合作，你可以享受部分军方资源和支持，只需在必要时优先接受我们指派的特定委托任务，自由度相对较高，这个提议，你可以慢慢考虑。”
　　外围顾问？
　　这倒是一个颇具弹性的折中方案。
　　凌玥并未立刻给出承诺，但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我会认真考虑这个提议。”
　　“好。”
　　秦锋并未强求，只是点了点头，随即取出一台造型简洁却坚固的军用加密通讯器，递了过来。
　　“若有了决定，随时通过这个联系我。”
　　他稍作停顿，声音压低了些许，仿佛随口一提般补充道。
　　“另外，谨慎对待科研部某些人可能表现出来的‘过度热情’。”
　　凌玥心中微微一动，接过那台尚存一丝金属凉意的通讯器。
　　秦锋的话语背后，似乎隐藏着未尽的提醒。
　　离开军械后勤处那栋灰色建筑，凌玥决定即刻前往科研部。
　　李博士承诺的查阅资料权限，是她当前急需兑现的资源。
　　科研部所在的区域守卫明显更为森严，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种精密与机密交织的肃穆感，在出示了临时高级通行证并经过严格的身份验证后，她被一名沉默的守卫引领至一间宽敞却异常安静的档案阅览室。
　　李博士并未在场，接待她的是那位在电厂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研究员小张。
　　他对凌玥的态度显得格外热情且恭敬，电厂废墟中的经历显然让他记忆犹新。
　　“凌小姐，博士已经特意吩咐过了，这些是您目前权限内可以调阅的非涉密资料目录。”
　　小张熟练地操作着集成终端，光屏上瞬间弹出一列长长的清单，涵盖了基础能量理论、常见变异生物图谱、初级符文结构解析、旧世界地理文献辑录等等。
　　凌玥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立刻沉浸其中。
　　她优先选择了能量理论基础与符文入门两部分进行研读。
　　这方世界的能量理论虽看似基础，却构建了一套逻辑严密的体系，尤其是在辐射能量的转化、稳定化以及防护应用方面，提出了诸多独到的见解，与她从【武学助手】中解析出的部分信息不谋而合，甚至彼此印证，让她对自身力量的精细操控萌生了新的思路。
　　而初级符文的研究更是令她心神震动。
　　那些看似简单的基础线条与结构组合，却精妙地阐述着能量流转、聚集与形态变化的根本法则，与系统中那些来自剑三的碎片，以及【烛幽】刃身上那些暗藏玄机的纹路，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和感应。
　　她如饥似渴地吸收、记忆、理解着，仿佛一扇通往全新领域的大门正在她眼前缓缓开启。
　　不知不觉间，她便在档案室中度过了大半天，直到感到太阳穴因精神高度集中而传来阵阵胀痛，她才揉了揉额角，准备起身离开。
　　然而就在她走出档案室步入安静走廊的下一刻，一个身影仿佛巧合般地迎面走来——正是周明轩。
　　“凌小姐，看来你对知识的渴求，远比我想象的更为强烈。”
　　周明轩微笑着走近，姿态依旧从容儒雅，镜片后的目光却带着审视。
　　“感觉如何？这些基础性的资料，还能满足你的需要吗？”
　　“受益匪浅，多谢周研究员关心。”
　　凌玥的回答礼貌而周全，却带着清晰的疏离感。
　　“不必客气。”
　　周明轩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冷淡，又向前逼近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
　　“基础固然是基石，但真正的奥秘，往往隐藏在更高的权限和更深的禁忌里，比如……那台电厂原型机真正的核心运作原理，或者……如何利用特定频率的能量波动，不仅能够防御，甚至……可以微妙地干涉、乃至重塑他人的心智？”
　　他的声音里揉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蛊惑，目光灼灼，紧锁着凌玥的每一丝反应。
　　凌玥心中警铃大作。
　　影响心智？这早已远远超出了常规“防护”的范畴，直指极为危险而禁忌的领域。
　　这个周明轩，其真正的意图绝非表面那么简单！
　　“抱歉，周研究员，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凌玥向后撤开半步，刻意拉远了距离，语气疏冷。
　　“我只是个普通的冒险者，对那些过于高深和遥远的知识没有兴趣，也不敢有兴趣。”
　　周明轩脸上的笑容淡去了几分，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是吗？那真是……太遗憾了。”
　　他微微倾身，声音虽轻，却带着重量。
　　“凌小姐，需知知识本身并无善恶，善恶只在于运用它的人，空有力量却不知如何驾驭，不仅是一种浪费，有时更会……为自己招致不可预料的危险。”
　　话语中的威胁意味几乎不加掩饰。
　　“我的事，不劳周研究员费心。”
　　凌玥抬起眼，毫不避让地迎上他的视线。
　　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绷紧，仿佛有无形的电火花在寂静的走廊里噼啪作响。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利落的女声插了进来，恰到好处地打破了这份僵持。
　　“周研究员，原来你在这里呀！王部长正在四处找你呢，好像有急事。”
　　凌玥循声转头，看到一位穿着合身科研部制服、扎着高马尾、眼神明亮而大方的年轻女子步履轻快地走来。
　　周明轩的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但瞬间便恢复了那副无懈可击的温和模样。
　　“好的，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他意味深长地最后看了凌玥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那位女研究员走到凌玥面前，毫不掩饰好奇地打量了她一下，随即绽开一个爽朗的笑容，伸出手。
　　“你就是凌玥吧？我叫苏沐，生物生态研究组的，李博士和小张回来可是把你夸上天了，说你不仅厉害还特别勇敢！刚才周明轩没为难你吧？”
　　她凑近一点，压低声音，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的提醒，“那家伙整天神神秘秘的，专爱钻研发掘些怪诞的禁忌项目，我们都觉得离他远点比较安全。”
　　凌玥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位自来熟、浑身散发着阳光气息的研究员，迟疑一瞬，伸手与她轻轻一握：“谢谢。”
　　苏沐显然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她凑近了些，声音压得低低的，却掩不住话里的兴奋。
　　“我听说啦！你昨天在棚户区那边，把侯三那伙人狠狠收拾了一顿？干得太漂亮了！那家伙欺软怕硬，早就该有人这么治治他了！”
　　但她随即收敛了笑容，语气多了几分认真。
　　“不过你还是要当心点，‘蝮蛇’那个人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而且听说他最近巴结上了内城警卫队的某位副队长，气焰比以前更嚣张了。”
　　又是“蝮蛇”，竟然还和内城警卫队扯上了关系？
　　凌玥感到一张无形的麻烦之网，似乎正朝着自己越收越紧。
　　“谢谢你的提醒。”
　　凌玥颔首。
　　“不客气！”
　　苏沐笑容灿烂，带着毫不作伪的热情。
　　“我一看你就觉得投缘！以后在科研部这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或者想打听点什么非机密的小道消息，尽管来找我！”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胸牌上那个精致的植物图案。
　　“我对那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可不感冒，我的兴趣在这儿——研究这些顽强的花花草草，还有那些适应了辐射的小动物。”
　　生物生态研究？
　　凌玥心中微微一动。
　　这个方向……或许在未来，会对修复领地中有所助益？
　　“好，如果有需要，我会来叨扰你的。”
　　凌玥认真地点了点头。
　　再次走出科研部大楼时，凌玥的心情远比来时更加复杂难言。
　　军方向她抛出的橄榄枝，周明轩充满威胁与诱惑的试探，以及苏沐意外释放的纯粹善意……磐石堡垒内部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似乎都因为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数，而开始微妙地调整着步调。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颗无意间投入看似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荡开的涟漪正一层层扩散，扰动了水下的暗流。
　　而“蝮蛇”与内城警卫队勾结的阴影，更为这一切蒙上了一层紧迫的威胁感，如同悬于头顶的利刃。
　　必须尽快做出抉择，要么依附一方，要么……就想办法跳出这无形的棋盘，让自己成为执子之人。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那台冰冷的军用通讯器，目光抬起，越过层层叠叠的钢铁建筑，投向堡垒最深处那巍峨而森严的指挥中枢。
　　那里，才是真正左右着这一切风云变幻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