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4、艾莲娜XGiottoX阿劳迪 ...
-
这是一个戴蒙加入彭格列前的故事,时期指路第九章,冬菇正在为艾莲娜吃首领的醋
其实首领一点都不无辜
——————
十八岁的艾莲娜,心中藏着一个与周遭贵族沙龙格格不入的秘密。
在那些循规蹈矩的贵族小姐们谈论着最新款巴黎裙撑和哪位子爵舞姿最优美时,她的思绪早已抵达了传闻中混乱又悲惨的西西里。她的心为那片土地上在夹缝中求生,承受着剥削与动荡的人民而揪紧。
这份无处安放的热忱,最终找到了一个隐秘的出口。她成为了在那个南意岛屿上崭露头角的民间自卫组织——彭格列的一位秘密赞助人。那些辗转送达的信件,是她与真实世界连接的纽带。
通过那些信件,她仿佛触摸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灵魂。信中的文字时而闪烁着理想主义的光辉,时而流露出对局势冷静乃至冷酷的分析,那份隐藏在字里行间的决断力,让她不止一次地猜想:这位彭格列的首领Giotto先生,究竟该是怎样一位人物?
她想象过,他或许是一位眼神沧桑、脊背却依旧挺直如松的战士,饱经风霜却初心不改;又或者,是一位睿智深沉、悲悯如神父般的长者,以智慧引导迷途。
她确信,当彭格列于西西里这片混乱的土地上真正扎根时,他们终会在某个正式会议上相见。
但她从未想过,与他的第一次相遇,会是在命悬一线的刀刃之下。而他的真实模样,更是颠覆了她贫瘠的想象,彻底重塑了她对领袖和力量的定义。
事情发生在一个本该悠闲的下午。她正与青梅竹马的戴蒙·斯佩多在家中修剪精美的草坪上享用红茶。阳光暖融融的,戴蒙正用他惯有的冷酷语调点评时局,一切都平和得近乎无聊。直到艾莲娜的目光被报纸角落一则不起眼的简讯攫住。
“恩纳旧城区孤儿院即将关闭?”
她低呼出声,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报道写得冷冰冰——一位颇具商业远见的贵族买下了那块地皮,计划推平那座摇摇欲坠的建筑,改建一座能带来滚滚利润的工厂。
至于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哦,那不在商业计划的考虑范畴之内。
坐在她对面的戴蒙闻言,连眼皮都懒得完全抬起,只是优雅地啜饮了一口杯中醇厚的红茶。
“乱世之中,仁慈是奢侈品,我亲爱的艾莲娜。看看如今的西西里,帮派割据,火并不断,旧有的秩序崩塌,新的规则由枪和血书写。一座依靠施舍存活的孤儿院?在这种赤裸裸的角斗场里,它本就不该有存活的空间。”
他语气平淡,近乎残酷地剖析着。艾莲娜急切地打断他的话,试图抓住一丝希望。
“可是彭格列自卫队承诺过会保护那里!Giotto先生在回信里向我保证,他们会尽力维持孤儿院的运作!”
“Giotto?啊,你那位神秘的笔友,‘金色天使’。”
戴蒙拖长了语调,唇边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
“他那个靠着几句漂亮话和一群理想主义者凑成的自卫队,能在这片被各大□□家族割据的土地上有什么真正的建树?权力的本质从未改变,要么吞噬,要么被吞噬。相信我,为了生存下去,你那纯洁无瑕的‘彭格列’,要么彻底消失,要么……只会变成另一个更加伪善也更难缠的黑x帮罢了。”
“但这不可能!”艾莲娜急切地打断他,
“我每个月都按时让人送去充足的物资和款项!他们理应能支撑下去,至少不该这么快就……”
戴蒙发出一声近乎嘲弄的嗤笑,仿佛在怜悯她的天真。
“啊,是的,你真以为你的东西能交到那些孤儿手中?”
他摇了摇头,那双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她,仿佛要剥开她所有的幻想。
“我提醒过你,亲爱的,你不过是在间接滋养盘踞在那里的黑x帮。你的善心是他们一笔稳定的收入,仅此而已。”
血淋淋的现实被如此直白地撕开,一股混合着愤怒与无力的寒意瞬间涌上艾莲娜心头。她双手紧握成拳,霍然起身。
“他们怎么敢?!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要亲自去!我要亲手把东西交到院长手里!”
“不行,那里不是你这样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小姐该涉足的地方。收起你那不合时宜的正义感,艾莲娜。”
戴蒙的语气骤然强硬,但他看到艾莲娜脸上满脸的倔强,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不忍。
“你要学会与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共存,而不是徒劳地试图去挑战它的规则。”
“共存?”艾莲娜重复着这个词,摇了摇头。
“如果所谓的共存,就是让我对眼前的不公视而不见,对弱者承受的苦难麻木不仁,那我宁愿永远学不会!”
她的目光灼灼,仿佛能穿透戴蒙·斯佩多那层精心构筑的玩世不恭的外壳。
她了解他。
他一边嘲笑着世界的规则,声称人性本恶;一边却又无法对她这份被他称之为愚蠢的善良置之不理。
他好得一点都不纯粹,又坏得不够彻底。但也正是这种在泥潭中挣扎却未曾完全沉沦的矛盾,让她愿意破格与他这位名声在外的贵族公子保持往来。
她始终相信,在他那坚硬的外壳下,存在着未曾泯灭的柔软。
“戴蒙,我知道,你虽然总是表现得愤世嫉俗,认为一切努力在根深蒂固的腐朽面前终是徒劳。但我同样相信,你从未真正向你鄙夷的规则低头!我无法妥协,我也不愿看到你最终与它们同行。”
戴蒙终是轻叹一声,那叹息中带着一丝妥协,也带着一丝他自己也未曾明了的祈愿。
“……我会试着去跟那位买下地皮的先生交涉。给我一点时间,艾莲娜,别冲动行事,我恳求你。”
艾莲娜相信戴蒙愿意为她所坚持的正义周旋,但她更深知贵族圈层中那盘根错节的虚伪。她无法将希望完全寄托于一场结果难料的谈判。
内心的焦灼与那份不容动摇的责任感,驱使她必须立刻行动。
—————
“独眼”贝洛内坐在旧城区一栋废弃阁楼中,像一头焦躁的困兽。
他妈的,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就在几个月前,这条巷子还是他贝洛内掌控下的一条黄金通道。过往的商队,哪个不得乖乖交出过路费?谁敢说个不字,他和他手下兄弟们手里的刀可不是摆设。
他是当地盘踞的最大的黑x帮之一,不仅掌握这片商圈,还有几个地下赌场和简陋的码头。
那时候,钱像流水一样进来,酒馆里永远有他们的位置,女人也总是冲着他微笑。
可这一切,都他妈被那个该死的彭格列毁了!
那个不知道从哪个阴沟里冒出来的自卫队,还有他们那个一头金毛笑得像个他妈唱诗班男孩的首领——Giotto。
想到这个名字,贝洛内就恨得牙痒痒。
那小子看着人模狗样,说话也温声细气,手段却刁钻得很!
他不像以前的那些竞争者,要么硬碰硬杀个你死我活,要么就想分一杯羹。那个Giotto,他根本不按规矩出牌!
他带着他那伙人,精准地端掉了他们在码头仓库的窝点,扫平了地下赌场的生意,连几条隐秘的走私线路也被逐一掐断。
最可恨的是,他们专门挑收保护费的时候出现,也不下死手,就是打断腿脚,卸掉武器,然后让那些吓得屁滚尿流的商户快走,还他妈分文不取!
这种愚蠢到匪夷所思的做法,竟然真的一点点扼杀了他们的财路。商人们开始绕道,或者干脆等着彭格列的人护送。兄弟们已经快一个月没吃到像样的油水了,人心惶惶。
最可笑的是什么?
那金毛小子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呼吁他们这些“迷途的羔羊”放下武器,加入他那狗屁的互助会,说什么“用劳动换取尊严”?
我呸!
他贝洛内混到如今的地位十几年,靠的就是拳头和狠劲,尊严?尊严能当饭吃吗?
遇到彭格列,简直是对他们这行最大的侮辱!
“老大,有马车!”一个手下压低声音报告,就像饿狼看到了食物,贝洛内走到窗边,果然,一辆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寒酸的马车,正驶入巷口。
哼,以为伪装得低调就没事了?现在这种时候,敢往这边走的,不是蠢货,就是身上有货!
“妈的!彭格列那群杂碎断了老子的财路,正愁没处发泄!”
贝洛内啐了一口浓痰,独眼中闪烁着凶狠和快意。
“今天合该老子发财,就拿你们和这些东西找补回来!兄弟们,卸货!”
他带着人如同秃鹫般扑了下去,粗暴地掀开车帘。车里坐着一个脸色煞白的贵族小妞,还有个吓得缩成一团的女仆。
哈!果然是只肥羊!再看车里那些码放整齐的箱子……贝洛内的独眼亮了。
那小妞倒是有点出乎意料的勇气,竟然还敢亮出一把精致却无用的匕首,试图驱赶他们。
“这些都是给孤儿院的救命物资!我认识彭格列的Giotto先生,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Giotto?!”
这个名字如同火星掉入油桶,瞬间点燃了贝洛内压抑已久的所有暴虐与愤懑。
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名字!连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妞都敢用他的名字来威胁自己?!
“敬酒不吃吃罚酒!连人带车,一起带走!”
他狞笑着,将所有的愤懑都倾泻在这辆不幸闯入他领地的马车上。
男人们一拥而上,那个忠诚的老车夫试图用身体阻挡,却被一刀刺中心脏,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重重倒地,车里的女仆发出凄厉到变调的尖叫,瞬间被他的手下捂住嘴拖入阴影之中。
艾莲娜此行根本没有想到会遇到如此凶险的境况,更没想到报出Giotto的名字会让自己陷入更麻烦的境地 。
她看着车夫的尸体和女仆消失的方向,脑中一片空白,本能的挥舞着匕首,划破了一个试图抓住她手臂的混混的皮肉,但随即她被狠狠推搡在地。
眩晕中,她看到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朝着她的心口猛刺而下!
看来,今天真的要去见上帝了……
她闭上眼,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她感觉自己被人拦腰抱起,轻盈地腾空而起,世界在眼前高速旋转,只有一片模糊却耀眼的金红色光影占据了她全部的视野。
“贝洛内,到此为止了。”
那个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驱散了她心中大半的恐惧。
艾莲娜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她看见了一个不应该存在于这污秽人世之中的天使。
她书房的抽屉里收藏着几张由钦慕者绘制的潦草的画像,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如此笃定那就是他——Giotto Vongola,西西里自卫队“彭格列”的创始人,她倾注了无数希望与资金的理想主义者。
但画像远不及他真实的万分之一。
他竟然如此年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面容还带着些许未褪尽的青涩,却已然拥有了令人心折的轮廓。
灿烂的金发即使在幽暗巷中也仿佛散发着柔和的光晕,而最撼动人心的,是那双金红色的眼眸,如同熔融的夕阳,温暖澄澈,此刻正微微低垂,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落在她身上。
当他对自己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时,艾莲娜感到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在这一刻,她过往对于英雄的所有想象,都被这个沐浴在光晕中的青年具象化。
“Giotto……先生?”
“你认识我?”青年显得有些惊讶,金红色的眼眸微微睁大。
“我是艾莲娜!”
她激动地解释,几乎语无伦次,“我……我一直……”
Giotto脸上瞬间露出毫不掩饰的欣喜:“是您!艾莲娜小姐!您一直资助着我们,我们一直不知该如何感谢您……”
他的话语被粗暴地打断。
“彭格列的杂种!又是你!阴魂不散,多管闲事!”
贝洛内看清来人,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面目扭曲地怒吼。
Giotto将艾莲娜轻轻推向安全角落,转身面对那群混混。他目光扫过地上车夫的尸体,再看向贝洛内时,那双金红色的眼底仿佛有火焰在静静燃烧。
“保护需要帮助的人,从来都不是闲事。”
他的声音依旧温和,却多了几分冷冽。
“贝洛内,我曾给予你选择。可惜,你亲手关闭了那扇门。”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簇耀眼到极致的金橙色火焰,在他额前悄然燃起,将他年轻的面庞映照得如同神明。
这是艾莲娜第一次亲眼目睹Giotto的战斗。
他没有动用任何武器,仅凭带着手套的双拳和精准无比的格斗技巧,每一次出手都干脆利落。伴随着关节错位的闷响和痛苦的哀嚎,那些壮硕的混混竟接连倒下。
他的战斗方式高效而克制,带着一种奇异的美感,那跃动的火焰仿佛自带净化力量,驱散了此地盘踞不散的阴霾。
艾莲娜看得呆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如此强大,却又如此温柔;如此神圣,却又如此真实地战斗着。一种混合着崇拜,感激以及难以言喻的震撼,在她心中汹涌澎湃。
这就是她所资助的事业的核心。
信仰在此刻拥有了无可辩驳的容颜。
“已经没事了,艾莲娜小姐。”
他转过身,再次向她伸出手,笑容仿佛能驱散所有残留的恐惧。
“我是Giotto。这片区域已由彭格列接管,以后您可以安心前来。”
他真诚地凝视着她。
“我代表孤儿院的孩子们,感谢您。艾莲娜,您的善举,是这片黑暗中最珍贵的光。”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再生,两侧屋顶上,竟冒出了更多手持弓弩的伏兵!
“放箭!”贝洛内歇斯底里地吼道。
箭矢如雨点般罩下!
“Giotto先生,小心!”
艾莲娜惊呼。Giotto眉头微蹙,却不见丝毫慌乱。他手臂一展,披风无风自动,其上骤然腾起金橙色火焰,瞬间构筑成一道坚实屏障挡在艾莲娜身前,所有箭矢撞击在上面,纷纷无力坠落。
“冥顽不灵。”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遗憾,周身的火焰轰然爆发,更加耀眼。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得不带丝毫情绪的声音,从旁边的屋檐传来:
“浪费时间。”
——
阿劳迪发现自己近乎荒谬地掌握了一项专精技能。
他如同最精准的捕手,总能在每一个危机爆发的中心,将某个不省心的金发笨蛋及时打捞出来。
这项技能的习得,完全拜南西西里这片被阳光与罪恶共同浸透的土地所赐。此地表面被蔚蓝的海风温柔包裹,内里却早已被大小□□家族割据得支离破碎,所谓的法律与秩序,在这里往往不如某个黑x帮随手射出的一颗子弹更有威信。
其中,由“独眼”贝洛内领导的帮派,更是以手段残暴,行事毫无底线而臭名昭著。他们像深入骨髓的寄生虫,触角蔓延至上流社会的宴会厅,下至最肮脏的码头和每一家为生计苦苦挣扎的店铺。
也正因如此,当Giotto带着他那支在阿劳迪看来既天真得可笑,又脆弱得令人担忧的“彭格列”自卫队,硬生生要在这片腐肉上开辟出一块净土时,阿劳迪才真正感到了某种迫在眉睫的危机。
这支自卫队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这片弱肉强食丛林法则的挑衅。他们不收取保护费,不参与利润丰厚的走私,甚至拒绝与任何旧势力妥协。而最让阿劳迪无法理解的,是Giotto脑子里那些幼稚得近乎愚蠢的念头。他居然真心相信,可以用道理和信念去感化像贝洛内这样早已被权力和贪婪腐蚀殆尽的毒蛇?
阿劳迪曾冷眼旁观过Giotto与贝洛内之间那场注定徒劳的谈判。
地点在一个废弃仓库里,那个金发笨蛋坐在简陋的木桌一端,背脊挺得笔直,神情认真得仿佛在参与一场能决定王国命运的和谈,而非与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头子周旋。
Giotto提出了一套在他看来近乎完美的计划:建立秩序井然的市场,由彭格列负责安全保障,他希望贝洛内家族能够放弃暴力勒索,转而通过更为公平、合法的渠道获取利润。
他甚至详细阐述了如何为贝洛内的手下提供职业技能培训,试图描绘一个所有人都能凭借劳动安居乐业的未来。
独眼贝洛内嘎嘎的笑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
“小子,我们提着脑袋刀口舔血,为的是什么?是钱!是女人!是让人听见‘贝洛内’这个名字就吓得尿裤子的权力!你给的这些是什么狗屁玩意?让我们放下砍刀,当规规矩矩的良民?这就是你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共存条件?”
他想要的,是赤裸裸的利益分割和绝对的统治权,这是Giotto的彭格列绝不可能应允的东西。那场谈判理所当然地破裂了,只留下了一地鸡毛和更加尖锐的敌意。
当时隐匿在暗处的阿劳迪,几乎要维持不住脸上惯常的冷漠而嗤笑出声。
他早就警告过Giotto,对于贝洛内这种早已将贪婪刻入骨髓的恶徒,必须毫不犹豫地斩断其所有爪牙,以绝后患。
但Giotto拒绝了。
他那双过于温柔的眼眸里,似乎总是残存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认为暴力与贪婪的循环可以被某种更高的信念所打破。
阿劳迪知道,那并非全然的天真无知。这个笨蛋是真的相信着那些看似虚幻的东西,并且是真的试图去做到这件在所有人看来都荒谬绝伦的事情——在泥潭中建立一座不染污秽的城池。
阿劳迪见识过彭格列指环所蕴含的那足以颠覆并重塑一切秩序的力量。
他曾不止一次地冷嘲热讽,问这个金毛笨蛋是不是终于要走上所有野心家的老路,利用这堪称恐怖的力量将一切反抗者碾碎,将整个西西里收归掌中,成为一个无人能对抗的□□头目,扶植听话的势力,建立属于他自己新秩序。
但Giotto的回答总是出乎意料的认真。
“不,阿劳迪。彭格列永远不会成为黑x帮。诞生于守护的意志,也永远只会为守护而存在。用它来攫取权力,是对它最大的亵渎。”
结果就是,他这种不肯同流合污的固执,招致了更深的忌惮与仇恨。现有的黑x帮势力将彭格列视为必须彻底铲除的异类,针对彭格列及其支持者的破坏与袭击骤然升级。
贝洛内本人或许不屑于亲自进行街头的抢劫斗殴,但他们煽动、纵容甚至资助那些依附于他们的底层亡命之徒,制造了无数事端,不断挑衅着彭格列的底线。
而Giotto,这个固执得无可救药的笨蛋,却每次都像是生怕敌人找不到目标一样,身先士卒,亲自冲到最危险的第一线。
于是,阿劳迪只能更加勤快地穿梭于西西里岛错综复杂的暗巷,喧嚣的码头与荒凉的废墟之间,履行着他这项专门针对某人无师自通的打捞技能。
这几乎成了他除了本职工作之外的又一项固定任务。
这一次,他在彭格列一处刚被贝洛内派来的人偷袭砸成半废墟的据点里,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残垣断壁间,只有G那标志性的红发在未散的烟尘中格外醒目,像一团燃烧的怒火。
他似乎也是匆匆赶到,看到阿劳迪,G眼中立刻迸发出毫不掩饰的敌意。但他手上的动作不停,抬枪,扣动扳机,动作一气呵成,精准地击穿了一个试图将□□扔进残存窗口的暴徒的手腕。
“他不在这里!你这家伙找他做什么?”
阿劳迪没有对G坦诚的义务,也懒得参与这种级别的混战。他头也不回地朝着感知中最为混乱方向疾驰而去。
果不其然,一场精心策划的伏击正在上演。
被围困在中心的,正是那个让他耗费了无数心神的身影。
阿劳迪悄无声息地隐匿在阴影的高处,冰蓝色的眼眸冷冷地俯瞰着下方的战局。
Giotto的动作依旧带着那种他无法理解的克制与仁慈——分明拥有着瞬间决定战局的压倒性力量,招式间却仍然留有余地,而他的对手,那个独眼的贝洛内,以及他手下那群亡命之徒,却招招阴狠毒辣,直取要害。
更让阿劳迪不悦的是,那个笨蛋身后还护着一个穿着华丽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贵族小姐。她的存在,如同一个枷锁,让他在密集如雨的箭矢与刀光中,显得异常被动。
就在一支弩箭即将穿透Giotto因保护身后之人而露出的防御空隙时,一道身影如同闪电倏然而至。金属手铐的冷光一闪,“铿”的一声脆响,那支致命的弩箭被弹飞出去,深深钉入一旁的土墙。
Giotto愕然回头,便对上了阿劳迪那双毫无波澜的灰蓝色眼眸。
“阿劳迪?”他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像是反应过来,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语气带着点心虚。
“你怎么在这里……我能解决。”
“效率太低。”阿劳迪言简意赅地评价,目光扫过那群因他出现而略显慌乱的伏兵,如同在看一群待宰的牲畜。
他的动作与Giotto形成了残酷而鲜明的对比,绝对的效率之下,他的身影在屋顶与巷道间几个起落,如同死神的镰刀刮过,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和短促的闷哼,那些埋伏的弓手与刀手接连瘫软倒地,再无生息。
他再次出现在巷中时,手中提着那个试图趁乱逃跑的贝洛内,像扔一袋垃圾般将其重重掼在Giotto脚边。
“清理干净了。”他冷漠地陈述,看着Giotto,等待着他的决断。
“后续处理?”
Giotto看着脚下瘫软的俘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走上前,指尖跃动着一小簇金橙色火焰,在对方憎恶万分的注视下,于其衣领上烙印下一个简单的符号。
“交给G吧。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这印记,意味着驱逐与永久的监视,但并非直接杀死。阿劳迪心中冷嗤一声,对这种在他看来近乎迂腐的仁慈不置可否,却也不再出言干涉。
直到将受惊的艾莲娜和女仆救出,连同那车宝贵的物资一起平安护送到孤儿院,亲眼看着孩子们的脸上露出的单纯笑容,Giotto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松懈下来。
他与阿劳迪默契地退到孤儿院外围的一处隐蔽的拱门,转身对着阿劳迪,露出了一个真心的笑。
“谢谢你,阿劳迪,你又一次帮了我。”
他的目光投向孤儿院斑驳的墙壁,语气染上一丝忧虑。
“只是……听说这片地皮已经被一位贵族买下,准备改建工厂,孤儿院恐怕很快就要……”
“解决掉那个买下土地的贵族,问题就消失了。”
阿劳迪打断他,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他提出的是最直接有效的方案,一如他惯常的风格。
Giotto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没那么简单。我甚至不知道具体该找谁谈判,贵族圈层有他们的规则和壁垒。彭格列现在的力量还无法介入那种地方。”
他说着,带着点试探,又像是下意识的依赖,金色的眼眸讨好地看向阿劳迪,仿佛在无声地寻求某种帮助或建议。
“你有什么办法吗?阿劳迪?”
阿劳迪却并不领情,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把话题拉回正轨。
“你的问题从来就不止是那些贵族,Giotto。” 他直接将话题推向更核心的症结。
“你是时候彻底规整你的力量了,不只是对外部的黑x帮,更包括你自身的彭格列。”
他向前逼近半步,无形的压迫感弥漫开来。
“对贝洛内之流,你过去的仁慈已被视为软弱。你以为留有余地,在他们眼中只是可乘之机。这种四处救火被动挨打的局面,你还要持续到几时?”
Giotto闻言,脸上露出了些许被说中心事的无奈,但那双金色的眼眸并未闪躲,反而沉淀下更为认真的神色。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阿劳迪。”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一次,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贝洛内必须为他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我不会再……我不会再让他们觉得彭格列的底线可以一退再退。今后出手,我有分寸。”
“代价?”
阿劳迪轻哼一声,对他的表态并不完全买账。
“你所谓的代价,若仍是那不痛不痒的驱逐与监视,便毫无意义。我指的规整,是自上而下,从根基建起秩序,无论是针对外敌,还是你这支散漫的游击队。”
Giotto闻言,脸上露出了些许被说中心事的无奈。
“我知道,阿劳迪,我知道。但建立秩序需要基石……”
他伸出手指,像孩子数数一样。
“但现在……算上你,G,还有蓝宝,也才三个人。我还需要找到另外三位值得托付的守护者……”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阿劳迪挑眉,语气凉薄地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Giotto立刻瞪大了眼睛,凑近一步,下意识地扯住了他的袖口,语气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和一丝委屈。
“不是吧阿劳迪?我都准备把最重要的云之位给你了!给你个名分你还不要?”
“我拒绝。”
阿劳迪垂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写满了急切和的脸,把他一把抱进怀中,不轻不重地在他侧腰软肉上掐了一下。随后,他满意地看到Giotto瞬间染上绯色的脸颊和迅速泛红的耳根。
他的声音压低了些,靠近Giotto那已经红透的耳廓,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补充道。
“……看你表现。”
——
直到被Giotto和阿劳迪护送至孤儿院,亲眼看着物资一样样搬进去,分到孩子们手中,艾莲娜的心跳依旧无法平复。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告诉戴蒙:你看,你是错的!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有那种力量,可以将正义化为切实的行动!
她决定了,她要更加不留余地地支持彭格列,她相信这个由Giotto领导的强大组织,终有一天能改变这片土地的命运!
她想要郑重地向Giotto道谢,并表明自己的决心。在孤儿院外一处相对隐蔽爬满枯萎藤蔓的残破拱门下,她终于找到了他。
方才那个如同阳光化身的金发青年,此刻正被刚才那个同样强大的冷峻同伴压在斑驳的墙面上接吻。Giotto正仰着头,脸上染着动情的绯红,那双金色的眼眸半阖着,长长的睫毛轻颤,仿佛完全沉浸其中,与之前战斗时的凛然判若两人。
而阿劳迪的手牢固地圈在他腰间,那姿态仿佛在确认着独一无二的归属权。
艾莲娜的脸颊瞬间烧灼起来,小心翼翼地后退,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里。心中那点刚刚萌芽的悸动,在目睹这一幕后,悄然沉淀,化作一种释然的祝福。
原来是这样,那个最耀眼的天使也有人保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