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到雨季》风成纪

13、13

　　回到家里时詹无忧过来了，詹密想小姑应该是接到了警局的电话过去了一趟，现在过来这里来看看木锋的吧。

　　“姑姑。”“小姑”“阿姨。”三个人，三个一样的卤蛋头，詹无忧愣怔了一瞬，哭笑不得地对他们说：“你们怎么把头都剃了？之前那个发型挺帅的呀！”

　　詹密笑着说：“姑姑你是对我们有滤镜吗？”他走到沙发边坐下，程韬对这里也很熟悉，很自然地就坐下了，也不用谁招呼他。

　　程韬接过话茬：“小姑看我们长大的，估计有自家大宝的滤镜，怎么看怎么好看的那种。”

　　詹无忧自知说不过他们，拉过木锋：“你们不好看，还是小木锋好看。等哥哥们开学，我把你放到他们旁边的小学读书好不好，放学了就住我那。”

　　木锋窝在詹无忧怀里，听到她这么说，扭过头去看詹密。詹密笑了，往后靠：“看我做什么？我走读。”
　　其实詹无忧不是自家孩子滤镜，詹密是长得很温和的类型，笑起来很邻家哥哥的感觉，程韬则有点女相的长相，脸部轮廓没有詹密那么硬，也没詹密高壮。不过他们俩在学校里女性朋友也不少。

　　只是男生更倾向于跟男生同路，所以一出校门，他们也不会主动约女同学出去玩。总觉得约女同学出来玩，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木锋又扭过头看看詹无忧，最后钻进她怀里：“谢谢阿姨，我在这里上学让你们为难吗？”

　　詹无忧有些心疼地抱着他：“怎么会为难，你该上学了。”

　　其实是为难的，他户口不在这，办不了学籍。最后詹无忧找警局的王队处理才暂时解决了读书的问题，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吧，都得等老太太缓过来了再说。

　　程韬有点懵，看他俩姑侄的情绪有点不太对。扭过头无声问詹密发生什么事了。詹密摸出手机来简要地说了下今天去警局听到的消息。

　　程韬看完也是皱着眉头，要不是木锋就在这，他就开始感叹人总是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了。
　　虽然他爸妈经常忙得都见不到人，但他也是一样希望他们俩好好的。

　　詹无忧突然想起刚才詹密说他走读，抬起头来问：“你同意搬去我那里了？”

　　詹密还在跟程韬聊天，听到詹无忧的话抬头看她：“你经常加班出差，我不走读木锋谁管啊。”

　　詹无忧心想，前几天还不答应搬去跟自己住的小子，今天就想明白了。果然人还是得有一个牵挂，不然就会觉得他无牵无挂，一下就要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

　　詹无忧也坐不住了，欻一下站起来：“那不如现在就搬过去我那住！”詹无忧买房子买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以后妈不在了詹密没地方去多买了几个房间的，这下刚好了。

　　詹密顿时头疼：“不急，开学了我就过来，也没什么东西。”

　　詹无忧就是行动派，想到什么就立刻马上要去做，她过去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生活助理小张：“你去我家帮我把两个客卧整理出来，另一边的书房放上两张书桌，再买一些我侄子穿的衣服放在衣柜里，身高173，144斤。”她看了一眼木锋，继续补充道：“上次叫你买的衣服就不送过来了，你直接放在其中一间卧室里吧。”

　　程韬靠着看詹无忧有条不紊地安排，突然有点钦羡。他非常能理解自己爸妈这样忙碌的，因为他们从不短自己吃穿。而自己在学习生活上也不让他们为难，只是难过的是见他们的时间也很少。

　　詹无忧打完电话看向詹密：“那我今天先走了，下午还有点事，你们玩吧。还有几天要开学，先学一学高中的知识吧，衔接还是很重要的。”

　　两人口口声声说知道了，实际也没看多少。不过闲下来有空的时候还是会看。

　　詹无忧离开以后，程韬想起那天说的话题，继续拿出来说：“比完如果你输了请你遵守约定承包我们一个月的早餐，如果我们输了，反之。”
　　詹密自知理亏，点点头：“知道了，只是路线你去看过没？”那天他大致看了一眼，难度比平时他们玩得大，如果经验少的，见着这种路线腿都会打颤。

　　哪知程韬说：“为了公平起见，我们都没有去看过，到时候会有指向标志的。”四个人比詹密一个人，哪来的公平。

　　木锋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他捡着了程韬给詹密的那张地图。就看懂了一个60，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詹无忧一离开，他就有些无聊。

　　低着头掰手指。

　　詹密见着他没事儿做，起身去拿买来的字帖，又拿出平板给他调出字帖上的视频，让木锋边听边临摹，以防字儿会写了还不会读。

　　弄好小木锋那，詹密拿了两个手柄过来：“玩两局？”之前詹无忧买来的游戏机一直被他闲置着。以前他不爱在家宅着玩游戏，一有空就在外面，几乎能混的都让他混了个遍。

　　年纪还小那会儿就在混网吧，上初中以后跟着韬子他们一起玩骑行，每每找到一个新线路都能去好几次。

　　只是一个人永远不会在原地等他，那天他照常骑车出去转转，按理来说十二公里来回两个小时就足够了，也恰恰是那两个小时，他回来就没有了奶奶。

　　奶奶是晕倒在家门口，林阿姨下班回来看见了，连忙打120却也来不及了。他一直在反思自己，如果那时候自己在，会不会是不一样的结局。

　　虽然詹无忧一直安慰他跟他说急性心肌梗死就算是你在也不一定救得回来，很快就会死亡。

　　但他一直在想，如果他在，结果一定不会是这样。

　　虽然奶奶的儿子回来以后也没说他什么，但看他的那个眼神仿佛在说：看吧，你就是没用，你守不住任何一个人。

　　詹密沉默地狂暴着，手上的动作暴力了很多，打得程韬操控的人物连连后退。最后一声k.o.比赛结束。

　　程韬：“得了得了，不玩拳皇了，来魂斗罗。小姑买这个游戏怎么这么古老，我都不会玩，上哪买的？”

　　詹密面无表情：“淘宝。”

　　“？”程韬无语且满头问号，看他一眼：“这里面没有什么故事吗？不应该啊！”

　　詹密冷笑一声：“小姑上高中的时候跟同学逛街，去了一家电玩城，在那玩了一台街机，觉得这游戏我这男孩子肯定会喜欢玩，后来她自己挣钱以后给我买了，顺便缅怀一下她的情怀。”

　　正开车的詹无忧突然觉得鼻头很痒，连忙掐人中，紧急撤回一个喷嚏。

　　程韬听詹密说到高中小姑去逛街就知道在编故事，一脸便秘地看着他。

　　詹密：“你要的故事。”

　　程韬：“好的。”

　　扭过头点开了超级玛丽，自己玩得不亦乐乎。詹密起身上楼去看正认真学习的小人儿。

　　他推门进去：“难吗？”

　　木锋抬起头脸皱成一团看着他：“米哥，这些好难，我记不住。”

　　他拿起木锋的练字本看了一眼，才写了两页，但也有20个字了，他不记得也正常。又不由得担心木锋上了小学会不会跟不上。

　　詹密说：“慢慢来吧，这周我先教你认识，上学了就认真学知道吗？”

　　木锋点点头，都快皱成小老头了。主要是他太瘦了，脸上没有什么肉，一皱就皱皱巴巴的，詹密脑子里一直都是想把他养胖些，胖了肯定有灵气。

　　他把木锋的本子还给他，搓了一把他光秃秃的脑袋。木锋被他压得脸贴在桌上。

　　“等下你做菜吗？晚饭我们就不出去吃了。”临下楼的时候詹密突然想起快五点了，但一天都在外面吃的，又不想出去了，就问木锋。

　　木锋扭过头看他：“好！”

　　詹密跟他对视了一会儿，说：“那我先下去焖饭。你还会做其他吃的吗？比如包子之类的。”

　　木锋摇摇头，又开口：“不过我可以学的，改天遇到林阿姨问问她。”

　　詹密思考了一下，挠挠脸，没说话，转身下了楼。

　　程韬见他下来了，跟他说：“快来老詹，别说，这游戏虽然老，但挺有意思的。”

　　詹密转身进了厨房，声音从厨房传出来：“我把饭焖上，你先玩。”

　　程韬一听他这话，游戏也不玩了，退出了起身走到他身边去，一脸惊奇地看着他问：“你还学会做菜了？”
　　詹密没看他，他往锅里舀了两碗米，拿到水槽边去洗米，一边回答他：“其实做菜不难，把东西都丢水里放调料就行，但今天不是我做，木锋做。”

　　程韬咦一声：“你雇佣童工啊！多放点米，我也要在你家吃饭，尝尝小厨师的手艺。”

　　詹密听着他的话，看了他一眼，又从米桶里舀出两碗米来，洗了洗。动作利落地把饭给焖上，转身就把冰箱里的菜全部都给掏了出来：“既然要在这里吃饭把这些菜都给收拾了吧。”

　　程韬被迫接下一对菜心，他是真从没进过厨房，家里也没人，他爸妈早些年南下打工，近几年自己做了一个钢厂，忙死了，他最多的时候就是在学校吃，家里没人做饭。

　　他抱着一脸无措问：“这个怎么弄？”

　　詹密从里面挑出一颗：“黄的坏的老的掐了，太长的分成两段。”演示完丢进一旁的菜盆里。

　　程韬表示他懂了，于是在那认认真真地掐起了菜心。詹密则是把买的牛肉拿来切块，这一切就是一个最大号碗。他从一旁拿了四五个西红柿一点点剥皮。

　　刚好这时木锋下楼来，他说：“米哥，在西红柿肚脐划两刀在滚水里烫一下皮就很好下来了。”

　　木锋主动去削土豆，詹密又拿了那天买的猪蹄来解冻，太难等了，他就一边百度一边学怎么做。三个人一起，很快地把菜给备上了。

　　好在家里还有高压锅，很快就把肉菜都给弄熟了，不然吃不着熟的，两个半大小子还得出去觅食。

　　木锋炒了一个蒜蓉菜心和西红柿炒鸡蛋，把牛肉炖土豆调了味，在猪脚里放上粉条，一顿饭还是做到了快八点才吃上。

　　坐下的一秒，程韬感叹着给自己盛了一碗汤：“这可是我做的第一顿饭，可真不容易。”

　　木锋捂着嘴笑了笑，没说话。詹密夹了菜塞进嘴里，也跟着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