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一起闯荡江湖》南方卖糖的阿婆

12、探查

　　次日，晨光微亮，沈昭已经在灶房忙活起来，不一会儿，便煮好了一锅荠菜疙瘩汤。几人围坐在木桌旁，温热香软的荠菜疙瘩汤下肚，很快就驱散了晨间的凉意。

　　祁非轸几人帮着沈昭将今日的米粮送至城隍庙后，便向沈昭辞行了。

　　“我们今晚去探查西竹林？”萧起澜驾着马车问道。

　　“不，侯府戒备森严，阿轸又受了伤，不便探查。”叶绮棠当即拒绝了，“先从那个刘虎入手吧，沈姑娘昨夜说那刘虎贯爱流连勾栏，样貌丑陋又带有侯府标识，应当很好辨认，先去找他问话最为稳妥。”

　　一旁的阿鸢立即反应过来：“哥，去悦来坊，城里好多百姓都爱去！他肯定也在那里！”

　　萧起澜看了阿鸢一眼，眼神里有些无奈，但没有多言，便按照阿鸢的指引驾着马车朝悦来坊的方向驶去。

　　等阿鸢回到马车里坐下，叶绮棠伸手敲了下她的额头，语气里带着些训诫：“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连这种地方的位置都清楚？”

　　阿鸢缩了缩脖子，耳尖泛红：“我，我就是听街上的人说的，从来没去过！”说着，还举起了三根手指发誓。

　　坐在一边的祁非轸脑子一转，坏心眼的伏到叶绮棠的胸膛，软绵绵的说道：“叶姐姐，你瞧，我就不知道什么悦来坊，这种地方我听都没听过，阿鸢妹妹也真见多识广呢。”说到最后，祁非轸自己都憋不住笑了起来。

　　阿鸢见她这样子，顿时恼了，伸手就要去挠她痒：“你少装模作样的！”

　　但手还没碰到祁非轸，就被叶绮棠伸手拦了下来，她轻轻抱住祁非轸，无奈的看了一眼阿鸢：“你们俩别闹了，阿轸还伤着呢。”

　　阿鸢嘴一撅，偏开头，酸溜溜道：“叶姐姐这是有了新人就忘了我这个旧人了，哼！”

　　车内顿时响起一阵笑声，连马车外的萧起澜都忍不住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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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悦来坊。

　　萧起澜身着粗布麻衣，除了那副生的清俊锐利的眉眼，整体倒是与悦来坊相得益彰。

　　他抬头眯眼望了望悦来坊的牌匾，有些无奈，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祁非轸和阿鸢两个始作俑者正一脸兴奋的向他招手，示意他快进去；叶绮棠与他四目相对时，轻轻地朝他点了点头。

　　萧起澜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抬脚进入悦来坊。

　　正是晌午时分，悦来坊的大厅之中没多少客人，几个女子正围坐在一起嗑瓜子聊天，见他进来，打眼就看到那副清贵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但随即看到萧起澜身上的洗的发白的长衫，那点惊艳便淡了些。

　　几人对视一眼，一位身着桃粉衣裙的女子便站了起来，手捏着帕子，袅袅婷婷的走来，声音甜得发腻：“哎呦，公子长得可真俊！是头一回来我们悦来坊吧，快来坐，奴给您沏杯茶，解解暑气。”说着，身子就要歪到萧起澜的怀里。

　　萧起澜侧身避开，单手拉住女子，冷声道：“多谢姑娘，我是来寻人的。”

　　女子身子一僵，有些诧异，笑的更热络了些：“公子寻哪位妹妹啊，要是没找着，不如去春桃房里歇歇？”

　　说着，伸手就要勾萧起澜的腰带，声音带了丝媚意：“虽比不上锦华馆讲究，可在安乐巷也是有些名号的，公子找不到人，留下歇歇也成，奴家保准公子舒坦。”

　　萧起澜慌忙向后退，拱手避开了春桃的触碰：“春桃姑娘自重，我寻的人名叫刘虎，永昌侯府的人，个子不高，脸上还有些痘痕，模样算不上周正，请问姑娘可否见过？”

　　春桃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撇了撇嘴道：“刘虎？这奴认识许多，但公子所说的奴家倒是没听过，这样貌丑陋的，悦来坊虽向来随和，但也断不会让那种货色进来，安乐巷人人都知，悦来坊迎客也是挑人的，粗鄙丑陋的没到门口就得让龟公拦下了，哪能让他污了里头的地。”

　　说着又往前凑：“不过公子真的不试试吗？奴家可比坊里其他姐妹会伺候多了。”

　　萧起澜确认了刘虎确未来过此处，便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春桃见萧起澜随手掏出一锭银子，眼睛一亮，刚想继续挽留，人就已经走到了院门，嘟囔了一句：“这大户人家就是奇怪，穿这么穷酸，也不去锦华馆。”便收起银子，转身回桌子旁同其他姐妹说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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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几人一脸沮丧的扶着祁非轸回了义庄。

　　白日里，几人没敢声张，只是在以悦来坊为首的几个寻常勾栏场所，以及附近的茶摊、杂货铺等地方旁敲侧击，可几乎一整天下来，别说刘虎人了，就连这个名字都没几个人清楚。

　　“明明说他老往青楼跑，怎么会一天下来一点消息都没有啊！”阿鸢蹲坐在药圃旁拔草叹气。

　　祁非轸靠在床榻上，接过方晏递来的药碗，一鼓作气闷了下去。

　　见几人垂头丧气的模样，方晏望向叶绮棠，叶绮棠正给祁非轸递蜜饯，被方晏瞥见的一瞬间，动作一顿，随即反应过来，便把昨晚和白日探查的结果都和方晏说了个遍。

　　方晏听完，手指摸了摸衣角：“你们不觉得这个刘虎很奇怪吗，依沈姑娘所言，这刘虎毛手毛脚遗漏赃物，相貌丑陋，又让他干这种不能引人注意的事情，这不是很矛盾吗？这刘管事为何要把这种隐秘的事交给他呢？”方晏说话时略略加重了刘管事的姓氏。

　　话音刚落，阿鸢立马站起身来，扒在窗边，眼睛亮亮的望着方晏：“我知道了！师傅您的意思是他们是亲戚！所以刘管事才会信任刘虎。”

　　方晏点点头，抬眼望向众人：“大抵是的，不妨换位想想，他既与管事关系匪浅，又干着这种见不得光的腌臜事，平日里府里断不会亏待他。他沉迷美色，手里有了大笔的钱，会愿意同寻常百姓一般扎堆寻常风月场所吗？”

　　一句话瞬间点醒了几人，阿鸢笃定的开口：“所以他必然会去些高档场所！”

　　“锦华馆！”萧起澜刚说完，就转头心虚地看向叶绮棠，连忙补充：“不是，是今日那个女人同我讲的，她说有钱人都去锦华馆散财，怎会来悦来坊这种地方。”

　　见叶绮棠的面色终于又挂上了标志性温柔笑容，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

　　方晏拿起空碗起身：“是与不是，探过便知。只是记住，一切要暗中行事，切不可打草惊蛇。”说完，便端着空碗朝小厨房走去。

　　几人应下，便又前往锦华馆，势要找到刘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