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空间：做反派的一千零一夜顿晚餐》疏淙

3、第 3 章 初遇

　　“宿主，经过检测，您中了失魂散“丙午夜”，昏迷了四个多时辰。”
　　“丙午夜？”
　　苏澄想起睡前，她看着电子屏幕上长达一万字的游戏解说，快速的滚动着。一个个词条映入她的眼帘。
　　“我想起来了。没想到这里真的和现实世界无异。”
　　苏澄进入这个世界，并不是为了寻求新的机缘，而是迫不得已。
　　苏澄出生在一个小康家庭，在重点高中授课数学的父亲苏小强是一个鸡娃狂魔，相比于望女成凤又成龙的父亲，她的母亲是个花店店主，只希望她像花店里的任意一朵花一般，肆意生长。苏澄在考试上没有什么天赋，这让她的父亲多次怀疑女儿的智力，便瞒着母亲多次带她去医院检查智力。
　　“这孩子没什么问题，就是有点不集中，还有点不属于小孩子的焦虑。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开导一下。”
　　“找什么找，尽给我丢人。”
　　“孩子父亲，我看最应该看病的是你。”
　　周末的傍晚，苏母像往常一样下班回家。看着苏澄看着眼前最爱的芝士年糕无动于衷，就知道孩子父亲有趁着自己不在家发疯了。
　　她听不清隔壁房间具体在吵什么，只听见父母争论的很激烈，偶尔还有家具碰撞的声音。最后的结局，依旧是父亲完败。
　　爸爸灰溜溜的从房间出来，看见餐厅里坐着等大家一起吃饭的苏澄，忍不住瞪了一眼。
　　“爸爸，你不吃饭吗？”
　　“吃什么吃？你妈做的那么难吃。”
　　“什么难吃，有本事以后你做饭。”妈妈听到声音，气愤地走出房间。
　　“哼，你尝尝你做的饭是人吃的吗？也就你女儿和你一样味觉有问题。”
　　这样的争吵每几个月会发生一次，但都以父母双方有一个人妥协而结束。直到，父亲带回来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是刘阿姨，她可是一位出色的心理学家，你以后也要成为这样出色的人。”
　　“还是要尊重孩子的意愿。”
　　刘阿姨认为，苏澄的智力确实没有问题，医院并没有误诊。结合苏澄学习时注意力不集中，她认为孩子有些阅读障碍，需要接受一些矫正。
　　对于潜在的阅读障碍问题，又是一轮争吵。苏澄的妈妈完全不认为孩子有问题，只要不影响孩子快乐的生活，学习差一点也没有关系。至于未来的发展，她会把自己所有的存款。房产和花店，都留给未来的苏澄。
　　这段争吵，最后以苏母车祸身亡结束。
　　刘阿姨提着一捧鲜花走进少了一人的三口之家，行动上却没有一丝悼念的意思，甚至当着苏澄的面，对着苏小强说着一些不清不吃的话。看着苏小强悲痛欲绝，完全陷入了情绪的漩涡。她便转身对另一个人表演起来。
　　“澄澄失去妈妈一定很难过，我来做你的新妈妈好不好。”
　　苏父终于明白了刘阿姨的真实意图。
　　“滚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苏父恶狠狠地赶走了刘阿姨，在母亲的遗照前发誓自己照顾不好女儿，就誓不为人。
　　父女二人浑浑噩噩地过了半年，这半年苏父向学校申请了离职，日日酗酒吸烟，靠着外卖度日。等到终于接受妻子彻底离去的事实，再看看已经难过半年且没人照料的女儿，他只能重新振作起来。
　　他找了新的工作，为了留出时间教育孩子，这次他并不是在公立中学。他选择在私立的贵族中学任教，这里的学生多为出国做准备，他的教学工作不会再像过去那么紧张，
　　少了更多的下班时间，就多了更多带孩子的时间。年仅十二岁的苏澄在苏小强高强度的鸡娃下苦不堪言，学习成绩却丝毫没有长进。苏小强越发担心苏澄的学习能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以至于他直到苏澄每周只有半天的假期还依旧给她报了一个矫正阅读障碍的培训班。至此，苏澄不再有一个完整的时间段可以用来干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苏澄有时认为父亲说的话，也许是对的。可她是个普通人，无论她怎么向上爬，都离父亲定下的目标差了那么几步。她有时也觉得，差几步也没关系，她希望自己永远在合格线上，不优秀但也不差劲。
　　“父母之爱子，当为之远计。你学习做饭，除了能做家庭主妇，对你一点帮助都没有。”
　　没错，苏澄唯一的爱好就是做菜和做饭。做菜上，她天赋异禀，总能开发一些全新的菜式。做饭上，由她掌勺的碳水化合物早已超出传统主食的概念。
　　“你这根本不是主食，是猪食。”
　　苏父确信，苏澄学做饭和自毁无异。可见到苏澄亮着的眼睛因为学习压力变得暗淡，他还是心软下来，答应苏澄在小学毕业季参加本地多小学联合举办的“寅虎文化节”。
　　在活动开始前，苏澄穿着一袭大禹年代的服饰，挤进人群中报道。梳着双丫髻，鬓边别着两朵淡粉绢花，鹅黄色的襦裙袖口和裙摆都缝着细细的青竹纹，她终于有机会穿除了校服和睡衣以外的衣服。只是大部分小朋友都由家长带领，但苏小强那天加班，苏澄只能一个人来参加活动。
　　“老师，她做的东西狗都不吃。您只要保证她安全就好，其他的都随她。”
　　有一个小男孩在母亲的陪伴下排在她的前一位，母子二人同样穿着一袭大禹朝的装扮。轮到她签字，她在一排名字下寻找空格处，那一排最后一个名字是男孩签下的。
　　“西西，这名字真好记。”
　　拖着自己的小推车走进当地知名的商业街“大禹不夜城”。长大后，她会想起那一天，只觉得自己进入了中式的爱丽丝梦游仙境。
　　她身前支着两个不大的摊子，左边是铁板煎饼摊，乌黑的铁板擦得发亮，旁边竹篮里码着切得方方正正的葱花、香菜，还有一小罐泛着油光的芝麻；右边的木盆上盖着干净的蓝布，掀开一角便露出红油浸着的钵钵鸡，鸡皮嫩得能掐出水，藕片、土豆片在辣油里裹着晶亮的光泽，连签子都是削得光滑的细竹枝。
　　“你这签子讲究啊，这看起来可真不错。都是你自己做的？”
　　“是啊。”
　　“不错，不错，给我烙张煎饼，除了薄脆什么都加，微辣。”
　　穿着古装的叔叔看着苏澄小小年纪，却熟练的摊开煎饼，不禁在心里感叹苏澄小小年纪就有开店的架势了。
　　“叔叔，你的煎饼。”
　　大叔咬了一口，便觉得有东西黏住了自己的牙齿。
　　“小朋友，你怎么往煎饼里加口香糖呀？”
　　“口香糖，没有口香糖呀。”
　　大叔细细咀嚼了几口，更加觉得味道怪异，皱起眉头却不好打击孩子的自尊心。
　　“大叔，可能是你没有加薄脆，口感就差了一点。”
　　“好好好。”
　　大叔匆忙掏出十块钱，放下就匆忙跑开。
　　“哎，你这匆匆忙忙的，怎么了？。”
　　大叔的朋友一脸凑热闹。
　　“别说了，我得找个垃圾桶吐出来。”
　　苏澄的煎饼和钵钵鸡因为卖相好，吸引了不少人买来，但所有顾客都委婉的表达了苏澄是“厨艺界的一朵奇葩”。
　　“你爸爸说的对，你做的东西狗都不吃！”
　　同班的一个小男生恶劣的把一串串串，扔到地上，踩了几下。
　　出摊不到半个笑死，苏澄的路边摊难吃的消息，从大禹不夜城的街头传到了街尾，之后快一个小时她都没有等来任何一位顾客。
　　正这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传来，一位身着淡青色曲裾的阿姨，牵着个穿宝蓝色短打、梳着总角的小男孩走了过来。苏澄看着身影很好奇是否是和自己同校的，她眼睛再聚焦了一下，一眼便认出了这两人是排队签到时排在她前面的母子，她还记得男孩名叫西西。
　　那男生看起来比她两岁，看起来还很幼稚，手里还攥着个木雕小老虎。
　　“哇，这次是真的coser，入戏真深。”
　　西西的眼神一落在铁板上滋滋作响的煎饼，就再也挪不开了，拉着阿姨的衣袖轻轻晃了晃：
　　“阿娘，我要吃那个，闻着好香呀！”
　　妇人笑着点点头，走到摊位前，声音温和：
　　“小姑娘，我要十五串钵钵鸡，多放些素菜。”
　　苏澄见来了客人，立刻停下手里整理葱花的动作，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脆生生应道：
　　“好嘞！阿姨给您纸碗，您自己拿。”
　　“同学，你要吃什么呀？”
　　“我要一个杂粮煎饼，不加薄脆，不加菜，不加辣条，不加辣...”
　　“停停停，好好说。”
　　男孩的妈妈尴尬的打断他点菜。
　　苏澄也被这位小男生搞得一脸黑线，她搞不清男孩的意图。
　　“你是不是只想要外面那个煎饼呀？”
　　“不要煎饼。”
　　苏澄一想到是男孩在戏耍自己，这段嘲弄成了摆摊两个小时以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预感自己快要哭出来了，就皱着鼻子不让自己留下眼泪。
　　“啊，同学你别哭啊，我是真的想吃你做的东西。”
　　男孩率先察觉出苏澄的异样，着急的解释起来，他的妈妈也不甘落后。
　　“我儿子一只很挑食，绝大部分食物都不爱吃。你别误会啊。”
　　苏澄听完解释，豁然开朗。
　　不加煎饼，不加素菜和酱料，那不就只剩下鸡蛋了吗?
　　“那...我给你做个煎蛋吧。”
　　“好啊，我已经七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了。”
　　她转身拿起做煎饼用的“竹蜻蜓”，磕了个鸡蛋，用摊面糊的方式把鸡蛋散开。动作行云流水。
　　此时，男孩的妈妈尝了一口钵钵鸡，
　　从木盆里夹起十几串浸满红油的钵钵鸡 —— 她先尝了一串是鲜嫩的鸡肉，感受到鸡肉的味道与众不同当即呆愣在原地几秒。然后就像是上了发条的永动机友抄起一串脆爽的藕片吃起来。
　　“太好吃了！小朋友，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钵钵鸡。”
　　苏澄从小到大，除了自己的妈妈，从未被人夸赞过，她将信将疑的看着男孩妈妈大快朵颐，只觉得两人不愧是coser，演的真好。
　　“你看这位小妹妹多能干，自己摆摊还这么认真。”
　　苏澄的煎蛋也做好了，男孩小心翼翼地接过用纸袋装着的煎蛋。他犹豫地看了一下母亲，还是要了下去。随着鸡蛋地鲜香在嘴里散开，眼睛瞬间亮了。
　　“太好吃了！我出生到现在，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男孩三下五除二就干完了手上的一块煎蛋。
　　“我还要！”
　　男孩妈妈看到儿子终于肯吃东西，感动的擦了擦没有眼泪的眼角。苏澄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连磕了五个鸡蛋，埋头继续做着煎蛋。
　　“好吃！比我阿娘做的煎蛋还好吃！”
　　苏澄听了，脸颊微微泛红，低头把钱放进铅笔盒里，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大把洗干净的核桃。
　　“这个给你吃，补脑的。”
　　小男孩开心地接过，妈妈也笑着补充：
　　“谢谢小姑娘，懂我。”
　　这之后，苏澄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西西同学，我记住你了。”
　　妈妈去世两年来，她第一次受到认可，她感到自己不再是那个一无是处的，平平无奇的，不起眼的小学生苏澄了。
　　一个新的念头像冉冉升起的黎明照亮了苏澄黑夜，她将这个想法称作“梦想”。
　　“我决定了，我要成为一名厨师。我要成为世界上最有名的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