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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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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易了容,三个人还是回了城里。
南宫羽的根基在那里,慕容沉的玉佩也还在那里。
刚一进城就听见沸沸扬扬的,官府把云烟馆给抄了。
我心里震惊无比,剧情走向已经到了不可控制的地步了吗?
云烟馆是官家的,怎么可能会被查?
我回头看着南宫羽,她只是看着我,看不出她的表情里有什么破绽。
我们在路边找了个摊子吃面,这段日子饥一顿饱一顿的,一时间大家都胃口打开,一人吃了两碗。
现在再想借用公主的身份去压力钱屏,看来是不可能的了,钱屏见过我们三个人的脸。
正当我正为这件事情苦恼的时候,我看见了一个人的脸。
我震惊了!
那人脸上续着胡须,虽然没在笑,但是眉梢眼角都隐着笑意。端的就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尤其是他手上拿着拂尘,端坐在轿子里。
四个抬轿子的轿夫,前面两个是跛子,后面两个估计是瞎子,走路横冲直撞的。
谁家道士不走路做轿子?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有了!
我站在桌上,揽客一般的大喊,就差手里拿着锣敲了,“走过路过别错过,来瞧一瞧看一看了啊!今日午时三刻,府衙外有一出好戏开演。父老乡亲们卖我一个面子来凑凑场子,先来的有钱拿,后来的也有……”
有一个人冲到前面来问我,“什么好戏?难不成是关于知府大人的?我们平头老百姓可不敢看官家人的好戏,人家一发怒,自己脑袋都没了。”
我继续解释,“不是不是,是我男人背着我偷人,还打我骂我,我去告官,县衙的人不管,只好出此下策闹到知府大人门前。”
我伸手一指面前的轿子,“哎哎哎,你别走!对!就是你……”那位仙风道骨的道士被我点名,从轿子里下来,“姑娘叫我有何事?”
“我要同我丈夫和离,还要他归还我的嫁妆,还请大师帮我这个忙。”
我对着他笑,道士也明白过来,一甩拂尘,“行吧。”
午时三刻,众人聚集在府衙外。
一些家丁在门口维持秩序。
我跪在门前嚎啕大哭,“求知府老爷给我做主啊!我家这死鬼平日里什么也不做,还背着我偷腥。我的嫁妆被他拿去赌去嫖,如今还想把我卖到花楼里……”
我掩着袖子偷窥被我指到的慕容沉,那人也很上道的往地上一跪,“大人冤枉啊!是这婆娘偷吃在先,平日里就看不惯我,况且我和羽儿真心相爱,我负了这婆娘也不能负了羽儿啊!求大人明鉴,小人没有吃喝嫖赌啊!”
周围人倒抽一口凉气,这热闹越看越有意思。
这热闹越闹越大,到最后知府也忍不住出来看热闹,这人穿着一身常服从紧闭的朱门内踏出来。
与前段日子匆匆一瞥不一样,这人此时一脸的闲庭信步,出来看的是热闹,却一点看热闹的表情也没有。
他的左手食指上带着一枚扳指,一抬手,周围一瞬间安静下来。
钱屏开口了,“这种事不去县衙,闹到府衙来做什么?”
我哭诉道,“就是因为衙门不作为,我才迫不得已来找大人啊!”
钱屏已有些许的不耐烦,他听我把前因后果讲完,又听慕容沉把前因后果讲完,最后草草的定了案,“三人各打五十大板,男方将女方嫁妆归还,结案。”
钱屏转身就要走,身后的朱门逐渐打开。
从两侧的小门出来一些打手,跑到我三人面前准备按着我三人当街行刑。
我站起身来,道,“慢着!钱屏,你可知我是谁?”
钱屏的脚步一顿,回头看着我,眼睛眯成一条线。
我把脸上易容的面具给撕下,“钱屏,你好大的胆子!见着本公主竟敢不跪?”
我拿出那枚象征着皇权的令牌,握在手里举起来,直冲着钱屏。
周围人一听到这句话,又看到我手里的东西,一时间挨个跪下。
这枚令牌是刚才慕容沉用木头削的,上了些漆还没干,粗制滥造的很。
但我赌钱屏看不出来。
钱屏大惊,但也只是一瞬,他迅速冷静下来,“你说你是公主,你可有证据?”
我举着那枚令牌继续重复,“见此令牌如见天子,你还不信吗?”
钱屏笑起来,“前段日子我也见着一个人说她是公主,巧了,那人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答应我,下次骗人也需要把准备做足,好吗?”
钱屏哈哈大笑,从他身后的朱门内鱼贯而出许多拿着棍棒的家丁。
钱屏大声道,“此人冒充皇室,罪不容诛,给我拿下!”
周围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
我把手里的令牌收起来,老神在在道,“慢着,我的话你不信,那这位的呢?”
四散的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
手里拿着一根拂尘,眉眼含笑,闲庭信步。
我一撩衣裙跪下来,“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钱屏不承认我是真的,皇帝站在他面前他还敢不承认吗!
还没来得及逃跑的百姓又被迫跪下,两侧的街道涌进来很多官兵,瞬间把宽敞的街道给挤满。
总兵飞扑到皇帝脚下,“末将来迟了,求陛下恕罪!”
皇帝开口,“见到朕,你还不跪吗?”
钱屏瞳孔大睁,原地跪下,“臣不知陛下远道而来,未曾前来迎接,求陛下恕罪!”
皇帝继续道,“钱屏,这是离国的大公主,朕的女儿,你竟敢忤逆皇室?”
皇帝依旧是和颜悦色的。
钱屏震惊的话都说不出来,“可她,她,她……”钱屏理了理思绪,过了好久才吐出完整的一句话出来,“陛下,您不要被小人给骗了啊!臣见过大公主,大公主根本不长她这样啊……陛下……”
皇帝一甩拂尘,却道,“朕说她是,她就是。”
皇帝继续道,“钱屏,你豢养私兵,现如今证据确凿,可知罪?”
“给我拿下!”
我们三人的通缉令顺理成章的撤下了。
最开始我没想到皇帝会来凑这个热闹,好在最后结局是好的。
我也算是帮了皇帝的忙,钱屏本就无恶不作,皇帝来此的目的之一也是如此。
我把钱屏拿走的玉佩拿回来,交还给慕容沉。
他拿着那枚玉佩,一言不发。
我说:“这就是你的东西,是我先拿走的,对不起。”
慕容沉把东西拿在手里,却没有半分的吃惊或是疑问。
我也很震惊,难道他不好奇吗?
慕容沉是流落在外的皇子,他从小都知道,如今把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拿在手上,那个权力滔天的人也在眼前。
只要他肯,只要他想,他现在就可以和皇帝相认。
之后的日子,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可是他没有。
他居然一点表示都没有!
什么?
原著里男主拿到信物之后不是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认亲去了吗?还经历了好多困难,被我洋洋洒洒的写了一百来章。
现在呢?就轻飘飘的说一句:不用了。
我扶额叹了一口气,这世界已经癫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可是这是慕容沉的选择,自从我穿越到现在这个世界,我已经不能替他做任何决定了。
好不容易洗白了,我们三个人决定去酒楼好好的吃一顿,这一路走来真的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在去酒楼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抹眼泪:呜呜呜……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我得吃顿好的犒劳自己。
然后就被酒楼的物价震惊了!
我咬咬牙,一屁股坐下来。贫穷的三人组点不起包间,还是在大堂吃点就行。
容沉和南宫羽坐在我的对面,两个人亲热的样子让我实在羡慕的紧。
“啊,原来这就是真爱的力量!”
“这!让我一个母胎单身二十多年的人情何以堪?”
“这!啊这!”
想起来我给他俩安排的那些悲惨遭遇。
原来,我才是阻挡小情侣在一起的九九八十一难。
饭吃到一半,我就有些不想吃了,无论面前的饭菜多么的诱人。
其实我想家了。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如果只是一场梦就好了,这样我醒来之后还可以继续去过我的生活。
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不用担心挨饿,更不用担心吃了上顿没下顿。
南宫羽看出了我情绪低落,她问我,“怎么了?是饭菜不好吃吗?”
我不好说我想家了,面前的两个人严格意义来说是没有家的,即使他们不会表现出来,但我也知道他们在听到我说出想家这样的话的时候是难过的。
而且以他们两个人的热心程度,一定会亲自把我送回家的。
可是我家不在这里,就是送我回家又能送到那里去?
我又扒了两口饭,问他俩:“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罕见的是,两个人同时脸红了。
小说里我没有给他们一个婚礼,两个人的结合就那么悄无声息的。
又一个月后,两个人成亲了。
到场的人并不多,书中的几个重要角色,还有男主女主为数不多的朋友。
再加上我。
不过十一个人。
新郎新娘挨个向我们敬酒,最后才轮到我。
他两各执一个酒杯,站在我面前。
我也站起来,和两位新人面对面站着,我为他们送上祝福,“愿你们二人平安顺遂,万事胜意。”
我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们两个人对着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把酒杯里的酒饮下。
该喝交杯酒了,我拿来酒壶把酒给满上。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双手交挽喝了这杯交杯酒。
周围人全都在起哄,说要让新人亲一个。
但很诡异的是,我感觉到眼睛有点模糊,我还以为是眼泪把眼睛糊住了,伸手去摸的时候才发觉我没有哭。
难道是我眼睛近视度数又涨了?
不要啊!
但是,为什么周围的人都在看着我笑!
南宫羽把酒杯放下,慕容沉立马就接过去,放在了桌上。
南宫羽看着我,她的眼神里尽是温柔,她的声音很轻,落在我耳朵里像是小猫挠痒一样,“笨蛋,不要再难过了,我们知道你谁?”
“嗯”我一脸懵逼的看着大家,“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将我的疑问问出口,南宫羽又接着说,“还不回家吗?妈妈在等你,我们也一直都陪在你身边,不要难过了好吗?”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南宫羽走过来一把抱住我,然后揩掉我眼角的泪水。
紧接着,她说的那句话像是烙印永远刻在我的脑海里。
“我很喜欢我现在的样子,谢谢你创造了我。”
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恍惚了一瞬,我躺在床上回了很久的神。
枕头被打湿,上面不仅沾了眼泪,还有我的口水。然后我毫不留情的把枕头丢在了地上。
下一秒,闹钟响了,原来才六点十分。
这是场梦,真好,梦里经历的那些都是假的,我杀人这件事也是假的。
我不用坐牢了。
我也可以回家去看我老妈了。
可是嘴里残留的酒香又好像是所有事情都是真实发生的一样。
时间还早。
我起床打开电脑,打开那本我断断续续写了六年的小说大纲,开始删改。
我把很多冗杂的戏份给删掉,还有他们经历的困难也给改了很多,他们二人成婚之后开始全国各地的旅行,最后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宝宝。
我开心的敲下最后三个字“全文完”的时候,眼泪掉下来,但是又很快干透,就好像有人给我擦干一样。
我看着窗外,太阳要落山了。
这场故事也终于落下帷幕,我也该回家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