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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欲擒故纵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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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演结束了,冷焰有充足的时间留在南市。
他拜访了父亲的亲戚,带去了丰厚的礼物,几名叔叔伯伯对此很是欢喜。
几位高中时熟稔的同学约他出来聚一聚,他也没有拒绝。
有他这个大歌星在,聚会地点选在一个家有豪宅的同学家里,有设备最顶级的KTV厅房,因为他们不肯放过近距离免费听冷焰唱歌机会。
冷焰面带微笑地任他们胡闹,很是配合地唱了几首自己的歌。他热爱自己的歌,从不会因为私底下在ktv被点唱而觉得尴尬。
意外的是,他收到一名女同学的表白。
是个美丽又温柔的长发姑娘,品学兼优,家境与冷焰一样,父母都是高知。
她说,她已暗恋冷焰很多很多年,从初中就开始,延续到高中,一直到大学毕业,到今天这一刻,她都没办法停止对冷焰的喜欢。
许多男同学哀嚎,怪不得当年一个个地都追不上她,原来是早已心有所属。
“以前,我不敢表白,因为你那时候总是一副很冷傲的样子,我怕被你拒绝,就连幻想的梦都做不了。”姑娘害羞地捂着脸说。
男同学们开始起哄,“那为什么现在又敢了?”
姑娘放下双手,一双漂亮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冷焰,“现在其实也不敢,但再不表白,我就要老啦!”
众人哄然大笑。
冷焰也跟着笑了笑,是包容的笑,温柔的笑。他已经不再尖锐,尤其是面对这么美丽的姑娘,面对真诚的、暗藏了许多年的喜欢。
“我知道你一定会拒绝我,”姑娘嘴上这么说,看向冷焰的眼里却还暗含着期待,“但我需要给自己多年的暗恋画上一个明确的句号,所以,麻烦啦,冷焰!”
多善解人意的好姑娘,喜欢他很多年,表白时还怕给他添麻烦。
昏暗的灯光下,姑娘无望中又藏着渴望的眼神,叫冷焰想起另一张脸。
为什么同样是羞涩紧张的表白,同样是暗恋,同样是很多很多年,他面对眼前如此美丽又温柔的姑娘,心中却没办法泛起一丝涟漪?
他不是想要交个女朋友吗?
这难道不是最好的时机?
可冷焰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对姑娘道:“不麻烦。谢谢你的喜欢。”
姑娘将失望藏得很好,笑得很明媚,“也谢谢你,让我过去的那么多年有梦可以做,尤其你成了大明星,叫人想忘都忘不了。不过,从今天起,我对你的喜欢就停止啦,我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冷焰点了点头,真诚地说:“恭喜你。”
拒绝人家还对人家说恭喜,恐怕这世上也只有冷焰一个了。
但姑娘却明白冷焰的真诚,笑着说:“不愧是我喜欢过的人。”
其他的男同学开始朝姑娘起哄,闹着问他们还有没有机会,他们愿意当个备胎。
在热闹的玩笑中,这个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
冷焰回到北市后,他在公司十三层,再次见到那朵红色的、热烈盛放的向日葵。
画挂在墙壁上,看上去不像是新挂上去,仿佛它一直就在那里,已经很久很久。
冷焰不知道云戈什么时候回来的,什么时候把画挂在这里。他拿着被自己一同抛下的画,是什么心情。
不过他没有见到云戈,甚至连云铎的身影都看不到。
他去问了公司的人,才知道云铎出国了。
“听说云总家人生病了,他带人出国找医生。”
冷焰听得心中一紧,家人?云铎哪有什么家人,除了云戈。
云戈生病了?
是脚伤严重了吗?还是其他的什么病?为什么要出国看医生,严重到国内都治不了吗?
冷焰发现自己紧张不安时,已经掏出手机,拨出了云戈的电话。
但电话那头,却是云铎的声音。
“云戈睡着了。”
云铎的声音有些冷漠,也不问冷焰为什么打过来。
冷焰不安道:“他怎么了?”
云铎嗤笑一声,“你问我,我问谁?”
冷焰也觉得自己这个电话多余,既然已经狠下心拒绝,为何还要做这种没有意义的关心。
云戈已经和他没关系了。
或许是他的沉默引发了云铎的怒气,云铎的话有些咄咄逼人。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云戈为什么会去向阳村,不知道《焕颜》真正的原作者是谁,不知道你把他一个人抛下,意味着什么!”
冷焰握着手机的手猛然攥紧,有一种被人剥光衣服的无措。
这种感觉,对冷焰来说无比陌生。
是的,就算冷焰刻意回避,他心底也清楚地明白,向阳村那一幕美丽的偶遇,不可能是巧合,焕颜与云戈的相似之处,也不是凭空而来,正因为明白,他才会在听到“我爱你”之后,就落荒而逃。
因为他知道,云戈的喜欢,不是轻飘飘的,而是他渴望的那般,浓烈、深刻。
可他并不是很清楚,他的拒绝,对云戈意味着什么。
云铎已经挂断了电话,这叫冷焰更为不安。他怕云戈真的病得很重,脑子里竟闪现过许多个不治之症的名字。
他向公司里负责云铎行程安排的助理打听他的去向,却被告知云铎这次是私人行程,行踪保密,机票都不是让公司来订的。
冷焰又打了电话过去,对方却再也没有接。
冷焰在焦躁中冷静下来,云戈的身份,请得起最好的医生,用得起最贵的药。自己的关心,对云戈来说一点用也没有,甚至是一种累赘,一把伤人的刀。
冷焰便没有再打。
三日后,云戈打了回来,冷焰却没有接。
既然拒绝,那就拒绝得干脆。不要做无谓的拉扯,那只会让人痛得更深。
冷焰又迎来了创作爆发期。
向阳村的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迷幻美丽,无论是颜歌还是云戈,都在冷焰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写了六首歌,其中三首的灵感都来自颜歌,一首《生命》,一首《向阳花》,一首《永不消逝的爱》。
他将录好的demo寄给了陈年,陈年很惊喜,想把《永不消逝的爱》作为片尾曲,另外两首插在电影里。在问及版权费的时候,冷焰说不需要,算作他赠给颜歌的礼物。
挂掉电话的时候,冷焰发现,他虽然没有签下云铎要求的影视约,却奇异地完成了合约里要求的事,就像早被谱写好的命运,哪怕他拒绝,却还是踏上了那条路。
演唱会的成功,使得他在大众之中的形象再次扭转,接到了几家奢侈品的代言。
不久,冷焰接到巴黎时装秀的邀约。重获自由的冷焰,不再向以前那样冷着脸走完过场,而是在一众明星、设计师、商业大佬之间谈笑风生,游刃有余。
他穿了品牌方提供的红色西装,做了很酷帅的造型,再戴上一副遮住眼神的墨镜,周身上下的耀眼气质仿佛与生俱来,嘴角挂着笑的时候,更加迷人,叫人想要靠近又不敢太近。
他还碰见了前经纪人荷姐,荷姐带着新捧红的艺人,正在人群之中热络地交际。
见到冷焰,荷姐走过来,对他说恭喜。
“我带过那么多艺人,但只有你,好像是怎么都塌不了的。”
冷焰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他身上所有的黑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比荷姐更清楚了。
他每一次被黑料覆盖、陷入低谷后,都会带着新的作品,再次走上顶峰。
娱乐圈是浮躁的、不等人的,但大众的耳朵不是聋的,思想不是被封锁的,一旦他们将冷焰的歌听到心里去,就再也不会信网路上那些东西。
“你们云戈影业的云总这次也在,我借机找他谈一谈影视合作的事,想请你帮忙引荐一下,看能不能拍一部陈年的戏。”
听了荷姐的话,冷焰才恍然大悟,怪不得主动上来说话呢。
他嘴角挂着笑,“荷姐说笑了,桃源娱乐那样的大公司,但凡荷姐想捧人,资源还不是纷沓而至,云戈影业这样的小作坊,哪攀得上荷姐的艺人。”
荷姐的脸色不太好,有些不悦,“好歹我也带了你好几年。”
冷焰耸了耸肩,“云戈影业从不用别家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规则是用来打破的,他们还不是用了你?”荷姐道,“听说陈年捧着剧本随你挑,从不接戏的你,不也打破了以前的规则?”
冷焰的笑容冷下来,关于演戏,桃源娱乐以前就对冷焰施过高压,因为一部电影的表面身价动辄上亿,很方便用来洗钱,冷焰因为不肯接受,曾被雪藏了半年。
那半年,关于他一夜情的爆料层出不穷,公司不惜找与他侧脸极为相似的人做戏,想把他踩进泥潭里,等他祈求妥协。
甚至,将他骗去私人酒店,送到某一位觊觎冷焰的老男人床上。冷焰差点将那个人打个半死,若不是第二天那人就因为涉嫌高额贪污受贿而被拘捕,冷焰的事业可能真的就彻底完蛋了。
幸而那件事不知怎地流传出去,在权力圈里,有人说冷焰身上是一股子玄学在的,怎么都塌不了,谁动他谁就倒血霉。
从那以后,就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把潜规则那一套用在冷焰身上。
桃源娱乐也是那时候遭受了一些限制和打击,变得收敛许多,而公司捧的新人一茬又一茬,可捧来捧去,都没太大的水花。
再不甘愿,冷焰再不听话,公司也只能一直让冷焰做那个撑场面的台柱子。
没有人知道冷焰在反抗时遭受的精神压力有多大,人人都觉得他做什么都轻而易举,仿若大海里自由冲浪的高手,不管风浪多大,都游刃有余。
至于他对失去舞台、失去歌迷的恐惧、背后付出的汗水、焦虑到连夜失眠的痛苦,他从不在外面显露分毫。
现在,荷姐轻飘飘一句打破规则,好像过去那些事都不会对冷焰造成伤害。
荷姐见他脸色沉下来,知道他不愿意,但也不甘心放弃,压低声音道:
“我听说,云总喜欢男的,是不是真的?”
冷焰愣了愣,接着内心便泛起一阵恶心。
果然,荷姐下一句便是:“若是真的,小乔愿意和云总接触一下。”
“荷姐从哪里听来的?”
他怎么没看出来云铎有那方面的爱好。
荷姐神色有些得意,“我们既然想要和云戈影业合作,当然是要做一些功课的。”
“你们云总包养了个小情人,这段时间都在巴黎待着呢!那小情人长得可漂亮了,和小乔是同款类型的。”
冷焰微微一怔,云铎的小情人?
他心中顿时明白了荷姐说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