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约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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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想起不久前的自己。
那是物理竞赛省赛颁奖典礼后的晚上，他捧着金灿灿的奖杯回家，难得地在父亲面前露出了张扬的笑容。
“看到了吗？”他将奖杯放在茶几上，挑眉看着父亲，“全省就三个名额。”
谢寄当时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还行。不过别忘了，我给你请的家教都是最好的。”
那时的谢照野还会反驳：“老师教得再好，也要学生自己努力。”
他甚至会故意在父亲面前提起宋栖迟：“这次宋栖迟也是一等奖。他可是从初中就开始学竞赛的。”
少年人的喜欢藏不住，连炫耀都要带着那个人的名字。
那时的他，眉眼间都是光亮，说话时总带着几分不驯的语调，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脚下。
可是现在......
“说话！”谢寄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到底走不走？”
谢照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些曾经在唇齿间跳跃的话语，此刻都化作沉重的铅块，堵在喉咙里。
他想起这所重点高中里的一切。
这些记忆像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闪过，每一帧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谢寄的声音冷得像冰，“想着那个宋栖迟？想着你们那些可笑的约定？”
谢照野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我查过了。”谢寄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随手扔在茶几上。
照片散落开来，都是他和宋栖迟在一起的画面——图书馆里并肩学习，操场上追逐打闹，甚至有一张是宋栖迟轻轻擦掉他嘴角的饭粒。
“恶心。”谢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谢照野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他看着那些照片，看着照片里笑得灿烂的自己，看着宋栖迟眼中温柔的光。
那是他十七年人生里，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的自由。
可以放肆地笑，可以任性地说"不"，可以喜欢想喜欢的人。
不用时时刻刻计算得失，不用永远戴着完美的面具。
可是现在，父亲要亲手夺走这一切。
“我给你两个选择。”谢寄重新坐回沙发，交叠起双腿，“第一，乖乖转学，高考后出国。我可以保证我不影响他的任何学业与生活。”
谢照野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他太了解父亲了，这只是用来威胁他的筹码，如果父亲反悔，随时可以再干出一些事来。
“第二，”谢寄的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弧度，“我现在就让人去找宋栖迟的父母谈谈。听说他父亲最近在争取一个很重要的项目？”
谢照野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你不能......”
“我不能？”谢寄轻笑，“你要试试看吗？”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谢照野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也能听到窗外隐约传来的车流声。
那些声音那么远，又那么近，像另一个世界在呼唤他。
作者有话说
第83章 约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