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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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迟看着塞到手里的练习册，又看看谢照野期待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学着旁边那人的样子，用力将本子撕开。
纸张碎裂的声音在喧嚣的背景音里并不突出，却让他心里某种紧绷的东西也跟着“刺啦”一声，松动了。
他们一起将碎纸片抛向空中。
白色的纸片在光线下飞舞，然后慢悠悠地落下，有的挂在草叶上。
“感觉怎么样？”谢照野笑着问，伸手帮宋栖迟拿掉沾在头发上的一小片碎纸。
宋栖迟看着眼前纷纷扬扬的、属于他们的“雪”，轻声说：“……还不错。”
抛完了“雪”，两人并肩在草坪上坐下。远处的喧闹成了背景音，这一刻的安静显得格外珍贵。
“有时候觉得，”谢照野仰头看着被教学楼灯火映照得微亮的夜空，突然开口，“现在的一切，刷题，考试，竞赛，就像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隧道里跑步。
知道前面有光，但跑久了，也会累，也会怀疑那光是不是真的。”
宋栖迟侧头看他。
谢照野很少会说这样带着点迷茫的话。
他大部分时候是张扬的，不羁的，像一团烧不尽的野火，用张扬肆意掩盖着内心的伤痕。
只有在这样无人注视的暗处，面对着自己，他才会流露出些许真实的不安。
“光是存在的。”宋栖迟的声音很轻，却笃定，“我们做的每一道题，写的每一张卷子，都是在确认光的方向。”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不是一个人跑。”
谢照野怔了一下，随即笑起来，肩膀轻轻撞了一下宋栖迟的：“是啊，有我们宋大学神陪着跑，怎么也得跑到有光的地方去。”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还得跑在一起才行。”
宋栖迟的嘴角弯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在夜色里看不分明，但谢照野能感觉到。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听着风声和远处的喧嚣。
“想过……以后吗？”宋栖迟忽然问。这个问题在当下显得格外应景，也格外沉重。
谢照野感觉宋栖迟像是在笑，但是又没有好像不是，只是声音慢慢变淡。
谢照野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抬手抓了抓自己的狼尾发：“想过啊。想离开这里，想去一个……能自由呼吸的地方。”
他没有明说，但宋栖迟知道那个“这里”不仅仅指这座城市，更指那个压抑得让他窒息的家。
“你父亲……”宋栖迟斟酌着开口。
“他管不了我一辈子。”谢照野打断他，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狠厉的决绝，“高考，就是我的机会。我得考得足够好，好到有资格跟他谈条件，好到能选自己想去的任何地方。”
他转头看向宋栖迟，眼神在昏暗的光线里灼灼发亮，“你呢？你想去哪里？”
谢照野在脑子中的想法有很多其中一个念头正在增长：
“我爱你，所以我想要一个有你的未来。”
宋栖迟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母亲……希望我能去A市。”那是他母亲曾经求学、最终却因病遗憾离开的城市，带着未竟的梦想。“但，”他话锋微转，声音轻却清晰，“我更想去B市。”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