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选择 ...
-
“过会儿口感就不好了，如果你喜欢，走之前再做几杯带上。”
对方不舍得喝，当然不是因为多少，而是因为他。他很清楚这一点，但现在他不能从那个角度来跟对方讨论这个话题。
准确的说，从他发现对方对自己怀有那种心思的时候，他就没办法再像最开始那样随心所欲了。
“谢谢阁下，但是不用了。”
他想要的只有手上这一杯，如果还要再做，他肯定不愿意让阁下再动手。
这样一来，就只能他自己亲手做。
让他给路西尔做，他倒是很乐意，如果是给自己做，那就有些大可不必。
“嗯，那就先吃饭吧。”
既然对方已经这么说了，路西尔也不能强求。
伊西按照路西尔的指示，尝试了他带来的新蔬菜。
一入口，他就发现这个菜有些问题。
这里说的问题，并不是指这个菜没煮熟，或者是这个菜口味和他过去吃过的不太一样。
而是这个菜有些奇怪，这个菜里好像有一种让人精神振奋的力量。
这种感觉很陌生，他没法准确说出那究竟是什么。
他只知道，在他吃下去的那一刻，他摇摇欲坠的精神仿佛都变得清明了一瞬。
也许是心理作用，毕竟他从来没有跟雄虫坐在一起认真地吃过一次饭。
第一次跟一只高等雄虫在一起吃饭，还是自己心仪的阁下，提神醒脑也很正常。
当然，如果阁下愿意帮他梳理精神域，那他的状态会变得更好。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他主动请求阁下为他梳理，对方会答应吗？自从他发现阁下还未生理觉醒开始，他就没再对路西尔抱过这样的心思。
一开始那样想，无非是将对方当做一个可以梳理精神的工具。
但现在不一样了，路西尔在他眼中，不再是一只普通的雄虫，因此他没法再像过去那样一概而论。
他们两个之间，通常都是路西尔主导话题。
此时此刻，路西尔埋头吃饭，什么也没说，伊西也只能安静地陪着吃。
吃一顿饭的时间并不长，但两虫之间的沉默仿佛拉长了时间，伊西只觉得度秒如年。
“上将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注意到伊西一直欲言又止，路西尔放下手中的筷子，抬眼看向他。
其实路西尔知道对方现在可能如坐针毡，但他只是观察着对方，故意没有开口打破这种氛围。
只是看伊西吃个饭都一直这么心不在焉，他终究还是心软开口，一句话将对方从忐忑不安中拉扯了出来。
“没，没有。”
伊西下意识回避，他打心眼里觉得，请求对方帮助自己梳理精神域这种话不应该跟对自己无意的路西尔开口。
他方才只是随便想想，并没有真的说出来的打算。
但他没想到，路西尔太过敏锐，这么轻易就察觉到他的纠结和犹疑，直接向他发问。
“那就好，我还以为上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碍于在和我一起吃饭，不好开口呢。”
在颠倒是非这一块，路西尔简直没有对手。
“没有什么事比陪阁下吃饭更重要了。”
伊西这样想，竟然一着急就说了出来。话音刚落，他的脸色就“唰”地一下变得煞白。
他不应该这样说的，路西尔想要听的绝对不是这个答案。
对方说那句话，也许是为了暗示他应该早点因为某些“重要”的事情离开。可是这种委婉的提醒，他刚才没有领会到。
难道，他又要面临……
没有什么事情比陪阁下吃饭更重要？那这个“阁下”是单指自己，还是指所有雄虫？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伊西对其他雄虫的态度他也很清楚，可路西尔还是忍不住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浪费了些许心神。
回过神来，他才后知后觉想起，他们现在的关系不适合说这种略显暧昧的话语。
其实自己说就说了，在伊西的观念里，雄虫说什么都很正常。
撩完不负责大概也是正常情况，毕竟基本盘摆在那里，雄虫愿意对雌虫说几句漂亮话，那跟天上掉馅饼没什么区别。
既然这样，再去复盘之前自己为了拉近关系跟对方都说了些什么已经没太大意义。
要不然，自己干脆把渣虫这种设定坐实呢？
【宿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这样的行为应该算是脾气好有礼貌，跟渣可沾不上半点关系】
“那要看跟谁比了？要是跟他那个未婚夫罗尔相比，那我确实落了下风。”
路西尔不禁苦中作乐，谁敢想？他做着做着任务，开始跟原文中那些榜上有名的渣虫比谁更渣了？
“原来在上将的心里，我那么重要？”
明知故问，路西尔面上依旧微笑着，心里已经把自己搞出来的这个局面吐槽了八百遍。
为什么非要引导？非要故意让伊西说真心话？
这下好了，他是真的说出来了，留下的烂摊子还是得自己收拾。
“当然，您是雄虫，自然一切以您为先。”
发现对方没有追究，伊西立刻补上了自己之前话里面的漏洞。
他不是因为跟路西尔吃饭才那么重视，其实是因为整个帝国都对雄虫很重视，因此他也很重视。
没错，就是这样。
他在意阁下不是因为他是路西尔，而是因为他是尊贵的雄虫。
他竟然如此迅速想出了应对之法，伊西几乎要为自己的反应点一个赞。
这下，阁下肯定就不会再觉得他越界，不会再故意疏远自己，让自己远离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上将是雌虫的榜样呢，原来上将这么重视雄虫，那上将在雄虫之间的风评一定很好吧？”
前面是睁眼说瞎话，最后一句纯属阴阳怪气。
好好好，原来上将这么尊重雄虫，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合着我做的是个假任务吗？
但凡换个人来，估计都要对伊西说的话咬牙切齿，但路西尔没有，他有一个巨大的优点，就是特别能忍。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不会表现出破绽，顶多会笑出来。
至于是被对方的话逗笑，还是被气笑，那就不得而知了。
伊西的脸一僵，要说别的，他肯定认得下，但要说雄虫中的风评，你可以去查一查，就没有比他在雄虫中风评更差的。
只要跟雄虫接触，他就很少不收到投诉。
好在他后来就不怎么跟雄虫见面，这才减少了雄虫协会找他麻烦的机会。
但是路西尔已经问了，请问他该怎么回？
这要是说谎，回头阁下见到其他雄虫，随便一聊就知道他到底什么德行；但若是实话实说，伊西试想了一下这个后果，他同样承担不起。
到了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被雄虫架在这里了。
无论他说什么，都能被对方找到漏洞。
所以，是欺骗更惹阁下厌恶，还是自己的本来面目更让阁下讨厌？
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防守最有力的手段是攻击，路西尔深谙此道。
看吧，他抛出一个让对方不知所措的问题后，自己这边的危机自然解除。
但他的本意并不是故意要伊西承受选择的痛苦，他只是习惯性的下意识自我保护。
看起来，自己随口说的话，似乎达到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效果。
路西尔用余光注意着伊西的反应，他是真的有些好奇，对方会怎么回答这种问题呢？
实话实说佐证他的人设？还是采取一些“善意的”谎言？
其实伊西怎么做，于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
无论对方怎么回答，他都会正常完成自己的任务，都会改变对方必死的结局。
因此，他只把这当成一种验证自己猜想和了解对方的手段，至于真实的答案，他并不在意。
路西尔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杯子，他在等待意料之中的那个答案。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选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