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年》哈哈哈切

10、第10章 租房

　　周日，龙斯年一大早就跑到学校周围的中介打听房子。

　　小县城房价低，房租低，临近学校，一套装修还不错东西齐全的两居室一个月才1000块钱，他当即决定后面的不看了，爽快签合同。

　　解决一桩事，龙斯年心情颇好。

　　时间还早，他干脆跑一趟超市，买齐新床单被罩还有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

　　中午曹志勇打电话过来，问他跑哪儿去了，龙斯年不想在家跟他演父慈子孝、母慈子孝的戏码，说跟同学出来玩，惹得曹志勇一通骂。

　　“龙斯年，现在不是在云城，你留不了学，高三不抓紧时间复习还有心思玩！”

　　龙斯年好笑，现在跟他摆起父亲架子来了，他是来槐城了，但他还是龙朵朵儿子，龙家有能力让他留学，怎么就留不了了？

　　但龙斯年不想跟他吵，他在思考搬出曹玉买的房子行不行得通。

　　龙斯年想给龙朵朵或者外公外婆打个电话，掏出手机才想起来自己两个号码都被拉黑了。

　　学校附近有很多营业厅，他下楼又办了张卡，打给外公。

　　外公好像知道这个陌生号码一定是龙斯年打来的，他接的时候刻意避开龙朵朵，龙斯年能听到电话外龙朵朵发脾气的声音。

　　“外公，是我。”

　　“斯年啊，你在那边怎么样？还适应吗？”

　　“挺好的。”龙斯年顿了一下，诚实道，“不太适应。”

　　外公瞬间心疼，但他也没办法，只好劝龙斯年再忍忍，他会尽力劝龙朵朵。

　　末了外公问他钱还够吗，要不要再打点给他。

　　龙斯年说够。

　　两人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的龙斯年有片刻茫然，神思被抽离身体。

　　电话再次响起，是何志勇催促他回家。

　　吃过晚饭躺在床上，班级群响个不停，龙斯年瞥了一眼，把群消息设置成免打扰，继续和董博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你那弟弟这么冷漠无情无理取闹？】

　　【琼瑶看多了？】

　　【不过冷漠确实是冷漠。】

　　【还有，他不是我弟弟。】

　　龙斯年觉得有必要强调这点，别说他愿不愿意占这个便宜当人家廉价哥哥，丁辰肯定是不愿意跟他扯上关系的。

　　but,who cares.

　　周末放一天和放两天的差别太大，龙斯年觉得昨天才从学校出来，今天就又上课了。

　　累。

　　第一节数学课，龙斯年看着枯燥的方程昏昏欲睡。

　　吕昱悄悄从桌子下面递过来一瓶风油精，指指自己太阳穴，示意他要是困的话可以涂一点。

　　龙斯年没吐过这玩意儿，手一抖，抹多了。

　　吕昱闻到风油精那股刺鼻的味道时，龙斯年已经被熏得睁不开眼睛了。

　　艹艹艹，什么东西！

　　吕昱慌忙抽出一张纸帮他把多余的液体擦掉，然后憋笑。

　　龙斯年看了一眼讲台上也有气无力地数学老师，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朝吕昱方向挪。

　　“你坑害我？”

　　吕昱嘴巴抿得紧紧的，眼角的笑意溢满周身。

　　他也趴下小声说：“没有，不知道你会涂这么多，我一般只点一点点就够了。”

　　怪不得龙斯年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

　　上午大课间，大多数高三生不是忙着补觉就是抓紧这半个小时再多做一道题，只有高二学生做完课间操后趁着上课前的十分钟在走廊上打打闹闹。

　　龙斯年拉着吕昱出来透气，两人双手搭在石围栏上聊天。

　　看出吕昱想回教室的心，龙斯年耐心劝他：“休息半个小时不会落下多少的，劳逸结合你不知道啊。”

　　吕昱说：“我不累。”

　　他不累，龙斯年看着累。

　　和吕昱当同桌也有四五天了，他对学习的态度简直没的说，龙斯年找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刻苦的人。

　　偏偏这人学不到点上，做再多努力也是白搭。

　　耀华的老师曾经说过这么一段话，龙斯年觉得很有道理，现在看也跟吕昱全部对得上。

　　老师是这么说的：同学们学习切记不要假努力，什么叫假努力呢？就是你觉得自己明明很认真在听讲，也自觉花了很多时间学习，可成绩就是不好。老师相信能上耀华的同学肯定没有这种现象，就是给你们提个醒，当你觉得在某方面停滞不前的时候看看是不是犯了其中的错，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曾经我在普高教学的时候，绝大部分的中游和中下游学生都是这样，说老师我很认真在学习，可还是没有进步，我是不是笨啊？

　　我说不是，你别自己反思，你找周围同学帮你留意留意，看你“认真”听讲的时候是不是眼神是空的，脑子留不住东西；看你做题时是不是反复固化自己错误的方法，宁可跟一个步骤死磕到底也不愿意翻书看看正确方法；看你是不是东做一科西做一科，或者东做一点西做一点，觉得只要把这道题写完就完事？

　　这就是假努力，能骗过所有人包括你自己的假努力，学到最后能得到什么结论呢？就是哭丧着脸来问我老师我是不是很笨。

　　龙斯年觉得吕昱就是这样的人，很努力，很没效。

　　龙斯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几天吕昱无论是作为班长还是同桌都太称职，太照顾他，他本来也没多想死命学考个国内top几的名校，为了打发无聊的县城生活，为了转移对龙朵朵和何志勇的注意力，他决定帮一帮吕昱。

　　第一步就是让这人学会休息。

　　“对了，我房子租好了，就学校外面手机营业厅后面那栋楼。”

　　“这么快？”

　　龙斯年失笑：“中午再趴桌子上我脖子就该断了，可不得抓紧租。”

　　吕昱听龙斯年提过一次他是重组家庭，跟家里关系不太好，便只说挺好。

　　“你要不中午去我那儿休息吧。”龙斯年轻描淡写地说。

　　吕昱：！

　　吕昱可不敢，龙斯年自己租房子，他每天去睡该给多少钱合适？

　　他没有这么多钱。

　　“去吗？”龙斯年又问。

　　吕昱支支吾吾拒绝，说自己中午不困，想多做几道题。

　　龙斯年看出他的窘迫，没强求他，帮他补习计划也没提。

　　吕昱这人倔，一根筋，说话动作显得对人言听计从没脾气，不摆出事实给他看，他心里就认自己那套，只不说而已，而且一旦有人对他释放善意，他一定要还回去才舒坦，不然心里不好受。

　　这几天龙斯年只偶尔给他指出错题，他下笔修改时总犹犹豫豫，非得等老师讲解后才信。

　　为着这几道题，吕昱请他吃了好几次老冰棍，学校超市里一块钱一根那种糖水冰。

　　听说下次月考在9月底，龙斯年打算让他看看自己实力，到时候再提补习的事。

　　说话间，高一高二课间操结束，人群乌泱泱往教学楼涌。

　　龙斯年没做过广播体操，故对做操十分新奇，大课间一定要来看，每次看到下面学生半死不活地甩手甩腿他就觉得乐。

　　可惜的是高二在操场另一头，龙斯年这里视野不好，看不到丁辰，不然可以偷偷拍两张，等下次他再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时候就把照片怼他眼前，想想都爽。

　　“你笑什么？”吕昱好奇跟着龙斯年视线往下看，只看到无数个脑袋，没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

　　龙斯年收起幻想，视线随意一扫，好巧不巧又看到丁辰——和他身后跟着的江阳阳。

　　吕昱也看到江阳阳，想起前几天龙斯年跟自己打听这个人，他跟着的，好像是高二新转来的那个校草吧。

　　新转来——龙斯年打听江阳阳——重组家庭，脑子一向不太灵光的吕昱突然开窍。

　　他震惊道：“龙斯年，江阳阳跟着的那个不会是你……你弟弟吧？”

　　龙斯年颇为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么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

　　再一转头，一楼那两人已经不见踪影。

　　“丁辰，丁辰！”

　　一散操江阳阳就从自己班的队列直冲一班队列队尾。

　　他一上午没找到机会跟丁辰说话，眼下马上就中午，他得跟丁辰说一下午饭的事儿。

　　好在丁辰只慢悠悠缀在人潮后头，江阳阳没两步就追上他。

　　周围有人朝江阳阳看过来，他顿了一下，害怕别人会议论丁辰。

　　好在那些人只是看一眼便移开视线，丁辰也没有露出嫌弃厌恶的表情。

　　江阳阳又快乐了。

　　他像只摇着尾巴的小狗欢快地绕着丁辰走，还傻笑着丁辰个不停。

　　丁辰被晃得头晕，在江阳阳差点再一次没看路撞到人的时候一把抓住他胳膊，说：“别晃了。”

　　江阳阳脸瞬间爆红，一直叽叽喳喳的小麻雀哑声了，蚊子般哦了一下，丁辰没听见。

　　丁辰松开手，见江阳阳安静下来，怕王兴那几个不老实的又找他麻烦了，便耐着性子问：“你们班那几个欺负你了？”

　　要是王兴和江阳阳都识趣点，双方相安无事，丁辰懒得再掺和进他们之间。

　　但话是他放的，江阳阳来找他，他总不能真不管。

　　“啊，没有没有，他们今天老实得很。”看出丁辰听完这话之后有点不耐烦，江阳阳赶紧把话说完，“我是想说你中午别忘了在教室等我啊，我请你吃饭。”

　　说完一溜烟跑了。

　　丁辰……

　　他好像没有答应江阳阳……

　　算了，到时候再重新找一个清净点的地方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