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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墨髓阴冷藏诡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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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堂内,灯光似乎都变得有些恍惚。
池昌旭看向那金属文件盒,又看向面无表情的池望君,长长叹了口气:“望君,此事……你如何看?总局这次,怕是所言非虚。若真是‘灭世’之劫将至……”
江怀夜也紧张地看着池望君,感觉手中的苍邪剑似乎都变得沉重了几分。
池望君的目光落在那个金属文件盒上,眼中金光流转。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却似乎带着千钧之重:
“是非虚实,一看便知。”
他的指尖,轻轻点向了那个冰冷的金属盒。
“你们离远些,小心为上。”池望君指尖触及金属锁扣,抬眸提醒周围的人。
苍邪从剑里蹦出来,转化成实体护在江怀夜身前,池昌旭手间凝成一道蓝色屏障,将池望君周身牢牢包裹。
随着咔哒一声清响,屋子里的空气陡然变得滞重,文件盒内部亮起繁复的符文,裹挟着浓稠如墨的黑雾不断向外溢出,在空气中转了一圈又回到盒子里。
“咦,好恶心,”苍邪不想承认,这么呕灵的东西对他有极其强烈的吸引力,“那群规矩人不会是存心想膈应我们吧。”
池望君迟疑片刻,试探着想将手伸入盒内,江怀夜见状下意识握住他的手,说:“我好像对这里面的东西很熟悉,让我来吧。”
手背传来对方掌心灼热的温度,池望君定了定神,道:“好,你要小心。”
说完,他也没有退开,而是以守护者的姿态立于身旁。
江怀夜暗暗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伸向浓雾之中,但什么也没摸到,他轻轻皱了皱眉头,不信邪般又摸了几圈,才收回手,“这里面什么也没有,空的。”
“我们被耍了?”苍邪捏紧拳头,好家伙关他几百年就算了,这群人竟然还敢耍他们。
“他们没有骗人,”池昌旭拧眉,“这是混沌炼狱的黑雾。“
“混沌炼狱的黑雾?”江怀夜疑惑地重复,他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那黑雾给他一种奇异又隐约的熟悉感,仿佛是他遗失记忆中的某个模糊片段,“那是什么?”
苍邪则嫌恶地扇了扇鼻子前的空气,虽然那黑雾已然缩回盒内。
池望君的目光从金属盒移向江怀夜,金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
江怀夜能毫无障碍地接触这来自禁忌之地的气息,甚至感到“熟悉”,这绝非寻常。
他再看向那盒子,符文已然黯淡,黑雾蛰伏,仿佛刚才的异动只是幻觉。
但这盒子本身,以及其中承载的“虚无”与“黑雾”,本身就是一种无声而沉重的证明。
“混沌炼狱……”池昌旭面色带着点尴尬,他望了眼池望君,“已经被人给毁了。不过,这团黑雾当是漏网之鱼。”
池望君沉默片刻,指尖轻轻拂过那冰冷的金属盒表面,感受着其下残留的、令人心悸的微弱波动。
他闭上眼,似乎在感知什么,又似乎在权衡。
厅堂内落针可闻,只有几人轻微的呼吸声。
良久,他睁开眼,眸中已是一片沉静决然。
“师兄。”他看向池昌旭。
“我在。”
池望君的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想答应。”
池昌旭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眼中掠过一丝复杂,最终化为支持与凝重:“好,无论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支持。”
他起身,快步走出静思堂。
苍邪看向池望君:“……你真的要去那个什么总局?”
他心中莫名生出一丝不安,亦对那地方有一种厌恶,他还尝试劝劝,“那群规矩人麻烦得很,到时候可别被条条框框捆住了手脚。”
“规矩,是弱者的藩篱,强者的工具。”池望君语气淡然,“于我而言,无甚分别。”
三日后,张科准时再次拜访,得知池望君应允,脸上露出了真诚许多的笑容,显然大大松了口气。
双方并未签署任何世俗文件,一切约定皆以古老的心誓与特殊事件处理总局的最高保密协议完成。
“池先生,欢迎加入。总局上下,期待您的到来。您随时可以前往总部报到,届时会有人为您办理一切手续,并为您详细介绍权限与职责。”张科的态度比上次更加恭敬了几分,朝他伸出手。
池望君出于礼仪回握,在触及对方手指时一愣。
好凉,完全低于正常人的体温。
“望君?”江怀夜见人都走了,他还在发神,担心有什么事,便扯了扯他的衣袖。
池望君回神,“他……他的体温不正常,气息也很乱。”
“你的意思是,张科有问题?”江怀夜一听,立刻紧张起来。
“暂时不知,我正式入职后,再探查一番。”
说到工作,江怀夜想起了昨晚助理的疯狂抱怨,便说:“在这里待了几天,我也该回趟公司。”他忽然有些扭捏,“你还要不要去我那里?”
“当然,你灵魂还存在隐患,我自然要守在你身边。”他转向池昌旭:“师兄,总局之事既已定下。那我们就先走了。”
池昌旭没脸看,只挥挥手应好,唉,师弟大了,有心上人了,虽然目前他没察觉。
从池家驶离的车内,张科万分恭敬的对一个体如枯木的老头说:“老师,他答应了。”
“那便好,”
那人十分突兀地开始猛猛咳嗽,张科赶忙从木盒里拿出一颗通体漆黑的药丸,服侍其咽下。
吞服下去的一瞬间,老人的身体开始发生诡异变化,原本皱皱巴巴的皮肤慢慢恢复了光泽与弹性,灰败的脸色也透出几分红润,连佝偻的脊背似乎都挺直了些。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口气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老人的声音不再沙哑,变得清晰而平稳,甚至带着一种异样的年轻感,“池望君……他的力量,是我们计划的关键。”
张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师的脸色,低声问:“老师,您的身体……”
“暂时无碍了。”老人摆了摆手,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逝的景色,眼神幽深,“这‘墨髓丹’虽能暂时压制反噬,终究是饮鸩止渴。我们必须加快进度。池望君加入后,计划就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
“只是……他似乎对弟子的体温和气息有所察觉。”张科有些不安。
“无妨。”老人嘴角勾起一丝莫测的笑意,“他即便察觉异常,也只会以为是总局内部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或代价。他不会想到根源何在。等他到了总局,自然会看到更多‘异常’,你我这点,反而不算什么了。”
“重要的是,他来了。”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引擎低沉的声音。老人闭上眼,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半晌,他再次开口:“苍邪剑,你见到了?”
“是,在霁湘子手里。”张科回,“我们要不要把剑拿回来,重新封印?”
“不必了,物归原主罢了。”
“可您说过,苍邪的主人不是死了吗?”
“哦,现在活了。”
张科:“……”
恢复了年轻身体的楚清诀抬抬眼眸,“等会我让祝余和扶楹去你那报道,你想办法把他们安排到池望君身边。”
“嗯,是,老师。”张科低垂着眉眼,头发遮盖眸底泛起的厌恶。
另一边,池望君和江怀夜回到了都市的别墅。
刚进门,池望君的视线便淡淡扫过客厅一角某个不起眼的装饰摆件。
江怀夜还在絮叨着公司里积压的事务,以及助理是如何通过电话咆哮的。他一边说一边脱下外套,习惯性地想去给池望君倒水。
却见池望君指尖微不可查地一弹,一道极细微的金芒闪过,角落那个摆件极其轻微地“咔”了一声,表面掠过一层焦黑的痕迹,随即彻底失去了某种无形的能量波动。
“怎么了?”江怀夜疑惑地回头。
“没什么,清理了一只小虫子而已。”池望君语气平淡,仿佛只是拍掉了一点灰尘。
苍邪从四条长腿后窜出,直奔保姆刘姨,“阿姨,我想吃蛋挞,超级大的那种。”
江怀夜:“……”欢迎收看,千岁剑灵的不要脸日常。
倚“老”卖“老”。
刘姨笑呵呵地应了声,转身进了厨房。
苍邪像条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全然忘了自己实际年龄是眼前这个中年妇女的几百倍。
江怀夜的手机又开始震动,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助理小陈。他叹了口气,对池望君道:“我得去公司一趟,积压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池望君微微颔首:“我同你一起去。”
“你的灵魂隐患未除,我不能离你太远。”他的理由简单直接,不容置疑,“况且,你身边未必安全。”
他指的是刚才那个被瞬间摧毁的监听器。虽然池望君说得轻描淡写,但江怀夜心中却是一凛。
有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在他的家里动了手脚。
“好,那我们一起去。”江怀夜不再犹豫。
半小时后,江氏集团。
助理小陈看到江怀夜,几乎要热泪盈眶:“江总!您可算回来了!我们快累成狗了!”
他的目光落到江怀夜身后的池望君身上,顿时卡壳,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许多,“这位是……?”
池望君今日被池昌旭捯饬了一身时下年轻人流行的穿搭,整个人看上去明媚了不少。
“我的朋友,池望君。”江怀夜简单介绍,并未多言,“帮我倒两杯茶进来。”
“哦,好,好的!”小陈连忙应下,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出去了。
池望君随着江怀夜走进总裁办公室。他的出现,让原本忙碌而喧杂的办公区域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
秘书部所有员工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动作,目光或好奇或惊艳地偷偷追随着那道清冷出尘的背影,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隔绝了视线。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江怀夜指了指旁边的沙发,“我可能得忙一阵。”
“无妨,你自便。”
江怀夜很快投入工作,电话、视频会议、签署文件,忙得不可开交。
期间,小陈送茶进来,动作小心翼翼,放下茶杯时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
办公室外,几个胆子大的员工凑到小陈身边。
“陈助理,江总带来的那位是谁啊?明星?模特?气质也太绝了吧!”
“不知道啊,江总只说是朋友。”
“感觉……不像一般人,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我也是……”
小陈嘘了一声:“别议论了,赶紧干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