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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赵圣阳坐在车里,看着五月山庄的工地,他没有通知任何人,也没有打开车窗,只是远远的看着。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十次了,他已经整整二十天,没有见过漫山了。不,其实他每天都能看见她,远远地看着她在工地忙碌的身影。每一块砖,每一寸土,每一颗树,每一朵花,都被细细看过,漫山的脸上,带着梦幻般的专注,竟然,让她整个人,青涩散发着光彩,令男人忍不住想要呵斥,却又不敢亵渎的青涩。
      他看着她和身边的助理在笑着,那个助理,叫苏巧巧吧,新近提拨的。很奇怪,向来不记人名的他,不用刻意,居然能把围绕在漫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记得清清楚楚的。他对自己的心事很不满意,“开车,回总部。”他对司机说,也许,暂时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漫山确实在和苏巧巧在笑着,忙碌,竟然让她重拾了心境的愉悦。“巧巧,”她们之间,已熟到省略姓氏了,“你选哪一双?”
      她的手中,拿着两双波鞋,一双是耐克,一双是锐步。这些天,天天上工地,自然不能穿高跟鞋。苏巧巧的教训简直可以用刻骨铭心来形容,第一天上工地,170公分的她,穿了双五寸的高跟鞋,额头不是碰到木板,就是磕到脚手架,这些,都还是小事,最恐怖的还是脚底快要断裂的钻心疼痛,大抵,和数百年前的女人裹三寸金莲被打折脚板的感受一样吧。只不过,裹脚好像是可以哭的吧,而她,苏巧巧,现代社会的所谓女强人,那天,还不得不面带微笑。
      “耐克漂亮,锐步舒适,想好了选哪双没有?”漫山看着犹豫了又犹豫的巧巧,脸上,是难以置信。
      “两双都是顶级名牌,那么贵,你真要送我?”巧巧极力想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明显,却又忍不住摸了摸柔软的鞋面。
      “是要送你,不过只有一双,剩下一双,留给我自己。”漫山笑着说。她是真心喜爱眼前这位女子。在她身上,常常看到自己少女时的影子,最大的区别在于,巧巧把她少女时期的任性与娇媚保留得很好,而她,早就褪尽了吧。
      漫山不象是开玩笑,巧巧终于下定了决心,“我选漂亮!”
      “不后悔?”漫山确认一句。
      “不后悔!”巧巧一边点头一边把耐克穿在脚上,刚刚好,“你早就料到我会选漂亮?”苏巧巧若有所思。
      “因为那曾经是我的选择,现在,”漫山把锐步穿在脚上,“我选舒适。”
      “漫山姐不是单单只选舒适的人。”巧巧穿着新鞋跳了几跳,“整个五月山庄,兼顾了漂亮和舒适,我有预感,这个计划,一定会大获成功!”
      计划的成功与否,并不是漫山关注的,她关心的是,这个梦想中的天堂能不能成为现实。女人天生爱做梦,职业女性也不例外,但赵圣阳这样的商人,居然会全力支持这一计划,也大大出乎她的意料。漫山发现这一段时间,她想得更多的,反而是赵圣阳这个男人。
      但是,此刻,她不愿多想,转到一个较为轻松的话题。“你不也在同时选择漂亮和舒适吗?”
      苏巧巧低头不语,她明白漫山的意思,她穿上了漂亮的鞋子,却选择站在老实的董明辉身边。
      “漫山姐,杨琦跟你说什么了?”苏巧巧吞吞吐吐地问。
      漫山举起了手,“他什么也不说,杨琦喜欢说话,是因为他喜欢说他喜欢的话,只不过,我们都有眼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我也在摇摆不定,”苏巧巧咬住下唇,“董明辉却处处为我作想,我想,他只差再点三柱香,设个案台,把我供起来了。前天,我回到家里,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吓得我魂不附体。”苏巧巧脸变得通红,“他居然乘我加班,把我所有的换洗衣服全洗了,甚至还有内衣裤。”
      漫山一笑,“做人做成你这样,算不算女性的耻辱,贴身的衣服也敢要男人洗!”
      “我跟他说过一百遍了,但他从来都是嘿嘿一笑,难道我还真为了这点事骂他一顿不成。”苏巧巧辩解着,“可是,我还是喜欢听杨琦油嘴滑舌,他每一句,都能说到我心里去,我总骂他,是因为他每一次都说中我的心事。”苏巧巧看着天上飘过的云彩,“我现在,不敢想未来,董明辉设想的未来,让我恐怖,他那天说,明年举行婚礼,再过一年,为他董家生个大胖儿子,为老董家开枝散叶,听得我连做了一个月的恶梦。”
      “结婚生子,这是人生必经阶段,董明辉的要求也不过分,你为什么会做恶梦,除非……”漫山没有说完后面的话,只是看着苏巧巧。
      “我自己也说不清,大概是职业女性的通病,婚姻恐惧症吧,担心家庭、孩子之类的,失去自己吧。”苏巧巧用力一摇头,“不想这些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你送我鞋,今晚我请客,我们去PUB狂欢!”
      听到PUB两个字,漫山心一紧,悄悄伸手按住胸口,勉强笑了笑,“巧巧,你去吧,我晚上还有事。”
      漫山的眼睛下面,有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巧巧看在眼里,也说过好几次了,但每次,都被漫山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漫山姐,你不能老睡在公司,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漫山毫不在意,“忙过这段就好了。”
      巧巧这次铁了心不依不饶了,“上次你也这么说,还不是一样天天留在公司加班到深夜。我不管,今天,无论如何,你也要陪我去PUB狂欢,再亲自押送你回家。”
      漫山不知该怎样跟巧巧解释。自从许云开走后,她也不敢再回去那个家,她甚至不敢呆在任何封闭的空间,这会让她觉得害怕。理智告诉她,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但她无法控制。她现在不敢呆在封闭的空间里。坐车时,不管刮风下雨,她都必须把车窗打开,为此,感冒过好几次。无法坐电梯,每天爬十二层楼进入办公室,还笑着告诉公司里的同事,是因为想减肥,保持身材,居然还有人羡慕她的体力。
      漫山拗不过巧巧,晚上8点,和她一起坐在了喧闹的酒吧街。巧巧的人来疯在这里表现无疑。尽管有烦恼,生活还是在继续,开心照例也不能少。一会儿灌董明辉喝酒,一会儿又找杨琦斗酒,最后,她开始挑剔他们的座位。在漫山坚持下,他们坐在露天的吧位,虽然有凉风习习,但看不到酒吧里的表演,也感受不到酒吧间里面的疯狂热烈。巧巧拉着漫山,“漫山姐,我们进去跳舞。”
      漫山摇头,“我坐这里就好了。你找董明辉他们去跳吧,两个女人跳舞成什么样子,会被人误会的。”
      “误会什么?”巧巧心情极好,“GL?girls love?那最好,我还正想把甩掉这帮臭男人。”巧巧边说,边用手指对着桌子划过一圈。
      董明辉脸色变得极差,反倒是杨琦笑了,把董明辉一推,“烈女怕缠郎,董明辉,还不快去缠着她。”
      董明辉拉着巧巧去跳舞了,总算是摆脱了这个人来疯,漫山不由松了口气,一抬头,看见杨琦正打量着她。“怎么了?”漫山问。
      杨琦喝了一大口啤酒,“今天是酒壮人胆,有句话,要是讲错了,就请花总原谅。”
      “说吧。” 漫山有些莫名其妙。这不象杨琦的性格,他一向口无遮拦。
      杨琦又拿着杯子,仰头喝了个杯底朝天,重重放下酒杯,说,“花总,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你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杨琦的话还没说完,漫山心一慌,失手打翻了桌上的酒杯,淡黄色的啤酒流了满桌。她不敢再看杨琦,伸手招来PUB的服务生,自己却乘着服务生挡在前面清理桌面的时间,做着深呼吸。
      “我父母都是医生,我也毕业于比医学院,还做过两年的实习医生,”杨琦却不再看着漫山,他的眼神,透过玻璃门,看着舞池里共舞的一对,“如果不是因为巧巧,我可能会是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巧巧的母亲,死于一次医疗事故,所以,她发过誓,绝对不会嫁给当医生的,所以,我就不再是医生。”
      也许是因为灯光太暗,也许是因为晚风太凉,漫山第一次在这位从来都是笑不离脸的男孩眼里,看到了痛苦和挣扎。自己的麻烦还没有理清,他人的痛苦,没有置评的权力。漫山招呼服务生,再添一扎啤酒。酒,她是为杨琦点的。
      “这就是心理学的悲哀了,我能够了解巧巧的喜怒哀乐,却不能令她爱上自己。同样,我也能看出你心中有伤痕,却帮不了你。”杨琦举杯,和漫山的碰了一下,“救赎,只能靠自己!”说完,杨琦再次喝完杯中酒,歪歪斜斜离开了。
      漫山本能一回头,只见得巧巧站在身后,泪如雨下,董明辉却不在身边。“明辉去一趟洗手间,我是来喊你们进去的。”巧巧抽抽咽咽的说。
      漫山再一次发现自己安慰人的本领之差,只好继续坐着不动,一口一口喝着手中的酒。蓦地,苏巧巧一摇头,在满是泪痕的脸上做出一个笑容,“我今天喝多了,老听错话。”一转身,又回到了舞池,继续着疯狂的舞步。
      漫山不想再坐下去,丢下酒钱,拦了一趟出租车。
      “小姐,你上哪?”
      漫山发现,自己连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也回答不了,她不知该往何处去。“一直朝前开。”她说,因为前面的街灯,亮得让人觉得有一丝暖意。
      怔然失神中,车停了下来,“小姐,你到底上哪儿?”司机不知所措。
      车窗外面,是比路灯更明亮、更温暖的酒店灯光,漫山说,“就在这里下。”
      她下了车,开了房,可以,她没有进入房间,坐在酒店的咖啡厅,一杯一杯喝着咖啡,抵抗一阵一阵袭上来的疲倦与睡意,等待着天明。明天,又将有新的工作,可以让她完全沉醉其中的新的工作。
      天蒙蒙亮时,咖啡又空了,她想招呼服务员,再添上一杯,服务员却不知去向,反倒是酒店门口围了一堆人。她走到了门口,两个保安正架着一位烂醉如泥的男人离开,她对此不感兴趣,转身正欲离开,却不料,保安也正从她身边走过,她看到了男人的脸,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那张脸――许云开。
      她犹豫了很久,眼看着两个保安将许云开越架越远,终于,还是叫出了口,“等等!”
      周围的人都看着她,她定了定神,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百元大钞,“我认识他,你们把他抬到我房间吧。”
      保安有些不愿意,但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也在犹豫,漫山又取出一张百元钞票,连着房间钥匙一起交给他们,“如果他吐了的话,麻烦你们帮他把脏衣服脱下来。我还赶着上班。”她依稀记得,许云开喝醉了的时候,会吐得一塌糊涂。最后一句,让保安相信了漫山的话,没有任何陌生人会把自己的房间让给一位素不相识的醉鬼,并且自行离开的。
      凌晨六点,漫山到达了办公室,灯开着,窗户也开着,她站在窗前,感受着清晨的风。在她的记忆中,有了一大笔钱的许云开应该已经到达南美或东南亚某个小国逍遥度日去了,怎么会潦倒在这个城市的街头?
      她拨通了沈绮君的电话,“阿姨,那天,是谁让你打电话给我的?”
      电话那头,是很久的沉默。
      漫山开始有些明白了,“那个人让你不要告诉我!”
      “漫山……”沈绮君慌乱的解释被漫山掐断了,事情,已经很清楚了。
      她父亲花明伟身患癌症三年有余,她知道,许云开也知道,病危通知书也下过好几次,但沈绮君从来都是只通知许云开,而不是她。
      “救赎,只能靠自己!”她对着窗外的晨曦低语。

      第二天早晨,许云开在酒店的房间醒来,身上穿着酒店的浴袍,他走进浴室,用冷水冲刷着宿醉后的身体。宿醉的人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可是,脑海里徘徊不离的,却是那一道站在一旁的怜悯目光,三年的夫妻生活,换来的,就只有这些吗?
      他招呼酒店服务员,买来新的衬衫、领带还有西装,这世间,他唯一不缺少的就是钱,所以,在人们看来,他什么也不缺。他走出酒店,完全不复昨晚的潦倒,人们看到的,是他的长得还算不错的皮相和与之相衬的新衣,却看不见他心里空空落落的那一块。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到达宏远的总部,赵圣阳的车,停在旁边。
      他直奔顶楼赵圣阳的办公室,于江敏拦住了他,“没有预约,董事长不会见你。”
      许云开一转身,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没关系,我可以等。”
      许云开的神情不象是来闹场的,所以她没惊动保安,直接进去禀报了赵圣阳。
      赵圣阳的办公桌上,堆得满满的,都是五月山庄的计划书和工程进度报告,看见于江敏进来,他只是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头也不抬,“于太太,请再帮我冲杯咖啡。”
      于江敏不由摇摇头,“董事长,咖啡喝多了伤身,还是帮您泡杯参茶吧。”于江敏看见赵圣阳一副累极倦极的样子,有心不想把许云开的外面的事说出来,衡量再天,还是不得不说。
      “董事长,许云开来了。”
      赵圣阳放在手中的笔,抬起头来,“他来做什么?”想了想,这句话于江敏等于白问,“让他进来吧。”
      许云开打量着赵圣阳的办公室,百感交集。第一次在天遥餐厅,天遥的奢华,让他彻底迷失自己。这一次,办公室的奢华,让他原本鼓起的勇气,平空消失了一半。
      “说吧,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赵圣阳边说边玩着手中的笔。许云开看在眼里,猛然记起,漫山也喜欢这样玩笔。
      “漫山教你的?”许云开一开口,问了一个自己也想不到的问题。
      赵圣阳一愣,食指点了一下,让笔稳稳当当地架在虎口之上,“不是,朋友教的。”
      许云开心中一动,一直萦绕在心中的疑问,渐渐裂开了一条小缝,“教你的那个朋友,同样也教过漫山,是不是?”许云开看着赵圣阳,一字一顿,“叶归尘!”
      ‘啪’的一声,笔从赵圣阳手上跌落。
      “我原以为,这世上,只有我一个傻子,没想到,你比我还傻!” 许云开哈哈一笑,“你必是曾经看过花漫山是怎样爱着叶归尘,怎样给了一个男人最大的骄傲和满足,才不惜一切也要娶到她!”他停了停,“不过,我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等上三年之久!”
      赵圣阳从座位上站进来,走到许云开身边,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他,毫无预兆,猛地挥出右拳,在许云开的肚子上重重打了一拳,打完后,拍拍手,“因为,你没有好好对她,在她的脸上,我看不到她曾经有过的光彩。”
      许云开举起了拳头,正准备还手,但赵圣阳的话,阻止了他,他硬生生地收回拳头,重重坐在了椅子上,“我努力过。”他的声音,虚弱得连自己也不敢相信。
      “多长时间?”赵圣阳语含讥讽,“一年,还是一个月?”
      许云开不语。
      “漫山从什么时候开始工作的,你留意过了吗?”赵圣阳追问。
      许云开茫然地抬起头,他确实记不起来了。
      “就是你乘着漫山不在家,第一次带女人回家的第二个星期。”赵圣阳再一次握紧了拳头,“你抱怨你的努力没有得到回报,却从来不去看看漫山的努力,为了你,她甚至一度辞去了工作,全心全意在家服侍你。是你,一次又一次的出轨,才让她彻底死心,也彻底把感情寄托在一个永远也不可能回应的人身上。”
      “谁?”许云开蠕动了一下嘴唇。
      “已经死去了三年的叶归尘!”赵圣阳把拳头砸在了办公桌那一堆摊开的文件上面,“五月山庄,是叶归尘给她描绘的梦想家园!”
      在赵圣阳的质问下,许云开无话可说,但他仍然记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不用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伤害她的人,你也有一份。当初拿500万让我教训漫山的人,正是阁下吧!”
      “我不那样做,你能那么痛快签字离婚,放漫山一条活路!” 赵圣阳气极冷笑。
      许云开也不甘示弱,“你凭什么认为,漫山跟了你,就能得了活路?”
      赵圣阳却不想再和此人说上一句半句,直接拨通了内线电话,“于太太,许先生要走了,你送一送。”
      于江敏在第一时间进来,顺便,还有两个保安,也守在门外。
      赵圣阳的逐客令,让许云开有些懊恼,他本来是想过来和赵圣阳好好谈谈的,却不知怎的,谈成了这样。就好象他和漫山的婚姻,结婚时,他在神的前面许下誓言,还历历在耳,生活,却偏离誓言太多太远。
      “等一下。”他不想重复过去的错误,“能不能再说几句话?”
      也许是许云开语气中的诚恳打动了赵圣阳,他亲自走过去,关上了门,“现在,你可以说了。”
      “来这儿之前,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我和漫山之间,已经再无可能了,但你和她,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想要得到漫山,还有一线希望。”许云开说得很慢,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归尘死后,漫山唯一牵挂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赵圣阳等着他的答案,“花伟明!漫山的父亲!”
      赵圣阳大为惊讶,归尘在一场非法赛车中,误伤于围追警察的枪口,开枪的那位警察,正是花伟明。也正因为如此,事发之后,漫山就再也没有和花伟明说过一句话。
      “漫山从小就崇拜她父亲,所以,花伟明再婚,她会有那么激烈的反抗,以至于搬到孤儿院去住,那一次,救赎她的人,是叶归尘。叶归尘死后,花伟明身患癌症,我…..“许云开摇摇头,“这三年,她所得到的,只有伤害,没有救赎!”
      “漫山为什么不原谅花伟明?”赵圣阳问出最后一个疑问。那次事件,他曾反复调查过警方的案卷,确实是一件事故。当时,花伟明的枪,对准的是叶归尘的轮胎,却没想到,偏偏这个时候,叶归尘弯了腰。
      “看来,你已经原谅了花伟明。”许云开的口气,表明他知道的内情,远比他目前透露的多。
      “我有什么立场去原谅花伟明。”赵圣阳尽量使自己的口气显得毫不在意。
      “确实,作为宏远的继承人,你确实没有立场,但作为叶归尘同父异母的大哥,你完全有立场!”许云开的话里全无半点炫耀的味道,却让赵圣阳心一紧,“你怎么知道?”
      “你有钱,能够请私家侦探调查我的一举一动,我为什么不能花钱,请私家侦探查一查你的动机!”许云开冷笑着说。
      赵圣阳无语。雇人刺探他人隐私,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不能说正大光明。他放过个问题,回到自己的疑问,“漫山为什么不原谅花伟明?”
      许云开不答反问,“一个身患绝症的人,什么情况下,才不会放弃希望,挣扎求生?”
      赵圣阳心中一动,“除非,他还有心愿未了?”
      许云开一点头,“医生曾经断言,他活不过三个月,但他却活了三年!这三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乞求着漫山的原谅,漫山却始终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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