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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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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结界里面之后，壁虎精下意识地想松一口气。一口气都还出完，熟悉的压迫感又出现在了身边。
“不是吧？”
壁虎精惊恐地侧头看向几乎和自己并排飞着的竹笛，心里一万句脏话都骂了出来。在青丘的时候，就听说过这左护法的大名，只知道是个厉害又很会摆架子的人物。谁承想这么变态？
心一狠，牙一咬，壁虎精使出吃奶的力气猛地向前跑去。眼前总算是没有那绿颜色了。还没高兴，只听“嗖”的一声，他整个妖都被钉在了峭壁之上。
是的！又是这竹笛！这竹笛真是比剑还狠！
抬眼，一抹蓝色闪现到眼前，快得壁虎精都怀疑自己的眼睛了。
脑中关于左护法的各种传闻纷纷浮现，看着那张银色面具，壁虎精的口水吞了一次又一次。
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见左护法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将那面具摘了下来。月明星稀，月下美人现。那是一张淡雅如山水画的一张脸，如春风化雪，沁人心脾。她额间天生一粒朱砂痣，恰好给这份淡雅增添了一份艳色。虽然知道她是个妖怪，但壁虎精不由得觉得这左护法还真有几分清风霁月、恍若仙人之感。
壁虎精愣了一瞬间，才反应过来，这种常年戴着面具的人物干嘛在他面前摘下面具？莫不是要杀人灭口？
“别，别，别！我什么也没看见！”
壁虎精挣扎着，想再来一出壁虎断尾。
却又听“嗖”的一声，一支发簪钉住了他刚挣扎出来的左手衣袖。
“天龙盖地虎。”
挣扎间，听见那位左护法幽幽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壁虎精脑子“嗡”地一声炸了，不可置信地看着蓝愿，小心翼翼地对出下句：“宝……宝塔镇狐妖……”
“你……你……”壁虎精懵了，这一句蹩脚的江湖术语正是万仙盟联络间人的暗号。
壁虎精也不知道万仙盟派了多少人，反正他跟着的那个兰卿真人还算是个厚道的东家。不仅给了他一道必要时可救命的“迷魂符”，还给了他一道暂时可打开天虞山结界的符咒作为保命的东西。他倒是隐约察觉到，兰卿应该是派了一个亲信去青丘。可是，壁虎精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位左护法！
“你……你真的也是万仙盟派去的人？”壁虎精有些懵，但毕竟是能在青丘潜伏多年的佼佼者，他一冷静下来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是气息。
妖修和仙修最大的不同，就在于其气息。以前那些话本子里的道长经常说“有妖气”，倒不是空穴来风。妖和人身上的气息是不同的，就算是有人法力高强到可以模仿妖修的灵力运行方式，但身体里散发出的气息终究是没法改变。
面具！
怪不得她整天戴着面具，原来是为了掩盖气息。
“那你也是兰卿真人的人？”壁虎精想明白之后，赶紧讨好求饶：“您说咱都是自己人，您干嘛还这么死命的追我？意思意思不就得了？”
“左护法，不，应该叫您蓝愿仙长，还是放我下来吧。”
蓝愿只抓住了“兰卿”两个字，她抬起左手，手上还隐约闪烁着一个字，“归”。
那是兰卿的秘术，千里传字决。两天前，她就收到了这个字，这个字代表着让她回天虞山，让她离开青丘，意味着她不再是青丘的妖，而是要重新成为天虞山派的人。
可是，当她再想联系兰卿，问清是否任务结束的时候，却再也联系不上她了。
直到这个壁虎精的出现。
“兰卿在哪里接应我们？”蓝愿直勾勾地盯着那壁虎精。
壁虎精听了这话，眼珠子转了一圈，觉得有几分好笑。他算是明白了，妖界传闻不虚，这左护法确实没啥脑子。壁虎精带了几分戏谑，“你该不会是想重回天虞山，当你的什么仙人吧？”
蓝愿不解。
“我看你能在青丘混到左护法，应该在天虞山甚至万仙盟都是个人物。”壁虎精冷笑了一声，“管你是什么人物，只要你去了青丘，你当了一天妖，你就不可能是以前的你了。他们早就把你抛弃了。”
想象中恼羞成怒的表情没有出现在蓝愿的脸上，她还是很平静的看着他，甚至都没有敌意。壁虎精倒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清了清嗓子，道：“看在我们也勉强算是自己人的份上，我提点你几句。既然已经逃出来了，就别回去了。什么青丘，什么天虞山派，什么万仙盟，都是狗屁！”
“我们，自由了！”
蓝愿的眼眸眨了眨，神色没有丝毫变化，一字一顿地问道：“我们，到底，怎么，联系兰卿？”
这还真是油盐不进啊，壁虎精简直要翻白眼了，他叹了口气，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笑道：“原来兰卿那种人对你还真是挺好的。”
“什么意思？”
壁虎精使了几下劲，想把左手抽出来，实在不行，说道：“把你簪子给拿开！”
蓝愿手一挥，那根簪子立马飞回手中，她顺势插回发髻上。壁虎精甩了甩手，将手腕露出，给蓝愿展示。那里有一道淡淡的印子，似乎马上要消失了。
“命契。”壁虎精解释道，“我和兰卿签订了命契，我是她的契人。也是因为这个，她才会放心用我这个小妖。可是，现在命契要消失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和我签订命契的那个人要么死了，要么马上要死了。”
听到这里，蓝愿的瞳孔一震，这是她没想到的事情。
“左护法，妖王已经在猜忌你了。兰卿一死，也没人能证明你的身份，你要回天虞山也难了。不如和我一起走吧，人间这么大，哪里不能逍遥自在？”
还没等蓝愿反应过来，只听“碰”的一声，那壁虎精竟然又断了一尾。他化为原形，一落地“噌”地一下立马跑得没了踪影。
蓝愿也没多阻栏，手一挥，将竹笛收了回来。
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到时候被天虞山的人发现，可就了不得了。蓝愿心里想着壁虎精的话，整个天虞山除了兰卿的确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她的身份。可这个处境，兰卿倒是预想过。她提过，若是找不到她，可以去找独照峰的青云真人。
可兰卿真的出事了吗？
手中那个“归”字还隐隐发烫，这分明是施法的人在指引她，可若真是兰卿想给她提示，为何不直接一点？
蓝愿决定先去兰卿的住所看看。
记忆中，兰卿住在离秘境较近的明月峰，但的确记不太清路线了。
蓝愿不太敢在天虞山境内使用太明显的法术，怕被巡夜的人发现。她拿出随身带着的荷包，里面装了一道平安符。那是兰卿用自己的灵力，一笔一画制成的，说是能保平安。为了防止青丘中人察觉到她的气息，兰卿又自己学习凡人的绣工，亲自一丝一线在隔绝气息的南海鲨皮上给她绣了个荷包。绣工的确极其之烂，但是她拗不过兰卿，只得日日佩戴。
蓝愿拿出那只有兰卿灵力的平安符，捏决使了一个寻物决。这种术法消耗的灵力极低，极少有人察觉。一只小小的灵蝶闻着兰卿的气息从那平安符飞出，蓝愿连忙跟上灵蝶。
灵蝶飞入一处山峰，却不是明月峰，而是青云真人的独照峰。灵蝶飞入一屋子里，在一排书架间徘徊，转了几圈之后，就消失不见了。
蓝愿观察了一下，的确没人。她轻轻推开房门，极小心地进入房内。月光照了进来，只见书架上全是典籍。蓝愿也不知为何灵蝶会带她来这里，难道兰卿在这儿？
手中的字诀又开始发烫。
她直觉应该是来对了。
蓝愿小心地探寻着屋子里的一切，黑夜将眼睛遮住的同时，也让其他感官更加灵敏。蓝愿屏住呼吸，小心地移动着。脚下突然像是踩到了什么，狗？
“啊……”
一个人影猛然坐了起来，还伴随着还没完全叫出来的一声尖叫。
这人刚发出声音，就被蓝愿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嘴。
“呜呜呜……”那人死命挣扎着。
“闭嘴！”
月光下，四目相对，眼眸里映出对方的样子，呼吸都快停滞了，
那人愣了一瞬，更用力地指了指蓝愿的手，苍天啊！别说呼吸停滞，他都快要窒息了！
蓝愿这才注意到，此人应该是天虞山派的弟子。看着年纪不大，一副小道长的模样。但是那衣袍、发冠倒是比旁人精致许多。想来是个身娇肉贵的世家子弟。
见他难受，蓝愿也不敢贸然放开，便好声说道：“你不喊，我就放开你。”
那小道长疯狂点头。
蓝愿心下觉得不妥，还是使了一个禁言咒，这才放开了手。
那小道长见她放手，刚想说话，却又发现嘴巴怎么也张不开了。心里着急，手上拂尘一挥，想要对蓝愿动武。蓝愿这些年在青丘和人对战多，经验足，早在他动手之前就立马去了他的武器，一把将小道长的双手制住，抵在书架上。
那小道长似乎有些生气，眼睛瞪得圆圆的，直勾勾地看着蓝愿，似乎想说些什么。蓝愿这时候才看清了这小道长的相貌，这人倒是生得极好，唇红齿白，挺讨人喜欢。尤其是一双桃花眼，就连做这种瞪人的动作都挺好看。
也许是他们动作幅度太大，一本书不合时宜地掉了下来，打破了这有些诡异的静谧。
蓝愿眼疾手快地抽出一只手，接住那书。一看，《霸道仙长爱上刁蛮小妖》。
那小道长惊恐地摇头，无声地表示：这什么鬼？绝对不是我看的！
却见蓝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没找错。”
兰卿说过，真正的大智慧往往藏在最世俗之处。这些话本子看似离经叛道风花雪月，实则暗藏作为潜伏妖界的保命秘诀。所以，兰卿搜罗了大量的话本子，只为传授她潜伏妖界的秘诀。
这里果然是兰卿常来的地方。
那小道长脸上已经不知是什么表情了。蓝愿也不在乎，因为找到兰卿的熟悉之物她的心里多了几分安定，她直勾勾盯着他。
“我问，你答。”
小道长疯狂点头。
“兰卿在哪儿？”
小道长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蓝愿有些无奈，只得再问一次，“兰卿在天虞山吗？”
小道长摇头。
她想起壁虎精的话，又问道，“兰卿……还活着吗？”
小道长这次有些疑惑了，他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蓝愿的心跳有些急促，“是说你不知道？”
小道长点了点头。
万幸，至少不是最坏的答案。
蓝愿使了个定身术将小道长定住，这才坐到了一旁，静静地思考。她拿出那平安符，兰卿说过，这东西也是信物，青云真人见了，就知道了。她现在似乎只能去找青云真人。
那小道长见了这平安符，眼睛都亮了。嘟嘟囔囔地不知道想说些什么。
“何人？”
一阵强劲的灵力铺面而来。
一个仙风道骨的道长直勾勾地冲着蓝愿而来，他一挥手，就解了那小道长的禁制。蓝愿几乎是立马就将那平安符挡在了自己面前。
蓝愿没猜错，能出现在这里的高人，只能是青云道长。青云道长一见那平安符，果然停了下来，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蓝愿。
为了保险，蓝愿还加了一句：“天龙盖地虎！”
“宝……”那个刚被解开禁制的小道长突然跳起来不知要说什么。
蓝愿谨记自己身份未明，生怕那人喊人过来，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手刀将那小道长打晕了过去。
“小师侄！这是自己人！”青云道长连忙将那小道长接住，满脸震惊地对着蓝愿喊道。
这时，蓝愿才听清那小道长喊的是什么。他是在对暗号。
“宝……塔镇狐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