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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雨中过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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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遇上滂沱豪雨怎么办?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的薄暮时分,替吴大师一家煮完晚餐的哈诺娃,才被摩罗关门谢客一段时间,就被摩罗急急忙忙送回来,原因是哈诺娃刚走不到几步,天降大雨。
天色千变万化,瞬息万变,请哼小调的美人霎时感受到脸庞被水露沾湿。
一滴水露滋润脸庞,起初美人不以为然,直至昂首仰望那群星黯淡,一片昏天暗地的茫茫夜阑。
不过片刻,倾盆大雨骤然来势汹汹而下,随着那急促猛烈的狂风,使劲吹打过往人们,铺天盖地的潺潺水丝强而有力与风共舞。
大雨如注,稀里哗啦的风吹雨打声不绝于耳,怒涛狂澜仍在发酵。
风如拔山努,雨如决河倾。
这场如不速之客的飘风暴雨打湿这座城市。
最后哈诺娃是被淋成落汤鸡,浑身湿答答地被摩罗带回室内歇息。
“没事吧?”“没事,为什么这场雨会这么突然啊……。”猝不及防的雨让人无从应对,只能一味地承担,哈诺娃对此这场雨太莫名其妙了。
都说凡事都有起因与开头,可这场雨分明是来乱的,毫无征兆硬生生降临!
这下好了,她忘了带伞,结果天公不做美,让她如落水鬼似落魄难堪。
“我看妳先留下,等雨停。”摩罗拉开窗帘,他能瞧见屋外风雨交加,路树行人无一例外被呼啸风雨袭击。
盲风怪雨最是无情无义,谁都不晓得雨势是否还会升高。
当今之计,还是暂且安置室内稍等。
“嗯,只能这样了。”哈诺娃无奈地搔搔头,不慌不乱地将头发拨到耳后防止干扰视线。
如刚被风头浪尖一扫而过,少女全身被雨露沾湿,被雨水浸湿的薄透衣服紧贴身躯,紧紧勾勒那曼妙的曲线,里面的蕾丝内衣也因半透明的衣物若隐若现,秀色可餐。
出于自我修养,摩罗微微扭头,试着不去直视那展露眼前的撩人景致。
冷静,摩罗,哈诺娃这是被雨淋湿,你不能明目张胆盯着她。
摩罗面壁思过之际,原本在看电视的拉斐尔蹦蹦跳跳窜出头来。
“哈诺娃姐姐湿答答了,要赶快去洗澡才行,不洗澡的话会感冒,感冒会不舒服!”小拉斐尔见状手舞足蹈,想要用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关心。
望着小家伙用短短的四肢比手画脚,哈诺娃顿时觉得内心没那么郁闷,开朗许多。
“谢谢斐尔关心,可是……。”哈诺娃骤然停顿了一下,随即略为懊恼的凝视一身湿漉的自己,面带愁容,“我似乎没带换洗衣物呢。”
虽然她很高兴拉斐尔关心自己,担忧她着凉,可眼下情况是她没有备用的替换衣服。
“我先把妳的衣服送去烘干机,在这之前,妳先穿我的衣服吧。”此等突发事件并非难以处理的疑难病症,可对摩罗而言也算是难题。
仔细想想,拉斐尔的衣服对哈诺娃而言太小,吴大师的衣服也不是哈诺娃能穿的。
简单筛选后,也就只剩下他的衣服可供选择。
“欸,这样不会造成你的麻烦吗?”哈诺娃略有疑虑,虽说平常她总和男生们勾肩搭病,称兄道弟,但基本常识还是有点,多少知道男女有别。
“如果妳真的不想给我麻烦的话,那妳先去换下衣服,洗澡温暖自己,别着凉了。”比起琐碎的世间常情,摩罗更不希望哈诺娃感冒着凉。
让异性穿自己的衣物固然违反常态风俗,略为暧昧,可于情于理他都不想让哈诺娃因而生病。
哈诺娃见摩罗都不在意,也只好答应,毕竟她也没有更好的方法。
接过替换衣服,哈诺娃走入浴室沐浴更衣。
湿热水露打湿肌肤,洗涤污秽与一身不快忧烦,随着袅袅水雾烟消云散。
“果然还是洗一洗舒服多了。”热水如雨下,哈诺娃刹时觉得内心晴空万里,果然还是洗个热水澡最痛快。
门内美人淋浴,门外的摩罗敛步纵目痴想。
明明只是习以为惯,再平常不过的淋浴行为,如今却让外头等待的摩罗痴呆地抬头凝望天花板,看似不动声色,泰然自若,实则内心纷纷扰扰。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处在门外的摩罗不禁扶首叹息,他完全止不住自己胡思乱想。
水声回荡在浴室内,而他光听声音就能在脑中想像婀娜多姿的丽人正以纤细手指,在白嫩娇肤上抹上泡沫,再以热流从上到下清洗一番。
渺渺雾中,抚媚身姿若隐若现……。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啊,摩罗赶紧掐断自己的念想,继续想入非非下去肯定会铸成大错。
“抱歉,久等了……洗澡太舒服了,有点忘记时间”忽地后方飘来几缕茫茫水雾,哈诺娃身着一身宽大的衬衫走出浴室。
摩罗侧身打量着这副美人出浴图,饶有深意。
男性的衣服对哈诺娃来讲仍是太宽阔了,仅是一件白衬衫也能被哈诺娃穿出连身裙的感觉。
“哈诺娃……妳下面没穿吗?我记得我有拿裤子给妳吧。”摩罗见状欲言又止,连吞几下口水缓解口干舌燥后,才平静起伏跌宕的心绪。
与预想中的场景显得格格不入,富有视觉张力多了,因为摩罗能够清晰看见,哈诺娃此时除了一件白衬衫外,什么都没有。
波涛起伏的胸部将衣领撑出弧度,微开的领口锁骨若隐若现,过长的衣摆将哈诺娃的下身挡个实在的同时,也展露出其诱惑的修长美腿。
这对摩罗无疑是极为心神荡漾的美景。
“裤子吗,我穿不下,怎么拉都束不起来,所以干脆不穿了。”哈诺娃选择将裤子物归原主,“抱歉,好像白费你的用心良苦了。”
“不,这样也行,妳方便就好。”裤子还是别穿起来比较好,摩罗默默评价。
尽管这么说有点太口出狂言,粗俗野蛮,但他是真的很喜欢哈诺娃现在极具视觉吸引力的样子。
全身只有一件白衬衫,大片肌肤外露,却又刚好巧妙地将重点部位藏在衣料下。
美人出浴或许仅此一时。
“哈诺娃姐姐洗完了吗?”此时此刻,拉斐尔又一次活蹦乱跳的凑过头,小小的眼珠子紧盯着哈诺娃,没有第一时察觉不对劲,“哈诺娃姐姐今天住哪里啊?”
“斐尔,我只是暂时停留一下的,等衣服烘干后就回去。”哈诺娃弯下腰揉揉拉斐尔的小脑袋,笑呵呵地。
她固然在此之前有数次拜访摩罗的家的经验,但没有过夜过,她不太想要造成他人负担。
“可是外面已经是黑漆漆了,哥哥和我说晚上一个人出去,会遇上吃人的鬼!”拉斐尔装神弄鬼的摆出鬼脸,小家伙在演绎方面颇具个人特色。
在拉斐尔的记忆中,她的哥哥总是千嘱咐万交代,女孩子晚上要多注意,不要一个人走着,很容易遇见千奇百怪的妖怪。
“哈诺娃,我看夜色已深,妳就先住下来吧。”摩□□咳几声,内心算是略有波澜。
一听见哈诺娃会在他家住宿一晚他自然是喜闻乐见,谁不希望能和心上人有更多相处的时间,而且还是在万籁俱寂,无人打扰的深夜。
此地只有他们一家人与哈诺娃,没有任何外人能够干涉。
想要将她留在自己的身边,想要将自身的气息染上那纯白的纸张。
是自以为是,单方面的掠夺与强求吗?不,这一切都是为了能够与她并肩而行罢了。
而且这不犯规,这是合乎逻辑的。
“也只能这样了,斐尔,今天拜托妳和我挤一挤啦。”
“我很欢迎,不麻烦的!”小拉斐尔依旧笑容满面。
因外头狂风暴雨下个不停,哈诺娃选择打电话回去通知自己可能要在朋友家过夜。
当然,哈诺娃的母亲是同意的。
三人的氛围是和乐融融的,即使吴大师归来之际也依旧悠哉自然地打成一片。
吴大师最初对哈诺娃只穿着摩罗的衬衫感到惊愕,毕竟衣衫单薄出现在男性面前是不合时宜且充斥风险的,但在听摩罗详细解释后又变得说不出口,一言难尽。
吴大师:你们年轻人开心就好。
五味杂陈的老者焦思苦虑后,还是放弃挣扎,他还是相信一下他养子的忍耐力吧,他相信他的样养子应该还不会因为心上人太诱惑而忍俊不禁,矜持不了。
“唔嗯……。”时间悄然无声消逝,拉斐尔渐渐被困意所扰,意识摇摇欲坠。
“怎么了,斐尔,想睡了吗?”哈诺娃轻声细语问道,只见小家伙微微点头,打了个呵欠。
哈诺娃看了时钟一眼,确实是孩子入睡的时刻,但她还没到就寝时间。
哈诺娃垂头,温柔笑着:“那斐尔我先带妳去睡吧,需要我说睡前故事,或是摇篮曲吗”
“嗯,想听。”拉斐尔直接整个人抱住哈诺娃,埋头磨蹭撒娇。
牵起小小的手,哈诺娃领着拉斐尔回她的房间,替小家伙盖上杯子。
摩罗只是不发一语的靠在房间外的墙上,倾听哈诺娃是怎么缓缓开口,唱起引人入眠的摇篮曲。
无论是抑扬顿挫或是轻柔细语都控制自如,娓娓动听。
屋外花落知多少,风吹雨淋丝丝雨滴有随着昏昏夜色渐弱吗?
无人知晓,因室内的人们皆沉醉在如泣如诉的歌声中。
(会いたい会いたい)【想见你,好想见到你】
(いつかゆく何もかも消えても)(もう一度)【即便哪天离去后一切都消失了,也想再一次】
记忆已然远去,那道身影也埋没在昨日夕阳余晖中,顺着那熠熠生辉的光斑一起随风而散。
声音快要消逝不见了,连那抹慈祥和蔼的笑跟着朦胧不清。
请别消逝,不要离我而去。
还想继续依偎在昔日的泡影中,抚慰悲哀惆怅。
(さよなら言わない)【别说再见】
(どこまでも続くような)【宛若没有尽头似的】
(苍を讃えた空)【这片赞颂无尽天蓝的苍穹】
不想就此离别,明知道是挥之不去的昔日旧影也仍想紧握手中。
无穷无尽,永无休止,就算如此还是想要一厢情愿的维持下去。
还想继续描绘着曾经一同欣赏的苍空。
(会いたい会いたい)【想见你,好想见到你】
(会いたいってなんだろ)【想见面的心情是怎样的感觉呢】
(それすら远くなる)【连这份心意都远去了】
好想见你,好想再次看见你,亲眼目睹你的身姿。
这份心意一直都没有动摇过,自始至终都是充盈热烈的,对你的思念永不磨灭。
但是,已经没办法了吧。
从你离去的那一天起,再也无法伸出手向着你。
你已然成为寻不回的昨日幻影。
林籁泉韵余音袅袅,歌声淡去时躺在床铺的拉斐尔已经静悄悄的阖眼入眠。
女孩睡颜安详,呼吸平稳,一旁守候的哈诺娃微微一笑,温柔替女孩盖好棉被,确认无误后才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离开房间。
“拉斐尔她睡着了吗?”摩罗压低语调,直到与哈诺娃走远才放开音色。
“嗯,她睡着了。”哈诺娃点头,此时的拉斐尔或许正睡的酣甜。
两人相视一笑,对他们来说,拉斐尔就像是他们共同的妹妹。
也大概正是如此,才能让这种关系变得紧密吧?
“妳的衣服已经烘干了,快去穿上吧。”摩罗低声提醒道,虽然他个人很喜欢哈诺娃这魅惑的感觉,但他又担心春心荡漾迟早把持不住。
再怎么说他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难免有欲望,而他最怕因哈诺娃过分靠近而控制不了。
他确实偶尔对哈诺娃有非分之想,但他知道什么是痴人说梦的空谈,什么是实际。
“嗯,那就先谢谢摩罗了,谢谢你们愿意让我借居一日。”哈诺娃转过身,正想彻底调头时又听见摩罗补充道。
摩罗的声音低沉:“换好衣服后,能够谈谈吗?只有我们两人。”
孤男寡女总是引人遐想,哈诺娃却丝毫没察觉到这股暧昧,只是一如既往的点头答应。
穿戴整齐后,哈诺娃走至已然冷清的客厅,落座摩罗身旁。
此为暮色茫茫,星斗隐蔽在层层云流中的雨夜,鸦雀无声,唯有窗外飘飘不定的绵绵雨丝不绝于缕亲吻着门窗,唤来几声飕飕风声和滴答水音。
“摩罗,你想问什么吗?”哈诺娃轻轻出声。
“哈诺娃,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妳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所有人吗?”长久以来,摩罗心中存有一个不解之谜。
那双辉映着光的赤红眼眸炯炯有神,也曾流露出不易察觉的悲哀,那空谷幽兰黄莺出谷的歌声寄托着,千言万语也难以形容的感情。
为何自己也有一段无法言说的悲伤,还能洋装无事的开怀大笑?
为什么妳总是能够毫无保留地奉献心力,任劳任怨,无怨无悔地付出,不求回报?
“我吗……大概是想要去做什么吧。”凝噎一阵,一股莫名心绪油然而生,哈诺娃忍声,尽量心平气和转达自己的心情。
谁都有影响自己一生的事情,而她则被过去的种种支配着身心,往昔璀璨亮丽的回忆今昔对比显得锈蚀不堪。
思如泉涌,哈诺娃察觉一股悲哀填充心头:“我想,那一定是为了不让遗憾延续吧。”
在梦中见过无数光景,看透了那穿插在记忆与梦中交错的零碎片段。
比梦更清晰深刻,比记忆更加捉摸不透。
“不累吗?长年奔波下来。”摩罗不禁思考起来哈诺娃日日夜夜以来,到底承担了多少。
从平常的言语中,可以推测出细枝末节。
他推测哈诺娃不只要顾学校课业、替母亲教育妹妹、来他这里陪拉斐尔外,还要偶尔去一趟自己母亲的店帮忙、学校内的社团也要顾,同时还要计算家庭开销等等琐事,包办家务。
件件事项堆积下来积沙成塔,难道这样下去真的不会压垮她吗?
“累吗,也是会的。”究竟是沉淀太多情感,还是骤然觉得能够开口倾诉?哈诺娃不太明白自己为何这般说着。
在摩罗的身旁时,她总会觉得莫名安心,有种可以卸下重担,以平常心去看待的自然。
她也是有觉得心力憔悴,身心俱疲的时刻,人非圣贤,她不是那种无私无求的高洁君子,她也有见不得人的私欲和负面感情。
但她没有理由去宣泄,没有管道,没有借口,在她把名为责任的枷锁架在身上之时。
“只是……不想让其他人担心罢了。 ”烦闷焦躁这类恼恼她都有,可归根究底,她不愿流露。
一但开口,就会暴露。
若是有松懈,心中所想的复杂就会泄露。
一个人懊恼就行了,她不想牵连其他人下来。
说到底她所寻求并探究的,只是没有根据的猜测,名为平行与时空轮回的理论。
“哈诺娃,难受的话就说出来。”隐约意识到哈诺娃不愿将过去坦然说出,摩罗便只好暂且放下,转移焦点,转向下一个重点。
他知道哈诺娃比谁都更加温柔细腻,这也令她更容易感伤。
充沛感情既是她的优点也是缺点,令她富有同理心的同时也饱受情感上的痛苦。
他看不惯哈诺娃自儿一人悲哀,即使,他不明白这份冲动来自何方,为何会如灼热,不像是短短几日能够积累的。
听闻此话,哈诺娃喜笑颜开:“嗯,我会试试看的。”
“那……那我该向谁说才好?”“和我说吧,不介意的话。”共坐沙发,可摩罗却于脱口而出的那一刹那,脑内浮现不存在于此的画面。
月夜之下,他与哈诺娃两人共坐庭院,欣赏高空之上星河满月。
岁月安详宁静,而他们依偎着彼此,谈笑风生。
为什么呢……摩罗不解,满腔心绪起伏,又在幻影黯然退场时降下。
为何,他看见了不属于此世,宛若另一个世界的他们?
“那就拜托摩罗了。”得到答覆的哈诺娃霎时心头缭绕温暖之意,紧绷的身心都跟着放松。
心中的阴暗似乎被一扫而空了,这会是因为摩罗吗?
哈诺娃不太理解,但她却觉得这样的感觉很不错,想要温存下去。
不自觉地,哈诺娃靠在摩罗的身上。
摩罗没有反抗,他仅是默默陪伴着,与她倾听屋外满天飞舞的倾降雨点。
夜来风雨声,窗外风景摇曳在陨星似的水露中。
从脑海中浮现在眼前的是似真似假,虚实不分的美好景色。
与那幕夜色中的两人如出一彻。
依靠着彼此。
然后,感受心中的思绪翳入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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