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影后前任同居后》却风声

7、欠债还钱

　　“借……宿？”慕瓷眨了下眼，唇瓣因讶异微微张开。

　　“没关系。”许倾姝见她神色，眸色温凉如水，拢了拢衣襟要转身，“你介意的话就算了。”

　　“等等！”慕瓷叫住她，退后一步将门敞开，“进来吧。”

　　“我是怕……你觉得不方便。”

　　“谢谢。”许倾姝刚迈进门便入目了一双熟悉的拖鞋，表情欠揍的橙色狐狸眯着笑眼看向上方，她很自然地顺脚穿上。

　　“我想先洗个澡，你这里有多余的贴身衣物吗？”

　　慕瓷原本想说“你衣柜的第一间隔层柜子里”，可话到嘴边又压下了本能，平和说道：“你房间的东西我都没有动，可以去那里找一下。”

　　许倾姝明显愣了一瞬，然后“哦”了一声，直直朝她原来住的房间走去。

　　许倾姝进房间后，慕瓷在原地滞了几秒回到卫生间继续吹头发。

　　她的头发长至腰窝，吹起来很是费劲。在进圈之前，慕瓷一直是不过肩的短发，后来入行久了为方便做造型才蓄起长发。

　　吹到一半时，浴室门被打开，她从镜中和抱着几件衣服的许倾姝对视，不自觉按下了开关，世界霎时静了下来。

　　许倾姝已经脱下大衣，只穿了一件驼色羊毛衫，紧致包裹着胸腹，褶皱随着走动的起伏变幻，从她身后经过，“不是嫌麻烦不留长发吗？”

　　“工作需要。”慕瓷从镜中注视摆放衣物的女人，抬手将吹风机插头拔下，“你洗吧，我出去了。”

　　“嗯。”

　　许倾姝背对着她，双手搭在衣摆开始脱衣服，贴身的布料被提起，雪白的肌肤映入眼帘。

　　慕瓷心跳漏了一拍，不自觉屏住呼吸，连忙走出浴室将门带上。

　　没过几秒，浴室门被轻轻叩了两下，许倾姝停下解钮扣的动作望向映在磨砂玻璃上的模糊人影，“怎么了？”

　　“那个，新牙刷和洗脸巾都在镜子后面。”

　　“知道了。”许倾姝看了洗漱台一眼，和她走的时候几乎没有变动，就连漱口杯摆放的位置都丝毫未改。就算慕瓷不说，她也完全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从浴室出来后，慕瓷便坐在了客厅，看到空空荡荡的茶几后又跑到厨房翻了翻冰箱，结果冰箱里除了十几瓶矿泉水之外也空空如也。

　　于是连忙打开外卖软件，下单了几份许倾姝以前爱吃的果切和零食，付完款看到骑手接单的界面后才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她其实很久没有在客厅坐过了。一是忙着进组拍戏，几乎不怎么回家。二是这里有太多和许倾姝的回忆，她怕一坐下脑海里便控制不住回想，因此每次一进门基本上直奔卧室。实在有时候忍不住，才会蹑手蹑脚跑到许倾姝的床上躺一躺，事后再将她的床铺整理回原样，一如什么也不曾发生。

　　浴室开始传来哗哗啦啦的水声，坐在沙发上的慕瓷，分明刚刚才喝过水，喉咙却没由来的干涩发渴。

　　她拿起墨水屏，打开剧本，想通过阅读的方式转移注意力。

　　可耳畔断断续续的水声总是不停打断思路，眼前的黑色字体随着水声一点点分崩离析，幻化成模糊一片后与背景融为一体。

　　完全读不进去。

　　慕瓷选择戴上耳机，靠上抱枕，闭眼听有声版。

　　啪嗒一声，浴室门打开，许倾姝换上了留在这里的睡裙，肩头搭着一条浅灰色浴巾，承接浸湿的头发。

　　慕瓷瞳孔微微收缩，欲言又止，在许倾姝视线看过来时连忙垂眸，胡乱滑动屏幕。

　　许倾姝刚好看到这一幕，朝她走过来，边用浴巾包裹湿发边说道：“不好意思，我没找到新浴巾，就先借用你的了。”

　　“明天给你买条新的送过来。”

　　“没关系……不用买新的。”

　　“嗯？”

　　“我、我的意思是，家里还有新的。”

　　“这样啊……”许倾姝在她身侧坐下，黑色镂空吊带裙裙边堆积在沙发上，沐浴过后的水汽伴着熟悉的香气氤氲渗入鼻息，一点点攀附神经，女人语气几分旖旎，“我还以为——”

　　“叮咚！”

　　门铃被按响，慕瓷蹭地从沙发上跳起来：“应该是外卖到了，我去拿！”

　　慕瓷快步跑走，开门接过外卖后藏在鞋柜旁深呼吸了好几次才拍拍胸脯提着袋子回到了客厅。

　　她将果切一一摆放至茶几，零食也填满一旁的小推车，摆放途中她悄悄抬眼看了一眼许倾姝，结果发现对方正在盯着自己，又连忙垂眼。

　　“家里没有吃的，我就叫了份外卖。”

　　许倾姝扫过明黄色的果肉，指腹摩挲发梢凝聚的水滴，“这个季节还有凤梨呢？”

　　“确实不是应季，但想吃还是能买到。”这的确是反季节水果，付款的价钱要比夏季高出整整一倍。

　　许倾姝喜欢吃凤梨，尤其是在洗澡后、入睡前。

　　唇线上扬的女孩微微俯身靠近桌面：“我确实挺想吃的。”

　　慕瓷半蹲在她对面，立即伸手拿起那个塑料盒，“我来开吧。”

　　揭开盖后，又贴心地把叉子插上，放到许倾姝面前最适合拿取的位置。

　　许倾姝顺势衔起一块小黄扇，看着慕瓷又将其他的塑料盒依次打开。全是她喜欢的水果。

　　“怎么点这么多？我一个人可吃不完。”

　　慕瓷不喜欢吃水果，每次买回来都是她一个人吃，除非她缠着送到她嘴边软磨硬泡，慕瓷才会象征性地吃一两口。

　　慕瓷将塑料盒一一摆放好，神色柔和：“没关系，吃不完可以放冰箱，我来解决。”

　　“你现在也吃水果了？”

　　“还行。比以前好一点。”

　　“挺好的。”许倾姝重重咬下一口，甜蜜的果肉在口中迸开汁水，她却尝出一丝酸味。

　　以往她说了很多次让慕瓷多吃水果补充维生素，可她总是要么推三阻四要么阳奉阴违，现在居然会主动买水果回家，简直不可思议。

　　她改变了，是因为李子晔？还是那个小助理？

　　反正不是因为她。

　　许倾姝又叉起一块果切，越吃越觉得味同嚼蜡，便放下了叉子。

　　“怎么了？是不新鲜吗？”

　　许倾姝站起身，“我去吹头发。”

　　“用不用我帮忙？”慕瓷也跟着起来，却被许倾姝一句话堵死。

　　“我自己有手。”

　　慕瓷愣在原地，随后又拿起墨水屏回到沙发，等许倾姝吹完头发，她有话要对她说。

　　等许倾姝回到客厅时，看到的便是慕瓷一脸认真地望着自己，双眸熠熠闪动，像只等候主人的幼犬。

　　“别用这种表情看我。”

　　“我有话要跟你说。”

　　“说吧。”许倾姝把玩着手机坐下，不停滑动桌面，等候对面的下文。

　　慕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银行卡，双手捏住边角递向她：“你不肯接收的转账，我全都存在这张卡里，密码是你的生日。”

　　“慕瓷。”许倾姝滑动屏幕的拇指一顿，蹙眉抬眼，“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慕瓷没想到许倾姝会问这个问题，她思索了一下，觉得并不那么好回答。

　　说是完全的陌生人，并不符合实际。

　　可说是朋友，似乎有有些一厢情愿。

　　前任……她根本说不出口。

　　沉默了几秒钟后，慕瓷开口道：“……债主和负债人的关系。”

　　“债主？！”许倾姝不可置信地重复自己听见的词汇。

　　她也沉默了起来，几秒后声色染上愠意：“你觉得我缺你这点钱？”

　　“我知道你不缺。”慕瓷神情认真，拿卡的手又往前伸了一些：“但这是我欠你的，必须要还。”

　　或许这笔钱对于现在的她们来说都算不上什么，可对于那时的慕瓷而言，绝对不是一笔小数目，并且是在她最需要的时刻，照进灰暗世界的一束光。

　　她要还这笔钱，不仅仅是出于债务的借还，还有对那段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的感激。总之，这笔钱意义非凡。

　　慕瓷的手仍僵持在空中，大有许倾姝不接过便不罢休的意思。

　　许倾姝死死盯着那张卡，眉眼间遽而绽开笑颜，暖如春风，语气却同置身室外，冰若寒霜，“慕瓷，你真是好样的。”

　　说罢，一言不发起身回了房间。

　　安静的房子里传开一声用力摔门的巨响，慕瓷心头止不住一颤。

　　视线从银行卡转到茶几上的凤梨，蓦然垂睫：她好像，又把事情搞砸了……

　　将客厅收拾好后，慕瓷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间房子的格局是两室一厅，两间卧室的门正正相对，慕瓷走到自己门前时停留了一会，有心听着对面的动静。

　　许倾姝那边静悄悄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女人失落的拧动把手，无声吐了口气走进卧室。

　　她带了剧本，但其实根本无心工作。许倾姝就在对面，她也无心入眠。

　　就这样睁着眼躺到了凌晨三点，窗外的雪仍在继续，漫天纷然，背景深深。

　　这雪下得这么大，明天路况会好转吗？

　　慕瓷本人并不怎么喜欢上微博，账号一向都是交给李穗她们搭理。

　　可今夜躺在床上，她不由自主地就点进了微博，点进热搜，她们俩的名字依旧并列。

　　她们俩同框的照片铺满屏幕，慕瓷的目光却只看得见黑色长裙。

　　真人在面前时，她不敢好好看她，此刻在深夜，在只有自己的房间，慕瓷终于听从心的指引，双指放大照片，每一寸每一寸地打量着浓艳夺目的女人。

　　手指不断向后滑动，又一张张长按保存。

　　直到眼皮传来倦意，手机从指间滑落，暗夜中只剩许倾姝明媚的笑容和枕边轻浅的呼吸相互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