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上回环》月明深深

14、第 14 章

　　睁开眼去摸手机，今天十四，明天十五元宵，冰箱里有前几天买的汤圆，不着急……黎野开始反省是不是这半个月家务做多了，怎么一大早就开始想这个。

　　“还是提前开始画分镜，别过个年把人养废了。”

　　黎野在卧室里活动四肢，前几天例行称量体重结果带来的后续，从身体灵活性上判断，多出来的重量来源于长期的不运动，而不是过年期间吃得太多。

　　好吧，也不至于完全不相关，但黎野选择多倒腾身体，反正今年的旅游规划和拉练区别不大，到时候不想太耽误行程，现在就开始锻炼起来是不错的选择。

　　换上外出装备，黎野在七点准时出现在餐桌，黎女士和李老师今天调休，早餐因此格外丰盛。

　　黎野看着夫妻俩外出用的背包都放在玄关，身上的衣服却还没换，直接把疑惑具现化在脸上。

　　“今天我和李老师要出去约会，晚上会很晚回来，你自己弄点好吃的，现在这个样子根本不胖。”

　　黎女士还在吃李老师夹给她的牛肉包，配上小米红薯粥，整个人非常惬意，看见黎野这副样子真觉得木头也就长这样。

　　“出去约会当然好好打扮，连李老师的份一起，反正时间还早，电影十点才开场。”

　　“再说一遍，你现在根本不胖，别想那些网上说的减肥的事，到时候身体出问题就很不好。”

　　只是在体重结果出来后多看一眼锻炼身体的教学视频，被黎女士发现后，这两天什么话题后面都要跟一句这件事。

　　“真的只是想锻炼身体，年后要出去跑，先把体力练上来，再怎么我也不会短着这张嘴，什么时候给你有这印象啦。”

　　“就真的只是单纯的周期性想要锻炼身体，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呢。”

　　上午九点，黎野在客厅目送夫妻俩出门约会去了，算好时间来到餐厅的窗户附近，看着黎女士的小车驶出小区，后面一两个车位还跟着一辆车，上面熟悉的车牌说明是周家的车。

　　花溅泪：你今天有事吗？
　　花溅泪：我看见你家的车开出小区了。

　　对面消息回得很快，这时候周辕应该醒了，就是还没和打电话过来。

　　直木辕：？
　　直木辕：爸妈去约会，很晚才回，吃饭自行解决
　　直木辕：门口留言

　　黎野选择直接打电话过去，“刚刚才起床吗？今天是什么特殊日子，我家的也出去约会，也是说很晚才回。”

　　“刚刚开房门，今天是情人节。”

　　周辕今天八点就起床了，一直呆在卧室里给自己搭配今天要穿的衣服，忙活着连爸妈出门都没注意，只好在房门外贴上留言。

　　“情人节不是明天吗？”

　　有时候一起长大的人能很容易连接上对方的脑回路，周辕和黎野互相就是如此。

　　“黎说的是老式情人节，刚刚说的是二月十四号的国外情人节，日历上应该有。”

　　“啊，还真是。对了，周辕你今天有事吗？”

　　哪怕知道黎野完全没那个意思，毕竟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国外的情人节，周辕的心跳声还是不受控制的突然变重，他旁观自己的声音在正常回答，不知道黎野能不能听出来这里的故作镇定。

　　“今天还没和人有约。”

　　“哦，那你能到我家来一趟吗，我找你有点事。不过你是不是被冻到了，说话听起来心不在焉的。”

　　黎野当然能听出周辕说话时突然的灵魂出窍，对声音太了解，同时那份不自然又太明显。

　　“好的，等换衣服，吃早餐，拿外卖。”周辕异常的心跳声被发现后就安静下来。

　　“十点。”周辕为自己约定的时间。

　　十点，还是一副居家模样的黎野听见约定的敲门声，跑过去开门，迎面撞进一捧玫瑰花束，拿着玫瑰花束的是按演出装扮捯饬的星光闪闪的周辕。

　　结果花束，把人迎进门，黎野才发现周辕又来多份礼物这一套，他手里还提着一套化妆洗护养颜套装。

　　黎野看得出周辕选礼物的用心，那份洗护套装和她平常使用化妆品的价格相当，但是那个档位里最贵的。

　　鲜切的玫瑰花束应该就是先前要去拿的外卖，黎野还以为外卖是早餐。

　　“怎么突然送这些？”黎野的脑回路还没完全调整过来。

　　周辕从花束里抽出一只玫瑰，又一次把花送到黎野面前，“在过情人节，和你一起。”

　　“中午要一起出去吃饭吗，黎？”

　　直球点名后黎野才想起来，情人节这一回还没过去，撞进眼前的艳丽红色，还未完全盛开的花苞，和花瓣间被洒上的水滴，让黎野选择拒绝。

　　“我又不过这个情人节。”

　　“不一起出去吃饭？”周辕在迈入预备计划前还想挣扎一次。

　　“在家里也可以一起吃饭。”

　　黎野只是觉得这是需要至少提前一天约好的事情，结果周辕直接打开手机开始一通点点点。

　　“座位取消，餐品选外卖配送，在家里吃。”

　　等周辕在手机上处理好在餐厅预订的事，低头看见黎野无奈的脸色就知道这次是他手快了，但木已成舟，这下只能一起在家吃饭了。

　　“今天不用做饭就很好。”

　　黎野也没想到周辕动作那么快，还提前订好了餐厅，虽然刚刚取消了，但这更不应该提前约好吗？看周辕也反应过来她先前的推辞是在走流程，人都开始蔫了，黎野只能找角度安慰。

　　“黎，以前在一起时，都很直接。”不会出现这种成年人间反复走流程的情况，让周辕直接进入备选计划。

　　“变成我的问题了吗？”黎野试着往周边找话题，“你也有问题啊，把花抽出来，破坏了花束的外形，都不好看了。”

　　“你去把茶几上的大花瓶拿过来，里面先装一半的水，我给这些花重来一遍，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黎野成功找到两人都接受良好的话题，周辕去给花瓶接水，黎野则是拆开少一朵玫瑰其实没什么变化的花束，这是必要的牺牲，她一定会让你漂亮重生的。

　　就这样两人都呆在客厅里，周辕坐在靠墙的沙发上，面前是摊开九十九朵玫瑰的茶几，茶几身后是搬个小凳子就坐在那里的黎野。

　　茶几上还有一个大花瓶，黎野一手玫瑰花一手剪刀，给它们修剪出适合在花瓶摆放的长度，一朵、两朵、三朵……五十朵……九十八朵、九十九朵，连同搭配的小花也一起修剪后重聚在一起。

　　花束和花瓶的插花需求不同，给人的观感也各不相同，花店的玫瑰花束，不特殊说明基本都给人热烈的情感，符合买它的人的基本诉求，大部分都用于表达爱意。

　　黎野在给玫瑰花们重新插花时想到的，是玫瑰花的爱、美和平衡，加上最近两天情人节氛围里不可获取的浪漫。

　　最终呈现出来或许没有花店专业包扎的好看，但黎野很喜欢经由她手重新出现的玫瑰花束，给未绽放的花苞留足盛放的空间，这是片刻自由的浪漫。

　　“觉得如何？”

　　冬日上午的光线是一天中最明亮的，透过阳台落在客厅，落在黎野的身上，照亮黎野柔和的面容，周辕坐在沙发上看着。

　　那双透亮的眼睛在带刺的花朵间来回逡巡，眼神专注，嘴唇微微抿起，看着想让它更有气色一些。

　　光线的移动分割着脸上的阴影，让被照到的那一面更加清晰，甚至能看清脸上细小的绒毛，看起来轻飘飘的，摸上去又是嫩滑的，有些想把手放上去捏一下试试。

　　注视被打断，周辕的关注点还是会在黎野身上，不管花变成什么模样，问起来一直会是那个回答。

　　“喜欢。”

　　这下两个人都很满意，黎野觉得她把周辕哄好了，正好这时周辕改送的外卖也到楼下，使唤人下去拿自己买的午餐。

　　餐厅的外卖只能说还没冷透，黎野把餐品先拿去加热再重新装盘，周辕点的烤羊腿、芝士焗龙虾、鸡肉派和肉酱意面，再搭上几包酱料与一小盒马卡龙。

　　“你订的西餐厅呀，外面在过情人节，位置应该不好订，还毫不犹豫的把座位退了。”

　　“看着不错，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我还是之前被曾圆带过去吃过一次。”

　　烤羊腿在加热好后被黎野提前切好装盘，此时被筷子夹着吃，黎野吃到熟悉的味道，想起是曾圆带她去的那家餐厅，也大概清楚这一桌的价钱，前提是忽略节日带来的波动。

　　周辕又一次不喜欢黎野的这个朋友，这原本是个惊喜，“排名很高的情侣餐厅，味道是都喜欢的类型。”

　　用餐刀把鸡肉派切开，分给黎野一块，周辕开始和龙虾搏斗，此类带壳的食物属于他喜欢吃但吃起来太麻烦。

　　黎野直接上手抓龙虾，把虾肉拔出来，自己吃一个，分一个放到周辕的盘子里。

　　“下次会买剥好壳的龙虾，吃起来方便。”

　　接下来就没什么话说，一切无言的交流都归于默契，你给我递酱料，我帮你切肉派，两个人慢悠悠的花一个小时把这一桌全部搞定，只剩最后的甜点马卡龙被转移到客厅的茶几。

　　扶着明显吃撑的黎野坐到沙发上，还打开电视，把频道调到经常当做背景音的新闻台，周辕自己则是去收拾餐桌。

　　就像对未来生活的预演，周辕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