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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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弥漫着厚厚的尘土味儿，压扁的易拉罐与废纸板积堆成山，整个后院被废品填满，姜禾几乎找不到一个落脚的地儿。
“这是……你们捡回来的？”姜禾站踩着一个写着“十块三斤”的废纸壳上，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姜禾面前站着另外三个5、6岁的小朋友，一个身着粉色背带裤的圆脸胖墩墩的小男孩、一个背着蓝色小书包的黑发小男孩、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它们各个面容精致可爱，与吨吨一样，乍一看都是正常的小朋友，但又都有着不同于人类的特征。
比如，黑发小男孩书包下藏了一条盘成蚊香的样式滑溜尾巴，白裙子小女孩头上有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
“姐姐！不是我们！是她！”胖墩墩的粉衣服小男孩着急地指向一旁的小姑娘。
“我们……本来……”背着蓝书包的小男孩插话。
“想……”他说话慢悠悠地，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胖墩墩的当康宝宝急得满脸通红：“玄玄，你等会儿再说，让我来！”
当康宝宝小嘴儿跟连珠炮一样告状：“姐姐，我们今天一起去捡破烂，真真明明捡的最少，却非说比我捡的多一百倍！”
“这下好了，谎言成真了！”当康宝宝叉着腰，像个小大人一样教育真真，“姐姐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随便撒谎，你看家里都乱成什么样了！”
真真低着头，小声嘟囔：“但是我现在捡的确实比你多啊……”
“才没有、你、你这是作弊！”当康宝宝憋得满脸通红，气鼓鼓地说：“你不仅捡的没我多，还惹了祸，姐姐一定会让你罚站的！”
“你、你……”真真又气又怕又羞愧，兔耳朵直哆嗦，黑亮的眼仁儿蒙上一层湿漉漉的雾气，嘴巴一撇，大滴眼泪掉下来。
“你、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当当傻了，愣在原地，紧张得舌头打结。
女孩哭了要怎么哄啊！在线等！很急！
“谁说真真惹祸了？”姜禾轻描淡写。
“啊嘞？？”当当眼睛瞪大。
“嗯？”吨吨面无表情。
“啊……”玄玄慢吞吞地蹦出一个字。
姜禾走到真真面前，蹲下来用手抹去她小脸上的泪水：“乖宝宝，这次撒谎没有闯祸，这么多废品能卖不少钱。等我找辆车送到废品站，咱们家一周的生活费就有了。”
“真真这次帮了姐姐大忙，奖励一颗糖，一会儿自己去拿。”姜禾揉了揉真真毛茸茸的脑袋。
听到有糖吃，真真揉着哭红的眼睛，破涕为笑。
噫，兔毛手感真好，姜禾没忍住又揉了几下，把真真的小辫子揉得乱乱的。
当当知道自己告错状了，整只猪垂头丧气的，脸上的肉肉流到了下巴上。
姜禾注意到了当当的情绪，看着头脸脏兮兮的小朋友们，又给小朋友们竖起了大拇指，“宝宝们今天做的都很棒！捡到的每一块废品都有大用处，姐姐很幸福，明天我去早市给你们买肉吃！”
天渐渐暗了，夕阳柔和的暮光笼罩四合院，姜禾站在乱糟糟的垃圾堆上，笑得阳光灿烂，在小朋友们眼里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
“大家一会儿都各自领一块小饼干。”
“好耶！”
宝宝们的眼睛亮了起来，纷纷忘记了刚才的小插曲，都被吃肉这个好消息冲昏了头脑。
吨吨高兴地抱着玄武原地转圈圈，当康化成中型小粉猪在院子里来回乱跑，真真摇晃着兔耳朵高兴地拍手。
“不过在吃肉之前，我们要先解决今天的晚饭。”姜禾提起一篮子刚摘下来的新鲜蔬菜，笑意盈盈。
“我去做饭，当当带队，洗干净之后一起去客厅看平板。”姜禾发话。
“好耶！一起看动画片咯！”宝宝们齐声欢呼，排排队拉手手走向洗手间。
当当拿了一把天蓝色的小矮凳放在洗手池下面，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吨吨率先爬上凳子，小心地搓了一下肥皂，用姜禾教的七步洗手法打圈，把画上去的卡通五官洗干净后，吨吨又抱起慢吞吞的玄武宝宝，沾水揉搓玄玄的小脸儿。
“咕噜……慢……点……”
两位宝宝都从小凳子上下来后，真真上前两步就要爬上去洗手，一个肉乎乎的手臂拦在她面前。
真真兔耳一动，警惕地看着当当。
当当举着手臂，眼神飘向另一边，脏兮兮的小脸红扑扑地：“对不起啊，我今天说话重了，你别生气。”
真真瞥了一眼当当，咬着下唇没说话，躲开他的手臂，自顾自地把小脸洗得白白净净，转身走了。
当当望着真真潇洒离去的背影，鼓着小脸，满面愁云：“真真生气了，这可怎么办……”
玄玄慢慢地拍了拍当当：“我知道……”
“什么？”当当满眼小星星地盯着玄玄。
玄玄高深莫测地吐出一个字：“追……”
“追？”当当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忽然顿悟，激动地说：“玄玄，你说得对！作为大家的主公，我应该像萧何月下追韩信那样，把真真追回来跟她道歉！”
“真真，你别走，等等我！”当当放开嗓子喊。
玄玄眼见当当跑走了，自己话还没说完，急得满脸通红，说得更慢了：“追，追，追……”
吨吨撕开小饼干的包装，淡定地吃起来：“追妻火葬场？”
玄玄眼睛一亮，慢慢地点点头：“没……”
“没？”吨吨语调上扬。
玄玄缓缓地眨眨眼：“没、没错，你……”
“我怎么知道你想说什么？”吨吨又咬下一块饼干，甜滋滋的。
“对！”玄玄满脸不可思议。
吨吨继续淡定：“我看了你平板的浏览记录。”
“！！！”玄玄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殆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吨吨空白的小脸没什么变化，他贴心地帮玄玄撕开饼干包装，转身去客厅了一边走一边念：“萧何月是谁？好吃吗？”
只留下玄玄一龟在洗手间里凌乱。
当当追到客厅，只见耷拉着兔耳朵的真真正爬在沙发上看平板，小脚脚翘上了天。
当当凑近真真套近乎：“真真你在看什么呀？”
真真不搭理他，继续看平板。
当当挠挠头，也跟着看平板。
画面上，一男一女正在吵架，忽然男人一把拉过女人，按住头强吻女人，女人象征性地挣扎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真真脸色爆红，两只兔耳朵垂下来挡住眼睛，却还露出一条缝继续看。
当当皱眉不解，凑近平板细细观察，转过头疑惑问：“真真，他们为什么要打架啊？”
真真忍无可忍，一把拽过抱枕暴打当当的头：“当当你就是只猪！”
被莫名其妙打了一顿的当当捂着脑袋，委屈道：“我本来就是猪啊……”
二人打闹了一会儿（真真单方面殴打当当），真真累得瘫坐在沙发上，看着一脸迷惑的当当，摇了摇兔头，却还是从兜兜里小心翼翼拿出一块高粱饴。
真真偷偷瞥了一眼当当，拿出水果刀，把高粱饴切成四份，递给了当当一块。
“这是……给我的？”当当不可置信地问。
“嗯，其实你才是今天捡垃圾最多的。”真真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是我作弊啦。”
女娃娃的手很小，四分之一的高粱饴几乎就可以占满她的手心。
当当低头凝视着她瓷白的手，脸色微红，他轻轻地拿起高粱饴，像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将它放进了口袋里。
真真歪头：“你不吃吗？”
当当看着她，抿着嘴摇头。
真真把其他两块放在了桌子上留给吨吨和玄玄，把最后一块迫不及待地塞进自己的嘴里。
高粱饴是由麦芽糖浆和高粱粉制成的，刚入口中便能品尝到一丝麦芽的甜香，细细咀嚼后甜味更浓，却不腻人，糖果在唇齿间拉成长丝，弹牙又有韧性，吃得满口甘美香甜。
香甜同样漂浮在厨房，从微波炉透明的玻璃望去，大个儿红薯流出亮晶晶的黄色蜜汁，满屋焦香。姜禾将这几个红薯拿出来给小朋友们当餐前零食，转头又去厨房忙活，这两天伙食太差了，趁着韭菜刚从地里摘出来的新鲜劲儿，姜禾准备作一顿韭菜盒子犒劳一下小朋友们。
姜禾把揉好的面团放在一旁醒面，取了几缕青葱水嫩的韭菜切成小段，肉疼地拿了5个鸡蛋打散淋入滋滋作响的热油之中，翻炒几下，鸡蛋便如蓬松的黄色云朵般涨大，蛋香四溢。
姜禾心疼地用锅铲把蓬松的蛋铲成小块儿，全部倒入韭菜盆中，一滴碎蛋都不剩。
刚进十月份，京城的气温骤降，刚才干活儿的那股热乎气儿消失了，冷气再次爬上了她的后背，山海图里的成熟作物已经被姜禾收割完了，现下地里再没别的种子，怪不得手脚开始冰凉。
姜禾把调料放入韭菜盆，搅拌着馅料。明天把这些收获的菜卖出去，换点种子播种。现在是换季，自己身体太虚了，应该提前多种点蔬菜养养身体。
姜禾的身体与山海图相连，山海图愈繁荣，她的精气神就越好。
一切的一切，还要从那只跳舞的大黑驴说起……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