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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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对面坐在洛杉矶唐人街的粤式早茶餐厅里。
人声鼎沸的热闹环境下，质疑都显得没有那么咄咄逼人。
刚出炉的肠粉被送到了桌子上，诸星望月抬起手制止了赤井秀一的开口，说：“先吃吧，正好留点时间给你措词。”
天大地大都没有吃饭大。
就算是BOSS的电话都不能耽误诸星望月吃小笼包，赤井秀一就更不能耽误诸星望月吃肠粉了。
赤井秀一眼睁睁看着她吃掉了一笼小笼包，一笼虾饺，一笼蟹黄烧麦，一份肠粉，一份汤粉，一个冰火菠萝油，两个叉烧包，四个钵仔糕，一盘粉蒸排骨，一盘蒸凤爪……
在诸星望月把筷子伸向萝卜糕的时候，赤井秀一觉得自己必须要张嘴说话了。
“你觉得……我怎么样？”
诸星望月咬了一口萝卜糕，撇撇嘴，用表情表达自己对这家店萝卜糕口味的不满，她疑惑的抬起头看赤井秀一，问：“什么怎么样？”
“做男友的话，怎么样？”
诸星望月眨眨眼睛说：“这是□□吧，哥哥。”
赤井秀一：……
如果真算□□的话他就不用这么苦恼了。
“而且，我有喜欢的人啊，苏格兰，我不是和你说过了。”诸星望月有点奇怪的看赤井秀一，“我在追他呢，虽然还没被接受。”
赤井秀一轻轻咳了一下，对于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他自己也觉得有点破廉耻，但是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别的更道德的方法了。
身为FBI探员，灵活应变也是职业技能的一种。
他们道德底线都不是太高的。
“我听说了，琴酒的事情。”赤井秀一顿了一下，说：“明明答应了你的交往但是却劈腿了，被喜欢的人背叛不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吗？”
诸星望月迟疑的点点头，话是没毛病，但是总觉得一种奇怪的感觉。
“组织里的人，道德水平都不会太高的。”赤井秀一说。
这也不算是污蔑，应该是事实。
“就算你和苏格兰在一起了，被背叛的可能性也很大。”
这句话就是赤裸裸的污蔑了，但是赤井秀一那个时候也没想到苏格兰的人品居然真的在组织中名列前茅，或者说在人类社会中都名列前茅。
“与其冒这种未来可能会再一次被伤害的险，不如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
诸星望月把筷子都放下了，她觉得自己要听到不得了的话了。
“所以，安全起见，和并不算喜欢的我在一起，和苏格兰保持恋爱未满的暧昧关系，不是更加安全吗？”
“我想我应该也在你的取向范围内吧。”
果然！
超级炸裂的发言说出来了！
诸星望月庆幸此刻自己的筷子上面没有任何东西，要不然绝对会浪费食物。
取向范围，诸星望月的取向范围非常简单。
帅哥就行。
莱依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非常正统的帅哥，不用任何氛围感修饰，往那一站就是硬帅。
若非如此，诸星望月早在知道自己被一个陌生人碰瓷了亲缘关系的那一刻，就和BOSS举报了。
但是……额……这对吗？
对啊。
怎么不对。
多好的提议。
赤井秀一保住了假身份的安全，诸星望月获得了宽容且帅气的男朋友，苏格兰获得了平静的生活，不用纠结如何体面的拒绝上司的追求，三全其美啊。
赤井秀一还在加码：“而且，在外人看来，我们是亲兄妹的关系。这种不伦的恋情即便是在组织里面也会惹人闲话的，为了遮掩这份关系，你可以让苏格兰假装你的男朋友……”
诸星望月的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什么地方产的人才，居然让组织吸纳进来了。
BOSS的福报啊，组织灭亡指日可待了！
诸星望月答应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不答应就有点不礼貌了。
诸星望月是个礼貌的女孩子，礼貌且善良。
而这个提议，在后来让赤井秀一自己无数次的庆幸也无数次的后悔。
庆幸于，在不久后见到苏格兰的时候，他敏锐的意识到，这位性格复杂的强大狙击手几乎已经在诸星望月的软磨硬泡下一点点的动心了。如果他当初没有先下手为强，就只能看着这一对有情人浓情蜜意，无法插足了。
再怎么说，当小三这种事还是需要再加点勇气的。
而后悔……
后悔于他为什么要为了增加筹码而建议诸星望月和苏格兰假扮情侣。
这一建议降低了苏格兰对和诸星望月亲密接触的抗拒心理，同时也把他推的距离诸星望月更近了。
这种后悔之情在三年前的那一场意外发生之后，上升到了巅峰。
三年前，苏格兰的身份暴露。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探查到了苏格兰是日本警视厅公安派到组织中的卧底，尽管没有探查到他的具体身份姓名，但是卧底身份毋庸置疑。
组织迅速群发了通缉令，要求组织成员不论是谁，见到苏格兰都要将他抓回总部审问。
而当时，恰逢莱依、苏格兰以及波本共同出任务，任务负责人是蒂塔。
在信息发送到莱依手机上的时候，天台上只有他和苏格兰两个人。
尽管赤井秀一竭尽全力想要阻止苏格兰的自杀，为此不惜暴露自己FBI的身份，但是这位性格细腻敏感且坚韧倔强的公安警官，依然抓住了唯一的机会自杀以确保自己亲友安全的万无一失。
诸星望月和波本是同时赶到的天台。
面对当时的波本，赤井秀一尚且能够冷酷的说出符合组织成员人设的残酷话语，但是面对情绪崩溃的诸星望月，他却在那一瞬间无言以对。
一种难言的痛楚和一丝嫉妒涌上心头。
诸星望月是一个好人。
她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兴趣爱好像是风一样让人难以捉摸。人生的一大乐趣就是像猫捉老鼠一样的捉弄人，享受玩弄人类的愉悦之情。
但她同时又是一个非常稳重的人。
这与她的外表看起来完全相反。
在组织的的一众高级研究员中，诸星望月也是非常特殊的一个。她行事特立独行且雷厉风行。要做的事情总是用最快的速度去做，不想做的事情就是枪顶在头上也不做。
她是个好上司，实验室的一切都由她当第一责任人，进度推进所有人一起拿奖金，进度拖后，她一个人硬刚BOSS自己拿（强要）奖金。
所以，虽然她日常无理取闹，经常说话嘲讽且间接性阴阳怪气，组织中依然有无数人前仆后继的想要给她当属下。
她幽默、风趣且富有魅力。
没人能不喜欢她。
苏格兰不能，赤井秀一也不能。
所以当赤井秀一看到天塌下来都能笑眯眯顶着的诸星望月，在看到苏格兰的死亡时那一瞬间无法控制的崩溃之情时，哪怕他知道不应该对一个已经死去的光荣卧底产生嫉妒的情绪，但是却依然无法克制自己去卑劣的想：
你还是那么喜欢他吗？这两年的时间里，我在你心中的重量难道就没有一瞬间高过于他吗？
始于利用的感情就算是付出了真心也不值钱。赤井秀一清楚地知道这件事。
但是血肉做成的人心就是哪怕在上面堆满了铁一般的真理依然会自顾自的心动、心痛。
诸星望月趴在苏格兰的身上，听他的心跳，摸他的鼻息，探寻他的脉搏。颤抖的掏出一支针剂，不顾波本的阻拦打进了苏格兰的身体里。
然后充满希冀的看着他，却最终在长久的沉默中崩溃大哭。
苏格兰的尸体被被诸星望月藏起来了。
没人知道在哪。
不管是琴酒来问还是BOSS来问，她都不说。
琴酒质问她：“你和他交往两年的时间里，就没有发现一点不对劲吗？”
诸星望月“哈”的笑了一声，用嘲讽的语气说：“我当初和你交往的时候也没发现你是个会劈腿的渣男啊。”
话题就停在这里了，再问下去，诸星望月就要开始要钱了。
所有在其他人看来都应该是诸星望月自己理亏的事情，到诸星望月这里都会变成她理直气壮要钱的理由。
想不通她怎么做到的，反正每次都成功了。
琴酒也不是不愿意给她钱。
但是一想到自己是因为苏格兰的事情要给她钱，就打心底里感觉不舒服，最后只能气哼哼的转身走了。
琴酒没办法，BOSS也没办法。苏格兰最后到底葬在哪里就变成了组织里的一桩悬案。
波本偶尔几次试探性的问过诸星望月，似乎也没问出什么。
而赤井秀一也因此隐隐的推测出了波本的身份，这在后面得到了证实。
波本——本名降谷零，化名安室透，是日本警察厅公安安插在组织中的卧底。
不得不说，诸星望月身边的卧底实在是太多了。
多到，赤井秀一都忍不住对诸星望月本人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米花町2丁目23番地，诸星望月宅。
长野一平在诸伏景光的加速拷问下供出了孩子们被放置的位置。赤井秀一委托朱蒂来诸星望月的家里，把长野一平交给日本警方，并且把被关在地下室里昏迷的卡梅隆带走。
而他则是驱车和诸伏景光立刻朝长野一平供出来的位置驶去。
“嗯，地点就是那里，人我已经让朱蒂交给警方了，就这样，挂了。”赤井秀一挂断江户川柯南的电话，通过反光镜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诸伏景光。
他身上的诸星望月状态非常不稳定，时而有过去的记忆时而又是失忆状态，最后似乎还是因为精力不足而安静的沉睡了。
“我有一个问题。”赤井秀一问诸伏景光。
“你问。”
“诸星望月就是诛星彩吗？”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会，说：“是。”
十七年前，诸星彩被对达官贵人有仇恨情绪的人策划绑架，侥幸逃脱以后假死换了个身份继续生活，后来以诸星望月的身份被组织吸纳成为了研究员。
但，为什么非要假死换身份？
继续用原来的身份活下去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
赤井秀一问出来了，但是这回诸伏景光却没有回答他。
——
另一边，降谷零正在波洛咖啡厅心不在焉的擦杯子。
他在想今天早上接到的那个委托。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请假出去调查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声。
是朗姆的消息。
“组织最近有些动荡，琴酒那家伙按着什么事情不想让我知道。但是我接到了消息，蒂塔似乎有叛变的嫌疑，一号实验室现在一团乱，我给你权限，你立刻前往一号实验室的本部，趁着蒂塔不在给我查一个人的资料，名字叫【诸星彩】，要快！时间就是金钱！”
降谷零轻皱眉头。
组织有变故，蒂塔有叛变嫌疑。这两件事都没有通知他，是因为他被判定为朗姆的派系了吗？
BOSS确实一直对朗姆有戒备……
BOSS出事了？
降谷零点开通讯录，找到贝尔摩德号码，打了过去。
“嘟……嘟……”两声以后，贝尔摩德接起了电话。
“阿拉，什么事让你给我打电话？”贝尔摩德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依然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腔调。
降谷零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解开身上的围裙，给榎本梓手写了留言，说自己临时有急事拜托她帮忙顶个班。
“我听说，蒂塔叛变了？”
贝尔摩德笑了一声说：“你从哪听来的消息，蒂塔怎么可能会叛变，你当她是雪莉吗？”
降谷零淡淡的说：“谁知道呢？我从以前就不能理解为什么你们对她的信任度那么高，不管她做什么都无条件的纵容她。”
“我们对她的信任建立在BOSS对她的信任之上，至于BOSS为什么会信任她……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了。”
“好吧。我还以为抓住她的尾巴了呢……”降谷零的语气有些不满，不满中还有一种隐隐透露出的不甘心。
贝尔摩德听出来了他的不满，笑着说：“你还对她藏匿苏格兰尸体的事情耿耿于怀？”
“对一个警方的卧底留恋至深，我很难不怀疑她的立场……”降谷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阴狠一些。
“好了，他都是个死人了，蒂塔对他再留恋又能怎么样？况且BOSS都不计较，琴酒也放下了，你就不要死抓着不放了。”
“只不过……”贝尔摩德的语气变得有点奇怪，她用一种近似于自言自语的语气说：“苏格兰死了，赤井秀一也死了，和她有感情纠葛的人似乎都没什么善终的样子，说起来琴酒……？”
后面她就没说了。
但是降谷零总感觉她的未尽之言是：“琴酒不会也命不久矣了吧？”
他倒是希望。
只是可惜，赤井秀一本人还活的好好地呢，这个玄学推论不成立。
贝尔摩德没有必要骗他，因此蒂塔可能真的没有叛变。
但是朗姆的任务他也不能不完成，降谷零决定去一号实验室亲眼看一看。
组织基地，一号实验室。
降谷零一路长驱直入进了本部办公室，路上没有人拦他。
正如朗姆所说，一号实验室此时乱成了一锅粥。
蒂塔明显不在这里，要不然不会放任她的手下如此混乱的行事。
降谷零随手抓住一个出现在办公室的研究员，问他发生了什么。
“从前天开始，基地里的实验不知道为什么全部出错了，给老大打电话也没人接。现在1009实验室和1014实验室的实验体集体暴走了，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研究员急的满头都是汗，浑身控制不住的颤抖。
“这可怎么办啊……啊啊啊啊啊，天呐，不会要出现生化危机了吧，我不想世界末日啊啊啊啊！”
降谷零放开了研究员，让他自己转圈焦虑去，径直走向蒂塔的办公室，把门关上。
蒂塔的办公室里有一台实验专用的电脑，是她花大价钱配置的，过去的密码降谷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在苏格兰死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电脑的密码都是苏格兰的忌日。
降谷零将日期输入进去，显示密码错误。
他皱皱眉，站在原地想了一会。
然后又输入了另一串数字，电脑打开了。
密码猜对了，降谷零却好像被雷击中了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
他输入的第二个密码是赤井秀一“死亡”的时间。
一个猜想在他的脑海中生成。
他火速将诸星望月电脑内的资料全部拷入硬盘之中，然后拿起硬盘离开了一号实验室基地。
他有一个明确的目标，那是一个墓地，地处于一片私人山林之中。
降谷零站在一个无字碑之后，用铁锹一锹一锹的挖开了墓碑后面的土地，露出了泥土下面埋着的石质棺椁。
他把棺椁撬开，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内部。
然后“呵”的一声笑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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