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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存在 ...
虚无……是什么?
可能是水滴坠入深潭,涟漪未起便消弭于无形;可能是老者阖上眼帘,生命烛火熄灭后沉入的永恒静默;可能是青年在无眠长夜,思绪如断线风筝般飘散的茫然空洞;也可能是未被选择的载体,指尖刚触及造物者的温度,便在“未被选中”的判定下瞬息崩解,归于流散的粒子微光……甚至可能是一团永恒流转的幽紫色流光的星体,在无尽的星体相互碰撞中突然睁开一双泡泡眼。
存在是,尚未开始就已结束。
意识——姑且称之为意识吧,这团因载体湮灭而本该同步消散的数据乱流,依旧诡异地维系着感知。
“听”到并“看”到模糊又遥远的音影:紫发女性安抚着被选中的躯体,那句轻柔却在意识中深刻烙印的低语:
“当你有机会选择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后悔。”
接着,无垠的黑暗与死寂。
然而死寂并非终结。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撕破了黑暗。数据乱流没有消散,反而被拉扯进一个……无法定义的空间。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刻度:幽邃黑暗的画布,其上点缀着运转的星体,漂浮的巨石遵循着无形的轨道缓慢碰撞,溅起无声的能量波动,一道庞大如沙漏的星云自顾旋转着。而最远处,很远很远的地方,有团慵懒悬浮的紫色星云,像一枚巨大的荷包蛋,而后在中央突然睁开一双“泡泡眼”,短暂地睁开,又缓慢地合上。
“他”——理应不存在的残留意识,姑且接受“穹”这个未被赋予便已失去的名字——就这样在此处沉浮。没有实体,只有感知。他“看”着星石飘荡,“感受”着能量涟漪掠过。脑子里慢悠悠涌出的念头:我是谁?这是哪儿……之类的。
于此,更多的、无法形容的记忆与情感开始涌现,就像一道无形的“门”被强行撬开。并非来自他现在所处的地方,而是……通过某种无法理解的链接,链接向了另一个地方——那具被选中、被激活的、本应属于“他”的躯体。感官信息如潮水般汹涌灌入:
温软的布料触感拂过脸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带着刻意放缓的温柔,在耳畔低语:
“该起床了。”
是……是卡芙卡!
所谓的认知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强烈的渴望。她的声音如同隔着一层厚重冰冷的玻璃,虚幻又飘渺。
“听我说,”那声音继续流淌,字句清晰却带着无法穿透的隔膜感,“接下来你会遇到很多危险,身处可怕的困境;但你也会遇到许多美妙的事情。你会拥有像家人那样的同伴,开始做梦也想象不到的冒险……”
模糊而虚幻的笑意透过那具躯体的感知神经传递着,虚幻的期许在他这团虚无的意识中激起巨大的涟漪。强烈的情感:依恋、困惑、挽留……对未知的茫然,依次汹涌而来,强烈而模糊失真,像被水浸透的墨迹晕染开,在卡芙卡温柔的结语落下时,达到顶点:
“在旅途的尽头,所有困扰你的谜题都会解开。当你有机会选择的时候,不要让自己后悔。”
你是谁?
“他”应是谁?
谁是……那个被唤醒的幸运儿?
被选中的躯体此刻正感受着卡芙卡的指尖温度,聆听着她的引导,即将踏上“他”永远错失的旅程。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到几乎撕裂虚无的好奇心握住了“他”。
那具躯体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它的指尖触碰到了怎样的世界?卡芙卡眼底深处,是否有一丝对消散者的……哪怕只是一丝尘埃般的波动?
他试图“捕捉那具躯体感受到的一丝一毫的真实温度,想分享那具躯体即将呼吸到的第一口空气。
不过是徒劳。
他与那句躯体的链接似乎是稳定的,却又无比脆弱。现在,他像一个被锁在放映室外的幽灵,只能通过模糊的毛玻璃,窥视一场与自己无关的电影。每一次感知的传递,都伴随着“玻璃”冰冷的触感,提醒着他的“不在场”,他的“非存在”。
巨大的失落与空洞再次将他淹没。他重新将感知投向这片他存在的虚空。巨石依然在缓慢碰撞,星云兀自旋转。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那遥远得如同背景贴图的紫色星体,星体的眼睛紧闭。
星体为何睁开眼?他想。
是偶然,还是感知到了什么? 祂的存在,与这片空间有何关联?与自己这团残留意识的维系,是否有关?祂的核心深处,那两点幽光之后,是否也存在着某种意识?祂是否也……在观察?
一个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念头,在虚无的意识中挣扎着萌芽:如果无法真正触及那个被选中的“躯体”,如果注定只能做一个宇宙的旁观者……那么,至少,要弄明白眼前这片虚空的秘密,要弄明白这团紫色星体是什么。这念头,如同徒然燃起的微小火苗,微弱却固执地燃烧着。
也许,这微不足道的“好奇”,就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属于自己的东西。他不再仅仅是被动地“看”,无形的意识开始尝试着,极其小心翼翼地,去“触摸”那些漂浮而过的冰冷星尘,去“倾听”巨石碰撞时那无声的震动,去更长久地、带着探究意味地,凝视那团遥远的、紫色的、懒洋洋的…星体。
祂什么时候会再次睁开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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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崩坏星穹铁道同人,有大量脑洞私设。 尽量不ooc。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