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魂书》夜路

26、第五章·chapter3

　　第五章·chapter3.
　　海鱼的手术计划在今天实行，季清世一早就来到医院开始做准备。陈主任已经联系好心脏供给源那边，预计心脏上午九点会达到，他们这边提前一个小时进入手术室做准备。易飞和段九妄去季清世办公室时季清世正好在换衣服。易飞在心里暗叹自己运气好，看季清世这副模样，显然是即将去做手术。那一进去便不知道几个小时才能出来。

　　“季医师，早。我是３０４病房的易飞，我想今天出院，来问问你意见。”易飞颇为诚恳地询问季清世。

　　“出院？”季清世系上最后一颗扣子，蹙眉仔细打量易飞，“病历带了没？我看看。”

　　“呃，这倒没有带。我们现在就回去拿，季医师你有时间吗？”

　　“我跟你过去。反正要去趟住院部。”３０４病房的上面是海鱼所住的４０４，季清世原本就要过去盯着出院他们把海鱼推去手术室。

　　“没什么问题，要出院可以去办手续回家。”季清世简单看了下易飞的病历，再询问易飞一些问题就爽快放人，一边的老病号瞪大了眼有些不敢置信。季清世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哪次放人出院之前不是各项常规检查先挨个做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再把病人折腾一番才会放行。

　　“谢谢季医师。”

　　“嗯。”季清世点点头招呼也不打声就离开，接下来的心脏移植手术绝对算得上他从医生涯中至今为止少有的几台大手术之一，他不敢有丝毫懈怠，因此今天轻易就放过了易飞。

　　“季医生，心脏到了！”何主任亲自提着一个医用保温箱走进手术室，他身上已换好消毒服，将心脏交给旁边的护士后没有离开的意思，看样子是要现场督导这台手术进行？

　　“何主任，请你尽快出去，不要在这里妨碍他们工作。”季清世瞥了眼何主任，一点面子也不给，用直白而冒昧的话赶人。作为这台换心手术的主刀医师，手术室里他最大，又需要给谁面子？“与手术无关人等，立刻离开。”

　　季清世一句话说的气势十足，在场医护人员都被他吓到，一个个噤若寒蝉专心做事。何主任气的脸色发青，但躺在病床上的是海鱼，她若出了任何意外，老海绝不会放过他，让季清世来做手术是他们的决定，不管怎样都该相信季清世会成功。

　　将呼吸器与海鱼的身体相连，用仪器代替海鱼的心脏工作，然后取出海鱼已经衰竭的心脏，把刚刚送来的新鲜心脏放进去，缝合血管、神经，心脏移植手术就完成了。整个手术过程很顺利，只不过季清世拿到心脏供体的时候，他的心跳猛的加快，感觉有些怪异。

　　“糟糕！病人脑电波突然极度不正常波动！”一名监视着病人各项生理指标的医生低吼。

　　“该死！”季清世习惯性爆粗口，该死的怎么就突然出状况了，排异现象没见过意识层面的排斥啊！

　　“心脏供体和病人的组织相容性是多少？”季清世问。

　　“不清楚，何主任只是把心脏送过来而已。”

　　“什么！”季清世此刻不是愤怒姓何的做事不谨慎负责，而是觉得有点可疑。“ＭＤ，不管了，先抢救！”

　　季清世和其他医生开始对海鱼进行急救，然而手术室内突然出现异常气流，阴冷冷的风吹起来，无影灯和天花板上的白炽灯忽闪忽灭，此场景像极了鬼片中鬼怪出没的时候。

　　“ＭＤ别告诉我手术室灯坏了！”季清世咒骂这间医院看上去很好实际上经常出问题的灯。

　　“呃，好像不是灯坏了诶……”一个护士颤着声音说，“季、季医师，她……”

　　季清世被护士的话吸引了注意力，顺势看过去，手术前注射过麻药的海鱼此时居然睁开双眼瞪着他们，两手伸向虚空胡乱抓握，更诡异的是，她咧着嘴不断发出嘶哑的断续低喃。

　　“我的心……把我的心脏还给我！还给我！你们这些没人性的，把心还给我！”海鱼越说越愤怒，猛地从床上弹起，连接在身上的各种管道被扯开，仪器被扯动发出碰撞声，海鱼则冲着离她最近的人扑过去。大家都被吓了一跳，季清世立刻反应过来指挥医生护士们按住发狂的海鱼。

　　“季医师，不行啊！我们拉不住她！”

　　“救、救命！”被海鱼扑到掐住脖子的护士惊恐呼救。

　　“给她注射安定！”季清世临危不乱，提高音量指挥众人。

　　“不行啊，没用！”

　　“把心脏还给我！”

　　几种声音交杂在一起，手术室内顿时乱成一锅粥。饶是季清世也没办法搞定这样的状况，混乱中海鱼一只手抓到季清世身上，留下四道血印子。

　　“ＭＤ给我按住她！”季清世终于爆发，怒吼一声，所以医生护士都被吼愣住。

　　“心脏……我、的……给我……”海鱼的眼珠猛然翻白，身体如同坏掉玩偶般……倒下。

　　易飞和段九妄在收拾东西，突然听闻海鱼死在手术台上的消息，反应截然不同。易飞一听到海鱼的名字就联想到昨晚的经历，心底一股寒气油然而生。段九妄却对这件事没有过多反应，听过就算那种。易飞以为段九妄是不喜欢八卦的人，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

　　中午十二点十二分左右，海鱼的脑电波没有反应，季清世在几位医生护士的见证下，最终宣布海鱼脑死亡。海鱼的父亲一直守在手术室外面等消息，一看到季清世出了手术室门后对他摇头，心顿时凉了个透，整个人颓然靠在墙上，眼神闪烁，似在强忍泪水。随即，海鱼父亲眼睛里仿佛燃起火焰，他怒指季清世：“你！你害死我女儿，我要你赔命！一命换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