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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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诺顿商会大楼门前。
管家兼商会总助理的“费里”已经在门前站了有一会儿了。
约定的时间到了，但是原本该出现在商会门口的卡夏，却迟迟不见踪影。
对于不守时的人，费里一向不怎么瞧得上，但这几日诺顿老爷对客户开放的积分制，一下吸引来了无数客人，即便是今天，商会楼下也是人来人往，马车和牛车一辆接着一辆，即便他们商会的员工一向充足，这几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
会员积分制度一出来后，整个商会的名气在富人街又上了一个阶层，至于先前定制的四十张挂毯，也全都被缝上商会的纹章，当作会员礼物赠送出去了，至于那两个包，诺顿老爷礼拜日那天，特意带着它们回了一趟本家，回来的时候心情非常好。
契约书是费里看着诺顿和卡夏签订的，自然知道这小孩，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人，否则也不会亲自下来接他了，如果不是卡夏离开时说了要搬家，眼下他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地址，费里都想安排马车去接人了。
而此时，迟到的卡夏，正在朝着商会狂奔，他租房的时候，听说新家距离商会只有一条街，就按照印象中从家到集市的一条街的距离来算了。
可是直到抵达富人街的街口时，卡夏才愣住了，之前乘坐马车并没有太实际的体验，如今走路过来才发现，富人街只不过是虚称罢了，倒不如说这里是个近乎完整且独立的区域，拥有属于其自身的小城墙，将整片富人区团团围住，街道也是下城区将近两倍的宽度。
以卡夏的体力，走普通的一条街刚刚好，可富人街这个距离，几乎快要了他半条命！
当费里终于看见一头红发的男孩出现在前方路口时，他内心激动，快步迎了上去，却发现卡夏面色苍白，浑身冷汗，整个人摇摇欲坠？！
费里心里咯噔一下，先前卡夏发烧时的退烧药都是他买回来的，这孩子的身体有多差，费里还是有些印象的，但现在看来，他做的心理准备还是太少了。
再这么下去，卡夏别说正常工作了，再走两步，他们商会今天就得出人命了！
而卡夏浑然不知自己的身体素质，在这位管家心里已经到了一碰就碎的程度。
“不好意思，呼，来晚了，下次不会了。”
气若游丝的道歉声响起，费里哪里还会在意迟到的事情啊，生怕他嘎嘣一下死商会门口了，张口道：“小先生，抱歉了！”
卡夏茫然抬头：“啊？”
随后双脚浮空，被费里卡着腋下抱起，直奔商会内部的空房间而去，那本就是契约书中提到的，专门为卡夏准备的房间。
一进门，卡夏就看见桌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各类纺织材料，以及疑似是要镶嵌在包身的珍珠和宝石，卡夏还没画图纸，只是先前签订契约书的时候提过一嘴，这材料都是诺顿让人拿来给他做参考的。
费里将他放到一旁的沙发上：“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叫医生过来！”
卡夏刚想说没那么严重，费里已经飞快地冲出门，并且片刻后就将商会的医生给叫了上来。
医生一眼就认出了卡夏，毕竟红发在下城区本就少见，而卡夏一家子的头发，和很多下城区甚至是富人区人都不一样，他们一家的头发柔顺的像是绸缎一样，而且靠近后还有淡淡的香味，很难让人忘记。
而这孩子今天的状态，看着比第一次见面好不到哪里去，此刻卡夏的面色发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她立即伸手测了测卡夏的体温，又捏了捏他没几两肉的手臂，看了眼舌苔和瞳孔。
片刻后，医生皱眉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怎么身体还这么疲惫，现在还在低烧呢。”
卡夏尴尬，他想说自己出门前其实还好好的，就是体力不太行，跑着过来才弄成这样的，但这么说似乎有卖惨的嫌疑，卡夏解释：“可能是早上被风吹了一下，所以才会这样。”
医生根本没把他的谎话纳入参考，转头对费里道：“这孩子体质差得厉害，没法剧烈运动，像跑步这样的更是不行，下回注意点，实在不行就派人去接。”
费里被莫名其妙地训了一顿，心有余悸，此刻看卡夏的眼神，竟和梅芙一模一样，这让卡夏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连忙道：“其实也没那么严重，新家离这里不算远，接送太麻烦了。”
但两个大人没人搭理他，诺顿告诉医生：“行，我等下就去和老爷商量这事。”
卡夏无奈，只好表示自己要画图纸，拜托俩人先出去。
医生斜睨他一眼：“气喘匀再说话，别给自己憋死了。”
“……”好吧，胸口确实憋了口气，卡夏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这跑步过来后，身体疲乏得厉害，只觉得心口有股抑制不住的气息在躁动，他有些心烦，强行将那股躁动感压制下去，片刻后，低烧竟也渐渐退去。
医生有些惊讶，又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真的恢复了正常温度，才终于带着费里离开了房间。
俩人离开后，卡夏才打量起屋内的环境，这应该是专门空出来的办公室，一张大木桌上摆满了材料，卡夏坐到了凳子上，开始在桌面寻找纸笔，准备画完图纸后再下针，这样也方便老板看清楚进度。
结果找了一圈，并没有看见纸笔，反而见到了一块黑漆漆的石板，以及一支有点像是粉笔的东西，卡夏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赶紧来到门外，没想到费里和医生还在那谈话，似乎是在聊如何调养体质，卡夏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问费里：“屋子里只看到石板和粉笔，没有正常的纸笔吗？”
费里有些迟疑：“你说得正常的纸和笔是羊皮纸和羽毛笔吗？”
卡夏连忙摆手：“是草纸，没有吗？”
羊皮纸这玩意又贵又难用，他可不敢用！
“羊皮纸倒是有，就是价格比较贵，但是草纸是什么？”
他从没听说过这种纸，卡夏想了想那天签订的契约书，手感上来说和草纸差不多，但是摸起来好像要更好一些，所以他便以为这个世界是有纸的，只是价格对于普通人来说比较贵而已。
但他显然是想错了，费里听他说起契约书的纸，也有些吃惊：“那可不是什么草纸，而是魔法纸，只有那样的纸和墨水，才能够书写契约书，一张就价值20枚银币呢！”
这段时间，卡夏一直在和梅芙学习识字，同诺顿做交易，加上去过几次集市后，卡夏也摸清了这个世界的货币价格，一共分为四种，铁、铜、银、金，由低到高。
最差的是铁币，只有外城区的农户会用，城内享有市民证的普通市民的基础货币都是铜币，银和金更多属于商人和贵族，兑换率都是120:1，也就是120枚铜币1枚银币。
二十枚银币，都顶上一斤糖的，这价格可不便宜，可仔细想想，和魔法沾边的东西，恐怕这契约书的纸已经算是比较廉价的存在了。
但同时证明，这个世界，还没有便宜好用的普通纸张！
卡夏心跳加速，如果他能在这个世界低成本造纸的话？
但很快这个想法被卡夏抛到了脑后，不是不想造，他现在也没这个条件，拉诺顿入伙吗，对方目前只是看中了他手中的工艺品价值，他们还没有构建起能够撑过周期漫长的造纸流程的信任。
商人逐利，他们会用自己的眼光去判定事物的价值，卡夏虽然有自信能用造纸的流程说服对方，但是这期间的损耗和时间都会消耗信任，他们又不是傻子，投资后迟迟看不到回报，还一直在砸钱和雇人手，那就不是商人，而是慈善家了。
卡夏收起了造纸的心思，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
他婉拒了费里要送羊皮纸过来的建议，那玩意太贵，用了成本价划不来。
卡夏回去后，用石板和粉笔凑合着画出了第一个花包的模样，看着眼前一大盘珍珠，和一小盘子的各色宝石，挑了几颗出来，准备拿来做花蕊，他这次要用纯白的棉线钩包身，周围绕一圈玫瑰做束口，玫瑰自然是染色的红棉线，立体玫瑰加宝石花蕊，珍珠就用来串成包带了。
灵感起来，卡夏在石板上刷刷画出了雏形，满意地洗了个手就开始起线，画草稿只不过是给老板一个大饼，至于开发大饼的解释权还在他手里，目前钩针的手工品少之又少，这次还用上了立体玫瑰，放前世的现代，不少人看了都要说精致的程度，诺顿要是看不上，那他真得考虑换个合作对象了，审美不行，合作起来也很痛苦！
刚回商会的诺顿突然仰头打了个喷嚏，他茫然地拢了拢衣领，莫非是先前去拜访曾祖母时不小心着凉了？
费里迎了出来，说卡夏已经开始工作了，又提及了医生说的话，问诺顿能否安排马车接送卡夏。
诺顿想了想曾祖母家的后辈看见那两个包爱不释手的模样，当即同意：“你去安排吧，我记得他身体不是很好，回头让医生再给看看，买些药水送去他家吧。”
这可是行走的发财树啊！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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