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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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二重天。
大静谧，鸟兽走，黄沙过，金银山。
暴雨至，惊蛰天，浪渡船，定天威。
渡女笑，莫哭悲，银斧落，见金城。
金城败，沧海田，荣与共，百鬼登。
在宋深时的手里捡回两条命的杜以凤和杜鱼息，在沙漠中沉默地行进着。
还好有《界域奇闻》，还好它能及时更新信息，并且将这片沙漠的地图重新绘制。
二人顺利找到一片绿洲，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危险，当然看见凶猛的野兽都选择绕路了。所以能找到地图上的绿洲，两人也算幸运。
“鱼息……”杜以凤虚弱地倚靠在一颗两仞高的大树下，一旁的杜鱼息从林子里捡了一堆木头和果实回来，正对着《界域奇闻》分辨它们有没有毒。
听见杜以凤的声音，少年抬眸，杜以凤投来关切的神情，“鱼息，那一剑很是厉害，你的身体有没有事？”
宋深时偷袭的一剑角度之刁钻，事发之突然，可谓是把握住了最好的时机一击毙命，而杜鱼息侧身过来毫不犹豫替他挡刀的行为，他十分感动……如果下地狱了，也有一个单纯的弟弟能替他垫背。
“我没有事……”杜鱼息低头，这时显露出一丝的迷茫。
他感觉自己陷入了一片欺诈的漩涡之中，迷失了所有的方向。是不是所有人都在骗他，那个把杜以凤的剑送回来的家伙也是。
他看不明白，他从来都不懂人们行为之下的深意。
但现在，他好像也有面对杜以凤也能隐藏起来的东西了。
“是通灵犀角替我们挡下了那些伤害。”明明没有受伤，他的心却好像被划上了一道深刻的缺口。
说话间，杜鱼息将法宝拿了出来，通灵犀角是自己出现在胸口。现在在他手心里，只有一块手掌般粗的犀牛角，白玉色泽的表面本来散发着清透的灵光，此时却显得暗淡无光，中间有一道深深的剑痕，里面则是怪异的黑红色胶质。
“这是从本家带出来的天阶法宝？”杜以凤肉眼可见的心疼。
杜鱼息笑了下:“对，它毁了呢！”
“通灵犀角是我们本家的一件保命法宝，还能在修士死亡后温养残魂，现在变成了一件废弃的地级。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杜以凤难以掩饰脸上的自责之意，他一只手拥抱上杜鱼息。
被他拥在怀中的少年心想:他失望了吗？
他听见一个心声回答:没有，他一直知道会如此。
那小小少年又问:那他何时会失望？
那道心声回答:不知。
看见杜鱼息也是如此悲伤，杜以凤便安慰道：“鱼息，没关系，至少我们都活下来了。”
“如果回去一重天，那个可怕的修罗极有可能还在那儿埋伏我们。”杜以凤顿了顿，翻起了手边的《界域奇闻》，上面记录了百年来二重天发生的事情。
“二重天本来有八座城邦，现在因为地龙的封锁，七座城邦都在冥鬼骑兵的践踏下被摧毁，只剩一座素女城还在。”
杜鱼息认真听着，没有说话。
“那我们就去素女城吧，好吗？鱼息。”他从来没有听到过杜以凤如此温柔的口吻。
“如果能在二重天找到不息花，或许我的灵脉就能修复了……到时候，换我来保护我亲爱的弟弟。”
那两人一边畅想着，重新踏上旅途。一趟不归的旅途。
而他们离开后，不远处一片巨大的热带植物抖索着，钻出一个黑色斗篷的人影，她微微抬手，黑猫便从斗篷下沿着胳膊钻出来，另一边的肩头也鼓起一个包，毛绒绒的小阿楚探出了头。
“喵唔~”
“没想到你真的是阿楚的后代。”京墨没眼看地瞥了眼白团子，表情颇有些嫌弃，“本座要告诉你那个鹿响语的话不要信，信了被骗了就会变成和它一个样子。”
“可是她毕竟帮了我。”楚玥懵懵懂懂地望向黄沙中的两个斗篷小人。
“啧，那两人好像是她们的仇人，看着挺弱的，你把他们杀了，也算报了恩。之后遇到，还是要小心些。”
“嗯，楚玥明白了。”
还有一点京墨没告诉她，根据他的经验来讲，若是鹿响语越是真诚地待你，那么说明你内心中的幽深越吸引她，这种情况更危险，不被玩弄到死他是不信的。
不过楚玥这么一个心思单纯的小孩子，倒没有什么幽深的内心，所以也不必提醒她。
*
二重天的一切都十分新奇。
鹿响语和宋深时也是步行，观察着周围的景物，大多时候，这里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黄沙，有着各种奇怪动物留下的脚印痕迹，慢慢地起风了，痕迹便会被沙砾覆盖。
有时候也会遇到危险，比如流沙和沙尘暴，鹿响语都十分兴奋，当然她没有主动去作死只是远远看着。
虽然脚下是沙漠，但实际上这里的温度并不高，采光是靠那种发光的小飞虫聚集起来，作为太阳的拟态，升降的方式也是模仿太阳，东升西落。比一重天的红月要有规律。
这里新奇的点就在于，对外界生态模仿的，人造的规律。
偶遇沙漠中的绿洲，这片绿洲面积不大，里面的植被却是高热度和湿度的热带植被，鹿响语往里走，发现一处活的热泉，热泉上方聚集了一些不明显的积云，居然也没有飘散。
一开始两人在绿洲逛了两天，最终在一颗小面包树下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那里有一个熄灭的火堆。
而在树的背面，有几个用木炭写出来的丑丑的字和图画。
素女城，然后是十字，箭头和太阳。大十字像坐标，而小太阳在东，箭头在东北方向指向一个三角形和正方形的房子，房子里写素女城，旁边跟着两个火柴人。
“你说这会是谁留下的？”两人围着记号讨论。
“看样子不超过两天。”宋深时说，“杜以凤和楚玥，还有那只黑猫都一起来了二重天。”
“楚玥吗……”鹿响语说出了她的猜测，“素女城又是什么地方？”
宋深时摇头。
“诶，好像人很多很热闹的样子。”鹿响语有些可惜的惋叹，可惜她已经决定了要去哪里。
宋深时却说：“楚玥也一起跟来了的话，鸾知的尸体她没有带回去呢。”
“……”
要不是看这人这么认真的神情，还以为她在讲冷笑话。
鹿响语挠了挠脸，“算了，芜娘应该也不会在意吧。”
两个人做贼似的心虚起来。
之后，她们没有选择楚玥留下的方向，而是来时的方向继续前行。如果按着那个简陋的坐标轴来看，她们的方向是对称的西北方。
为什么是这个方向，因为鹿响语发现，除了‘太阳’东升西落，正北和正南方都有光源，四个对角方向，只有西北方的天空最暗。
如果要去二重天的边界，那么选择这个方向应该是最近的。
这片天空和一重天一样没有云，沙漠广阔，几个大光源十分明显，夜间北边的光源不散，会在地平线上出现极光一样迷幻的虚影。
鹿响语奇怪的是，这明显是一片人造的峡谷，只是过于巨大了，因为从一重天到二重天，方向确实是向下的，虽然万鬼窟的崖壁没有时间仔细看过，还有红月这样带颜色的光线。但是大致的沉积结构应该符合地质学。
也就是说，这里本质上还是山区。山区里面被挖空了，塞满了沙子，看起来就像是荒漠。
断崖下的蜂巢岩石形成原因不明，但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岩石被镂空了，所以才能被吹起，继而滚落，积累在那儿。
而沙漠上不仅有绿洲，还有巨大的沙蛇，有一天傍晚，天上出现漂浮的巨大紫色水母，随后马上聚起了乌云，伴随着雷电，沙漠迎来难得一见的雨露。
鹿响语和宋深时跑到一处凸起的大岩石下面躲雨，发现这里曾经是某个部族，里面很轻易就找到了埋藏许久的生锈法宝。
越往深处去，发现危险的妖兽变多，还形成了族群，沙漠过渡到了深林，大地震荡，兽群在里面奔跑。
走过深林，两人看见了一座完全隐藏在黑暗中的山城。
应当说，她们已经来到了二重天的‘边界’，这是一条非常明显的明暗边界线，即使是在黑夜也十分明显，极光的照耀让这边的空气有着模糊的淡光，但在另一边，是密不透风的黑暗。里面仿佛蕴藏着许多危险，让妖兽不敢轻易靠近。
但是宋深时折了一根木头就这么烧着，走了进去，鹿响语便也跟在她身后。
鹿响语明显感觉氧气含量变低了，她回头，来时的林子就在眼前，明明还处在同一片空间，却有明显的，被隔绝的感觉。
遗弃之地。
宋深时皱眉看着举起来的火把，火光只能照出一小圈空间，别的地方却没有散射光，周围的黑暗显得更加浓稠。
“呜呜……呜呜……”
她们听见风在耳畔哭泣。
鹿响语连忙抓住了宋深时另一只手，虽然会影响她拔剑但是她莫名感觉很怵啊！
火把在眼前一晃，鹿响语只看见一个皱巴巴的，婴儿一样的大脑袋怪物，它被火把一照，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然后跑开了。
“……”黑暗里差不多都是这种虚弱的怪物，看着可怕罢了，实际上并不具备威胁力。
很快，她们就来到黑暗里的山城，山城只剩一片废墟，宋深时踏上台阶，忽然停下，用脚扫开台阶上尘土的一角。
她们看见了这片黑暗里的另一种颜色。
明亮的，璀璨的，黄金的颜色。
二重天遍地黄金的传闻，并不是人们的臆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