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被发现的乔鲁诺（修） ...
-
利用替身能力变的物品，能指引物品主人的方向。
那不勒斯的夜雾裹着潮湿的凉意，悄无声息地漫过老城区的石板路。
乔鲁诺指尖悬着一缕淡金微光，视线紧紧追随着前方那只通体泛亮的甲虫——这是黄金体验所变的，能循着物品与主人的联系指引方向，而此刻，它正朝着巷口那道蹲坐的身影飞去。
乔鲁诺跟着方向走，看见了托比欧正观察着地上的一个蚂蚁。
巷口的人穿着宽松的浅粉卫衣，连帽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线条柔和的下颌。
他正专注地盯着地面，指尖轻轻悬在一只黑蚂蚁上方，连蚂蚁绕开碎石的细微动作，都能让他眼底泛起孩童般的好奇。
乔鲁诺的脚步顿住了——这和他想象中“迪亚波罗”该有的模样截然不同。
传闻里的热情老板阴鸷狠厉，可眼前这人，干净得像没沾过半点黑暗，连呼吸都透着对微小生命的温柔。
那个样子与迪亚波罗先生不一样，托比欧的样子像是与迪亚波罗换了一个人。
但那只甲虫没有犹豫，稳稳停在对方卫衣的帽绳上，翅膀轻颤着传递出明确的信号：就是他。
但乔鲁诺看着昆虫飞的方向，那人就是迪亚波罗。
‘双重人格吗？’乔鲁诺悄悄退到石柱后，看着托比欧。
他没贸然上前，只是安静观察——这人时而对着蚂蚁轻笑，时而又会突然愣住，像是在倾听什么看不见的声音，两种气质在同一具身体里交替，诡异却又和谐。
蹲在地上的托比欧完全没察觉被注视，注意力全在那只搬着面包屑的蚂蚁上。
最近老板没派任务，他难得能溜出来看巷子里的小生命，这些细碎的美好，总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松下来。直到甲虫蹭了蹭他的手指，他才抬头，目光恰好撞上石柱后乔鲁诺的眼睛。
刚想开口打招呼，脑海里突然炸响迪亚波罗冷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托比欧，右手边那个黑发小孩，把他送回之前的房间。”
迪亚波罗也在困惑——按计划，这个时间托比欧不该苏醒，更没料到乔鲁诺会跟着什么东西找到这里，双重人格的秘密绝不能暴露。
托比欧立刻收回好奇的目光，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拘谨地走到乔鲁诺面前，语气带着少年人的腼腆：“你是乔鲁诺吧？老板让我带你回去。”说着，他轻轻拉住了乔鲁诺的胳膊。
乔鲁诺没有挣扎，任由对方拉着往前走。他的视线落在托比欧的侧脸上，疑惑越来越深。
没有通讯设备，没有任何动作，他是怎么和“老板”联系的？难道两个人格能直接共享意识？
走了没两步，托比欧的目光突然被花丛里的彩蝶勾住，脚步下意识慢了下来，攥着乔鲁诺胳膊的手也松了些。
他眼底又泛起对蝴蝶的向往，却又猛地想起老板的命令，只好抿着嘴加快脚步，小声对自己嘀咕：“送完乔鲁诺，再回来找你好不好。”
乔鲁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对“托比欧”与“迪亚波罗”的界限更清晰了——一个天真烂漫，一个心思缜密，却共用着同一具身体。
就在两人即将拐进通往安全屋的岔路时，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突然从斜后方快步走过，肩膀狠狠撞在托比欧的左肩。那力道极大，托比欧踉跄着差点摔倒，男人却只丢下一句轻飘飘的“抱歉”，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脚步透着刻意的随意。
托比欧皱着眉揉了揉肩膀，指尖刚碰到卫衣，就感觉到一丝湿润。他疑惑地低头，借着路灯的光看清了——指尖沾着暗红的血，卫衣的肩线处，正有血液慢慢渗出来，晕开一小块深色。
乔鲁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看得清楚，男人只是撞了一下，没有任何攻击动作，怎么会突然流血？
没等他开口，托比欧的身体突然僵住了。
刚才还带着笑的嘴角瞬间抿成直线，眼底的天真被迅速抽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审视与压迫感。
他站直身体，原本佝偻的背挺得笔直，连周身的气场都变了——不再是托比欧，而是真正的迪亚波罗，即使穿着宽松的卫衣，也难掩掌控一切的威慑力。
乔鲁诺似乎发现了什么，说道。
“你的肩膀上，有东西。”乔鲁诺盯着对方流血的肩膀，语气肯定。
他的黄金体验能感知生命体的波动，此刻，他清晰地察觉到，对方皮肤下有个微小的生命信号正在蠕动。
是针，迪亚波罗的肩膀上出现了针，并且是会动的针。
迪亚波罗也感觉到肩膀传来尖锐的刺痛，他毫不犹豫地撩起卫衣肩线——借着灯光，两人都看清了。
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刺在肉里，针尾还在微微扭动，像有了自己的意识，正往肌肉深处钻。
“替身攻击。”迪亚波罗的眼神瞬间阴狠。
他立刻明白，对方是冲着热情老板的位置来的，托比欧的干部身份本就是用来混淆视线的幌子，没想到还是引来了暗杀。
他强忍着刺痛，伸手捏住针尾用力往外拔，可那钢针像是长在了肉里，不仅没拔出来，反而扭动得更剧烈，刺痛感瞬间加剧，像是有无数细针在扎着周围的肌肉。
乔鲁诺没有犹豫，上前一步将手覆在迪亚波罗的肩膀上。淡金色的光芒顺着皮肤渗入，下一秒，那根扭动的钢针突然停止动作，针身慢慢变软，顶端冒出细小的花萼，紧接着，淡粉色的花瓣缓缓展开，彻底变成了一朵无害的蔷薇，刺痛感也随之消失。
迪亚波罗愣了愣，低头看着肩膀上的蔷薇，又抬眼看向乔鲁诺。
少年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谢谢你，乔鲁诺。”
他的语气缓和了些，伸手将蔷薇轻轻拔下，伤口的血也渐渐止住。
“这小鬼居然是替身使者。”之前那个撞人的男人突然绕了回来，靠在巷口的墙上，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
他晃了晃手里的一根细针，语气带着傲慢：“洛伦佐，暂活穿肠（Transiently Animated Gut-Piercer）的替身使者。有人买你的命，本来以为那一下能让你血管爆裂，没想到被这小鬼救了。”
迪亚波罗握着蔷薇的手紧了紧，眼底冷意更浓。他早就知道，热情的势力越大，觊觎他位置的人就越多，只是没料到对方会选在托比欧人格苏醒时动手，显然做足了调查。
两人相距五米，这个距离太尴尬——直接放出绯红之王容易被察觉，不反击又会被步步紧逼。
迪亚波罗深吸一口气，发动了墓志铭。
淡红光晕闪过眼底，一幅碎片化的画面映入脑海：自己的肩膀再次流血，血液顺着手臂往下淌，染红了半只袖子。
“必定发生的未来吗？”迪亚波罗皱了皱眉，没时间犹豫，径直朝着洛伦佐狂奔。刚跑两步，肩膀就传来撕裂般的痛，低头一看，伤口果然裂开，血液浸透卫衣，和预知的画面分毫不差。
难道这个就是墓志铭看到的未来吗？
在靠近洛伦佐两米时，他猛地低喝：“绯红之王！”时间瞬间被删除，周围的一切都成了模糊的残影。迪亚波罗在删除的时间里冲到洛伦佐面前，拳头带着凌厉的风，狠狠砸向对方的肩膀——先废了他的行动力。
墓志铭看见的是对方的肩膀流血不止。
洛伦佐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捂住左肩的手立刻被鲜血染红。
可他非但不慌，反而弯腰扯了根草叶，放在伤口上。
淡绿色的光芒亮起，草叶像活过来一样，紧紧缠绕住伤口，血液很快就止住了。
迪亚波罗没想到对方看着也不惊恐的样子，反而十分安静的看着自己。
‘暂活穿肠能赋予无生命物体行动力吗？’迪亚波罗的眼神更沉了。
没等他反应，墓志铭的画面再次闪过——这次的视角对准了自己，一根钢针正朝着他的脖子刺来，鲜血喷涌的画面带着诡异的窒息感。
这种另类看见自己受伤的感觉十分诡异。
他要杀了对方，自己不能拖延下去了。
“想同归于尽？”迪亚波罗低喝一声，绯红之王再次显形。
淡红色的人形替身攥紧拳头，随着他的意念，时间再次被删除。
这一次，他没留手，绯红之王的拳头直接砸向洛伦佐的胸口——要一击毙命。
洛伦佐倒在地上，胸口的伤口狰狞，显然没了气息。
但同一时刻，迪亚波罗的脖子传来尖锐的刺痛，他伸手一摸，指尖沾满温热的血——一根钢针扎在颈侧，距离颈动脉只有毫厘之差。
“原来这才是完整的未来。”迪亚波罗捂着伤口，视线开始模糊。
乔鲁诺一直站在旁边，将这场战斗看在眼里。他终于理清了迪亚波罗的能力。
能预知短暂未来，还能删除时间，在那段时间里，只有他自己能行动，其他人会失去这段记忆，按惯性行事。
没等迪亚波罗处理伤口，乔鲁诺上前两步，淡金色的黄金体验缓缓显形：“你现在是迪亚波罗，对吧？不想死的话，我帮你治疗，但过程会很痛。”
迪亚波罗看着少年平静的眼睛，没有别的选择——颈侧的伤口再拖延，他真的会丧命。他松开手，任由乔鲁诺靠近。
乔鲁诺现在就掌握了黄金体验后期的能力，该说不说不愧是成长性A吗？
在指尖刚碰到伤口，迪亚波罗就忍不住闷哼出声。比钢针扎入更剧烈的疼痛席卷颈侧，像是有无数小刀在切割肌肉、修复血管，痛得他浑身紧绷，额头上瞬间冒满冷汗。
他咬着牙没再发出声音——他绝对不能在一个少年面前示弱。
乔鲁诺能感受到他的紧绷，悄悄调整了黄金体验的力量输出。
几分钟后，当颈侧的伤口愈合，乔鲁诺收回手，踉跄着扶了扶额——连续两次高强度治疗，体力消耗远超预期，眼前已经开始眩晕。
“好了…”
迪亚波罗注意到他的状态，下意识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乔鲁诺的胳膊，又快速换成扶着他的肘弯，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我送你回去。”
迪亚波罗看向对方，大量的使用替身，乔鲁诺现在已经撑不住了。
乔鲁诺没有拒绝，任由迪亚波罗扶着自己往前走。
夜色更浓，路灯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高一矮的身影紧紧靠在一起。
———————
巷口的暗杀事件后，迪亚波罗彻底放下了对乔鲁诺的试探。
他将乔鲁诺安置在离安全屋不远的公寓里，没限制他的自由，却开始有意培养——教他识别替身类型、分析局势利弊、在危机中保全自己，甚至偶尔带他去热情的外围据点，让他熟悉□□的运作模式。
乔鲁诺很听话，教过的事都能快速掌握，还能举一反三。比如迪亚波罗教他通过眼神判断谎言，没过多久，他就能从据点小弟的眼神里，精准看出谁在偷懒、谁在虚报任务进度，连迪亚波罗都有些意外。
但听话不代表顺从。乔鲁诺有自己的准则，这一点，在他12岁那年彻底暴露。
那天下午，迪亚波罗处理完暗杀小队的报告，回到公寓时，正撞见乔鲁诺进门。
少年背着书包，手里攥着个黑色皮钱包，脸上没有丝毫慌乱，看到他还主动挥手：“我回来了。”
迪亚波罗的目光落在那个陌生的钱包上，眉头微蹙：“那是什么？”
“别人的钱包。”乔鲁诺走到桌子旁，从里面抽出几张欧元，又把钱包塞进书包，“今天在公交上拿的，里面有300欧元和一张身份证。”
“拿的？”迪亚波罗坐在沙发上，拿起桌子上的欧元，“我每个月给你的零花钱够你用了，不需要做这种事。”
他当然不信拿的说辞——乔鲁诺的警惕性极高，不会随便碰陌生人的东西。
乔鲁诺给自己倒了杯温水，语气坦然：“他偷了那位老奶奶的退休金，我只是拿了他该还的报酬。明天我会把身份证和剩下的钱寄回他的地址，这300欧元，是我帮老奶奶追讨的辛苦费。”
迪亚波罗看着他坦然的样子，突然笑了。
他没批评乔鲁诺，反而把欧元推回去：“既然是你赚的，就自己收着。但记住，□□的世界里，报酬要拿得明明白白——要么是任务赏金，要么是合作分成，靠顺手牵羊得来的钱，容易把自己拖进麻烦里。”
乔鲁诺愣了愣，把欧元放回钱包：“我知道了。”从那以后，他似乎再也没拿过别人的钱包，反而开始跟着迪亚波罗，学着用正当的方式获取报酬——比如帮据点处理些小麻烦，或是凭借黄金体验的能力，解决其他替身使者搞不定的事。
————
日子一天天过去，乔鲁诺渐渐长到13岁。
这年秋天，迪亚波罗从情报里得知，布加拉提已经加入热情。
午饭时，迪亚波罗看着对面低头切牛排的乔鲁诺，突然开口：“乔鲁诺，你有想过当热情的老板吗？”
乔鲁诺的刀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底闪着明亮的光：“当然想。我的梦想就是当黑邦老板，热情是意大利最大的组织，我为什么不想？”
迪亚波罗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乔鲁诺面前：“前年你年龄太小，我没考虑让你加入。现在的你，已经能打败不少替身使者了。这份是入组申请，填好后，你可以先跟着布加拉提的小队熟悉业务。”
乔鲁诺拿起文件，指尖划过热情组织的字样，突然抬头：“你果然是迪亚波罗，热情的老板。”
他早就察觉到迪亚波罗的不一样——偶尔流露出的掌控力、对热情内部事务的熟悉，还有那次战斗时，绯红之王散发出的威慑力，都在印证这个答案。
“那我加入后，该喊你boss了？”乔鲁诺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崇拜。
迪亚波罗点点头：“称呼随便你。”
“那我先走了，boss。”乔鲁诺收起文件，背上书包——他每天都会去机场附近，帮外国游客带路或翻译，赚些零花钱。
“乔鲁诺。”迪亚波罗突然叫住他。
乔鲁诺回头，眼底带着了然：“我不会泄露你的身份，boss。”
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迪亚波罗不由得叹气。他终究不是原作里那个冷酷的迪亚波罗，七年的相处，早已让他对乔鲁诺产生了复杂的联系。
可他还是忍不住猜忌——乔鲁诺的梦想是当老板，未来会不会像原作里那样，反过来推翻自己？
他知道乔鲁诺的收集信息能力有多强，自己的生活作息、替身能力，甚至偶尔流露的对托比欧的保护欲，乔鲁诺恐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算了，总归不会走上原作的老路吧？”迪亚波罗揉了揉眉心，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暗杀小队的号码。
情报显示，小队里有两个人在偷偷调查他的身份，这种隐患，必须尽快处理。
电话接通，他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硬：“给你们派个新任务——”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被发现的乔鲁诺（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