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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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亨特大街，从中心商圈的高楼间驶入弗洛斯特区如同现实魔幻主义的电影，流浪汉成堆地堆积在街头巷尾。垃圾，排泄物的臭味熏的人眼睛疼，吸的不知天上地下的瘾君子们瞪着通红的眼睛盯着过路的警车。
维托默默地关上了自己的车窗，旁边的辛格笑了笑，“你还没来过弗洛斯特区吧，以后会常来的。”
几个警员哄笑起来，维托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乔治拍拍他的肩膀，“这儿可是咱们第二分局。”
另一个实习警员开了口，“这儿政府不管吗？”
“管不着，也没必要。”乔治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弯，停了下来，“到了，霍尔街。”
密密麻麻的房子挤在这条路上，歪七扭八地伸着爪牙，油污灰尘铺天盖地。
“头儿为什么让咱们从这条路查起？”实习警员被这景象吓得呆在座位上。
辛格清了清嗓，“咳咳，BPA成立之后，出生人口几乎都已经入了库，以这个受害者的年纪，身份应该也能查到才对。”
“所以，她是黑户！”警员一拍大腿。
佐伊治洲邻近大海，非法移民问题一直很严重，而几乎所有的非法移民第一站一定是这里，霍尔街。
维托打开车门，在路边一个路灯下站定，但在看见那灯下一滩不明液体后，还是拐了个弯，站在了车旁边。
非法移民并没有投票权，所以自然也用不着哪个党派来讨好，逐渐就成了三不管的地方。
而像受害者这样的女性，几乎只有一个下落，他看着站在街头那几个瑟缩在一起，瘦的干柴似的女孩，眯了眯眼。
“您好，警察办案，请问你们见过这个女孩吗？”
一个下午，几个警察就在寒风里哆哆嗦嗦地拿着泥鳅精来回问，幸好骨折画像师身残志坚，推着轮椅迎着医生怒火画出了侧写。
一个长得很清秀的小姑娘，似乎因为营养不良显得眉目十分幼小，几乎不符合她的骨龄。
维托和乔治走进了他们负责范围里的最后一家店，他们整个下午已经收到了各种不打自招，不知所云，不明所以的回答。
乔治打着哈欠，“我说这条街上难道就没个正常人吗？”
“有啊，我看那个说自己毒品被偷的就挺正常，至少知道丢东西要找警察。”维托收起笔录迈进这家满脸写着不正经的五彩斑斓的黑店。
还没上到第三级，楼上突然窜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秃顶男人，边走，满嘴喷粪，不夸张地说维托第一次知道人类原来有这么多亲戚。
“臭婊子，你清高什么，房租那点钱都跟我扣，迟早打包住窑子里！”
他正好走到维托旁边，把一群人生生吓在原地，只有乔治淡定地抬手抓住他胳膊。
这时，台阶上飞来个锅铲正中那男人后脑勺。
乔治嘶了一声，那声碰撞太过于清脆，很难不让人幻痛。
“老猫，你又惹谁了，你说说你，天天为了这点房租至于吗？”
被叫老猫的男人本名叫菲林穆拉德，年轻时好吃懒做惯了，老了只好靠着祖上攒的一套房子过活，家里还有个吊着命的老娘，领抚恤金。
偏偏他祖上品味清奇的独树一帜，看上了霍尔街这黑白通吃的风水，于是菲林每天和这条街上的居民打的不亦乐乎，其乐融融牵手就往警察局进。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后边传来一声尖细的女声，“傻叉，你在这儿跟我扣你家厕所有没有被我们用堵的事儿，不如回去舔你老娘的脚。”
一个女人从二楼探出头，长发松松地绾在脑后，光阴在她脸上留下痕迹，但是依然能看出来漂亮。
几个警员立马在菲林旁边让出一片空地，十分害怕伤及无辜。
“咦？”女人看见楼下的警察冷哼一声，“原来咱们区还有警察吗？”
于是几个警察灰头土脸地硬着头皮坐在埃鲁洛斯二楼逼仄的客厅里，客厅窗户的光正正被前面大楼挡了个严实。
旁边一个女人抽着烟，被埃鲁洛斯瞪了一眼，不情愿地进了里屋。
乔治先开了口，“最近姑娘们还好吗？”
埃鲁洛斯拿起茶壶，乔治马上递过水杯，她撇了撇嘴，“我自己口渴，警官你这是？”
“你怎么说话呢？”旁边一个警员从沙发上站起来，乔治连忙拉住他，这个埃鲁洛斯他也见过，前些年有个姑娘在这儿自杀，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不好惹的很。
“坐下！激动个啥。”
埃鲁洛斯抿了口茶，“警官，有事就快问，没事也别挡在这儿影响我做生意。”
“你见过这个人吗？”乔治举起来那张素描。
埃鲁洛斯眉毛皱了皱，很快眼皮一抬，摇摇头，“没见过，怎么警官咱们区闹饥荒？”
“她认识。”站在门框旁的维托下了结论。
皱眉是典型的思考表情，她在掩饰吗？为什么。
“呵呵，不认识也正常，那我们就——”乔治最想干的就是赶紧离开这儿。
“她死了。”维托左手一撑起了身，埃鲁洛斯很排斥警察，也许她很在意这个受害人。
埃鲁洛斯瞳孔略微增大，”什……什么？”
他猜对了。
“碰！”旁边窗户突然碎了一地，子弹从埃鲁洛斯左肩穿透，打在了对面的墙上，溅起一片灰土，她茫然地低头看见鲜血一瞬间喷涌而出。
凶手一击未得手，红点立马又亮起，正瞄准她后心。
“小心！”维托大叫一声，立即上前扑倒埃鲁洛斯，子弹带着气流从他头发穿过。
子弹射到墙角的花瓶，花瓶碎了一地，水立刻漫了出来。
“快，对面三楼，角度正好，他还没逃。”维托咬牙朝旁边低吼。
乔治马上反应过来，带着警员下了楼，从对讲机给辛格吼道，“嫌疑人遇袭，十字角三楼，快！”
维托用手撑在旁边的地上，却摸到一手血，埃鲁洛斯面色已经发白。
“该死。”维托咬咬牙，旁边屋里那个女人屁滚尿流地赶出来时只看见了这一幕，吓得尖叫起来。
维托皱起眉，“绷带。”他朝那女人吼，人在恐惧时会奇特地执行听到的指令。
维托用嘴扯开胶带，用力缠在伤口上，“埃鲁洛斯太太，会有点痛，不过能止血，你忍一下。”
她虚弱地点了点头，还有意识。
维托绑好，立马起身，对着那战战兢兢的女人说，“会开车吗？”
她粗重地喘着气，闻言连忙点了点头，维托把车钥匙抛给她，“车在路口，跟我走。”
那女人眼珠子转了转，仿佛此刻魂才回到身体，她猴似的下了楼，维托把埃鲁洛斯背在自己背上。
维托顺路抓了个小警员，一把将三个人关进车里，“去最近的医院。”
说完不等开口，立马转身朝十字角旁边小巷里跑去，要逃跑正常人都会选择这样的小巷，对不太熟悉这里岔路的警察来说几乎算是天敌。
卖菜的，吸毒的，抢劫的，这里热闹的维托头疼人们对枪声见怪不怪，不打到自己身上，就白得一天时间，打到自己身上好像也无甚关紧。
转过弯，一道黑影掠过，维托一闪身避开一个光脚的印度女人，转进那条小巷，他正好是那个不太熟悉的警察。
“乔治他们应该也在往这里赶，也许在出口，我得把方位告诉他们。”维托心下暗想。
一抬头，却发现旁边小女孩的脸上出现一个不详的红点，维托瞳孔一瞬间扩大。
“脑子进水了吗？谁给他的胆子。”
他一把推开女孩，自己往反方向一扑，子弹打在地面，人们开始尖叫，刚才的印度女人哭着跑上来抱着小女孩。
“往后退！”维托朝人群喊。
不用他说，小巷里瞬间让出一大片空地。
维托一咬牙，连忙往房檐上看，人已经不在那里。
他跑过转角，只有一个头发里混着碎叶和饭屑的流浪汉和他眼睛浑浊的狗，跟维托大眼瞪小眼。
跟丢了。
“乔治，西南角，世贸大楼方向！”
对讲机里传来嘶嘶拉拉的声音，“收……收到”
乔治气喘吁吁地正拖动着自己的身躯，亲切地问候了枪手全家。
最后只在巷尾碰到了跑来的维托。
“对方是专业杀手。”
维托点了点头。
“但也许和这个凶手无关，他做事不会有逻辑。”维托道。
乔治用手帕擦着额头的汗，“我看这枪手也够无逻辑的，一个黑店老板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地枪击吗？正好在咱们来的时候，跟算准了要来挑衅似的。”
“也许和案子有关呢？可能这案子是个仇杀？”辛格跟在乔治身后。
维托舌尖抵着牙床，“精神病的爱恨情仇吗？真有意思。”他压低声音。
乔治在旁边打了个冷颤，并明白了个真理，这小子也不是好惹的主。
他和维托接触不多，说来也许整个分局除了头儿，也没人和他接触的多了。
刚开始乔治觉得维托单纯像是个出身优越的所谓精英人士，像他惯常接触的那些调动来的BPA的人一样，鼻子要翘到天上。
但从收获者的案子开始，凭他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来看，维托身上某些东西浮现了出来，他并不好定义，只是本能的觉得他似乎更不好亲近了。
后来他发现，这个关系户公子哥比那些精英更可恶，他鼻子没翘到天上，眼睛长到了天上。
他只是对一切都不在意，除了杀人犯。
乔治叹了口气，拍了拍维托肩膀，“我说关系户……哦不，维托啊，咱多大的人了，能不犯中二病吗，你当演电视剧呢。”
怀特医院里前的空地此时此刻热闹的很，来了个哑巴带着警察和浑身是血的女人冲进了急救，警员哆哆嗦嗦地讲着事情原委。
安娜总觉得失血似乎不是病人而是他似的，“枪……枪击，左……”
“枪击在左肩？”安娜立马接过话头。
小警员坚定地点了点头，像是看见了救星。
得，哑巴带着个结巴，交流真叫个畅通无阻，可真会支使人。
此时，某个特会支使人的坐在来医院的车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保佑你。”在车里此起彼伏。
“血压90/70，血库立马调血，包扎止血还挺及时，立刻安排手术室。”
兰登穿好手术衣，用止血钳拉起包扎的纱布，“还挺专业，好歹没让人死了。”
纱布下，是个狰狞可怖的暗红色小孔，肌肉和组织从伤口外翻。
兰登用镊子夹起那枚子弹，银色的子弹在无影灯下，闪着不详的光，他眯了眯眼，不易察觉地勾了勾嘴角。
“组织狙击手什么时候成了个帕金森？”兰登冷笑一声。
等一群警察风风火火地赶到医院，推开病房的时候，维托正正好好和病床旁边的兰登看了个对眼。
对面笑了起来，“好巧啊，维托警官。”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