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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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被低矮篱笆围起来的小院，丘夏即便心事重重，也察觉到了这个村子的氛围有些不对劲。
此刻天色不过刚黑没多久，村子里的家家户户已经紧锁房门，就连屋内的烛火都未燃起。
“难道出了什么事不成？”丘夏喃喃着，抛去脑中的杂念，朝牧童指的位置走去。
自己是为民除害，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这个村子的房子都大差不差，丘夏走过一条条土路，只觉得这村子静的可怕。
这个村子入了夜，好似没有活人。
若不是亲眼看到牧童牵着牛进了这个村子，丘夏都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何必上门赶尽杀绝呢。”
突然一句佛号在身后响起，吓得丘夏回头一看。
两个和尚提着灯笼正站在不远处望着自己，只是两人虽穿着老样的僧服，但模样和气质依旧难掩稚嫩。
“两个小和尚？”丘夏脱口而出。
这两个小和尚大半夜在这个村子晃悠做什么？
“阿弥陀佛，小僧法号空意，你造下杀孽，此般恶业已难消。小僧和师兄已在此等候你多日，非为寻仇，只为收服于你了此因果。若施主肯诚心悔过，莫要反抗，小僧自会为你诵经超度，助你洗尽一身罪孽，来世投个好胎，脱离这杀业苦海。”左边那面目清润的和尚打了个佛号，一嘴拗口的话听得丘夏云里雾里。
丘夏：“……什么意思？”他只是来找个人而已。
右边的小和尚突然道：“师弟，何必跟这蛇妖多言！他既做下这等恶事，又怎会听你我的劝降！”
“禅心通明！”说着那小和尚低喝了一声，将手中的灯笼猛然朝丘夏扔来。
在丘夏的视野中，那个灯笼在半空中解体烛火暴涨，瞬间化作一头火焰狮子张开大口朝自己扑来！
“怎么说打就打啊？”丘夏急忙翻身躲避，慌忙间撞翻了小院的篱笆围栏。
那火焰狮子却紧跟其后，一副不将他吞入腹中不罢休的凶狠模样。
丘夏抱头鼠窜，“你们这两个秃驴！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没伤过人啊！”杀了那蜘蛛老妪不是积德才对吗？
空意叹了口气：“你身上杀意未消，半夜还来扰人不得安宁，小僧二人怎会看错？”
“有完没完，我只是杀了个要害人性命的蜘蛛精！”丘夏眼位染上一抹血红，手上显化蛇鳞一怒之下竟然挥出一掌拍散了火焰狮子！
碎裂的火焰化回原先的灯笼落到丘夏的手里，在场三人都愣住了。
特别是方才出手的那个小和尚，趔趄了好几步，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丘夏自己都不可置信，他望着自己布满了蛇鳞的手掌仔细端详，他好像越来越熟练掌控这具身体了！
“糟糕了师弟，这蛇妖连自己的妖族都杀，而我不是他对手！”小和尚瞪大了双眼。
“放屁！我是为了保护那个孩子才出的手，你们应该夸奖我才对，对我动手实在没道理吧！”丘夏不想跟二人多做纠缠，便简略地说了今日与那蜘蛛老妪的事情。
“难道说最近这段时间山脚下的几个村子，那些消失的孩童都被那蜘蛛老妪吞食了？”空意皱眉喃喃。
“那些？”丘夏心头一震，原来那蜘蛛老妪早先就已经得手过好些孩子了吗？
他心中一冷，早先心中的不安被愤怒替代：“没想到她心肠如此歹毒，看来这蜘蛛老妪还真是没杀错！你们两个小和尚要找的人是她，不是我。”
“师弟，这蛇妖巧言善辩，咱们不能轻信他！”地上的小和尚爬起来嚷嚷。
丘夏瞪他一眼，“你们不信就算了，既然不是我的对手就赶紧走！我还有事情在身，没工夫陪你们闹。”
这无端被人冤枉，解释了还不听，要不是看那个叫空意的和尚长得好看，他都懒得搭理了。
丘夏转身欲走，那两个小和尚却又堵住了他的处理。
丘夏：“有完没完？我之前没杀过凡人，可不代表我现在不会杀喔？”
说着，他露出恶狠狠的表情。
两个小和尚走近了才一愣，这蛇妖长得实在清秀精致，唇红齿白的模样做这种凶狠的动作也让人害怕不起来。
只是他脸上带些青紫，倒好似真的经过一场搏斗。
空意最先回神，从怀中掏出一串佛珠置于掌心：“施主莫急，若真如你所说那些凡人不是你所杀，你可敢握住这颗念珠？你是否清白，这念珠一测便知。”
“我干嘛要跟你们自证清白？我可没这个闲工夫！”丘夏实在烦了，挥手打掉空意手上的念珠，转身离去。
这次和尚们并没有追上去，也没有再动手。
“师弟，咱们受村民所托要捉住那害人的妖孽。如今就这样放过这蛇妖吗？他连测念珠都不敢，以你的本事定能将他收服的！”小和尚有些着急。
空意弯腰捡起地上那串念珠，清隽的脸庞上一双眼眸浅淡却温润：“不，他测了。他打的是念珠，而不是我的手，他并不畏惧念珠的测验。”
看着依旧灰扑扑的念珠，空意露出了浅淡的笑意：“念珠并未起反应，事实证明这蛇妖所言为虚，你我也许真错怪他了。”
小和尚瞪大了眼：“那他说把那蜘蛛妖杀了，也是真的吗？”
空意转身离开：“是否为真，咱们现在出村子一看便知。”
小和尚忙追上前：“可那蛇妖还留在村子里，万一他生了歹心呢？”
空意笑笑，抬头看了看天：“他已然暴露，无需我们盯着，他做不了什么的。”
“师弟果然是师傅带大的，说话也说一半藏一半的！你说清楚一点啊？我不懂！”小和尚一路碎碎念，两人渐渐消失在村口。
丘夏提着方才拿到的灯笼，感慨自己这次下山不利，竟然接连遇到不顺。他转过几处房屋，终于走到了一处小院前。
斜对面种着棵槐树的人家，牧童说的正是这家。
丘夏走上前去，敲响了院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没有回应，里面的屋子一片漆黑，仿佛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丘夏继续喊：“我找古芳菲，是不是住这里？”
屋子猛然传出了碰撞声，然后就是压抑的惊呼。
有人在家。
丘夏：“我不是坏人，是一位故人托我来找古娘子的。”
房内还是没有声音，丘夏心想，难道要硬闯不成？
他正想破院门而入，那屋门却猛地打开，一个男人咆哮着冲了出来：“是谁？是谁要打我娘子的注意！”
院门也被他打开，看见丘夏后他眼睛血红一片：“你个奸夫！”他抄起院门旁的扁担，就要朝丘夏打来！
丘夏情急之下一拳过去，男人直愣愣地倒下了。
屋内传来女人的尖叫声，随即一个女人跑了出来扑倒男人身上：“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丘夏到现在还一脸懵，这里的人一个个都精神这么紧张的吗？
他讪笑了下：“你就是古娘子吧？你夫君没事，只是晕过去了。”
古芳菲看他一眼，面色苍白：“不要杀我们！不要杀我们！”
丘夏挠了挠头：“我真不是坏人，我受人所托来找你。不如我们进屋再说？在这里说也不是个事，我先把你男人抬回屋子吧。”
说完他不由分说搀起男人，朝里屋走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找我做什么？”古芳菲慌忙站起来，小跑了两步又回头把院门插好，犹豫了一下她还是跟回了屋里。
不远的槐树上，两双眼睛对视了一眼。
这边，丘夏将男人放在榻上之后，随即出了堂屋跟局促的女人面面相觑。
灯笼散发出橘色的火光，在少年洁白的脸上洒下一抹暖白。但脸上的几处青紫让他的容貌少了几分精致，多了几分破碎感。
古芳菲偷看了他好几眼，暗叹这少年长得一副好相貌。
古芳菲踌躇着道：“外面有妖物作乱，你为何夜晚来找我？就不怕被妖怪掳了去？”
丘夏很坦诚：“我不怕，因为我就是妖怪。”
“啊！不要杀我！”古芳菲闻言面色煞白，起身就想逃。
一条硕大的蛇尾挡在了房门前，古芳菲的身子抖若筛糠，只能被迫坐了回去：“你是蛇妖？我们无冤无仇，你放过我吧。”
丘夏收回蛇尾，脸上露出无害的笑容：“古娘子不用害怕，我是受你的故人所托来找你，希望你能跟我走一趟去见一个人。”
古芳菲的声音还在抖：“见谁？”
丘夏这下有些尴尬了，他也不知道小水鬼的名字叫什么，小水鬼自己都不记得了：“嗯……说到山上的映月潭你有什么印象吗？”
“什么！”古芳菲这下猛地站起来，就连椅子都被她打翻了。
丘夏将她这般激动，便知道自己没找错人：“那里有个人一直在等你。”
“不可能，不可能的！”古芳菲这下有些歇斯底里了，“我不认识什么映月潭，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她突然跪下朝丘夏连连磕头：“我就是个土生土长的村妇，每日只知洗衣做饭、下地干活，连山上的路都认不全，怎会跟山上的鬼魅妖仙扯上半分关系？求求你别缠着我了，我胆子小不禁这么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