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拯救危险大反派》玉禅机

73、铃铛山孽缘·深入瘴林

　　踏入山谷，光线骤然昏暗下来。参天古木早已被砍伐殆尽，只留下嶙峋的怪石和枯死的树桩，如同大地的累累白骨。浓得化不开的瘴气如同灰色的纱幔，缠绕在残破的山体间，阻隔着视线，也侵蚀着生灵。空气中那股甜腥腐败的气息越发浓烈，混杂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无数怨念交织而成的低频嘶鸣。

　　“跟紧我，收敛气息，尽量不要吸入过多瘴气。”舍羽清冷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她不知何时已取出了一枚散发着清辉的玉佩佩戴在身上，那清辉形成一个淡淡的光晕，将她周身三尺内的瘴气微微排开。

　　白小白和凌珑连忙照做，各自运转功法护住自身。白小白的《碧波凝元功》对净化自身周颇有奇效，水蓝色光晕流转，将靠近的污浊气息悄然化去。凌珑则祭出了一张清风符，形成一个小型的气流屏障，勉强抵御着瘴气。

　　越往深处，地势越是崎岖难行。脚下是松软粘滑的腐殖质和碎石，不时能看到散落的动物骸骨，有些还很新鲜，上面残留着清晰的齿痕和妖气。

　　“嘶嘶……咯咯……”

　　诡异的声响开始从四周的瘴雾中传来，忽左忽右，飘忽不定。那声音不像寻常野兽，更像是指甲刮擦骨头混合着漏风喉咙发出的怪响，听得人毛骨悚然。

　　凌珑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剑身微微嗡鸣。白小白也全神戒备，灵识如同蛛网般铺开，感知着周围的动静。她能感觉到，无数充满暴戾和饥饿的意识，正隐藏在瘴雾之后，贪婪地窥视着她们这三个“不速之客”。

　　舍羽的步伐依旧稳定，仿佛对那些窥视毫不在意。她的目光锐利如鹰，不断扫视着地面和岩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痕迹。

　　突然！

　　左侧的瘴雾猛地翻滚，一道灰黑色的影子如同闪电般扑出，直取队伍中间的凌珑！那东西体型似猿，却更加瘦长，浑身覆盖着湿漉漉的、肮脏不堪的毛发，指爪乌黑尖长，一双眼睛赤红如血，充满了疯狂的杀戮欲望！

　　正是一只变异水猴！其速度之快，远超寻常记载！

　　“小心！”白小白惊呼，几乎是本能地挥手打出一道凝练的水箭，精准地射向水猴的眼睛！

　　噗嗤！水箭命中，那水猴发出一声尖锐痛苦的嘶叫，攻势稍缓。

　　凌珑这才反应过来，惊出一身冷汗，娇叱一声，剑光如虹，顺势斩向水猴的脖颈！

　　然而，那水猴的反应快得惊人，竟猛地一扭身体，用坚硬的肩胛骨硬接了凌珑一剑，火星四溅！它仿佛不知疼痛，另一只爪子带着腥风，依旧抓向凌珑的面门！

　　就在此时，一道更加迅疾的冰蓝色指风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水猴的腕关节上！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水猴的爪子无力地垂落下去。舍羽不知何时已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着那发出惨嚎的水猴，并未再出手。

　　凌珑抓住机会，剑光再闪，终于一剑洞穿了水猴的心脏。

　　那水猴倒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但那双血红的眼睛直到最后都瞪着她们，充满了无尽的怨毒。

　　“好……好厉害……”凌珑喘着气，心有余悸。这水猴的实力，绝对达到了炼气后期甚至巅峰，而且悍不畏死，极其难缠。

　　“这才只是开始。”舍羽淡淡道，目光扫向四周越来越浓郁的瘴雾。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话，瘴雾之中，一双又一双血红的眼睛亮起，如同鬼火般密密麻麻地浮现出来！嘶嘶咯咯的怪响从四面八方涌来，如同潮水般将三人包围！

　　数十只，甚至上百只变异水猴，从岩石后、树桩下、甚至地洞中钻出，将它们团团围住！它们体型大小不一，但无一例外眼神疯狂，涎水从嘴角滴落，发出饥饿的咆哮。

　　“怎么……这么多！”凌珑脸色发白，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被如此多的疯狂妖物包围，压力可想而知。

　　白小白也感到头皮发麻，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双手掐诀，清澈的水灵之力在周身荡漾开来，准备随时辅助和防御。她能感觉到，这些水猴不仅个体强大，它们的气息似乎还隐隐相连，形成了一种粗糙却有效的包围网。

　　“结阵，背靠背！”舍羽冷声下令，声音依旧平稳，仿佛眼前的危局于她而言不过是寻常演练。

　　三人立刻背靠背组成一个简单的三角阵型。舍羽直面猴群数量最多的正面，白小白和凌珑分别负责左右两翼。

　　战斗瞬间爆发！

　　猴群如同黑色的潮水般汹涌扑来！利爪、尖牙、以及它们口中喷出的带着腐蚀性的水箭，铺天盖地！

　　舍羽站在原地，甚至没有拔剑，只是并指如刀，随意挥洒。一道道凝练至极的冰蓝色指风纵横交错，精准无比地点碎扑来水猴的关节、眼球、或者直接洞穿其眉心！她的动作优雅而高效，没有一丝多余，每一击都必然有一只水猴惨叫着倒下或失去行动能力。她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地面凝结出冰霜，极大延缓了水猴的速度。

　　白小白则全力运转《碧波凝元功》，一道道水幕、水盾不断浮现，格挡开密集的水箭和扑击，同时时不时射出水箭干扰水猴的攻击，甚至尝试着用柔和的水灵之力去净化冲刷它们身上的暴戾之气，虽然效果甚微，但多少能减缓其攻势。她的辅助让凌珑的压力大减。

　　凌珑剑光如雪，将自己防守的一面舞得密不透风，她剑法轻灵犀利，专攻水猴要害，虽然无法像舍羽那样一击必杀，但也接连斩伤了数只水猴。

　　然而，水猴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它们仿佛无穷无尽，死了一批又涌上一批，而且完全不知恐惧为何物，攻击越发疯狂。三角阵型在疯狂的冲击下开始不断缩小。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灵力消耗太快了！”凌珑急声道，她的额头已经见汗，呼吸也变得急促。清风符的效果在持续消耗下也开始减弱，瘴气不断侵蚀而来。

　　白小白也感觉灵力如同开闸放水般流逝，维持大范围的水灵防御和辅助对心神的消耗极大。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右侧远处，靠近溪流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人类惨叫，以及更加激烈的打斗声和水猴的嘶吼！

　　“是村民！有人被困在那里！”白小白灵识感知最强，立刻分辨出那是之前村口那几个持械汉子的声音！

　　“不好！他们肯定是想从溪边绕路回村，被水猴堵住了！”凌珑惊道。

　　那个方向的水猴似乎也被那边的动静吸引，攻势稍缓。

　　舍羽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白小白，凌珑，守住此地，坚持十息。”

　　她的声音不容置疑，带着一种终于要认真起来的冰冷杀意。

　　话音未落，她一直未曾出鞘的长剑，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龙吟！

　　一道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极致寒光，骤然亮起！

　　龙吟剑鸣，并非高亢刺耳，而是一种低沉悠远、仿佛来自九幽深处的嗡鸣，瞬间压过了漫天水猴的疯狂嘶叫，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甚至直接震荡在心神之上！

　　伴随着剑鸣，一道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极致寒光，自舍羽手中那柄看似朴素的剑鞘中迸发而出！

　　那并非普通的剑光亮色，而是一种凝聚到实质、仿佛能将视线和灵魂都冻结的**绝对冰寒**！剑光出现的刹那，以舍羽为中心，方圆十丈内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浓郁瘴气瞬间被冻结成无数灰色的冰晶粉尘，簌簌落下！地面覆盖上厚厚坚冰，疯狂扑来的水猴动作骤然变得无比迟缓，如同陷入了无形的琥珀之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强行凝滞！

　　白小白和凌珑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凛冽寒意掠过周身，却奇异地并未伤及她们分毫，反而将侵袭她们的瘴气和妖气瞬间涤荡一空！她们震惊地看着前方那道身影。

　　舍羽握剑的姿态并不张扬，甚至显得有些随意。但那柄已然出鞘的长剑，却通体流转着如同万载玄冰般的深邃蓝光，剑身之上，无数细密繁复、古老玄奥的冰纹自行亮起，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恐怖威压！

　　她甚至没有回头看那些被暂时冰缓的水猴，只是手腕微转，剑尖斜指右侧赵莽陷入重围的方向。

　　下一刻，她的身影模糊了一下。

　　仿佛只是错觉，又仿佛她从未移动过。

　　但一道凝练到极致、细如发丝、却仿佛能切割空间的冰蓝色丝线，已然凭空出现，以一种超越了视觉捕捉极限的速度，无声无息地切开了浓郁的瘴雾，切开了空间，精准地没入了右侧战团！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绚烂夺目的光华。

　　只有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嗤”响。

　　紧接着，右侧瘴雾之中，那原本激烈混乱的嘶吼声、打斗声、惨叫声，戛然而止！

　　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猛然扼住了咽喉！

　　短暂的、死一般的寂静后——

　　噗通！噗通！噗通！

　　重物倒地的声音接连响起！还伴随着几声劫后余生的、极度惊恐的抽气声。

　　笼罩右侧的浓郁瘴气，被一道笔直的、光滑的切痕从中分开，缓缓向两侧散落，露出了其中的景象。

　　只见以那道冰蓝丝线划过轨迹为界，线后的景象令人头皮发麻！

　　七八只保持着前扑撕咬姿态的变异水猴，僵硬地定格在原地，它们的身体从中轴线开始，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晶莹剔透的寒冰，连同它们狰狞的表情、赤红的眼球、滴落的涎水，都被彻底冰封！仿佛一尊尊瞬间凝固的冰雕！

　　那道冰蓝丝线，竟在电光火石之间，精准无比地秒杀了所有扑向村民周围的水猴，而没有伤及他们分毫！

　　这是何等恐怖的掌控力？！何等精妙的剑道修为？！

　　这……这真的是筑基期修士能拥有的实力吗？！

　　不仅仅是赵莽，白小白和凌珑也彻底惊呆了！

　　她们知道舍羽师姐很强，但从未想过她强到如此地步！那瞬间爆发的剑意和寒气，那举重若轻、精准如神的掌控，已经完全超出了她们对“筑基期”甚至是普通“金丹期”的认知范畴！

　　凌珑小嘴微张，足以塞进一个鸡蛋，看着舍羽的眼神充满了震撼和不可思议。

　　白小白心中的惊骇更是如同惊涛骇浪！那股极致冰寒的剑意……那种仿佛能冻结万物、审判一切的冰冷威严……为何……为何与她记忆中师尊冰璃仙尊偶尔流露出的气息，有着惊人的**神似**？！

　　虽然强度天差地别，但那本质的高渺与冰冷，如出一辙！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她的脑海，让她心脏狂跳，几乎无法呼吸。她死死盯着舍羽那平凡无奇的侧脸，试图从中找出任何一丝熟悉的痕迹。

　　然而，舍羽并未给她们太多震惊的时间。

　　左侧和正前方，那些被暂时冰缓行动的水猴，似乎被同伴的瞬间死亡和那恐怖剑意刺激，反而更加疯狂起来，它们嘶吼着，挣扎着震碎身上的冰霜，再次汹涌扑来！数量依旧惊人！

　　舍羽缓缓转过身，面对重新扑来的猴群。她手中的冰蓝长剑微微震颤，发出愉悦的轻鸣，仿佛饥渴的猛兽看到了猎物。

　　她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剑招，只是简单的一记横斩。

　　动作看起来甚至有些缓慢优雅。

　　但随着剑刃划过，一道半月形的、巨大无比的冰蓝色剑气脱离剑身，无声无息地向前平推而去！

　　剑气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被冻结、切割！

　　那些疯狂扑来的水猴，一旦接触到剑气的边缘，无论皮肉多么坚韧，妖气如何鼓荡，都在瞬间被绝对零度般的寒意侵入，血液冻结，妖力凝固，动作僵直，然后被那锋锐无匹的剑意悄无声息地一分为二！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只有身体分离、冻结、然后摔落在地碎裂成无数冰块的诡异声响！

　　一剑之下，正面扑来的二三十只水猴，尽数化为满地冰渣！

　　剩余的猴群，终于第一次显露出了源自本能的恐惧！它们发出惊恐的尖啸，停止了冲锋，踌躇不前，血红的眼睛里竟然露出了畏惧之色！

　　舍羽持剑而立，衣袂在冰冷的剑风中微微飘动。她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些畏缩不前的妖物，声音清冷如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非自然进化，乃邪术催化所致。灵智已失，唯余杀戮本能，留之无益。”

　　话音落下，她手腕再动。

　　剑光再次亮起，如同死神的镰刀，开始有条不紊地收割那些陷入恐惧和僵直的残余水猴。

　　每一次剑光亮起，都必然有数只甚至十数只水猴化为冰雕或碎块。

　　效率高得令人窒息。

　　白小白、凌珑，以及死里逃生的村民，全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战斗已经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不，甚至不能称之为屠杀，更像是一种……冰冷的清理。

　　她们终于明白，为何舍羽师姐之前一直不曾出手。并非不能，而是不愿，或者……不屑？直到赵莽遇险，局面可能失控，她才真正展露出足以碾压一切的恐怖实力。

　　这位平时沉默寡言、存在感极低的师姐，其真实实力，简直深不可测！

　　白小白心中的那个念头越发清晰，如同疯狂生长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神。

　　她看着舍羽那冰冷而高效的杀戮姿态，看着那柄散发着连灵魂都能冻结的寒意的长剑……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就在她心神激荡，几乎要脱口而出某个称呼时，舍羽已然收剑回鞘。

　　场中再无一只站立的水猴。

　　满地皆是晶莹的冰雕和碎裂的冰块，在昏暗的瘴林中反射着幽幽冷光，构成一幅诡异而震撼的画面。

　　舍羽转过身，目光扫过震惊的众人，最后落在重伤的赵莽和村民身上，语气依旧平淡：“还能走吗？”

　　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刚才那石破天惊的杀戮于她而言，不过是随手拂去了衣角的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