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白月光正在吃瓜》问初心

44、嘴甜（加量）

　　甜橙早已熟悉了陈念念的生活习惯，一听见房间内的动静，便迅速准备好了衣物和洗漱用品，推门进房，略显无奈地道：“小姐，先别急着出门，奴婢伺候您洗漱更衣。”

　　陈念念发现甜橙手中拿着一件她从未穿过的新衣，看布料和款式，应是昨日刚刚定下的，今日竟已赶制完成。简单穿戴完毕，她想问问早膳，哦不，午膳吃什么，余光忽瞥见不远处的桌上放着一盘桃子，个大，新鲜，一看就很好吃。
　　她指了指桃子，疑惑道：“不是说将军府中禁桃？”

　　“原本是禁止的，但……”
　　甜橙的脸色有些为难，表示回答不了陈念念的问题。
　　今日一早，风慕予特地吩咐管事去采买最新鲜的桃子，要求第一时间送到他的房间中，没有说任何的原因。
　　所有得知此消息的人都惊讶不已，但将军大人的心思，谁也不敢多问，谁也不敢揣摩，只乖乖照办而已。

　　陈念念没再多问，直接到桌边拿起桃子啃了一口。
　　管它呢，先吃为敬吧。

　　风慕予和黎修齐、黎景明谈话完毕，无情地直接送客，立即回到寝房中，和陈念念一同用了午膳。
　　午膳后，他又按照约定，带着她出府逛街。

　　黎京与八年前相比更为繁华了些，生出了各式各样新潮的东西。有风慕予在身边保驾护航，所有能去的、不能去的地方，只要陈念念感兴趣，都能够畅通无阻。

　　一连两日，只要没有公事，风慕予都和陈念念在一起。

　　最新鲜的桃子，最肆意的闲逛，最出奇的玩法。
　　恍惚中，陈念念有种回到了多年以前的感觉。
　　曾经的她，一心只当做是个任务，什么也没有多想，如今知晓了风慕予的心意，才深刻地认识到，他的好，他的爱，早已在她的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

　　准确地说，那都是对黎凤心的好，对黎凤心的爱。
　　原来当小说里的替身，是这种感觉。
　　——狗血，但又有点爽。

　　第三日，陈念念午觉睡醒，风慕予告知她，最后的选妻宴会将在明日举办，准许她回到榴花院进行准备。
　　随后，他拿出了一箱胭脂水粉，让她坐到梳妆台前，极为认真地为她打扮，成功将她涂抹成了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满意地点头道：“就这样吧。”

　　“……你确定？”
　　陈念念明白风慕予希望她继续隐藏真实容貌的意思。
　　但他的手艺未免也太太太差了点，简直是故意在搞她！

　　风慕予不接受陈念念的异议，亲自送她回榴花院。
　　将军府真的很大很大，或许是为了避免被频繁骚扰，选妻宴参加者的住所都安排在离乘风院最远的地方。他们出了乘风院，七拐八拐，走了许久许久，仍没有到目的地。

　　风慕予的视线里，始终有陈念念，看见她脸上渐渐多了几分不耐，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干脆将她抱起，飞上屋顶。
　　他还想和她并肩多行一会儿，希望路能够更长一些。

　　为了避免被围观，到榴花院附近，陈念念便强行和风慕予告别，将他赶上了围墙，但还是被陈娉婷眼尖地发现了。
　　陈娉婷当即伙同柳倾眉，将陈念念堵在了院中。

　　陈念念预感不妙，尴尬地笑着说：“有事，好好问。”

　　陈娉婷拽住陈念念的手，直截了当地质问道：“在院外和你说话的人，是将军大人吗？我的眼神儿可好得很，绝对不会看错！说！你这些日子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和将军大人在一起？有什么奸情？离开之前为什么不和我打声招呼？知不知道我一个人在这么大个院子里有多无聊多难熬？”
　　由于风慕予严密封锁了消息，她并不知道陈念念都遭遇了些什么，每日都在担心着陈念念的安危，终于见到人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心中欣喜，却不愿意实话实说。

　　“你回来的正好，既然人没事，是不是得给我们讲讲，你经历了怎样的九死一生？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柳倾眉原本文雅素净的模样，因为心中的热切，带上了几分蛮横，拽住陈念念的另一只手，全不掩饰自己打听八卦之意：“昨日，我从名下糕点铺的掌柜那得到消息，将军大人曾带一个头戴面纱、右手受伤的女子到铺子里买糕点。”
　　顿了顿，肯定道，“右手受伤，说的就是你吧。我可从没见过将军大人和哪个女子一起逛过街，你是唯一一个。我早就发现他对你和对我们有所不同，是不是喜欢你？”
　　问了一堆问题，却不见陈念念回应，她想了想，试图打消陈念念的顾虑，“你就直说吧，不用担心我会嫉妒会不开心。我爹是赤影将军的死对头，我是不可能嫁给他的。我不顾我爹的反对来参加选妻宴，不过是为了体验多样的生活，积累创作素材。你若想成为将军夫人，我绝对赞成！”

　　“……”
　　陈念念看着柳倾眉脸上三分欣喜，三分好奇，四分殷切期盼，只觉她分分钟就能写出一本《霸道将军的小娇妻》。
　　第一才女是个写□□好者，好像也算合理？

　　陈娉婷接过话茬，继续积极怂恿陈念念：“其实，早在花园会时我就感觉将军大人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了，他一定是眼神不太好，有我在，怎么能看上……不过，没关系，我不难过，也不嫉妒。我从小就不服气，为什么男子能三妻四妾，而我们女子却只能恪守妇德。我长得这么美，为什么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不怕告诉你们，我的目标是睡无数天下美男。少一个赤影将军，下一个更好，下一个更乖！”
　　她努力想要实现自己的目标，以至于先前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草率地对风慕予下手，以后一定会吸取教训。
　　下药之类的蠢事绝不能再做了。
　　她应该靠自己的美貌来征服一切。

　　柳倾眉将目光自陈念念的身上移到陈娉婷的身上，好奇问：“你想的倒是挺美，我问你，到现在睡成功几个了？”
　　她竟完全不介意陈娉婷的离经叛道，只关注是否付诸了实际，“我猜一个也没有，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吧？”

　　“！！！！！”
　　陈念念作为穿越人士，总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不符合这个时代。难得交了两个朋友，厉害了，思想一个比一个新潮。
　　她建议柳倾眉原地给陈娉婷写一本女尊爽文。

　　陈娉婷下意识反驳：“怎么没有？上次在遗……”
　　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忽又忍住了，她的脸因慌乱红成一片，回避道，“你问太多了！我的事凭什么告诉你？”

　　柳倾眉发现猫腻，更加感兴趣：“不会真的有吧？什么人？就你那没脑子的样，怕是被人骗了还帮人数钱呢！”

　　陈娉婷不服气地斥道：“你才没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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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娉婷和柳倾眉吵了一会儿，话题顺利歪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再没有聚焦在陈念念的身上。
　　陈念念乐得逃过一劫。
　　她可懒得编她和风慕予之间的故事。

　　但她忍不住一直想一直想。
　　风慕予原来在很久之前，就表现出对她的不同了吗？

　　-

　　陈念念照例睡了个大懒觉，临近正午才懒懒地爬起来，胡乱地涂抹了一番，刚准备出门觅食，就被陈娉婷拉住了。

　　陈娉婷显然极为精心地装扮过，从发髻到妆容，从发饰到衣着，都前所未有的华丽和考究。她看见陈念念和往常一样的随意模样，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道：“今日好歹是选妻宴最后一日，你怎么也好好表现一下吧？你不知道……”
　　随后，她向陈念念细数了梨花院的某某，天没亮就开始化妆打扮，樱花院的某某，一上午试穿了上百件衣裳，杏花院的某某，到现在还在重复练习如何微笑，如何自我介绍。
　　“你再看看你？敷衍！寒碜！京城第一美人的姐姐，是京城第一……不行，你等我，我去给你拿点首饰……”

　　陈念念见陈娉婷说着说着就要走，拦下她，蛮不在乎地说：“你看我这样，多件首饰少件首饰，有区别吗？”

　　陈娉婷当即被说服了：“确实没有。”
　　她不管怎么看，陈念念的脸都是极丑的。

　　甜橙站在一旁，听着陈念念和陈娉婷的对话，心中很为陈念念不平，却强忍着，什么也不能说。
　　她家小姐明明长得比谁都好看，为什么非要扮丑？
　　若她露出真容，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头必定易主。

　　最后一日的选妻宴，是整个选妻流程的重中之重。
　　风慕予将会在宴会中亲口宣布自己心仪之人的名字。
　　当然，也可能像往年一样，一个也看不上。

　　作为一个极为重要的，受到举国上下关注的宴会，除了风慕予和剩余的参加者外，皇后、太子以及所有关心风慕予婚事的皇亲国戚、朝廷重臣，都可能会来赴宴。
　　由于参加的人员过多，将军府中没有那么大的厅堂，宴会设在院中，东临水榭，西靠花园，风景宜人。

　　黎凤雪可说是所有皇亲国戚中最关心风慕予婚事的人之一，早早地抵达了将军府，现身之时，引得所有人围观。
　　锦衣华服，妆容繁复，每一寸布料都千金难求，每一件首饰都是皇帝御赐，打扮得比在场所有参加者还要多用心几分，想要喧宾夺主、艳压群芳之意，不言而喻。

　　参加者们心中不满黎凤雪的高调，但碍于她的身份，谁也不敢说一句她的不是，还得笑着簇拥着她，殷勤寒暄。

　　黎凤雪倾心于风慕予的事，在她们的圈子里从来不是秘密，一般情况下，讨好黎凤雪的话术多是“公主与将军真相配”、“公主若参加选妻宴定能夺得将军青睐”之类的。
　　但她们却不能这么说。

　　原因无他，黎凤雪早已参加过选妻宴两次，第一次因为挑食，不遵守餐餐光盘的规矩，被管事记了最后一名，第二次因为夜访乘风院，被当成刺客直接抓进了地牢。自始至终别说夺得风慕予青睐，连风慕予一个正眼都没有得到。
　　明眼人都清楚，风慕予对黎凤雪根本无意。

　　既然不能吹捧黎凤雪，那只能转向拉踩她的情敌。
　　选妻宴热门人选，燕国公主燕梦瑶无故失踪，越国公主赵怜儿因伤退赛，剩下令人印象最深刻的，当前讨论度最高的，便是丑名在外的，户部侍郎家的庶女，陈念念。
　　参加者们毫不顾忌、争先恐后地数落起陈念念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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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看快看，她来了！”
　　“就在那里！”

　　一番畅谈，部分参加者顺利和黎凤雪建立了友谊，加入黎凤雪狗腿跟班队伍，直说到快没词儿，忽见陈念念和陈娉婷、柳倾眉一同出现在院中，立刻激动地指给黎凤雪看。

　　黎凤雪偏头望去，目光既好奇又鄙夷。
　　不远处的少女，穿戴平平无奇，甚至稍显寒酸，妆容乱七八糟，看不清真实面目，站在张扬艳丽的京城第一美人和气质淡雅的京城第一才女中间，更显得惨不忍睹。
　　果然，丑得名不虚传。
　　她眼中的鄙夷更甚，“脏了我的眼睛。”

　　陈念念的耳力极好，大老远就听见了院中各种数落她的话语，这么久了也没出点新鲜的观点，她都懒得认真听。
　　如今剩下的数十参加者，大多资质平庸，明白自己不可能被风慕予看上，今日有幸见到黎凤雪，自然想借机攀上关系，努力为自己挣一个好前程。那些不痛不痒的话，就算她们说得当场渴死，她也不会少块肉，随她们去吧。

　　全不在意落在身上的灼灼目光，她礼貌地冲黎凤雪行了礼，悠然自得地向前走，找到自己的位置。她被安排在风慕予下首第一个座位，只要一抬头便能够和风慕予进行交谈。
　　是所有参加者中最好的位置。
　　更重要的是，她的桌上摆着一盘个大新鲜的桃子，其他所有人的桌上都是没有的。

　　黎凤雪眼看着陈念念从她的面前经过，直接坐到了最前端的座位上。她特地向太子要来的座位，竟不如陈念念的靠近风慕予，不由咬紧了牙，面上的不甘和嫉妒毫不掩饰。
　　身为皇帝极为宠爱的公主，她有才有貌，有钱有势，和风慕予青梅竹马，对他一片痴心，但没能得到任何回应，眼前这个丑八怪却因侥幸夺得头名，屡屡与风慕予独处。
　　简直亵渎了风慕予，也在无形之中侮辱了她。

　　稍微对黎凤雪的脾气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她视所有妄图靠近风慕予的女人为眼中钉，喜欢暗耍手段，不整得对方狼狈不堪决不罢休，一看她此刻的眼神便能想到——
　　陈念念马上要遭殃了。

　　黎凤雪的新晋跟班一号率先发难：“呦，刚是谁家的小姐呀，行礼还臭着个脸，真是不知死活，还不重新来？”

　　重来是绝对不可能重来的。
　　陈念念清楚自己已经不是黎国长公主，但侄女永远是侄女，上前行礼，就算给足黎凤雪面子了。

　　新晋跟班二号紧随其后：“将军大人都还未出现，就想着拿东西吃，多少天没吃过饭了？饿死鬼投胎不成？”

　　陈念念看了看手中的桃子，毫不犹豫，一口啃下。

　　陈娉婷坐在陈念念身旁，可没有陈念念那么好的耐心，听了几句便听不下去，忍不住回嘴道：“一群长舌妇，酸什么酸？等会儿将军大人选中我姐，想好去哪里哭了吗？”

　　“啧啧啧，以为被将军大人多看几眼，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新晋跟班三号发出灵魂拷问，“也不看看自己，无才无德，没权没势，有什么能入将军大人眼的？”

　　陈娉婷下意识想要回怼，却卡了壳。
　　她转过头望向陈念念，非常认真地问：“这个问题，我也很不明白，将军大人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

　　“咳咳——”
　　陈念念差点没被一口桃子噎死，看向陈娉婷的眼中，明晃晃地写着“你怕不是对面派来的间谍吧”。
　　想了想，她胡诌道：“或许因为我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