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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她说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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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欢！”大老远颜其欢听到齐利在喊她，“恭喜！你的设计稿成功夺冠！”
乔姐刚好路过，也笑眯眯的：“而且还被推送到了巴黎新锐设计展。”
“原来这是之前说的惊喜。”
一众同事在恭喜她。
颜其欢尾巴都要翘起来了，矜持着应下夸赞。她径直走到楼梯拐角处，才毫不顾忌形象地蹦跶：“耶！”
她满脸春光地回头，余光睨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在她身后。
面色冷峻，不是谢非是谁？
“总监......”颜其欢差点把舌头咬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还没忘记。越想越尴尬。
她说完那句话后，空气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连房间里的尘埃都静止了。谢非忽觉心脏快速振动，咚咚的心跳声在胸腔里共鸣。
他嗓音沙哑，第一次在颜其欢面前失了态：“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颜其欢吞了吞口水：“我知道。”
“你喜欢我吗？”
颜其欢被问懵了。谢非为什么要这么说？
眼前人满脸迷茫状态，丝毫没有半点心动。方才燃起来的火瞬间被浇了个透心凉。
滴滴——！
来电了。
“回去吧。”颜气欢觑向那张英俊的面孔。是她的错觉吗？
谢非那张胎薄易碎的脸好像很受伤。为什么......颜其欢躲在门后，手不自觉地伸到胸前。她心脏也闷闷的，就像是心上破了个口子一样，灌了满屋的凉风。
再见到谢非，颜其欢竟不知道怎么和他相处。
谢非好似没有把昨晚的事放在心上，还跟以前一样，冷冷淡淡的。跟没看见颜其欢一样。
呼。颜其欢心回到了原位。
但是她莫名觉得很不舒服。
看到谢非那样她很不舒服。
*
动物救助设计项目正式落幕。
设计部要在周五晚上办庆功宴。颜其欢正在工位上赶周报进度。耳朵倏忽捕捉到一个关键词。
“总监不去啊？”
另一个人说：“听说是这样，这几天都没怎么见他。”
“前几天不是去出差了吗？现在回来怎么不去聚会。”
“哎，我还想着在朋友圈发他的帅照让别人羡慕我呢。”
......
“其欢，”齐利手往她眼前挥了挥，“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啊？走了，乔姐她们在等我们呢。”
颜齐欢身为项目主设计师，按理来说是最开心的。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路过总监办公室时，颜其欢控制不住往里面看了几眼。
帘子挡着，什么也看不到。跟她的心一样，此刻空落落的。一行人去饭店吃过饭之后，就有人提议去KTV唱歌。明天是周末。忙活了一周，大家都很乐意去疯一晚上。
入了秋，京北多了丝人气，小雨滴滴答答地下了起来，把树叶打落下去，满地金黄。雨夜里一辆黑车疾速行驶，在门外停下。
谢非一身休闲装出现在KTV里，和旖旎的氛围格格不入。
“不好意思来迟了。”
颜其欢眨巴了下眼睛。
疏疏落落的光线落在谢非身上，遮盖住了他身上的冷冽，光圈晕染在他的脸上，五官依旧清晰，却不再凌厉。
游戏正进行到精彩处。
“其欢，到你了。”齐利小声提示她道。
颜齐欢伸出手，掀开了最近一张卡片：【请问你现在是单身状态吗？】
四下人潮涌动，谢非就在离她最远的地方坐着。
“不是，”颜其欢把心里那股气吐了出来，“我有男朋友。”
谢非握着酒杯的手顿住。霓虹灯下，颜其欢那双乌黑锃亮的眼睛大胆地看向他，一字一句：“不过我好像惹他生气了。希望他能原谅我。”
旁人都不知道她话里的深意，纷纷起哄。许是太久没有放肆，颜其欢这晚喝了很多酒。走起路来都打飘。
齐利扶着她准备把她送回家，但是雨下太大了。打到一辆车还只留下一个空位。
“我送她回去吧。”谢非在门后说道。
“总监，”齐利吓了一跳，“这......”
颜其欢听到这淡薄的声音眼前有些湿润，她挣扎着从齐利的怀里站起来：“我讨厌你。”
齐利冷不丁听到颜其欢这充满委屈的声音，差点没站稳。等等，什么情况。她眼睛在两人中间流连了一瞬间，脑袋里的灯泡笃地一亮。
不会吧......让她碰上这惊天秘闻。齐利讪笑道:“你们聊，我就先走了。”说完头都不回的跑了。
谢非无奈地把颜其欢塞进车里。那人丝毫不老实，动来动去不让他系好安全带。
终于折腾好了，颜其欢又跟睡着一样，闭着眼一动不动。直到谢非帮她打开家门。
“为什么要躲着我？”这几天的寝食难安此刻全都反哺了回来，她难过的要命，偏偏谢非连个人影都没有。
“没有躲。有事外勤。”
“那回来之后呢？”
谢非甚至为了不和她撞上，晚上十一点才从办公室回来。还以为她不知道。谢非瞬间被赌的哑口无言，他望着颜其欢蒲扇的睫毛，有些泛红的眼睛。有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在让自己冷静。不要因为一己私欲就做出后悔的事情。但是颜其欢从来不是他的镇定剂。他这样淡然自若的人碰上颜其欢也会失控。
“我有男朋友。”
这句话又在他脑海里出现，久久不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颜其欢对他并非全然无意。
“今晚你说的......”职场上杀伐果断，生活上斤斤有条的人现在却胆怯了。
“对，我说我有男朋友了。”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颜其欢仰起头，希望自己看起来能凶一些，眼泪却不听话地掉了下来，“你不是问我喜欢你吗？”
“如果我这段时间的煎熬是真的。”颜其欢拭去她眼角的泪，“谢非，我可能真的喜欢上你了。”
从第一次变体时被他发现，到她们之间一次次意外和偶然。
倘若感情可以用眼泪来衡量的话，那颜其欢承认，她就是喜欢上谢非了。
“我现在，有吻你的资格了吗？”颜其欢倔强地看着他。
吻比话语更让人心动。
两唇相贴带来的悸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颜其欢闭上眼睛。蜻蜓点水的吻结束后，谢非带有薄茧的手轻轻地抚在她的脸上。
又吻了她带泪的眼角。
颜其欢身体不住颤动。
其实颜其欢不知道，十五岁那年，不是她第一次和谢非相遇。
错觉是真的。
谢非出生在别人望尘莫及的家庭里，受人艳羡。但是没有人知道他背后的苦楚。
他爸妈是联姻组成的家庭，自然没有什么感情。家这个概念在他记忆里是一个遥远的词汇。谢非自幼在外婆家长大。等他再大些才到海市读书。
那天是他的生日。谢非守着电话亭等了许久。
几乎是一下课就往电话亭跑。同班同学看到他，还打趣地问他是不是要当守护神。谢非一声不吭。他执拗地等了一整天，从早到晚。
一直到天色都昏沉了，他们都要放学了，谢非才慢吞吞地移步。
“嗨！生日快乐！”颜其欢从他身后探出头，手里拿着一个水果糖，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只有这个了。你要吃吗？我买的小蛋糕刚刚被那几个坏蛋抢走了。”
谢非认得她。
颜其欢是他最羡慕的那种小孩。
谢非盯着她手里的糖果看了很久，才伸出手。
“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
颜其欢何其聪明：“昨天我去打电话，听到你跟你爸妈说了。”
说完她又怕谢非误会，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实在是......”他一个人孤身太显眼了。不过这话颜其欢没说。她很敏感，隐隐约约觉得谢非像一块玻璃。
那玻璃出现了裂痕。
“谢谢。”
那是谢非第一次和颜其欢相遇。也是他们见面的最后一次。不久之后，谢非出国留学。后来又应他强烈要求，回国读高中。
他没有在刻意等颜其欢，只是这年岁太长，总也忘不掉那个身影。
谢非高三那年，颜其欢升入他的高中部。
再遇见的时候，谢非本想和她重新认识，却没想到在他梦里时常出现的那个人忘记了他。
也是，没有谁会记得一个陌生人好多年。
谢非决定把心思放回去，不该贪恋的绝不贪恋。颜其欢太耀眼，站在她身边的应该是和她一样，富有生命力的人。
命运弄人，兜兜转转，年少时的妄想终于得见天光。
*
颜其欢在想，她什么时候告诉谢非自己变体的事情。
肯定是要说的，但是她有些怕......不是不相信谢非，实在是觉得如此离奇的事情太奇怪了。自己尚且不能全盘接受，更可况别人呢。
她没想到，坦白会来的如此之快。
颜其欢自从和谢非正式在一起之后，靠着某种不能细说的东西，已经有一月有余没有再变体了。
但是这天，她刚出差回来。
京北比她刚走那阵更显萧条了，胡同蜿蜒曲折，看不到尽头。颜其欢裹着围巾，打了个喷嚏。她要给谢非一个惊喜，因此没有通知他自己回来了。
颜其欢装模做样地敲了敲谢非的门，装腔作势道：“您好，您的快递请签收。”
谢非门的那一瞬间，颜其欢警铃大响。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谢非已经出来了。眼睁睁看着颜其欢变成了一只无毛猫。
说实话，那一刻她什么都没想，整个人都是懵的。
从前听过的鄙夷，谩骂神奇般钻了出来。
光逆在谢非脸上，他蹲下身，轻轻摸着颜其欢的脑袋，温柔说道：“好久不见。”
很久之后，有人问颜其欢怎么喜欢上谢非的。毕竟这两人当年闹得还挺大。
颜其欢总算理解了好友的看法。他这么完美的人谁能不喜欢。
她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说了句玩笑话:"他用美貌色诱我。"
其实不是。
人生来就是一张白纸，时间在每个人脸上涂满了各式各样的颜色。社会规劝我们，小脸，大眼，白皮肤，高鼻梁才是美。
久而久之，追求者蜂拥而至。幸存者寥寥无几。
直到有一天，有人说，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你。
没有人能不心动。
*
在一起半年后，颜其欢已经不会再变体了。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医生也解释不了这个玄学。
颜其欢就没当回事，谢非在厨房做饭，她百无聊赖地去他的书房乱转。
书柜上有很多书，大多是设计有关，还有几本天文地理方面的书。颜其欢不小心撞到了桌角，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顺势掉了下来，瘫在地上。
颜其欢俯身去捡拾，却被上面的字吸引了目光。
破旧笔记本第一页写着：
【2035年晴。
她给我了一个礼物，其实我不喜欢吃糖。】
中间笔记断更了几年，又在某一年复更。
【2042年晴。
我又遇见她了，她没认出我。】
......
【原来那只漂亮的无毛猫是她。】
笔记全篇都是她的名字。
直到最后一页。日期颜其欢记得，是她们在一起那天。
【她说喜欢我，我们在一起了。】
自此笔记完结。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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