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女巫在米花町能阻止日本死神吗》逗逗doudou

15、苏格兰暴露

　　组织在严查老鼠，成员进进出出——当然无一例外是竖着进横着出。
　　当然没有那么多卧底，大多只是失去利用价值或是成为某次失败任务的替罪羊，毕竟非代号成员就是随时随地可以抛弃的存在。
　　莱伊还在想不久前的事。
　　他妹妹世良真纯认出了他，用非常拙劣的水平跟踪他们，又在他去买车票时与苏格兰说上了话。
　　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但他拿着票回去，看到苏格兰在教他妹妹弹贝斯，波本在一旁冷眼相看却也没阻止。
　　明美也是，真纯也是，他身边的人怎么总和苏格兰碰见。还有那个和明美关系很好的研究生绀野，那时似乎引起了苏格兰的注意，不过现在已经毕业了……哦，明美上次好像说绀野理纱在当实习律师。
　　在那个车站，苏格兰装得真像一位好老师。

　　确认真纯没有再遇到他们，苏格兰和波本也没有在这个大肆抓叛徒的节点上报他的可疑举动，大概当时只是心血来潮想哄哄小孩。
　　——可能吗？
　　这段时间他反反复复地思考自己为何没被琴酒丢进审讯室，还没得到答案，就先收到了组织的群发邮件。
　　“苏格兰是公安的卧底。”
　　是啊，不可能。唯一的可能是苏格兰本就对普通人没有恶意。能做出那么好吃的饭、用贝斯带得波本的吉他都温柔起来，怎么会是组织成员。
　　莱伊抓起手枪和备用弹匣，驱车赶往邮件中发送的苏格兰的所在地。他要救下这个并肩战斗过的朋友。

　　群发的邮件不会发到诸伏景光这里，但zero第一时间就转给了他。
　　仅仅几秒后，理纱的消息也飞弹出来。她说“等我”。
　　诸伏景光拉黑了理纱，删掉信息，尽可能地带上枪支弹药冲进车内，一脚油门硬闯出去。为了避免堵车停留，他很快调转车头，开往更加偏僻的地方。
　　Zero在另一个任务现场，琴酒和伏特加在大阪赶不回来……他一边单手握着方向盘，空出右手向追兵射击，一边迅速回忆可能赶来的代号成员。
　　普通成员没有杀死他的能力，剩下的就是——他看向不远处的高楼楼顶——剩下的是以莱伊为首的狙击手们。
　　身后有人骑着摩托穷追不舍，子弹穿过后挡风玻璃，他堪堪避过几次，还是被击中了手臂。来自四周高地的狙击也持续不断，即使把油门踩到底也还是躲不开，几颗子弹接连擦过脸颊和腰侧，烧出血痕。
　　他集中精力，忍着剧痛将手稳住，尝试过无法命中机车上的人便转而射向车轮和油箱。
　　同时，他判断着每个狙击点可能埋伏的人手，根据那飘忽不定的命中率得到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莱伊不在。

　　手机放在胸前的口袋里，手机链在车辆疯狂的颠簸下晃出来，坠在底部的小瓶隔着衣服的布料，一下一下地敲击他。
　　哥哥、zero、理纱……
　　理纱在他们从警校毕业的次日给了他和zero一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几毫升金黄色的液体。
　　她说是能带来好运的护身符，请他们无论如何都随身携带，若是遇到无法扭转的危机就一口喝掉吧。那时理纱的神情太过认真，回想起来也依然不像是玩笑。前段时间zero私下去见了理纱两次，谈了些事，又让他把紧急联系方式给过去……
　　刚才理纱那句“等我”是什么意思，他不愿细想，不愿把理纱牵扯进来。他只是用力扯掉连接在手机链上的瓶塞，在与追兵交战的间隙把那几毫升已经存放太久的浓稠的不明液体倒进嘴里，毫不犹豫地吞下。
　　味觉在长时间持续的紧绷下已经失灵，他不知道什么样的东西滑过喉咙，但似乎在瞬间产生了奇妙的感觉。那种头脑、或者说心理的缥缈的变化，让他怀疑这是某种液体毒品。
　　用那种东西来淡化危机给人的负面情绪吗，她怎么会沾到那种东西？

　　身后的摩托车逐渐消失不见，狙击点位也被远远地甩开。油箱在漏油，诸伏景光开着濒临散架的车，看到后视镜里出现了莱伊的身影。
　　在最后还能表演两个狙击手肉搏呢。他自嘲地笑了一下，看着油量不足的警报不断跳动，在一个巷子口毅然弃车。又是巷子。
　　有他的车堵着路，莱伊也不得不下车，连熄火都来不及就抓着一把手枪追上去。
　　“苏格兰！苏格兰我不是敌人！”
　　不可信。
　　诸伏景光前方是一堵高墙，右边是一栋废弃的高楼。
　　若是平常，他会选择翻过墙壁继续奔跑，但带着手臂的枪伤再怎样也不可能有足够的爆发力。他毫不犹豫地右转，跑上楼梯。
　　莱伊是从安全屋直接追过来的，体力充裕得多，路上还趁乱帮苏格兰拦了几个普通成员，给另外几个指了错误方向。他穷追不舍，几乎已经到了伸手就能抓到苏格兰衣领的距离，却迟迟没有给手枪上膛。
　　楼梯戛然而止。
　　到顶了，要结束了。
　　诸伏景光的子弹早就用完了。他最后反手把枪托敲向莱伊的头部，趁莱伊躲避时摸走了他挂在腰间的左轮手枪，对准莱伊的头部。男人顺从地举起双手：“苏格兰，开枪前能听我说两句吗？”
　　诸伏景光死咬着牙，子弹还留在手臂里，血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他已经几乎握不住枪。他毫不犹豫地调转枪口，朝向自己。
　　“放弃自杀吧，苏格兰，你不应该死在这里。我是FBI的卧底赤井秀一，我们不是敌人。”
　　苏格兰觉得自己的弦断开了。莱伊死死握着手枪的转轮，清晰有力的声音强硬地灌进他耳中。
　　带来好运……护身符……世上真的会有这种东西吗？
　　“好了，听明白的话就放开手枪。”莱伊，不，赤井秀一不断地劝说着，大概想拖延时间找到合适的机会把手枪夺下，扔得越远越好。他也已经看过，唯一同样有可能追到这里的波本正在任务中，一时半刻结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