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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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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克科从知道我的肩伤那一刻就变回了我认识的那个人,就像他在球场上表现得那样游刃有余。
回酒店的商务车上,他一直把我按他发抖的肩膀上。我把手机交给他,联系家人,社媒感谢,包括解释打封闭和受伤……我心安理得地让他帮我处理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复杂事情。
而他也需要我表现出这样的依赖,来向证明他还能保护好我。
我把受伤的右肩和手臂搭在浴缸的边缘防止沾水。整个人泡在没有泡泡的浴缸里昏昏欲睡,劫后余生,我什么都不愿意多想。
安克科就在外面,我只要一睁眼就能看见他。他原本的表情很温和,也许只是电话里的人或许不好对付,他慢慢地皱起了眉,每当对方无法沟通之时,他就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侧面看他的鼻梁很高,加上最近又剃了头短寸,有一种阴郁而尖锐的气质。我一直试图剥夺他发型的选择权,这次也不例外,可他不听,还狡辩说这是贝克汉姆留过的发型,是我不懂时尚。
我闭着眼睛想:时尚这东西,不主要还是靠脸来体现吗?我的脑海中不自觉勾勒出他的样子:或许他本来就不是个温柔的人,就像两个小时前,鲜血曾沾上他卷翘的睫毛。
鲜血滴到我心里,我吞了口口水,头靠在了浴缸上,泡太久了,身体有点发软,喉咙有点发干。
忽然感觉有人在玩我的头发。我懒得动,他就故意把潮湿的刘海盖在我的眼睛上让我痒。我摇摇头把头发甩开,闷闷地笑两声:“怎么了?”
安克科的脸上挂着我甩到他身上的水珠,弯下腰亲了亲我的头发:“起来吧,洗太久,水都冷了。”
“不要。”
我不想起来,身上没力气还都是湿的,擦干的时候肯定会牵扯到肩膀,想想都疼得很。我动了动脖子,哼唧着还想再逃避一会儿。
我肩膀有伤,安克科不可能拉着我的手把我拖出浴缸。我看着他的表情,知道他这是在想别的办法。
事实上安克科没有看起来那么聪明,我可以肯定这点。否则他怎么会想出直接把我横抱出浴缸这种办法。
“你!”我在他怀里挣扎,他的臂力倒像是篮球运动员,一只手稳稳地抱着我的同时还能分出另一只手去够浴巾。
“别动,浴室里滑。你想和我一起摔跤吗?”
眼看挣扎没用,我只能假装手臂疼:“放我下来,你碰到我的伤了!”
安克科看破了我的谎言,冲我单边挑眉,把浴巾裹在我身上:“冷。”
“这不是我的台词吗?”
安克科笑了笑,把我放在地毯上:“小心肩膀,我帮你擦干。”
他伸手来抢我裹在身上的浴巾,我下意识往后一缩。
“害羞了?别骗我。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胡乱摇摇头,不是害羞那么简单,“我自己来就行。”
安克科撩开我额前的碎发:“你一只手不方便。我来吧。”
“我真的自己可以。”我紧盯地面,强迫自己数着大理石的纹路转移注意,“你在外面等我吧。”
他没有说话,我看到他脱了拖鞋,赤着脚朝我迈进一步,和我踩在同一块地毯上。
他从背后伸手抱住我的腰,慢慢地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若昂,你把我吓坏了。”
我有些慌乱:“等一下安克科,你先别碰我。”
他的气息明明很热,碰在我耳边却让我打了个寒战,我忍不住拿背去撞他,他却把我抱得更紧。
“让我抱抱你。”他几乎是在祈求我,嘴唇和鼻梁蹭着我的鬓发。
我忍不住抽气:“你今天为什么要来?”
“圣诞节,我们之前说好的。”
我转了过去,身上的浴巾松松垮垮。我不在意了,看着这双绿色的眼睛,我才又一次想起刚才的死里逃生。
我蹭着他的腿:“如果今天我真的死了,你会怎么样?”
他的眼里映着我的影子,原来仅仅是想象,让他就会露出这样的痛楚和悲伤。
“早上去你妈妈工作的社区帮忙,下午去接贝拉放学,晚上哄洛伦索睡觉。”他颓然而落寞,孤独得好像只有影子可以作伴,“但我不会再过任何一个圣诞节。”
我捧着他的脸:“那你的足球呢?”
“足球?”他低声笑了,“没有你,我哪有力气再爱别的事情。”
我凑上去试探着碰了碰他的嘴角,告诉他,没有你我都不想活。
他叫我不要胡说,不等我反驳,就扣着我的脖子吻了上来。
他的吻技很好,好到我让我心生扭曲嫉妒曾经所有和他练习的所有人。他不让我分心,舌头卷走我所有气息,我被他吻得脑子一片空白,浴巾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了下去。
安克科往下扫了一看,捏住我的下巴笑,我从来没看见过他这么笑,忍不住贴他更近。
“憋着不难受吗?干嘛不想让我知道?”
我被他说得耳朵发热,哑声否认:“没有。”
他吻上我的脖子,手心紧紧地包裹着我,半威胁着:“说实话。”
“今天比赛太累了……”我抽了口气,又想推开他又想抱紧他,“你还要小心我手臂的伤。对你来讲……不够的话,也不好受。”
“你怎么知道我不够?”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去捡落在地上的浴巾。他却握住我的手腕,我抬起头来看他一眼,那原本宝石般清澈的眼睛里居然沾上了渴求的浑浊,“你说对了。对你,我永远都不会够的。”
我放弃一切,伸手要解开他的浴袍。他按住我的手,确定似的问我,“你愿意?”
我已经忍得烦躁:“你不愿意吗?”
他笑了一下,蒙住我的眼睛,拉住了我的手,“这里滑,去床上。”
他在漆黑中将我带到一片柔软。
我的头发湿了一整晚。我深陷其中,已经分不清痛苦和欢愉,沉醉和清醒。
他过度的索求给予我痛苦喘息,爱与欲却又带个我欢愉尖叫,我沉醉于他的身体而忘记他的灵魂,却又清醒地知道他就是我深爱一生的那个人。
他将我的认知与触感都混作了一团。喘息的热气将冰封化开了,抚慰过灵魂深处的干涩,留下黏腻的潮湿。
“队长…”我向他索吻,或又是更多。
他声音暗哑:“别那么叫我。”
我感觉到一丝失控的疯狂,喉咙里溢出扭曲的挑衅:“因为我不止你一个队长吗?”
他不说话,用恶劣的动作报复我。虽然是我有错在先,但我还是觉得委屈而伤心。他动作不停,抹掉我的眼泪,牵着我的手触碰他的脖子。
他说要在锁骨下纹我的名字,我先是点头,迷迷糊糊想到媒体的镜头又摇头。他不高兴了,点头已经不够,逼着张嘴祈求,“可不可以在你身上纹我的名字。”
我浑身战栗,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回答他的了。
灵魂和身体都感到前所未有的虚弱与疲惫。我做了一场日夜颠倒的梦,梦里的我谁也不是,不需要纠结他带个我的究竟是什么。
“安克科,我爱你的。”
他“嗯”了一声,摸着我的脑袋。
我其实更想他摸我的脸,他怎么这么不了解我,我很生气,对他说:“佩德罗,我又恨你了。”
他依然是懒洋洋地“嗯”一声,微笑看我,表现得一点也不紧张。他的耐心和安心突然就变了。
男人果然不可信,吃到嘴就开始变。他又骗我,说要是我真的恨他,他立马把头割下来送给我解气。
我要他的头有什么用?又不能当足球踢,最多就是可以帮他常刮胡子。
这样说来其实我也变了,我之前从来不舍得伤害他,现在他的背上却全是我造成的抓痕,这么一想我就原谅他吧。
“安克科,我的伤要去做手术。”
他让我窝在他的肩膀里,慢慢地点头:“我联系好了,刚好冬假,我陪你去瑞士。”
“那我妈妈和弟弟妹妹们呢?”
安克科蹭了蹭我的头发:“还能怎么办,你养伤看着他们滑雪度假呗。”
我盘弄着他刺刺的头发:“你可真残忍。让我一天两次带伤出战还不让我度假。”
“后悔了?”他打开手机翻出我在社媒上捧着奖杯的照片,看了看照片上的我又看了看现在的我,“这张脸的表情,怎么看都不像啊。”
“我可没有。我做的事情从来不后悔。”
安克科又是“嗯”地敷衍一声,盯着我夺冠的照片看了许久。细细密密的吻突然落又到我的眉眼间,我被吻得发晕,差点没留住最后一丝理智,义正严辞地打断他。
“哎!我没有说要第三次。”
“我知道,下次。”他闭着眼睛,揉着我的鬓角,“刚才本来想把你抱上来的,又怕伤到你的手臂。”
我摇摇头,我不懂这些,还是把事情交给他吧。
他却有点失望的样子,不死心地说我可以去学。这种事情怎么学?我皱皱眉头,他却眼含深情与期待:
“你在我最不好的时候愿意接纳我,我想让你驾驭我。”
说这么文艺,我更加一头雾水了。
于是,他直白地说:“我想你可以试着把我绑起来。”
他看我的眼神又不对了。大事不妙,我甚至没来得及震感他的话,就翻过身背对他,一想不对,立马又正面朝他。一来一回就压到了受伤的肩膀,疼得我直抽冷气。
安克科很无奈,把我捞在怀里让我睡觉别动。可我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温暖的怀抱没能迷惑我,我相信自己的直觉,绑起来那件事情,安克科绝对没有开玩笑。
这实在有点超出我的认知范围。算了,他想要什么自己去学吧,学了之后再教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