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我坐在窗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其实也不是百无聊赖，我在等着俱乐部的官媒发我转会的照片。
我坐着红眼航班昨天刚到的马德里，当然不是皇家马德里，不然我一定能买的起私人飞机，再不济也是头等舱。我有天赋，却不是那种举世闻名的天才，我的新家是西乙的一个小球队，叫贡萨索，黄色的旗帜飘荡在每一处角落，来到这里第一天我就深爱着他。
我是一个门将，从小没试过其他位置。我是葡萄牙人，今年二十岁，我的老乡们说我天赋异禀，把我送到这里租借练级两年，我是第一次离开家乡，我的妈妈哭得很伤心，出发前我承诺一年之后就把她和妹妹接过来。
我的身价现在只有十五万欧，但不着急，我毕竟才二十岁。
手机叮一声响了，俱乐部终于发了我手持新球衣的照片。他们用一段西班牙语隆重介绍了我，称我为希望之星。我不太满意他们选的这张照片，总感觉镜头里的自己没有镜子里那么帅气，但球迷在评论里的祝福和支持让我很快忘记了这件事。
他们又接着发了一段我和我新队友们在一起的视频，标题为：欢迎你，若昂.贝纳多。
真老套……
我回想起早上的事情：队友们都早知道我要来，早早坐在更衣室里等着我。我西班牙语不好，他们开口前就先拥抱了我。我朝他们一个个笑过去，他们给我介绍我们的队长。
我们的队长很奇怪，绿色是眼眶总是若有若无地在躲避我的目光，看起来比我还要拘谨一些。我们友好地拍了一下彼此的背，他才小心翼翼地凑过来问我听不听得懂西班牙语，我点点头，看着他金色的卷发说听得懂一点。
他似乎因此而大大舒了一口气，拥抱了我一下，提议我们可以互换语言说。
什么意思？让我说西班牙语，他说葡萄牙语吗？
他绿色的眼睛弯了弯，说是的。因为这样显得更公平，他说他之前在英超踢球，队伍里没有西班牙人，他最好的队友就是一个意大利人。因为他们都说着一口别扭的英语，犯错卡顿也不会尴尬。从那之后他就爱上了说其他的语言。
“你会说葡萄牙语？”我有几分意外。
“会一点吧，不太熟练。我的祖先有葡萄牙血统。”
“祖先？”我费解地看着他，不认为语言这个东西可以通过基因遗传。
他没有多解释，只说自己说的不算太好。我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一丝心虚，更加奇怪了：明明多会一门语言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事。
我觉得他不像西班牙人，怎么会有这么害羞的西班牙人。好吧我承认其实我也很害羞，可能我们是伊比利亚半岛上的两个特例，但这没什么不好。世界上现在很缺右后卫，而我的队长就是其中之一，某种情况来说这也是特例。
他又问我选择了几号球衣。
我告诉他13号，一个普通的替补门将号码，没有别的什么意义。我向他抱怨，为什么西班牙球队只可以选择1到25号？我本来想把我妹妹28号生日当作号码的。
我的队长坐在他的位置上，我看他，他仰头喝了口水。然后抱着手臂，冷漠无情地说他怎么会知道，他穿的是三号，也是他偶像的号码。
要不是我聪明，我差点把他的幽默当成奚落。
我笑了，夸他有趣。他却还是很紧张，像我小时候对着敬仰的长辈夸不出口的样子。我猜他应该也不喜欢镜头，或许也会像刚才用水瓶遮挡我的目光那样遮挡对准他的镜头。
我们又聊了两句，他就去训练了。我今天还不和他们一起训练，我先回了宿舍。
我现在看视频才知道，他居然还接受了一个关于我的采访，除了几个关键词，其实我不太听得懂他说了些什么。但既然俱乐部把这段放在欢迎我的视频最后，我猜测那一定与我有关，总不能是打广告吧。
他果然不喜欢镜头，一直垂着眼睛说话，除了他太阳花一样浓密的睫毛，我几乎看不见他那宝石般绿色的眼珠。他西班牙语说得太快了。我就像他手里抱着点那个孩子一知半解，一会儿盯着他球衣上的队徽，一会儿抓抓他的胸口的广告，玩到最后还是对这个人最有兴趣。我羡慕他可以抓着他哥哥的耳朵随便摆弄。
只要接受采访，我的队长都会抱着他三岁的弟弟一起。那不是他的孩子，他好像一直是单身，他弟弟有自闭症，他社交媒体为数不多的发帖就是呼吁关爱特殊孩子的，赞最多的有六十万。
切尔西的西班牙球星库库雷利亚点赞了，他的大儿子也是自闭症儿童，我记得他们还在国家队当过队友。
是的，在人才济济的西班牙，他进过三次国家队。
我猜他和他弟弟都很需要家人的陪伴，未来我也是他的家人。我也可以在赛后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面对媒体千篇一律的无聊问题。也许我们会相视一笑，我可以借着玩笑的名义亲一口他的脸就跑。
是的，我没出息。见他第一面，我就想亲他。说不上来究竟为什么，说一见钟情显得我是个虚浮的人，说见色起意那更显得我下流。
眼神相对，心中翻涌，掰开我的灵魂也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我想之后的日子还有很长。
但在那之前我先要争取到上场的机会，我现在是球队的第二门将，这其实不难。
我有信心，而我做出努力的第一步，就是现在关掉手机早早睡觉，为了明天训练有更好的状态。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