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殿朱颜》沐容锦年

10、 木有枝兮（四）

　　“束手就擒吧！”其中一人大喝道，顷刻间剑戟齐发，冲小政汹涌而来。
　　“危险！”我的心提到嗓子眼。
　　只见小政身子一闪，避开左边两人攻击，手中锈剑也稳稳地挡住右边攻势。
　　以一敌四，太帅了！
　　刀光剑影中，完全没落下风。
　　“哎哟！”又一个被踢中下巴，仰面倒地。
　　这几人，倒很顽强，显然伤得不轻，硬是死缠烂打。
　　或许他们看出那把锈剑伤不了人，凭小政的拳脚，短时间内还不足致死。
　　糟糕，他们在拖延时间。
　　果然，大部队很快到达。而小政的力气，也被消磨大半，看他脸上已露疲惫之色。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不要冲过去挡在前面？打架可不是闹着玩的，古代武士间还生死相搏呢，刚看他应付得了，就躲在山洞里，免得拖后腿。
　　“赵政！”申氏兄弟一脸得意，“看你还往哪逃？乖乖跟本大爷回去！”
　　“哼！”横眉以对。
　　“那就休怪大爷我手下不留情，可不像上回那么容易饶过你！”申武眼睛贼溜溜转着圈。
　　打什么坏主意？
　　“给我抓起来！”
　　一声令下。
　　本以为他们会攻向此刻严阵以待的少年，我思考着怎么乘其不备帮着推倒几个（上回力气挺大）。
　　失误！想不到，眨眼间，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照面扑来。
　　什么时候被他们发现的？？
　　惨了，一害怕，顾不上挣扎，双臂已被如老虎钳般的爪子仅仅拽住，完全使不出力，小身板动弹不得。
　　完了！
　　“放开她！”大喝一声。小政冷冷地看过来。他手中的剑，正架在申武的脖子上。
　　好样的！要是能松开手，定会为他欢呼鼓掌。
　　不愧是我喜欢的秦始皇嬴政！速度之快，他怎么做得到？
　　“放……放人！”申武额上汗珠直冒，贪生怕死。
　　“不行！”
　　臂上刚松动的钳子立马箍紧。那谁，申武的双胞胎兄弟，六亲不认。
　　“申文！你，你……”脑袋搁在剑上的武懦夫气得脸都白了。
　　“他的剑，伤不了人！”叫申文的家伙不紧不慢地说，几步走到我身侧，“你说是不？”
　　所谓皮笑肉不笑，令人毛骨悚然。
　　阴险！
　　在问我？
　　他也知道我肯定不会说是，假如回答不是，刚才小政对付四武士的时候，锈剑确实没伤到人。
　　难道，申文想通过我的反应确认？
　　“不是！” 几米外小政握剑的手紧了紧，“单凭表象何以判定？比如某些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剑亦能斑锈其表，锋刃其实！”正视他的獐子眼，我回答得字字铿锵。
　　“好个斑锈其表，锋刃其实！倒真想见识见识。”申文迅速收了笑容，目露凶光。
　　“住手！”
　　“住手！”
　　两个声音，来自挟持者和被挟持者，都显得焦躁不安，不同的，前者焦急中失了冷静，后者焦躁中全是恐惧。
　　那只手，多像魔爪，还没看清楚它的样子，已经狠狠地掐在我的脖颈上。
　　卑鄙阴险毫无人性的败类，敢掐我！喘不过气来了！
　　“申文！休得伤她！”小政的怒吼，即便大脑缺氧，我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那冷冰冰的外表下，果然藏了颗热血善良的心。
　　许是被掐得翻白眼，以至眼花，小政，他为什么离得如此近？
　　不对，仔细看，那张清俊少年的脸，一米都不到。
　　申武好端端站在刚才的位置。
　　笨蛋，居然放了他！
　　锈剑，现在所处位置，是……是申文之颈。
　　“想试试这把剑会否锋刃其实？给你机会！”虽身高上占不到便宜，但眉宇间那凌厉坚韧的气势，绝对能叫对方忌惮三分。
　　可惜，我喉咙上的爪子还在。
　　“那就试试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手快！姑娘的性命可在你手里。”申文头也不回，只皱了皱眉，“即使你杀了我，她的命也保不住。”他指的是按住我身体的两个大力士。
　　“赵政，看来，还是我的胜算高。一命换两命，划算。”讨厌的笑容又出现。
　　一命换两命？
　　不好，什么时候小政四周已被剑拔弩张的武士包围。
　　“小政！”不能让他为我继续冒险，“还记得刚认识的那天吗？没事。”
　　魂魄，不会死。但愿他明白我的意思。
　　可是，只朝我看一眼的少年，还是原先的样子，如出鞘的剑，张扬凌厉。
　　难道，我理解错啦？当日在集市，那些穿人而过，他人看不到什么的，小政以为只是江湖把戏？又也许，他有自己的打算，能全身而退？
　　不明白。
　　也没时间给我想明白。
　　脖颈间力道愈来愈重，大脑急速缺氧。
　　谁能告诉我，这次，可不可以回现代？
　　但愿小政能逢凶化吉。要是平安，下次遇到拖油瓶之类，早些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