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里上学要命》千鳐

6、第 6 章

　　姚秋和眼底浸满恐惧，神神叨叨道：“这事打从一开始就透着股邪门劲儿，不都说十个学校九个都建在坟场上嘛，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们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说着，胆战心惊地转头朝身后看去，似乎担心会有什么东西突然冒出来。

　　“胡说什么呢！”关毅呵斥道，“世上哪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事，别自己吓自己。”

　　石静背靠着墙面抱膝而坐，闻言轻声说：“也说不准，不然怎么解释眼下发生的事？这么多人集体疯了？”

　　严诗晴小声抽噎着，自暴自弃地将脑袋埋进胳膊，催眠般喃喃：“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在做梦……”

　　陈驰听到这话悄摸着朝袁近伸手，正准备在他胳膊上来一下，看看有没有痛觉，没想后者灵活闪避，顺手赏了他脑袋一掌，抢先开口：“痛吗？”

　　见陈驰一脸回味般摸摸脑袋，袁近顿了下，隐隐懊恼：下手轻了。

　　元星也注意到他的小动作，面不改色地伸脚用力一碾。

　　“嗷——！”陈驰一时不察，冷不丁叫出声。

　　众人一脸怪异地朝他们看过来。

　　元星丝毫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自觉，淡定接上他们方才的话题：“有没有可能是中毒？”

　　阮时邱视线从他们三人身上扫过，抿着唇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元星继续说：“一些神经毒素会影响人的神经中枢，进而让人做出一些怪异的举动。”

　　“现实版生化危机？”冯浩轩嗤笑一声，“电影看多了吧你。”

　　“先不说这么厉害的毒怎么出现在我们学校，难道它还会挑人中招不成？我们学校的水和食物都由食堂或饮水机直供，并没有什么差别，若是空气传播，操场上那些人也应该沦为那些人中的一员，也不至于死不瞑目，何况我们这里窗户也开了这么久，不也没事？”

　　元星默了瞬，倒是被他提醒了。

　　当时出事的教室里也有几个受害者，也就是说，就算是同一班级的人也并非全都异常。

　　陆续又有人提出几个可能，却都因各种细节无法自洽被一一驳回。

　　就在众人争论不下时，阮时邱似乎终于找回往日状态，以一种温和的姿态悄无声息地接过话语权：“这样胡乱猜测也不是办法，不如大家各自说说目前掌握的信息，也方便我们后续的行动安排，毕竟这里没有食物，若是救援迟迟未到，我们也呆不了多久，须得早做打算。”

　　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横七竖八的尸体还在操场上躺着，只要站在窗口往下一望就能看得一清二楚，不可能没人发现，但是至今都没有警察甚至任何一个教职工出现，这显然是不正常的。

　　可惜学校实行封闭式管理，查得极严，杜绝了学生带手机和一切电子产品的可能，眼下他们根本没办法联系到外界。

　　入学时阮时邱曾代表新生上台发表过演讲，在校内也算是“名人”，后来还有他霸榜各大竞赛名单的事迹传出，更为其增添了传奇色彩，便是高年级那些没见过他的人，也听说过他的名字。

　　一个高智商天才在如今奇诡莫测的境况下无疑是主心骨一般的存在。

　　“阮神说得对！”陈驰第一个捧场。

　　元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家伙怎么对阮时邱这么狗腿了？

　　下一秒就见陈驰跟抽搐似的朝他挤了挤眼睛。

　　元星沉默一瞬，只觉得眼睛收到了暴击，迅速移开视线，但抵不住陈驰追上来杀。

　　就听见他凑到自己耳边邀功：“元哥，知道你拉不下脸，我来，保证让你和阮神关系破冰！到时候你主外他主内，就算天塌下来也没在怕的！”

　　“谁要和他破冰了！”元星被他奇怪的说法恶心到了，狠狠瞪了他一眼，“滚。”

　　“喳——”

　　马屁拍到马腿上的陈驰遗憾退场。

　　下一瞬，两个开小差的人就被点名了。

　　“按时间顺序，就从你们先开始吧。”阮时邱朝他们看来。

　　此前因为慕晴等人的出现，元星等人话才起了个头便被打断，如今续上，将他们来时的经历详述了一番。

　　“……事情就是这样。被发现后，那些人齐刷刷转头，还拿着凶器呢，就直接冲我们来了。中途还有人朝我们扔计算机，要是不小心被砸中准会脑袋开花！”陈驰手脚并用，绘声绘色地描述当时的情形。

　　关毅点点头，完了看向元星和袁近：“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元星思索道：“一开始我是准备往楼下跑的，但被袁近及时拉住，这才发现楼下有人围堵，当时以为他们兵分两路，现在想来，那绝不是一个班级的人数。”

　　“也就是说，有问题的不止那个班级，但在此之前都还没发生暴乱，会不会那个班级里死去的人是最初的受害者，然后因为你们的目击，范围开始扩散？”慕晴冷静分析道，“这样一来，那三个人就极为关键了。”

　　明明是同一个班级，为何那三人没有被“同化”，反倒成了受害者？

　　“而且，你们没有下楼的话……也就是说你们口中的班级是高二一班？”慕晴问。

　　元星等人愣了下，随即毫不迟疑地点头。

　　之前倒没有特别注意教室墙上的班级标识，不过他们所在的教学楼布局独特，二楼是高三一班加各种功能教室，三楼是其余高三班级，四楼是高二一班加各种功能教室，依次往上。

　　算是各年级一班的隐性优待。

　　而他们如今所处的多功能活动厅在四楼，也就是高二一班所在的楼层。

　　厘清这一点，袁近迅速抬头，看着话剧社几人和石静的眼神多了几丝狐疑：“既然每个年级楼层配置都是一样的，你们为什么舍近求远来这里？”

　　石静轻声开口：“楼下的音响坏了，老师怕再出意外，才让我提前来检查设备。”

　　袁近点点头。

　　嗯，没问题，和她之前的说法一样。

　　于是转头看向话剧社几人。

　　就见关毅几人讪讪一笑，眼神游移，似乎带着几分心虚。

　　如此一来，其余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也多了审视。

　　金笑笑见他们误会连忙摆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看了关毅一眼，见他没有反对便接着说：“多功能活动厅平时不都锁着嘛，我们无意间得到了这里的钥匙，想着除了重大活动，这里很少会有人来，所以秘密将其当做社团的活动据点，毕竟学校不支持我们这种具有娱乐性质的社团，被老师发现还会让写检讨。”

　　最后一句话说的，显然是已经被罚过至少一次了。

　　周婉君略带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眼底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同身受。

　　她懂！

　　身为文娱委员，她成了老师们最不待见的班委。明明在之前的学校，老师同学都可喜欢她了。

　　还有哥哥，以前明明不是这么冷漠的……

　　突然，脑海中有一道光闪过，她犹犹豫豫地举起手：“我想起一件事，不知道对你们有没有用……”

　　“但说无妨。”阮时邱温声鼓励道，“大家也是。任何你们在意的点都可能藏着自己未注意到的信息，这本身就是大脑的一种提醒机制。”

　　听他这么说，周婉君定了定神：“这所学校是按排名分班的，会根据一学年的综合成绩进行排名，高进低退，我哥哥高一进来时在一班，他今年高二，不过因为被下面班级的人赶超，转到了二班，而今年从其他班上来的正好就是三人。”

　　“你是说死的可能是从其他班上来的人？”元星眼睛微微睁大，忙问，“还记得那些人的长相吗？”

　　周婉君摇了摇头，红着脸讷讷道：“我只是觉得这个人数有点蹊跷，其他的也不敢肯定……”

　　她紧张地捏着衣角，求助般看了眼慕晴的方向，似乎担心自己说错什么，然而后者一丝余光也没给她。

　　这时粉笔书写的哒哒声在耳边响起。

　　抬头就见阮时邱已经将这一猜测写在黑板上，并将“高二一班”和“三人”做重点标注。

　　他转过身安抚道：“眼下情形本就不是常理能解释的，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先一一罗列出来再想办法排除。”

　　周婉君稍稍松了口气，朝他露出感激的神情。

　　“我们继续吧。”阮时邱道。

　　慕晴和周婉君两人在临近上课时才从教室出来，准备前往操场，当时楼上风平浪静，经过五楼时她们还看到走廊上还有人在闲聊，没有丝毫异常。

　　——直到踏入四楼。

　　据她们所说，那一瞬间仿佛踏入了某种群居动物的领地，一股强烈的窥伺感从四面八方投来，令人头皮发麻。

　　瞥到地面凌乱的血脚印，心头更是涌起强烈的危机感，本能止住脚步，准备退到楼上。

　　然而一抬头，就见原本还在闲聊的人此刻也直勾勾盯着她们，嘴角缓慢地咧开一个怪异至极的笑。

　　那是一副看好戏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