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纵大小姐怎么可能乖乖攻略男主》四过咕门而咕咕

7、【第六章】

　　第二天被闹钟叫醒，你打着哈欠洗漱，换好衣服，下楼吃早饭。拉开椅子坐下，你没什么胃口地用勺子搅拌着面前的海鲜粥，偶尔才吃上一勺子。勉强喝了一点粥，你实在受不了餐桌沉闷的气氛，起身背起书包往门口停候的汽车走去，打算去上学。
　　“楚楚，坐下。”
　　是你的养母李秀宁。她目光落在你身上，语气虽然温柔，但态度很坚决，“还没到时间，急什么。再说了，你弟弟也还没吃完，你们一个学校，正好一起去。”
　　她口中的“弟弟”两个字，让你的动作僵硬了一瞬。
　　坐在你斜对面的陆择，听到这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继续不紧不慢地喝着粥，仿佛李秀宁提到的那个人与他毫无关系。
　　坐在李秀宁旁边的陆建宏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不赞同地看着你：“你妈妈说得对。阿择刚回来，你们是同学，以后在学校要互相照应。”
　　而陆璋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昨晚的情绪痕迹，仿佛那个在黑暗中失控强吻你的男人，只是你的一场臆想的噩梦。
　　当你的目光扫过他时，他恰好抬起头，平静地与你对视了一秒。那一秒钟，你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昨晚那滚烫的、带着侵略性的触感仿佛又回到了唇上。
　　她似乎变得有点怕我了。也好，至少会安分一些。
　　他移开视线，仿佛只是不经意的一瞥，对李秀宁说：“妈，我今天要去一趟分公司，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李秀宁点点头，关切地嘱咐道：“好，那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餐桌上的气氛因为陆璋的转移话题而稍稍缓和，但那股针对你的压力却没有消失。你站在原地，背着书包，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尴尬得仿佛一个局外人。在李秀宁和陆建宏的双重注视下，最终你还是不情不愿地拉开椅子，重新坐了下来，低着头，用勺子一下一下地搅着碗里那已经有些凉了的海鲜粥，空气中只剩下餐具碰撞的细微声响。
　　忽然，你感觉有一道视线突兀落在你身上，抬起头，对上了对面陆择的目光。他已经放下了勺子，身体微微后靠，正用一种审视与探究的眼神看着你，从你微微泛红的眼角，到紧紧抿着的嘴唇。
　　她就是陆楚楚。那个抢了我十七年人生，被宠坏了的、愚蠢的女人。昨天晚上……她和陆璋……
　　他的目光让你感到一阵莫名的羞恼，仿佛自己从里到外都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你下意识地挺直了背，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试图用眼神告诉他“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李秀宁看着你们两个剑拔弩张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柔声对陆择说：“阿止，吃好了吗？吃好了就和姐姐一起去上学吧。”
　　陆择收回目光，拿起餐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明明才回家一周不到，举止气度却已经隐隐带上陆家人特有的冷静自持——虽然你觉得这完全是装样子的无趣。他站起身：“我吃好了。”
　　他没有看你，也没有回应李秀宁关于“姐姐”的称呼，拿起放在一旁的书包，转身朝门口走去，那副干脆利落的样子，显然没打算等你。
　　你不服输地小跑跟上去，皮鞋发出清脆的“哒哒哒”声，率先在他前面拉开车门钻进去，自以为胜利地朝他投去得意的一眼，像在阳光下炫耀自己羽毛的翠鸟，幼稚得让人发笑。
　　坐上车，你便没形象地歪斜依靠着车座，毫无顾忌旁边人的意思，像过去一样外放着视频，无外乎是一些小猫小狗的短视频，偶尔夹杂一些美妆和服饰推荐。
　　车门在你身后“砰”地一声关上，将清晨微凉的空气隔绝在外。周止面无表情地从另一侧上了车，坐在靠窗的位置，与你之间隔开了一个人的距离。他将书包放在腿上，身体挺直，目光平视着前方驾驶座的椅背，姿态端正，仿佛不是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而是坐在教室的硬木椅子上。
　　真是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这种胜利有什么值得炫耀的？愚蠢。

　　手机外放的音量不大不小，却足以清晰地传到车里的每一个角落。先是一段节奏欢快的背景音乐，伴随着猫咪“喵呜”的叫声，紧接着下一个是关于什么拗口品牌的新款眼影盘的介绍。
　　周止蹙了蹙眉，戴上播放着轻音乐的耳机，调高音量，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物理竞赛习题集，翻开到折角的那一页，开始默读上面的题目，试图沉浸到他所习惯的题目中，将那些恼人的、毫无营养的声音隔绝在外。
　　一段关于哈士奇拆家的视频开始了，背景音里是主人气急败坏的叫喊和狗子愚蠢又快乐的嚎叫。这声音穿透力极强，即便戴着耳机也无法完全掩盖。周止的视线依旧停留在书页上，但有那么一两秒，他的思维不可避免地被那声音带偏。
　　他想起了以前在陈县时邻居家养的一条土狗，那条狗总是喜欢追着他的裤脚绕圈撒娇，又傻又执着。他用余光瞥了你一眼。你正歪斜地靠在椅背上，姿态懒散，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在屏幕上划动，看得津津有味，嘴角还挂着一抹无意识的、浅浅的笑意。阳光透过车窗，在你红色的卷发上跳跃，映得那张脸生动而明亮。
　　……笑得像个傻子。
　　这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他迅速收回视线，强迫自己重新聚焦于书本上那些复杂的物理公式。但不知为何，那些公式突然变得有些难以入脑。他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一种莫名的烦躁感从心底升起，像潮湿天气里角落缓慢滋生的霉菌，无声无息地腐蚀他所习惯的白墙。

　　车辆行驶到一个十字路口，红灯转绿，司机刚准备提速，一辆电瓶车却突然从侧面横穿过来。司机猛地一脚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发出尖锐的摩擦声。巨大的惯性让车里所有人都控制不住地朝前冲去。
　　周止反应极快，他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手撑住了前方的椅背，稳住了自己的身体。而你因为坐姿随意，完全没有防备，整个人都朝着他的方向摔了过去。
　　在你的额头即将撞上他肩膀的瞬间，他那只空着的手条件反射般地抬起，宽大的手掌稳稳地挡在了你的额前。
　　半秒在他的感知中延长为几分钟，车停稳后司机回头看：“二少爷，楚楚小姐，你们没事吧？”
　　没有人回答他。
　　周止僵住了，他的手还贴在你的额头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你皮肤的温度和细微的颤抖。一股淡淡的甜香钻入他的鼻腔，和他昨晚在餐厅闻到的一模一样，只是这一次，更加清晰，也更加……扰人。
　　她……太近了，香气……
　　他看着你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因为惊吓而微微睁大，里面映出他自己有些错愕的倒影。你的呼吸轻轻地喷洒在他身上，带着温热的湿气。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