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与你皆耀眼》旧纸邮差

19、图书馆的晨光约定

　　十月的晨光透过A大图书馆三楼的落地窗，在木质书桌上投下细长的光斑。周筱把《现当代文学作品选》摊开在桌面，指尖刚碰到书页，就听到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不用回头，她也能认出那是许祈逸的脚步，轻而稳，像他写在草稿纸上的解题步骤，永远带着让人安心的节奏。
　　“早。”许祈逸把黑色双肩包放在她对面的椅子上，拉开拉链时，金属拉链扣碰出清脆的声响。他从包里拿出数学系的《数学分析》，还有一个保温袋，“我妈让我带的红豆粥，还热着，你要不要喝一碗？”
　　周筱抬头时，刚好看到他把保温袋打开，白色的瓷碗里盛着软糯的红豆粥，热气裹着甜香飘过来，让清晨微凉的空气都变得暖融融的。“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早餐？”她笑着接过碗，指尖碰到碗壁时，传来恰到好处的温度。
　　“猜的。”许祈逸拿出自己的燕麦杯，眼底藏着笑意，“昨天你说晚上整理中文系的笔记到很晚，早上大概率会起不来。”他低头用勺子搅了搅燕麦，“快喝吧，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周筱用勺子舀起一勺粥，红豆的甜意混着米香在舌尖散开，是她熟悉的味道——高三时许祈逸妈妈偶尔会多做一份早餐让他带来，也是这样温热的红豆粥，总在她犯困的早自习上，悄悄递来一份暖意。她一边喝着粥，一边看向许祈逸的书，封面上密密麻麻写着他做的标记，连目录页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重点章节。
　　“你们这周要学傅里叶级数了？”周筱指了指他书里夹着的书签，那一页刚好是傅里叶级数的开篇。
　　许祈逸点头，把燕麦杯放在一边，拿出草稿纸：“昨天预习的时候有点绕，打算今天再理一遍推导过程。”他笔尖顿了顿，抬头看她，“你们今天有现当代文学课？”
　　“嗯，下午第一节。”周筱把粥碗放在桌角，翻开书，“老师让提前读《边城》，我昨天只看了一半，早上想抓紧看完。”她刚读了两行，就听到许祈逸的笔尖在草稿纸上滑动的声音，沙沙的，和窗外的鸟鸣混在一起，格外安静。
　　图书馆里人不多，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坐在远处的书桌前，偶尔传来翻书的轻响。周筱读得入神，等她把《边城》最后一页看完，抬头时才发现阳光已经移到了书桌中间，许祈逸正低头看着草稿纸，眉头微微蹙着，像是卡在了某个推导步骤里。
　　她轻轻推了推自己的水杯，示意他喝点水。许祈逸抬头，看到她手里拿着书，眼底的疑惑散去些许：“看完了？”
　　“嗯，”周筱点头，“沈从文写的风景太细腻了，看完好像真的去了茶峒。”她瞥见他草稿纸上画满了函数图像，“还是没理顺吗？”
　　许祈逸把草稿纸推过来，指着其中一步：“这里的积分区间转换，总觉得哪里不对。”他指尖在纸上划过，“按照公式应该是这样，但代入数值后结果总是和例题对不上。”
　　周筱凑过去看，虽然看不懂复杂的推导，但她记得许祈逸之前说过，遇到卡壳的地方可以换个思路。“要不要试试从结果倒推？”她指了指例题的答案，“就像我们高三做数学题，有时候反过来算更容易找到思路。”
　　许祈逸愣了一下，随即拿起笔，按照她说的方法开始倒推。笔尖在纸上飞快滑动，没过多久，他眉头舒展开来：“真的通了！刚才一直盯着前面的步骤，没想着反过来算。”他抬头看她，眼底带着笑意，“还是你厉害，总能想到不一样的办法。”
　　周筱脸颊微微发烫，连忙把目光移回自己的书上：“我只是随口说说，还是你自己厉害，一点就通。”她假装翻书，却忍不住用余光看他——阳光落在他的发梢，染成淡淡的金色，他低头写题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认真的样子和高三时在自习课上一模一样。
　　两人又安静下来，许祈逸专注地整理着推导过程，周筱则开始整理《边城》的读书笔记。她把书中的人物关系和关键情节列在笔记本上，偶尔遇到不确定的地方，就标记出来，想着等会儿问许祈逸——他虽然是学数学的，但看过很多文学书，之前讨论《红楼梦》时，总能说出不一样的见解。
　　快到中午时，周筱的肚子轻轻叫了一声。她尴尬地按住肚子，抬头时刚好对上许祈逸的目光，他眼底带着笑意：“饿了吧？我们去食堂吃午饭，今天有你喜欢的糖醋排骨。”
　　“你怎么知道？”周筱惊讶地问。
　　“早上路过食堂的时候，看到窗口贴了今日菜单。”许祈逸把书和草稿纸收进包里，“快收拾吧，去晚了就要排队了。”
　　两人收拾好东西，并肩走出图书馆。十月的风带着桂花的香气，吹在脸上很舒服。路上遇到几个数学系的同学，和许祈逸打招呼，他笑着回应，介绍周筱时，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这是我女朋友，中文系的周筱。”
　　周筱听到“女朋友”三个字，脸颊瞬间热了起来，却还是笑着和他们打招呼。等同学走后，她轻轻碰了碰许祈逸的胳膊：“你怎么这么说呀？”
　　“不然怎么说？”许祈逸转头看她，眼底满是认真，“我们不是早就在一起了吗？”他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高三的时候没敢公开，现在在大学，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朋友。”
　　周筱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许祈逸的眼睛，里面映着蓝天和白云，还有她的身影。她轻轻点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往食堂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像两条紧紧依偎的线。
　　走到食堂，果然看到糖醋排骨窗口前已经排起了小队伍。许祈逸让周筱找位置坐下，自己去排队。周筱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看着许祈逸站在队伍里，偶尔和前面的同学聊几句，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她拿出手机，拍下他的背影，发了一条朋友圈，配文：“食堂的糖醋排骨，和身边的人，都是喜欢的样子。”
　　没过多久，许祈逸端着餐盘走了过来。餐盘里除了糖醋排骨，还有番茄炒蛋和两碗米饭，另外还有一杯热牛奶。“知道你喜欢喝热牛奶，特意让阿姨多热了一会儿。”他把牛奶递给周筱。
　　周筱接过牛奶，心里暖暖的。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进嘴里，还是熟悉的味道，酸甜可口，肉质软烂。“还是食堂的糖醋排骨最好吃。”她满足地说。
　　“喜欢的话，以后每天都来吃。”许祈逸笑着说，给她夹了一块番茄炒蛋，“多吃点蔬菜，对身体好。”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起下午的课。周筱说下午的现当代文学课要小组讨论，她还没找好搭档。许祈逸想了想：“你们班的林晓不是和你一起住吗？你们可以组队啊。”
　　“我也是这么想的，”周筱点头，“等会儿回去就和她说。”她顿了顿，又问，“你们下午有课吗？”
　　“有一节线性代数，”许祈逸说，“不过是下午最后一节，上完课我们可以一起去操场散步，晚上食堂有馄饨，我们一起去吃。”
　　“好啊！”周筱开心地点头，她最喜欢和许祈逸一起在操场散步了，晚上的操场很安静，能看到星星，还能听到蝉鸣，虽然已经十月了，但偶尔还是能听到几声蝉叫，像是在留恋夏天。
　　吃完午饭，两人一起回宿舍。走到中文系宿舍楼前，周筱停下脚步：“那我先上去了，下午上完课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好，”许祈逸点点头，轻轻摸了摸她的头，“下午讨论的时候认真点，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虽然我是学数学的，但文学方面的问题也能帮你分析分析。”
　　周筱笑着点头，转身走进宿舍楼。回到宿舍，林晓正在整理笔记，看到她回来，笑着说：“回来啦，早上和许祈逸去图书馆了？”
　　“嗯，”周筱点头，“我们早上在图书馆看书，中午一起去食堂吃了糖醋排骨。”她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对了，下午的现当代文学课要小组讨论，我们组队吧？”
　　“好啊，我正想找你呢！”林晓开心地说，“我昨天把《边城》看完了，还整理了一些笔记，等会儿我们一起再顺一遍思路。”
　　两人开始整理讨论的思路，林晓负责分析人物形象，周筱负责梳理情节结构，偶尔遇到不同的观点，就一起讨论，很快就把讨论的内容整理好了。
　　下午的现当代文学课上，老师让各个小组上台分享讨论结果。周筱和林晓一起走上讲台，按照之前整理的思路，有条不紊地分享着对《边城》的理解。台下的同学听得很认真，老师也频频点头，最后还表扬了她们，说她们的分析很深入，思路很清晰。
　　下课铃响后，周筱和林晓开心地回到座位上。林晓笑着说：“太好了，没想到我们第一次组队就得到了老师的表扬！”
　　“都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周筱说，“晚上我请你吃冰淇淋吧，就当庆祝一下。”
　　“好啊！”林晓开心地点头。
　　周筱收拾好东西，和林晓告别后，就往宿舍楼下走去。许祈逸已经在楼下等她了，他背着书包，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看到她过来，笑着走过去：“讨论得怎么样？我刚才听你们班的同学说，老师表扬你们了？”
　　“嗯，”周筱点头，脸上满是开心，“我们整理的思路得到了老师的认可，晚上我要请林晓吃冰淇淋，你也一起吧？”
　　“好啊，”许祈逸点头，“刚好我也想吃冰淇淋了。”他握住周筱的手，“我们先去操场散步，等会儿再去买冰淇淋，然后去食堂吃馄饨。”
　　两人一起往操场的方向走去。傍晚的操场很热闹，很多学生在跑步、打球，还有一些学生在草坪上坐着聊天。许祈逸牵着周筱的手，沿着跑道慢慢走着，晚风带着桂花的香气，吹在脸上很舒服。
　　“今天线性代数课上，老师留了一道难题，”许祈逸说，“我想了很久都没解开，等会儿回去再理理思路。”
　　“需要我帮忙吗？”周筱笑着问，“虽然我不懂线性代数，但可以帮你递递草稿纸，或者给你出出主意。”
　　许祈逸低头看她，眼底满是笑意：“好啊，等会儿回去，我们一起在宿舍楼下的石桌旁解题，你帮我递草稿纸。”
　　两人在操场走了一圈，然后去小卖部买冰淇淋。周筱买了草莓味的，许祈逸买了巧克力味的，他们坐在操场的看台上，一边吃冰淇淋，一边看着远处的夕阳。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云朵像棉花糖一样飘在天上，好看极了。
　　“你看，今天的夕阳真美，”周筱指着天空说，“像不像高三时我们一起在学校操场看的那次夕阳？”
　　“像，”许祈逸点头，“那次你还说，夕阳像橘子味的糖果，想咬一口。”
　　周筱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时候真幼稚，不过现在想想，还挺有意思的。”她靠在许祈逸的肩膀上，“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们都已经上大学了，还在同一个校园里，一起看夕阳，一起吃冰淇淋。”
　　“以后我们还会一起看很多次夕阳，一起吃很多次冰淇淋，”许祈逸轻轻抱住她，“一起度过大学的四年，甚至更久。”
　　周筱点点头，心里充满了幸福。她知道，有许祈逸在身边，她的大学生活一定会充满阳光和快乐，他们会一起学习，一起成长，一起面对遇到的困难和挑战，一起把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有意义。
　　吃完冰淇淋，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馄饨。食堂里的馄饨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皮薄馅大，汤汁鲜美。周筱吃了一碗，觉得还没吃饱，许祈逸又给她买了一碗，看着她吃完，才放心地收拾餐盘。
　　走出食堂，夜色已经降临，校园里的路灯亮了起来，把小路照得很亮。两人并肩走在小路上，偶尔遇到晚归的同学，笑着打招呼。许祈逸牵着周筱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让她觉得格外踏实。
　　走到中文系宿舍楼前，周筱停下脚步：“那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宿舍休息，明天还要去图书馆呢。”
　　“好，”许祈逸点点头，“晚上早点睡觉，不要熬夜整理笔记，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明天我们一起在图书馆讨论。”
　　“嗯，我知道了，”周筱点点头，踮起脚尖，在许祈逸的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转身跑进了宿舍楼。
　　许祈逸摸了摸被吻过的脸颊，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他站在楼下，看着周筱宿舍的窗户亮起灯光，才转身往自己的宿舍楼走去。
　　回到宿舍，周筱坐在书桌前，想起刚才在操场看的夕阳，还有许祈逸温柔的眼神，心里觉得暖暖的。她拿出笔记本，写下今天的心情：“十月的A大，有桂花的香气，有好吃的糖醋排骨和馄饨，还有身边的许祈逸，一切都是最好的样子。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和他一起，在这个校园里，留下更多美好的回忆。”
　　写完日记，周筱洗漱完，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给许祈逸发了一条消息：“晚安，明天图书馆见。”
　　很快，许祈逸就回复了消息：“晚安，明天见。”后面还附带了一个晚安的表情。
　　周筱看着消息，嘴角带着笑意，慢慢进入了梦乡。她梦见自己和许祈逸一起在图书馆看书，一起在操场散步，一起在食堂吃糖醋排骨，整个梦里都充满了阳光和快乐。
　　第二天早上，周筱早早地起了床。她洗漱完，换上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梳了一个简单的马尾辫，然后拿着书包，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走到图书馆门口，许祈逸已经在那里等她了，他手里拿着两杯热牛奶，看到她过来，笑着走过去：“早啊，刚买的热牛奶，快趁热喝。”
　　“早，”周筱接过热牛奶，心里暖暖的，“你怎么这么早？”
　　“想早点来占个靠窗的位置，”许祈逸说，“昨天你说喜欢靠窗的位置，阳光好，还能看到小湖。”
　　两人一起走进图书馆，果然靠窗的位置还空着。他们放下书包，拿出书和笔记本，开始了新一天的学习。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的书桌上，把书页染成了暖金色。许祈逸专注地看着《数学分析》，周筱认真地整理着现当代文学的笔记，偶尔抬头对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轻响和笔尖滑动的声音。周筱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没有喧嚣，没有压力，只有彼此和书本，简单又温暖。她知道，这样的日子，会成为他们大学时光里最珍贵的回忆，像十月的晨光一样，永远留在他们的心中，明亮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