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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3、冷情帝×心机毒夫 ...

  •   殷庄曜同黎越训笑闹,叫人取了他留在紫宸殿的脂粉来,要亲自为他梳妆。

      皇帝拿指尖沾了口脂,点过唇色后,又将手上的残余抹到了眼尾,虽手法潦草些,但效果还是很合她意,浅淡的水红色衬得她的爱侍面若桃花。

      她又要学文人雅趣,为美人描眉,尽管从前已经尝试过多次,但许久不碰,显然是有些生疏了。

      黎越训却丝毫未觉,仍在畅想往日柔情蜜意今再现,心下欢悦,十分配合地乖巧闭眼,将下巴抵在殷庄曜的掌心,任她施为。

      “咳,我们越儿还是天生丽质,怎样都好看。”殷庄曜收笔,略有些心虚地挪了半步,挡住身后的铜镜。

      黎越训不疑有它,满怀期盼地睁眼:“陛下快叫小侍瞧瞧!”

      殷庄曜忙要岔开话题:“不如我们来为君宏拟定个封号吧——”

      她开口还是迟了一步,黎越训已经从另一柄手持镜中窥得天机。

      他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眉毛道:“陛下,您叫小侍如何出去见人!”

      殷庄曜被戳穿了,反而又理直气壮起来,也不遮掩了,挺直了腰背让出身后的铜镜来,振振有辞地反驳道:“朕化的这是远山黛,你自己看看,这不正是眉如远山!”

      远山之色原该是朦胧柔和,这粗犷狂野的两道丘壑,说是眉如青山还差不多。

      话虽说得硬气,但殷庄曜还是亲自去取了宫人备在一旁的巾帕,沾了温水,又把人按回去销毁罪证了。

      大白天的,她还是不能昧着良心说自己能下得去嘴,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胡闹够了,殷庄曜才又牵着黎越训坐到御案前,推了零星几本未阅完的奏折,黎越训熟练地为她铺纸,取了笔墨,一切准备就绪后便安然侍立一旁。

      谈起尚在病中的孩子,殷庄曜的语气才不免沉重起来:“君宏和康儿一样,身体孱弱,总是多有病痛,看着皇儿如此,我这做母皇的如何能不忧心。”

      为人母父者,虽都会盼着儿男成器,但真等见到孩儿第一眼时,所愿便只剩希望她健康无虞地长大。

      不久前刚诞下四皇子时,殷庄曜心情颇好,特许其父自己为皇儿取名,当时他垂眸凝思片刻,轻点小皇子还在奋力挥舞的小手,温柔低笑道:“小侍自己便体弱,希望孩儿不要像我一样。”

      “小侍想取“茂”字,望孩儿生命力繁茂,望她的未来繁茂,人生多彩。陛下觉得如何?”

      他眼神亮亮的,充满对来日的期待。

      殷庄曜觉得合适,便应允了。

      思及其,她心中已有了考量,但还是问道:“越儿有何见解?”

      黎越训恭顺垂首:“封王事涉前朝,小侍不敢妄议。况且小侍愚笨,不精文墨,也说不出什么来。”

      殷庄曜轻笑,扫了他一眼,缓声道:“你若愚笨,恐怕世上就没几个聪明人了。”

      她只略沉吟片刻,提笔在纸上写下了“安”。

      安王。

      安乐平和,平安健康,便是她这个母皇对孩子最大的期盼了。

      黎越训也很是喜欢,乖巧地为她捏肩捶背,以表讨好,俏声道:“就知道陛下最疼小侍和宏儿,有母皇庇佑,我们宏儿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

      如他所奉承那般,真真是次日一早才出了紫宸殿的门,便得了大皇子已经退热的好消息。

      闻言黎越训也顾不得疲累,从回合欢殿的路上转头去了永延殿。一日不见,只怕君宏醒来要闹着找父亲了。

      他进门时宫人正在给君宏喂药,她像颗蔫巴巴的小白菜,无精打采地裹在锦被里缩成一团,皱着脸抗拒着。

      见是亲近的人来了,她才有了些活力,仰起脑袋远远地朝他傻笑着叫爹爹。

      黎越训刚一坐下,她便全然忘了维持“大人”的体面和矜持,一头拱进了他怀里,声音沙哑地嚷道:“我好想爹爹,你好久不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不想要我了!”

      君宏的情感表达从不知含蓄,总是直白地打得人措手不及。

      黎越训听着只觉得心都要软化了,怜爱地抚摸她睡得蓬乱的头发,温声解释道:“父亲才没有不要君宏,只是每回来看望,你都睡着,父亲可是也想了君宏许久。”

      亲昵过后,他又关心起孩儿的病情:“你身体可好些?可得实话实说,不许隐瞒父亲,否则我往后真的就不来看你了。”

      君宏撇了撇嘴,哼哼唧唧着不肯正面回答,想躲过诊病喝药。

      黎越训只作势要起身,她立刻便妥协了,忙竖起四根指头,保证道:“我今天不头疼了,但身上的骨头都有点痛,不过真的只有一点点!”

      黎越训抬眼示意宫人去请御医进来复诊,回眸看着她举到肩头的手,轻笑道:“你这傻孩子,起誓哪有用四根手指的,你这心不诚,叫父亲都有些不敢信你了。”

      君宏又傻笑,试图宽慰父亲:“我是坚强的大人,才不怕疼,早就习惯了。”

      黎越训的笑意僵住了。他垂下眼睫,不敢直视孩子澄澈的眼睛。

      君宏也敏锐地察觉到父亲似乎是有些低落,刚想再开口,恰逢此时,御医已经提着药箱来了,被苦汤药和针扎的恐惧重新占据上风,她本能地要躲回被窝里逃避。

      黎越训好声好气地哄了半天,再三保证只是看诊,不会做其他,又拿她爱吃的酥酪诱惑,她都不为所动。

      最后还是刚下学的二皇子想来看望,君宏怎么好意思叫妹妹看到她幼稚耍赖的样子去丢人,这才赶忙一骨碌爬了起来,赶在君途进门前装作正襟危坐地样子,乖乖伸出胳膊叫御医诊脉。

      君宏和君途姐妹俩虽一直分居两处,但或许是双生子天然的羁绊,即使见面不多,两人仍十分亲近彼此。

      本来能同姐姐一起上下学,能常相见了,结果姐姐又病了,太后祖父担心君途也染病,不愿她去探视。听说姐姐今日好些了,她才甩开宫人偷溜来了。

      君途很是懂事知礼,先同黎越训见了安,才问他君宏什么时候能好,她还有很多话想和君宏讲。

      黎越训喉头一哽,干涩地低声道:“就快了。”

      还不等姐妹俩多说上几句,二皇子身边的宫人便已经找来了:“二殿下快请回吧,太后还在等您呢。”

      看着两个小孩子依依不舍地神情,黎越训心有不忍,想替二皇子说话,却又被宫人神色为难地堵了回去:“兰台主子,下人们也是奉太后的命行事。”

      他不过一小小兰台,又无家世,哪里能在太后跟前说得上话。黎越训无奈,只能同君宏目送君途一步三回头的背影,心下愧疚更甚。

      若他能再得脸些,他的孩儿也不至于跟着自己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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