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铃毒君》七杀见鹿

3、第 3 章

　　大玄皇宫的偏殿，纱帐低垂，檀香袅袅。
　　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汉白玉地面上，映出李若霜单薄的身影。
　　她盘坐在床榻上，襦裙的裙摆铺散，沾着几点泥痕，破旧的布鞋露出冻红的脚趾，与殿内的奢华格格不入。
　　掌心的狐铃玉佩温润如水，刻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幽蓝光，仿佛在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李若霜低头凝视玉佩，脑海中浮现父母的音容笑貌——阿娘临终前轻抚她脸颊的温暖，阿爹沙哑的叮嘱：“霜儿，活下去……”泪水在眼眶打转，她咬紧牙关，指尖轻颤，从腰间布囊中取出几瓣狐铃花瓣。
　　花瓣在掌心微微发光，触感柔软却带着灼痛，如针刺入皮肤。
　　“幽冥之灵，狐铃引魂……”她低声念咒，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颤抖。
　　指尖蓝光流转，狐铃花瓣如灵蛇般蠕动，缓缓缠绕玉佩。
　　蓝光渐盛，映得她苍白的脸庞如玉生辉。
　　突然，心口一紧，仿佛无数藤蔓勒住心脉，刺痛如刀绞。
　　她闷哼一声，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咸涩的味道渗入唇中。
　　“阿娘！”李若霜低呼，声音哽咽。
　　术法反噬如潮水涌来，她眼前发黑，身子一软，瘫倒在床榻上，玉佩滑落，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滚到地面。
　　吱呀——偏殿的门被猛地推开，顾寒川大步闯入，玄甲上的金边在月光下冷光流转。
　　他的身影修长如松，脸上的刀疤在昏暗光线下更显冷峻，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他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探手扶住她的肩，触感冰凉却带着一丝颤抖：“李若霜，你又在胡来！”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责骂，却掩不住一丝担忧。
　　李若霜意识模糊，耳边回荡着他的声音，似远似近。
　　她强撑着睁开眼，顾寒川的眼神如寒星，深邃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的手轻轻拍她的脸，力道轻柔却坚定：“醒醒，别吓人。”
　　指尖的温暖透过她冰冷的皮肤，带来一丝安稳。
　　她喘息着，嗓音沙哑：“我……我想知道，玉佩的秘密……”
　　顾寒川眉头紧锁，目光落在地上的玉佩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他拾起玉佩，入手温润，却似有千钧重。
　　他低声道：“这玉佩，不是你能随意触碰的东西。”他顿了顿，似有犹豫，最终将玉佩塞回她手中，手指在她掌心停留一瞬，温热如春风拂过。
　　李若霜心头微动，顾寒川的温柔如昙花一现，却让她感到一丝莫名的信任。
　　她挣扎着坐起，揉着胸口，刺痛仍未消散：“顾大人，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为何不告诉我？”
　　顾寒川起身，背对她，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有些真相，知道了只会让你更危险。”他转身，语气缓和：“好好休息，别再妄动。”
　　未等她回应，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宫人低声禀报：“顾大人，皇储殿下召见李姑娘，请即刻前往华清殿。”
　　顾寒川眉头一皱，转身看向李若霜，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走吧，别让他等急了。”他顿了顿，补充道：“小心萧夜辰，他的话，别全信。”
　　华清殿灯火辉煌，金柱上雕龙盘旋，琉璃灯盏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华丽却透着阴冷。
　　李若霜踏入殿内，青色襦裙在灯光下更显破旧，她紧握玉佩，指甲掐进掌心，疼痛让她保持清醒。
　　萧夜辰倚在鎏金椅上，锦袍随性地敞开，墨发用玉冠束起，露出一张俊美却带着三分戏谑的脸庞。
　　他的手指把玩着一枚玉佩碎片，碎片上的纹路与李若霜手中的玉佩如出一辙。
　　他抬眼，目光在她身上流转，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小丫头，坐。”他指了指身旁的矮凳，语气轻佻却带着试探。
　　李若霜心头一紧，谨慎地坐下。
　　她低声道：“皇储殿下召我何事？”她的声音掩不住一丝警惕。
　　萧夜辰轻笑，起身，缓步走近，锦袍的衣摆曳地，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他在她身前停下，俯身，修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一缕发丝，动作轻佻却带着压迫感：“你可知唤魂术意味着什么？你这小丫头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秘密呢？”他的气息温热，带着檀香的味道，拂过她的脸颊，让她心跳加速。
　　李若霜偏头避开，目光落在玉佩碎片上，心头猛地一震。
　　那纹路，分明也是父母遗物上的花纹！她强压住情绪，声音微颤：“这碎片……从何而来？”
　　萧夜辰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哦？认出来了？”他将碎片在指间转了转，灯光下，碎片泛着幽蓝的光芒，“这东西，可是皇室秘宝，曾经牵扯到一场叛乱。你父母的死，怕是没那么简单。”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脸上扫过，似笑非笑：“顾寒川，似乎对这玉佩也颇有兴趣。你说，他是不是也藏着什么秘密？”
　　李若霜心头一乱，萧夜辰的话如刀锋，精准地刺中她的疑虑。
　　她咬唇，强装镇定：“皇储殿下何必试探我？我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女，怎知这些秘辛？”
　　萧夜辰哈哈一笑，退回椅上，姿态慵懒却透着危险：“小丫头，嘴硬得很。”
　　李若霜低头不语。
　　不久，身后传来萧夜辰远去的笑声。
　　隔天议事殿内，群臣云集，灯火摇曳。
　　楚玄冥身披紫金长袍，头戴鎏金冠，面容清癯却透着阴郁，眼中藏着深不可测的算计。
　　他站在殿中央，声音低沉如钟：“陛下，李若霜的唤魂术或与死亡女神柳幽月有关，需以净化仪式试探其真伪。”
　　沈傲天端坐龙椅，玄色龙袍上的金龙在灯火下栩栩如生。
　　他的目光如鹰隼，扫过李若霜，语气森冷：“准。”
　　李若霜被押至殿中央，青色襦裙在群臣的注视下更显单薄。
　　她低头，掌心的玉佩与碎片紧紧相握，温润的触感却无法平复她的不安。
　　楚玄冥递给她一瓣狐铃花瓣，花瓣在灯火下泛着蓝光，触感灼热如炭。
　　她心头一紧，知晓无法逃避。
　　“幽冥之灵，狐铃引魂……”她低声念咒，声音清冷却带着颤抖。
　　狐铃花瓣自她手中飞出，化作藤蔓，在殿内盘旋，蓝光大盛，映得群臣面容诡异。藤蔓发出沙沙声，缠绕在她身周，似灵蛇起舞。
　　群臣哗然，低语如潮水涌来：“这术法……果真诡异！”
　　突然，心脉剧痛如刀绞，李若霜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猩红的血滴落在汉白玉地面，触目惊心。
　　她踉跄一步，险些倒下。
　　楚玄冥眯起眼睛，语气阴沉：“此女，恐真是死亡女神的使者！”他的声音让群臣哗然，议论声更盛。
　　顾寒川猛地踏前一步，玄甲铿锵作响，刀疤在灯火下冷峻如冰。
　　他冷声打断：“楚玄冥，你莫要危言耸听！”他转向沈傲天，拱手道：“陛下，唤魂术反噬已伤她心脉，如要查明真相，属下恳请仪式到此为止！”他的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沈傲天眯眼，目光在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人间流转，最终一声冷笑，挥手：“罢了，寒川，带她下去。”
　　顾寒川扶起李若霜，手臂有力却小心翼翼。
　　他的手掌温热，透过她单薄的衣衫，带来一丝安稳。
　　她喘息着，靠在他臂弯，泪水混着血迹滑落：“顾大人……为何护我？”
　　顾寒川目光微动，刀疤下的眼神复杂如渊：“你的唤魂术，或许与我的过去有关。”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扶她起身，步伐沉稳，带她离开议事殿。
　　偏殿内，李若霜倚在床榻上，胸口刺痛未消。
　　顾寒川站在窗前，背影如山，玄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低声问：“顾大人，你为何不告诉我全部真相？”
　　顾寒川沉默，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真相，需你自己去寻找。”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疲惫，“但我可以告诉你，留在这，你才有活路。”
　　话音未落，一个宫人匆匆送来一封密信。
　　李若霜拆开一看，是陆瑾瑜的笔迹：“鬼面阎罗已派人潜入皇宫，欲夺玉佩。速逃！”
　　她心头一震，掌心的玉佩仿佛变得滚烫。
　　趁顾寒川转身离开之际，她咬牙，从布囊中取出狐铃花瓣，低声念咒：“幽冥之灵，藤蔓听命……”蓝光自指尖溢出，化作藤蔓，缠向窗外。
　　藤蔓发出沙沙声，幻化成她的身影，迷惑卫兵。
　　她翻窗而出，夜风冰冷，带着湿冷的露水味，吹乱她的长发。
　　刚奔出几步，一道身影从黑暗中闪出，挡住去路。
　　萧夜辰倚在墙边，锦袍在月光下泛着光泽，手指把玩着玉佩碎片，唇角勾起一抹令人心悸的笑：“小丫头，你这是不告而别？”
　　他缓步走近，目光如刀，语气玩世不恭却带着寒意：“这玉佩的秘密，你可还没告诉我呢。”
　　李若霜掌心的玉佩与碎片紧紧相握。
　　她强装镇定，声音微颤：“皇储殿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活下去。”她的身影在月光下单薄如纸，却带着一丝倔强。
　　萧夜辰轻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活下去？那就看你，能不能从我手中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