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渣了谁？gb》西瓦西

3、劣迹斑斑（改）

　　原主不仅是采花恶贼，还是个劣迹斑斑的老赖？

　　林见鱼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下一瞬，脑子里就涌现出了一大段记忆。

　　无它，都是原主借遍同门，大手大脚的画面。

　　“呵，呵呵……”林见鱼捂着心口，发出苍凉的笑声，唬得兆聪吓了一跳。

　　“师，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林见鱼仿佛浑身的生机，都在一瞬间被抽干，干巴的像是从海底打捞上来的水草，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三天三夜的样子，眼睛眨巴眨巴，愣是挤不出半滴眼泪，脸上的表情倒是比哭了还难看：“师兄，师妹的命，怎么比黄连还苦？”

　　原主身上的债务，加起来怕是可以填满半个天衍宗的库房了。

　　兆聪没想到只是催个债，就让自家师妹成了干巴水草，犹豫纠结半天，才艰难开口：“师妹若是真的困难……”他狠狠心说出后半句话，“先还一百五的灵石就好。”

　　林见鱼眼底的微弱光芒，“啪——”一声，像是风雨飘摇里挣扎的火苗，最后还是就这么寂灭了。

　　兆聪哪里料到从前不可一世的师妹，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种脆弱的模样，咬了咬牙：“其实，一百，一百也行。”

　　林见鱼看着师兄一脸“我知道这个时候提这个不好但是我现在很需要钱而且你也答应过”的神情，又想起方才那群莺莺燕燕对他的“青睐”，脑子闪过系统的话──【其中一个就在门口】。

　　“兆聪……师兄？”
　　原书里，女主花惊枝进天衍宗以后，就拜入了原主和兆聪所在的水心峰。继而和水心峰峰主，也就是他们的师尊闻自在，开始了一堆少儿不宜的……师徒旷世绝恋。

　　当然，介于花惊枝限制文女主的身份，闻自在只是男主之一。

　　不过，除开大量笔墨描写的几位男主以外，日常生活，当然还掺杂着不少换口味的配角NPC。

　　兆聪作为水心峰的大师兄，模样俊朗，性格正经，容易被女人搞得面红耳赤，还会被原书里的“恶毒配角”借钱不还……
　　这种妥妥的重要NPC设定，如果林见鱼是原书作者，高低要给他安排几个重要剧情。

　　不会吧？这个木头师兄，他他他！

　　他……该不会也是系统所说“偏差”的一员，未来会和花惊枝产生重要渊源，甚至会囚禁，强迫花惊枝的角色之一吧？

　　不怪林见鱼不确定，主要是，谁看限制文还会关心剧情发展和不那么重要的NPC名字？

　　只是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林见鱼看兆聪的眼神就变得有些古怪，忍不住将手摸向了行李……那柄短刃就在里面。
　　“师兄，你看我这儿刚出了点意外，手头实在太紧了。这样，过两天回到宗门，我想办法还你，怎么样？”

　　兆聪不知道林见鱼的小动作，只以为自家师妹又想赖账了，心下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想到师尊经常提到“同门同脉，守望相助”，到底还是妥协地叹了口气：“罢了，师妹等你手头宽松些，再还也不迟，只是莫要忘了……我，我也有些用处。”

　　林见鱼摸到短刃的手，微微一顿。

　　这师兄这么好欺负，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下手了。

　　兆聪浑然不觉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个来回，生怕自家师妹又提出什么无理的要求，逃也似得出了门：“师妹，我在楼下等你，你速速下来。”

　　看着兆聪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背影，带着些被欠债不还的苦主特有的萧索，林见鱼有些哑然。

　　方才一直装死的系统，此刻又复活了：【宿主，不是要杀掉偏差源头吗？】

　　似乎是没听出来系统的话外音，林见鱼拎起行李往肩上一甩：
　　【不是要救花惊枝吗？怎么也得先让我见见正主不是？】

　　正主当然暂时还见不到，倒是回天衍宗水心峰的过程，对于初来乍到的林见鱼而言，像是一场光怪陆离的穿梭。

　　天衍宗内云雾缭绕，仙鹤清唳，灵气充沛得让她这具刚被榨干的身体，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滋润。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她只觉得自己身上每个裸露在外的毛孔，都在下意识舒展开来，努力汲取着更多的养料。

　　原本薄薄一层见底的灵力枯井，也慢慢回升了不少。
　　林见鱼沉浸在这场灵力补充当中，全然不知沿途遇到的弟子，不约而同看向她的诧异目光，就连她身边的同门，也都是不掩惊异的目光：
　　奇了怪了，林见鱼/林师妹今天这么刻苦呢？连走路都在吐纳？

　　兆聪倒是比其他的师弟妹要沉稳许多，抛却最开始一丝惊讶过后，又恢复了那副端庄持重的大师兄模样，只是偶尔看向林见鱼的眼神，还会闪过一丝难以完全掩盖的忧虑。

　　水心峰并不是天衍宗主峰，却格外的幽静奇秀。
　　无数条细小的瀑布从石缝山岩中渗流而出，并未流泻而下，而是蜿蜒着，倒流入峰顶那片如镜子般澄澈的悬空湖泊之中，水雾蒸腾成雾气，在峰顶形成一层淡淡的、如同水波潋滟的灵光中，经年笼罩着水心峰。
　　湖水之上，灵光之下，最中央的殿宇，就是水心峰峰主清修之所──水心殿。

　　甫一踏入殿内，林见鱼就感受到一股清凉温柔的水灵气扑面而来，涤荡了她此番旅程带回的一身尘埃和燥动。

　　殿内最上首主位的，是一个身着水蓝色长袍的男子。

　　他坐姿端正，身形消瘦，眉宇淡淡，仿佛凝结着千山雪色，带着不容亵渎的疏离和冷寂。只是静静坐在那里，就自然而然成了整个大殿的中心，不容忽视，也不容置疑。
　　这便是水心峰主，林见鱼的师尊──闻自在，净清真人。

　　“师尊。”
　　兆聪躬身行礼，声音沉稳：“弟子们平安归来。”

　　说是弟子们，其实也就是他和林见鱼，两个人。

　　闻自在坐下弟子也就寥寥几人，此番天衍宗弟子下山试炼，水心峰原本只有兆聪，林见鱼身体原本的主人，硬是软磨硬泡得了个名额，跟着一起下山。

　　林见鱼学着兆聪的模样，含糊行了个礼，暗自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师尊：这就是原书里那个因为社恐，能闭关绝不外出，能用藤编动物传讯就绝不开口的师尊？

　　看样子，也是个硬碴子，难怪系统说自己出手没有胜算了。

　　闻自在并没有多大的动作，只是几不可查的，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事实上，若不是林见鱼一直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都要怀疑刚才那一声，是不是自己的幻觉了。

　　闻自在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敲击着椅子扶手，频率极快，似是有些不耐烦，又有些紧张。
　　短暂的，压抑的沉默过后，他终于抬起了眼。那双眼睛生的极好看，浅而清澈的褐色，一晃眼过去，像是和水心峰的湖泊对视上一般，让人不自觉陷了进去。

　　林见鱼就这么，和闻自在的眼神不期而遇。

　　闻自在眸光微微晃动着，泛起一阵涟漪：“此行，可还顺利？”这句话语速慢悠悠，每个字都像是斟酌了许久才吐了出来，更加深了那种淡淡的疏离感。

　　这句话是问兆聪，兆聪顿了顿，才回答道：“回师尊，历练途中一切按计划进行，弟子们各有收获，只是……”他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林见鱼。

　　闻自在看上去并不意外，甚至可以说，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遭。
　　只是看见林见鱼那副看似茫然的神态时，眼底湖泊还是浮现一层薄薄的冰壳：“见鱼？”

　　这就是动气了？
　　林见鱼能感觉到，这位看似清冷，实则社恐的师尊，似乎很不习惯处理计划外的突发事件。

　　她上前一步，脑子飞速转动着，结合原主那点子记忆碎片和书里对于闻自在的喜好描述，三分真七分假开口道：“回师尊，弟子一时冲动……听闻某处有对修行有助益的灵药，又听说那地界凶险，想着先去查探一番，不曾想误入险境……”

　　她眼眶有些发红，“幸好有师兄搭救，这才捡回了一条小命，不然怕是……”话语尾音轻轻颤抖，带着些许后怕，努力营造出“孤苦悔悟小白菜”的感觉。

　　兆聪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动，到底没有揭穿“倚红楼”和“借钱”两件事，只是沉着声道：“师妹应该谨记师尊教诲才是，这次若非我及时赶到，后果怕是难以预料。”这话既是提点，也是全了同门情谊。

　　闻自在听完，垂着眼不知在心下思量些什么，其余人也不敢在开口，一时间大殿内安静的出奇，针落可闻。

　　过了好几息的功夫，闻自在才缓缓开口，目光落在林见鱼身前的空地上，话音里有些照本宣科的僵硬：“林见鱼私自离队，无视宗门规矩，险些酿成祸事。罚，禁足三日，抄写五十遍《水心诀》。”
　　这惩罚对于修士而言，也就不痛不痒的程度，轻的就像走过场一般。

　　兆聪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似乎早已熟悉自己师尊这“罚酒三杯”式的惩戒。

　　林见鱼却是一喜，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顺势躬身行礼，一副大彻大悟的模样：“师尊，弟子深知自己的过错，甘愿领罚。为弥补这次的过错，还请师尊允我一事，将功折罪。”

　　“何事？”只想赶紧走完程序的闻自在，没想到还有这一出，正在敲击扶手的指尖一顿。

　　“弟子愿担任此次新入门弟子的指引者之一，必当尽心竭力，引导新弟子恪守门规，潜心修行，以赎前罪。”

　　林见鱼铿锵有力的发言，换来的是满殿诡异的死寂：“……”
　　这个混世大小姐，刚说了啥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