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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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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风裹着寒意，从别墅半开的雕花窗缝里钻进来，卷起地上散落的丝绸衬裙一角。
苏砚清赤着脚站在冰凉的大理石地板上，看着搬家工人将母亲生前最爱的意大利水晶吊灯小心翼翼地卸下，水晶碎片折射的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砚清，过来。”
苏振邦的声音比窗外的秋风更沉，他西装袖口沾着未清理的咖啡渍，曾经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地贴在额前。
这栋市值过亿的别墅，明天就要易主，而他们父女俩，连打包行李的箱子都是向佣人借的。
苏砚清走过去，指尖无意识地攥着洗得发白的羊绒围巾。
她顿了顿。
“爸，还有什么要拿的吗？”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座承载她二十年锦衣玉食的房子。
苏振邦却突然握住她的手，掌心粗糙的茧子磨得她生疼。
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苏振邦怔了怔。
“砚清，爸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着。
“你爷爷和沈家老爷子之前有些过命的交情。”
“当年你和沈家大小姐沈疏月出生时，他们开玩笑似的定下了婚约。”
“婚约？”
苏砚清猛地抽回手，指尖冰凉。
“你在说什么？”
她的记忆里，只有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富家子弟，沈家虽是顶级豪门，却向来低调，极少出现在社交场合。
苏砚清仔细回忆了一下，她想起来那个叱咤商场的沈梳月。
“沈疏月，比你大三个月。”
苏振邦叹了口气
“现在我们家成了这样，只能厚着脸皮，去问问沈家老爷子，还认不认这门亲了。”
苏砚清觉得荒谬。
一夜之间，她从众星捧月的苏家大小姐，变成了需要靠一纸旧婚约攀附豪门的落魄千金，甚至要嫁给一个女人。
“砚清，这是我们家唯一的出路了。”
苏振邦的声音带着哀求。
“沈家要是愿意帮我们，你爷爷留下的公司就能保住，你妈在天之灵也能安心。”
他知道这很自私，可他实在走投无路了。
“你还有脸提我妈？”
本来已经缓和的父女关系再次僵硬。
“你忘了她怎么走的吗？”
是的，苏振邦并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他在事业有成时逐渐开始不顾家，总是和苏母发生争吵，本以为只是夫妻间的矛盾，直到后来，苏母发现了他的出轨。
不能接受的苏母打算去公司问个清楚，却在半途中因为情绪过激出了车祸。
苏砚清从来没有原谅过他。
或许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也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愧疚，总是给苏砚清很多钱。
那时候只有苏砚清自己知道，她不要很多钱，她只想要母亲回来。
公司破产，还欠了一屁股债，若不是有这层婚约，他连见沈家老爷子的资格都没有。
苏振邦沉默了。
苏砚清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夕阳，想起母亲临终前握着她的手说“要好好活下去”。
想起爷爷为了公司呕心沥血的模样。
她深吸一口气。
“好，我答应你。”
她顿了顿：“这是我为苏家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不枉你们对我的养育之恩。”
“以后若是还有什么事情，那我也不做了。”
苏砚清看着面前的父亲，头发已经变白了。
“你的生活是你的生活，以后也不要来打扰我。”
“你可以尽情的找你的情人。”
就这样说出来，苏振邦还是很难堪，他有些怒火，但是还是被压制下来了。
这个条件，似乎并没有那么难。
苏振邦只是怔了怔，脸上露出一些愧疚，就答应了。
苏砚清心中冷笑一声，如果真的舍不得，那就不会答应。
这个人终究是养不熟，心中从来没有那么愧疚过。
若不是公司也有母亲和爷爷的心血，她才不会答应苏振邦这个条件。
...........
第二天一早，苏砚清换上了一件还算体面的白色连衣裙，跟着苏振邦来到沈家老宅。
老宅坐落在半山腰，青砖黛瓦，门口两尊石狮子威严矗立，比她家以前的别墅还要气派。
管家领着他们走进客厅，红木家具泛着温润的光，墙上挂着的字画都是名家手笔。
沈老爷子坐在主位上，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人心。
“振邦，好久不见。”
沈老爷子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振邦连忙上前，姿态放得极低：
“沈叔叔，多年不见，您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他顿了顿，将苏砚清拉到身前。
“这是小女砚清，您还记得吗？”
沈老爷子的目光落在苏砚清身上，上下打量着她，眼睛似乎深不见底，让人一眼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记得，当年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现在长这么大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你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苏振邦连忙点头：
“沈叔叔，我知道我们家现在落魄了，不该来打扰您，可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求您看在当年的情分上，帮帮我们。”
沈老爷子放下茶杯，看向苏砚清。
“你们的方法确实很好，用当初的事情联姻，我可以给你一笔钱，让苏家重振。
“砚清，你愿意嫁给疏月吗？”
苏砚清攥紧了裙摆，指尖泛白。
她抬起头，迎上沈老爷子的目光，声音虽轻却坚定：
“沈爷爷，我知道这很唐突，可我想知道，沈小姐的意思呢？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我不想勉强她。”
沈老爷子微笑的点点头。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苏砚清回头，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女人走了下来。
女人身形高挑，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帝最完美的杰作，一头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眼神清冷，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爷爷，您找我？”沈疏月的声音很好听，听起来却没什么情绪。
沈梳月回头，对上了苏砚清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