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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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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泥十分吃力地在后头跟着,终于实在吃不消,“钟汛,你走慢点好不好?”老吴临时换了培训地点,现在是要往舞蹈队教室去。
“这点就吃不消了?”他突然停下来,一个猝不及防,她撞在他背上,硬硬的难受极了,鼻子都通红,被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
他回身,小心翼翼将她脑袋托起来:“你没事吧?”见她痛得眼睛都眯起来,分明是要哭出来的样子,一时有些无措,“对不起。”声音粗粗哑哑。
青泥猛摇头,推着他,“先走吧,别迟到了。”
两人竟然是最早到的舞蹈室,青泥已经热得T恤后边的布料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见角落里有台旧旧的电扇,连忙跑过去将开关打开,又搬了两张椅子到风扇的正前方,招手对钟汛说:“来啊,过来吹一吹。”
坐下后,她指着对面镜子里两个人的人影笑问道:“怎么会选在舞蹈室训练?”
钟汛抬头看她一眼:“这你都不知道?你以前没上过台吗?”
青泥一时觉得自己经验浅薄,好奇地问他:“呃,照镜子和上台有什么关系?”
钟汛直起身子,双手撑在膝盖上淡淡地说:“其实就和舞蹈队的同学练舞的时候照镜子一样,上台之前面对镜子对面部表情的修正,增强自信心是很有作用的。”
青泥恍然大悟:“哦,难怪老吴将基地临时换成舞蹈室呢,原来里面还有这么深一层含义啊!”
“还有一点。”
“还有一点?是什么?”青泥好奇地倾身向前,不知胸前风光正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钟汛不期然低头撞见,耳根悄悄红了,不自然地侧脸,嘴里低低地吐字:“你没发现舞蹈室在很偏僻的地方吗?”
青泥直起身子四处打量:“……是哦,你不说我还么有发现,刚才来的时候我们走过一段荒无人烟的羊肠小道!”
钟汛听她声音有些远,一回头她已经站在窗边向外打量起来,他有些想笑,天都快黑了,有什么好看的?
“嗯,就是为了防间谍才到这样偏僻的地方来。”
“间谍?”青泥惊讶,“为什么会有间谍?”
钟汛学她站起来,走到窗边,“为了赢比赛,各个学校会派间谍到别校去打探消息,以出最新对策,我们学校应该也有派到别校去的间谍。”
有些啼笑皆非:“不过一场比赛而已,弄得跟《无间道》似的,都举着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牌子拼了命绞尽脑汁拿奖,有意思吗?”
正要回她话,那边有人推开门进来,正是姗姗来迟的老吴和周子琪、夏晓茹三人。
“哎,你们俩这么早就到啦?”
刚开训一个小时老吴就不满了。
“你们四个人当中除了钟汛和周子琪都没有类似的比赛经验吗?怎么还有不知道比赛之前有正反方开篇陈词的?就算没有比赛经验,难道连电视都不看?”
青泥和夏晓茹低下头,偷偷吐舌头做鬼脸,还互相打了一下,谁打开电视不看电视剧啊,尤其是女孩子嘛。
吴老师抚额:“下个星期是第一场比赛,已经拿到辩题了,我们是正方,题目是‘先有个人诚信后有社会诚信’,对手是市二中。这样的题目我们几乎稳赢,刚才有消息传过来,二中的辩论队和你们一样也是临时组建的,不过我们比较占优势,有大赛经验比较丰富的钟汛在——”说到这里她抬头看一眼钟汛,继续道:“浪费时间在开篇陈词上很不值得,钟汛和周子琪,你们一人带她们俩一个,下课的时候多练习,明天我们要将整个比赛的程序走一遍。”
老蒋后来一个电话打过来将老吴叫走了,四个人在舞蹈室里面面相觑,钟汛抬手看腕上的表后对其他三人道:“晚自习刚上一半——这鬼天气热得要命,干脆到肯德基去吧。”其他人没有异议,各自收拾东西走人。
刚刚入夜,舞蹈室所在的那栋楼离主校区有些远,几个人觉得主道太麻烦,干脆由钟汛领着走小路。夏晓茹走在最后面的位置,刚走进小树林她就快哭出来了。
“好黑啊……”
周子琪立即发挥绅士精神,上前去问她:“夏晓茹,要不我走后面?”
钟汛走在最前面的位置,听到他说的话,回过头来嘲笑:“周子琪,刚才我走前边的时候你怎么不自觉走后边?自己怕鬼的话就不要装绅士了。”气得周子琪在后边骂骂咧咧。
青泥听得咯咯笑,这两人太有意思了。
钟汛突然回头问她:“你怕吗?”眼睛在黑暗中又亮又圆,竟让人有些分辨不清。
已经被换到中间的夏晓茹一听钟汛这话也咯咯笑起来:“钟汛你这人真搞逗,你是不是也像周子琪一样,走在前边害怕了,要把青泥换到前边呢?”
两个女孩子咯咯笑起来,两个大男孩有默契地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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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肯德基一群人点了一桌子东西,算是聊以慰藉这坏天气带来的坏心情。
钟汛指着被青泥推得远远的圣代:“你怎么不吃?”
青泥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吃那个会发胖好不好。”
钟汛便自顾去将那杯草莓味的圣代拿过来,“哼,女生就是这么无聊,减肥。”揭了盖拿勺子大口大口吃起来。
青泥已经有点摸清钟汛变化无常的脾气,就是有点暴躁,有点孩子气,有话直说,她记得前两天自己向他请教物理试题,只解说两遍的时候还好,她承认自己脑子不是特别灵光,果然第三遍的时候他便搁下笔来,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问她:“你真的上高三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也许是同桌的关系,后来虽然从很多地方听说钟汛成绩好且脾气有点暴躁的事,但她还是觉得钟汛这个人好,起码他乐于助人,尽管就是耐心不那么足而已。
这个时候肯德基里人正少,放眼望去寥寥无几,空调温度正好,酒足饭饱后人就有些昏昏欲睡。
钟汛见不得这几个人过得如此潇洒,赶紧拿出自己花了一晚上准备得资料猛拍趴在桌子上的周子琪:“起来起来,这还有几天呢,不知道着急啊?”昨天晚上老蒋特地打电话来关心辩论队的情况,他说了些大话让老蒋宽心,结果自己压力倒大起来,要是让老蒋看到这团心涣散的样,不气炸了才怪。
周子琪将睡未睡的样子,脸埋在手臂间,咕哝:“你教那两女的些基础嘛……”
两个女孩正襟危坐,睁圆眼睛看钟汛。
钟汛将准备好的笔记拿出来,“一共分为七个环节,最先是开篇陈词,……”
夏晓茹和青泥连忙手忙脚乱一一记录下来,又抬头问钟汛:“咱们谁是一二三四辩?”
钟汛将笔记合上,“你们俩有什么意见?”
夏晓茹连忙低下头研究比赛流程,不一会抬起头来笑嘻嘻道:“我经验不足,怕把咱形象搞砸了,一辩是里边最闲的活儿,我就当一辩吧。”
钟汛把目光转向青泥。
青泥也大致研究了比赛流程,抬起头来笑嘻嘻道:“那我选四辩,嘿嘿!”
钟汛克制地捂嘴偷笑,嘴边两个个酒窝深深印出来,倒少了平时的貌似深沉,这才像一个十八岁大男孩有的样子。
“你们俩倒挺会挑。”
青泥和夏晓茹相视而笑。
钟汛又拿笔记本去砸正呼呼大睡的周子琪:“喂,起来!”他一下下都不客气地砸下去,怎料周子琪一睡着就跟昏迷似的,纹丝不动。
夏晓茹突然说:“要不你试试挠他痒痒肉?说不定一会就醒了。”钟汛将信将疑地伸手去挠,果然周子琪敏感地一下子跳起来,迷迷糊糊地要骂人,其他三个人见他那傻乎乎的样子都笑起来。
青泥拿出手机一看,惊呼:“糟糕,现在已经十点了,十一点寝室要关门的。”
钟汛站起来对周子琪说:“子琪,你送夏晓茹回去。”夏晓茹家就在离肯德基不远的两条街外。又转过身对青泥说:“我送你回去。”
青泥不好意思地拒绝:“没有关系的,我可以自己打车回去……”见钟汛态度坚决地拿起她的书包,只得答应下来。
接近夏天的时候,夜晚的天空总是很高很远,星星跟被水浸过似的格外地亮,青泥抬头看月亮,孤孤独独挂在一边。
青泥起先在钟汛后边小心翼翼跟着,后来他停下来,很耐心地等她走过来。青泥只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才在他后面跟着,后来见人家大大方方的样子,干脆也放下矜持。
“把书包给我吧。”青泥见他一只手臂提着一只书包,他的书包她不知道有多重,但是她自己却不是一般重量,里面除了一天课程所需的练习册和参考书外还放了好些零食的。
钟汛将两只书包掂量掂量,把他自己的书包给她。青泥接过来后笑道:“难道你的包里只放了笔袋?”
“书都在教室里了。”
钟汛个子很高,她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很费力地抬起头,钟汛好笑地问她:“你多高呢?”
青泥竟然没有生气,有些发愁的样子:“……155cm,哎。”
钟汛又逗她:“所以刚才在肯德基里你怕发胖身高和体重不成比例才没有吃冰激凌?”
青泥闷闷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