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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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场之后孟丽迎上来，“青泥，你的表演越来越好啦。”
青泥笑笑不说话。
她又上来问：“和家里……商量好考音乐学院的事了吗？”
她愁苦地摇摇头，恐怕今晚还无家可归了。
“闹翻了？”见她犹豫后点点头，“这样吧，今天晚上到我家里好吗？我有事情和你说，你听了一定会开心的。”
她觉得不妥，熟归熟，但对孟丽了解还甚少，这样轻易去的话……
“好啦好啦，你的小男朋友来找你了，看，都等不及了。”笑着将她推出化妆间。
这时候夜幕刚刚降临，城市染上夜的迷蒙，“破帆”门口已是车水马龙。
钟汛牵着她的手漫无目的地走，她突然想到一句很言情的话，握着他的手举起来，“真想一直这样走下去。”钟汛笑着去揉她乱糟糟的头发。
该说这宁静的一刻有多美好？不被看好的理想，被安排好的前途，两人皆为自己争取也不一定得到的卑微理想伤害最亲的亲人，徒留这份微薄的爱情相互支撑。
她不提她回家之后的事，他亦不问，她亦是。
走到最后，满天星子耀着他的眼，将她拥在怀里，情动之时望着她眼：“青泥，如果能够，都坚持下去好吗？”
她软软靠着他，轻轻点头。
夏晓茹那边她不方便再过去了，想了想，还是去孟丽家。打电话问了地址，钟汛坚持要送她过去。
在楼下的时候他突然拉住她的手，那样子分明是舍不得的，可是一声不吭地，她左右张望见周围没有人，勇敢地上前在他嘴角吻了一下，“乖啦，我先上去了。”他这才不甘不愿地松手。
钟汛一直站在原地，心里真真切切升起不舍得的感觉，内心里有种微妙的感情要被剥落，可是她走得毫不犹豫，不像他在原地徘徊了那么久久只为她回头看他一眼，哪怕一眼就好。
却不知这一天的这一夜，是他们少年时见的最后一面，再见，却是物是人非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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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汛是两天以后得知青泥已经退学的消息。
第二天，他在座位上等了一天，然后又一天，老蒋才在讲台上十分冷静地宣布了这个消息。
被千刀万剐也不足以形容他当时的心情。
当时不过一句普通的再见而已。
分别的那天晚上，他们的心经历洗劫一般，害怕得紧紧相拥；分别的那天晚上，她亦答应他无论如何坚持下去，分别那天晚上，她还在舞台上唱着《执迷不悔》……
一遍遍打她电话都是无人接听，问夏晓茹却懵懵懂懂完全不知情的样子，疯了一样跑去找老蒋，他只道退学手续不是他经手，又是一个完全不知情。
第三天晚上，他蹲在她家楼下，希望她可能突然就从楼上冲下来，像之前他偷偷摸摸在她家楼下蹲守的时候，她头发湿哒哒地跑下来，四处张望着喊他名字。
然而她家里的灯一直没有亮过，直到天亮也没等到她，在心里无数次说数到一百她就会出现，还是没出现。
他终于去敲门，整个楼道里都是他焦急的声音，邻居出来诧异地看着他：“他们一家搬走了。”
再问，还是不知情，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可能消失的那么彻底？
六月底，又一批高三学子飞出致远高中，钟汛是当届中成绩最好的学生，不负众望考上清华大学，回校领取毕业证时按照惯例要给下届的学弟学妹们演讲。
经过六月的打磨，他更显沉稳，尽管找了各种理由，还是被逼着穿上彰显成熟和王者的西装，坐在礼堂最后排的幕布等待上场。
周子琪伴在旁边，笑着打量他：“嗯嗯，钟家少年春风得意，正是金榜题名时啊！”
他但笑不语，静静看着手上的宣传画册。
周子琪烦躁地抓抓早早被发蜡定好的头发，“阿汛，你看开点。”在周子琪的认知里，杳无音讯便是杳无音讯，没有消息总比有消息好，抓心脑肺地不吭声又所为哪般？
“周子琪，快上去主持。”
他拍拍钟汛的肩膀，示意他为接下来上场做好准备。
钟汛仍低着头，手上的画册是这届毕业生里考的最好的班级的同学简介，正是钟汛的班级，学长学姐祝福里都是各种或深沉或神采飞扬的话，独独他觉得缺了一个角落。
少了一个她。
轻翻一页，画面里是一片黄色的花海，心微微酸痛，远远有个举着手臂看不清脸的少女，正是他将那日两人出游的照片投到这本画册上。
临上场前，口袋里手机震动起来，他停住脚步，掏出手机一看，心脏却差点停止跳动——青泥！
他下意识地逃离嘈杂的会场，不顾众人惊异和猜测的目光，手里仍紧紧握着他这么多个日日夜夜来所有牵挂。
“喂……”
“钟汛，你今天好帅呀……”
他追逐的脚步停下，出声里尽是无力，“青泥……青泥，你在哪里？”
“我很快就会去找你。”那边却已是盲音。他紧紧拽着手机，屏保早已换了样式，上面不再是她那张笑得没心没肺的脸——是的，没心没肺。
他心下突然升起一股恨来：她为什么这样狠？很快又是什么时候，他已经等了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来，他用学习麻痹自己，身边的座位一直空荡，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试着欺骗自己会回来就会回来，结果等到不是任何一句解释，却是一句“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不是等不及，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的心情，一秒都不愿等。
“钟汛，你怎么跑这里来？所有人都在等你呢。”周子琪心急火燎拖着人就走，并没注意到他脸上微妙变化的情绪。
闷热潮湿的空气里，他却突然有种落泪的冲动。
……
“……感谢致远高中所有对我们付出努力的人，曾经憧憬过失望过，也恨过，但是最美好的日子，日后回想起来，一定是在这里。”
“……谢谢让我成长的人。”
“……谢谢让我开心和快乐的人。”
“……我已决定到另外一个国度学习，后接掌家族的生意。”
台下掀起轩然大波，他却只深深鞠了一个躬，任众人猜测惋惜，消失在礼堂里。
多年后，当钟汛成为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领头人，他的这段青葱岁月时常被人提起，大多称赞他放弃进修高级学府欣赏大于叹息，毕竟当时一个小小少年，能有如此远见及魄力已实属不易，更何况他并不如少数对他今后命运冷嘲热讽的悲观派预测的那样落魄，他带着一身才华及权势归来，便足以证明他实力不凡。
当然，那都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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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卑微下跪，背脊挺直。
“父亲，请您帮我找到她。”窗外是夜色正浓，父亲自他进来后不曾抬头看过一眼。
“找她？”他嘲讽地笑，“我凭什么帮你？你若是有能耐，她又怎轻易躲得住你？”
“……”
“除了祝你成材，其他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一切就等你手握权势之日吧。”
他低着头，倔强地挺直身子，知道书房的门被重重关上，知道脑海里所有关于两个人的画面一丝不漏地在闪过，知道心疼代替脚疼才踉跄着站起来，开门，然后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她就这样留给他太多谜团，为什么，为什么，都是为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18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