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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测灵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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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吵什么吵?”另一个兵卒上前一拳干进乞丐腹部。
人立马叫不出声。
壮汉“四哥”厌恶地一手刀劈晕乞丐,拖死狗般拖着离开。
其余人没热闹看,各自回到岗位。
赵大勇拍拍白昭的后脑勺,笑呵呵道:“行了,小丫头,快天亮了,你跟我去班房上药,睡会儿。”
城墙上的旗帜还沾着昨夜的冷霜,蒙着层灰暗的天边。
一个时辰后东方天际透出极淡的鱼肚白,晨光中一个黑点离兰城越飞越近。
赵大勇班房里有四五个和衣而睡的大汉呼呼大睡,呼噜声、拉锯声、牛叫声此起彼伏,像在唱大合唱,震天响。
白昭站在门口震撼得不行,这就是男寝吗?
他尴尬的挠头,“哈哈哈哈,进来吧,我这群兄弟你只要不碰他们手里的刀不带醒的。”
赵大勇点燃门口的油灯,自顾往里走,拉开墙角斗柜的柜门,抱出个大陶土罐,轻轻放在桌面。
“小丫头,过来上药”,他冲白昭招手又拍拍右手边的椅背。
她听话坐上椅子,赵大勇挑一大坨黑乎乎药膏在手里用掌心温度揉开,小心翼翼敷一圈白昭的青紫的脖子和高肿的左脸。
“最近不要讲话,不然嗓子好不了。”
他叮嘱完,又似无意瞟过白昭脸上退了大半的红疹问道:“你这是风疹?会不会传染?”
白昭没听懂,面上传来他视线所在能猜到。
她摇摇头,又指指脸上的红点然后手臂半举在耳朵两侧,半握拳头,带着沙哑的声音轻声学两猫叫:喵喵。
“嘿嘿,学的真像,触猫后生的疹子是吧?跟时哥一样,不过他是吃了鱼生疹子。”
赵大勇不嫌弃白昭脏,摸摸她脏污杂乱的头顶,
“还有半个时辰天亮,你去我床位睡会儿,天亮跟我回家吧。”
白昭听懂“回家”两字,被关在一起的女孩子经常说这个词。
鼻尖清苦的中草药味儿萦绕,突然鼻子变得酸酸的,眼眶发胀,眼泪像蓄水的棉絮,她连忙低头,大颗大颗的泪水落在瘦弱的手背上。
“哎呦,干那杂狗的时候跟狼崽子一样,这会儿子哭什么?”
赵大勇手忙脚乱地抱起白昭塞进棉被里。
“睡吧。”
给小孩胡乱盖好被子,见人不哭了,赵大勇起身关门,回去继续值守。
穿越半月,终于睡到温暖的棉被,耳边在大合唱,还刚经历生死,她仍旧睡死过去。
白昭梦到堂屋的木门挂着褪色的蓝布门帘,掀开时发出 “哗啦” 的轻响,屋里的八仙桌上摆着搪瓷碗,碗沿缺了个小口,里面盛着奶奶刚晾好的凉白开,水面浮着一层细密的水珠。
家里的土黄大狗来回窜,弄得门帘“哗啦哗啦”响个不停,她在睡梦中被吵的皱眉,之后闻到赵大勇被子阳光的味道。
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没了,屋内一个人也没有。
屋外传来敲锣声和齐齐喊声:“所有十三岁以下幼童,不论男女,不论贵贱,到中城兰德广场集合,违令者笞十。”
白昭没太听懂喊声内容。
似乎说小孩要去广场集合?
她坐在床上还待仔细再听,屋门便被赵大勇推开。
他端着土碗进来,见白昭呆呆的坐在床上,龇牙笑道:“醒了?厨房剩下点儿白粥,我借了点出来,快过来吃。”
用完早饭,白昭跟着赵大勇下城墙洗漱。
这个地方的牙刷是用片头成条的柳枝沾粗盐水,刷完牙龈老疼,嘴里齁咸,不过半个月没洗漱刷牙的她很满足。
半开的院门外街道人头攒动,她蹲在地上听着院子外小孩此起彼伏的尖叫,想到刚在屋内听到的喊声,指指院外的街上,疑惑的仰视赵大勇。
“怎么了?哦哦,你几岁呀?”他理解了一下白昭的意思问道。
她举起双手,伸出八根手指。
其实白昭也不清楚这具身体几岁,不过根据换牙情况估算约八九岁。
“昨日我是替时哥值班,今日我休息,正好咱们一起去城中看看怎么回事再回家吧。”
赵大勇递给白昭棉布帕子,转身往楼上去,边说边走,“我去换身衣服,给你拿块布遮着,你先擦脸。”
她没听懂,看地上半盆水,知道是洗脸的意思。
刚把帕子拧干,就见赵大勇拿着块长条灰布过来。
他用长布围住白昭脖子,再把长布尾段塞进破烂的衣领里,挡住脖子一圈青紫和寒风。
"走吧。"
一路上赵大勇絮絮叨叨,说自己和老娘过活,家里本来有个小几岁的妹妹,前几年得病去世了,又问白昭没地方去就他家住下吧。
白昭以为昨晚他说回家仅仅是好心,安慰的话而已。
她红着眼同意了。
不论赵大勇为什么一开始站在城墙视而不见,但他救了自己。
光救了自己这点就足够了。
白昭不知道为小乞儿开城门会不会受到惩罚。
兰城真大,白昭估计自己跟赵大勇走了一个小时才到大广场。
广场上已经来了两三千人,基本都是大人带着小孩,小孩一多就容易哭闹,人群吵吵嚷嚷。
打眼的还有不少马车,穿着贵气的妇人撩开帘子张望。
白昭奇怪:有钱人都来了?那这趟估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一群官役从广场正北的三层殿宇内出来,一队人清理广场中间人群,围出一块空地,一队人迅速四散整顿秩序,孩子的哭闹声减弱,人群逐渐归安静,之后便有青衣白袍二人从三楼御剑而下,衣袍翻飞间落在广场正中。
安静的人群瞬间沸腾,往中心挤挤攘攘。
“是仙家!”
“仙人来了。”
“菩萨保佑。”
“没见识,那叫修士。”
知府站在台上大喊,“不要挤!张教头,劳烦整理秩序,让百姓排好队。”
被叫张教头的人颔首,百姓本就敬畏台上两位仙家,十分听官府的话。
张教头带领几十号人,一盏茶的功夫便把人群规整城两排队伍。
白昭被赵大勇牵着排进队伍时,眼睛愣愣还看着台上如白鹤般的两位修士。
这个半个月她不是没想过自己会不会是什么大女主。
但金手指一直没有出现,也没系统。
刷新就被人贩子卖,几次差点活不过去。
已认命自己是魂穿到古代来挣扎求生的,顶多苦尽甘来后面有个逆天身份,开启你争我抢;或者展开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爱情什么的。
原来穿的修仙世界啊。
那她这半个月吃的苦算什么?
长袍的修士声如钟:“我乃烟霞宗修士,来兰城是为我宗测灵广收徒,凡年不过十三岁者,皆可上台测试,测灵直到关城门结束,请各位转告家中有且幼童未到者。”
他目光扫过台下翘首以盼的人群,语气稍缓添几分高扬。
“仙途渺茫,然天道有情,我烟霞宗传大道,求长生、济苍生!”
另一位年轻女修已摆好两张测灵台。
中年男修朝众人颔首,“开始。”
排在第一个的是一排马车中的一户,黄裙妇人牵着一双儿女上台。
先是男孩被修士划破指尖,整个手掌贴在大石上,
几吸后见毫无反应,中年男修宣告结果。
“无灵根,下一位。”
男孩怯懦的躲回贵妇怀中,贵妇失望,拉过女儿上前。
“下一位。”
贵妇立马褪下手腕上一双玉镯递给女修,
“仙长,再测一......”
话音未落贵妇和一双儿女齐齐飞下台,落回原位。
百姓惊得切切私语。
年轻女修士冷脸放下结印的右手,冲台下第二排的的人勾手。
见识仙家手段,之后测灵的人全部静声。
中年男修就像流水线操作工,划破指尖,等待几个呼吸,测灵石无反应,面无表情宣布:“下一位......下一位。”
冷脸女修更直接,摇头,再冲台下招手。
两排人群有序上台、下台。
一分钟一个,这就是仙宗的效率啊。
白昭感慨。
很快来的早到的几百个孩子测完,听信赶来的百姓越来越多,张教头带队驱赶测完和来看热闹的人。
人头进进出出,不到半个时辰,白昭面前只剩一人。
排在她前面的是个羊角辫的小女孩,安静的跟母亲上台阶,女修摇头冷漠的指着台下。
轮到白昭,她口中发干,独自缓缓步上台,中年男修快速在她左手食指划出血珠。
整张左手紧贴漆黑反光的小臂大小石块。
刚触碰石块,漆黑的内部瞬间透明,棱角分明的内部结构清清楚楚,之后青色和红色诞生翻涌。
附近人见两位仙家没有动静,他们又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一个个伸长脖子问:“怎么啦,怎么啦?”
冷脸女修欣喜。
只见石块泛起一圈淡淡的青绿色光芒顺着白昭小臂缓缓往上爬,之后她感觉掌心一热,突然窜起一簇赤色火焰。
知府惊呼出声。
火焰缠着青芒绕着白昭小臂齐齐而上,接着青红双色越缠越紧,越缠越快化作旋风围住白昭,衣袂翻飞几息,旋风消失。
几缕清风绕着白昭打转,四散归于平静。
“风、风……” 中年男修原本平静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往前踏出半步。
抬手,指尖划过一缕清风,他眼神一紧,大声宣布:“ 双灵根!”
台下彻底炸开了锅,有人被挤到踩脚,连孩子冰糖壳子摔碎了都不管。
排在后面的孩子被家长抗在肩上,使劲往台上望,嘴里不停惊呼,“是两种颜色!”
也有人问,"双灵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