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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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辞闻言，脸上微笑不变，回答坦诚却又留有一线解释的余地：“维生始终秉持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自主研发需要长期的投入和团队建设，就目前而言，与像华戈这样优秀的伙伴深度合作，依然是效率最高的选择。”
说了和没说差不多。
孟思遥原本还在心底暗暗吐槽他这套说法。
下一秒，她又听见了江辞的补充：“当然，我们也会持续关注市场上优秀的技术人才。”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扫了一眼自己。
沈醉笑着点头："看来维生对技术人才很重视。小江总如果有需要，华戈也很乐意推荐合适的人选。"
孟思遥听得心一紧。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江辞的视线在沈醉脸上停留了半秒移开，唇角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弧度：“沈经理费心了。不过，维生更倾向于亲自发掘和评估人才。”
沈醉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退了半步，让孟思遥和刘丹在前。
“这两位都是不错的技术人员，如果小江总有意愿的话，这两天也可以聊聊。”
话音刚落，孟思遥就感到身旁的刘丹有点跃跃欲试。而她自己只能做到拼命维持着脸上僵硬的微笑。
江辞的视线礼貌地扫过两个人，点点头：“感谢沈经理的推荐。不过现在约好的西班牙经销商过来了，后面有时间再谈？”
明显的婉拒之意了。
*
后面沈醉突然被某个展位的人叫了过去，只好让她们自己先逛逛。
刘丹走了一会，等到离开了维生的展台挺远，才低声问孟思遥：“小孟，你想跳槽吗？”
孟思遥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回复。
不过，还没等她的回答，刘丹就已经托盘而出了自己的想法：“你是很优秀啦。但是工作这种事情，选择比天赋以及努力更加重要。我看沈经理也有这个意思，我算是占了你的便宜。”
她当然明白刘丹的意思，沈醉的举荐显然是一张有着不错分量的入场券。今天的展会，对任何一个技术人员来说都是难得的机会。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我还没想好……”
刘丹了然地点头：“我感觉长峰的待遇就给得很好，而且也比互联网更加适合我们。毕竟互联网也干不了多少年，就算升上了管理也是卷。虽然维生态度不明朗，但是从乙方跳去甲方总是更安稳些。”
孟思遥没有立刻接话。
安稳？
如果去了维生，她和江辞的关系就会像一颗坏了显示器的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砰的一下炸死她。
孟思遥努力弯弯唇角，挂上一抹勉强的笑意：“嗯。我想想吧，的确都很不错。”
刘丹看出她兴致不高，便体贴地转移了话题，指着前面的一个展位说：“那边好像是一家做过敏药物的公司，我们去看看？”
“好。”孟思遥应道，试图赶紧忘记那些有的没的烦恼。
她跟在刘丹朋友，却不自觉地回头，视线飘向维生展台的方向。
只是那里现在已经围满了人，什么多余的身影都看不见。
孟思遥收回目光，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
晚上，走了两万多步的孟思遥瘫在酒店床上，感觉脚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还好她听从刘丹的建议，穿的是运动鞋。
完全不热爱运动的人直接来这种强度，她回去的时候甚至拒绝了沈醉刘丹一行人的聚餐邀约。
无他，太累了。
现在连翻个身都没力气，盯着天花板放空。
躺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听见了手机消息的震动声。只好从裤子口袋里面摸出来手机，看了一眼。
沈醉:[还好吗？抱歉，没想到今天这么累。需要我托刘丹给你带点东西回去吃吗？]
孟思遥心里一暖，正想回复“不用了，谢谢”，屏幕上放却紧接着弹出了另一条消息，来自江辞。
江辞：[你明天还会过来维生的展位吗？]
孟思遥盯着那条消息，想了一会也没想出来江辞什么意思。
最后先回复了沈醉：[谢谢沈经理，我休息一下就好，不用麻烦了。]
[另外，晚上的航班注意安全。再见，拜拜猫猫头.jpg]
沈醉：[好，晚上好好休息，下次见。]
等到孟思遥点完了虾仁肠粉外卖，她还是没想到江辞是什么意思。
回去再看聊天页面，就发现他已经撤回了。
……奇怪的人。
*
“叮——”
拎着外卖的孟思遥进入电梯，伸手刷卡，楼层按钮亮起。
就在电梯门合拢一半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伸入，打断了电梯即将的上升。
孟思遥看着电梯门重新打开，一个熟悉的人又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江辞。
他似乎刚从展会抽身回来，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手臂上，领带也松开了些，脸上带着些许普通人应该有的上班族疲惫。
两人四目相对。
两个人的眼中同时闪过清晰的错愕。
他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里遇见她，伸出脚顿在电梯口，进退之间，那扇门就这么尴尬地敞开着。
最后还是他反应过来，收回了脚步，看着电梯门重新合上。
孟思遥叹口气，伸手按了开门键：“进来。我是什么洪荒猛兽要吃了你吗？”
他眼神一亮，安静而快速地进了空间不大的电梯里。
不过却和她保持了对角的距离——方形的空间所能够有的最大距离。
连电梯卡都没刷。
孟思遥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瞥向江辞的位置。
“你不用刷卡吗？”孟思遥回头，开口问道。
江辞摇摇头，胸前的领带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原本的位置：“我和你在同一层。”
她忍不住问：“江辞，你这么有钱不住更好的酒店吗？”
这次展会维生医药是主办方之一。
而江辞作为核心参展商代表，怎么看都不该屈尊住在这种普普通通的连锁商务酒店。
虽然她挺感激公司至少没要求她和同事刘丹挤一间房。
而且楼层都和她一样，那么房型大概率也一样。
维生医药不可能这么卡他一个领导的差旅报销吧？
江辞低声解释道：“公司标准不低。但是这家便宜而且离得近，只是凑巧而已。而且……我也不是那么奢侈的人。”
他说完这些，抬眼看她：“展会名单我提前看过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你会订在哪里。”
“叮——”
电梯到了楼层。
门缓缓打开，孟思遥先走了出去。
可他还是跟在她的身后，直到快到孟思遥自己的房间，她忍不住回头：“你不要一直跟着我。”
江辞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黯淡得有点称得上委屈了：“对不起，但是我的房间是1529。”
孟思遥自己的是1530，居然恰恰好就在隔壁。刘丹都在1509呢，结果他一个临时插进来的居然这么近。
“好吧。”孟思遥咽下一口闷气，感觉刚才那句带着戒备的质问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那你刚刚发我那条信息是什么意思？”
撤回就等于不存在吗？
江辞犹豫了，等到孟思遥已经准备刷卡进房时，才轻声开口：“孟思遥。”
她回头，看到他站在一步之外的旁边，走廊的灯光照在他轮廓分明的面容上。
“那份撤回的消息……”他顿了顿，喉结微动，“我其实要问的是，你想不想来维生医药工作?”
语气里带着些许紧张。
“啪嗒”的一声，房卡从孟思遥指间没拿稳，一下子掉在酒店柔软的地毯上。
孟思遥弯腰捡了起来，才继续和江辞说：“不管怎么样，我们曾经的关系在那里。单就这个，我就无法进入维生。”
她明白江辞不会是一个以此要挟她的人，但是……
“公司里没有人知道我们曾经在一起过。”
江辞打断了她的话，语速有点快：“那只是我们私人之间的矛盾。我向你保证，如果你选择维生医药，你的晋升和评价只会基于你的专业能力。”
他看向她的眼神如此诚恳。
似乎真的很希望她选择维生医药。
孟思遥迎着他的目光，没有退缩：“不可能的。常思知道，还有很多的人可能间接知道。只要我进入公司就不可能避免有人知道我们的过去。”
最怕的就是和上司有感情拉扯，所有工作上的努力都会被当做看客眼中的不存在。
最后被全公司讨论的只有两人之间的关系。
“就算你可以保证绝对的公正，能堵住所有人的嘴。可是江辞，你控制所有人的想法吗？职场不是真空的，人言可畏。”
江辞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反驳回去，最后却还是没把那些苍白的解决方案说出口。
“你做不到的。”孟思遥的语气里没有责备，只是很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这不是你的问题，所以不用放在心上。”
江辞沉默地站在原地，似乎比之前进入电梯的时候还要疲惫无力。
孟思遥刷了房卡开门，即将关上门的时候，还是停顿了一下：“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江辞看着她关上的房门，迟钝地回了一句她听不见的“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