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食游戏里的酒楼老板以后》邬澜

31、比赛和抄袭

　　大福输了，大福不服，大福要跟立夏再比一场。
　　赢了比赛的立夏骄傲得像个公鸡，雄赳赳气昂昂。
　　两人像个斗鸡似的，互相看对方不顺眼。
　　可比什么呢？
　　平静提出：“比做菜吧。立夏学厨也好一阵了，趁着这次机会正好检验一下她的技术。大福不也总夸自己厨艺不差吗？那正好就让两人比试一下。”
　　省得两人打起来。
　　惊蛰：“那比赛的彩头是什么？”
　　石知味突然插话：“菜谱，谁赢了我把菜谱给谁。”
　　平静惊讶地看向石知味，挪到她身边悄声问：“这菜谱可是你的心血啊，你就愿意这么拱手让人？”
　　石知味却说：“我相信立夏会赢。”她是一个努力又有天赋的女孩。
　　合着她就是为了找个合适的理由把菜谱送给立夏呗。
　　平静问：“你既然这么喜欢她，为什么不收她为徒呢，然后名正言顺地把菜谱传给她。”
　　石知味意味深长地说：“我从来没忘记自己从哪里来的。”
　　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平静的心脏漏跳一拍，许久才反应过来。
　　是啊，她们迟早要走的，又何必浪费感情呢。
　　立夏不解地看着石知味，她真的琢磨不透这个女人在想什么。
　　她冷漠、强大，但有时候会透露出一点让人着迷的温柔。
　　没有任何条件就愿意教她厨艺，但是又不收她为徒。现在又毫不吝啬地把一个厨师心血凝集的菜谱当做一个开玩笑似的、一点都不正规的比赛的奖励。
　　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立夏甩甩脑子不想了，她总是容易把问题想的复杂化。
　　或许，石知味只是单纯的豪迈罢了。
　　最终，平静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势在必得、热血当头的大福，在心中为他默哀一秒——这场比赛受伤的恐怕只有大福了。
　　比赛要求很简单，限时半炷香时间，两人各做一道拿手菜，谁的票数多谁赢。
　　要说拿手菜，立夏肯定选择炒土豆丝，毕竟她都吃了一个多月的土豆了。
　　只见她十分熟练地给土豆削皮，然后切出剔透的薄片，紧接着就像平时练习一样快速地把土豆片切成了粗细均匀的土豆丝。
　　虽然立夏的刀工还没有练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但石知味已经较为满意了。
　　反观大福，他也十分熟练地把猪肉切丝，不过肉丝的大小粗细看起来没有一点美感。
　　惊蛰摇摇头，为大福感到遗憾，光是在刀工上，大福就已经输了一半。
　　大福也看到了立夏的技术，当即就有些气馁，不过他可不愿放弃。
　　等两人都切好配菜后，就点火开炒了。
　　“刺里啪啦”油温升高后，油花在锅里炸开。
　　立夏丢入剁好的蒜末和干辣椒丝，等蒜和辣椒的香气被激发以后，快速把沥干水分的土豆丝丢进去翻炒，然后加入盐调味再度翻炒几下。最后沿着锅边淋了一圈醋，从而保持土豆丝脆爽的口感。
　　从头到尾，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不慌不忙，颇有石知味的风范。
　　平静用肩膀撞了一下身边的石知味，调侃：“你眼光不错啊！”
　　燕小六看得有些饿了，但她更想吃肉，于是把目光移向大福，但是大福好像遇到了些麻烦。
　　大福正在炒肉丝，但是灶下的火却熄灭了，肉丝半生不熟地趴在锅里，导致他现在蹲在底下重新点火。
　　眼看对方的菜马上就要做好了，而他的火却有问题，大福不由得着急起来。可奇怪的是，今天这火似乎跟他作对似的，怎么都点不起来。
　　这时，立夏已经丢入青椒丝，开始做最后的冲刺。
　　她看到大福蹲在地上点火，犹豫到底要不要帮他。
　　可这毕竟是比赛，而且她很想要那本菜谱。
　　见此，平静给大福加油：“大福加油！大福加油！”
　　惊蛰摇了摇头，大福输定了。
　　突然，大福猛地朝着点燃的柴火大口吹气，火焰终于升高，锅里也传出了肉丝变熟的声音。
　　大福立即站起来继续炒菜，同时看到立夏已经开始装盘了。
　　立夏得意地把做好的醋溜土豆丝端到平静他们面前，没成想却出了意外。
　　灶膛口快要燃尽的柴火头被她一脚给踢到了助燃的干草堆上，火星子一下子就把干草堆给点燃了。
　　立夏傻眼了，反应极快地去灭火，结果下意识地把手里的菜给当成了水倒在了火苗上。
　　可是火苗没被熄灭，反而越烧越旺，如蛇芯子一样差点舔上立夏的脚尖。
　　“着火啦！”燕小六大喊。
　　平静慌不迭地冲进来灭火，拿起一根萝卜就扔上去，砸灭了一片火焰。
　　大福眼疾手快地推开立夏，然后弯腰从火堆里扒拉出助燃的柴火头。
　　立夏也反应过来，把灶台上的湿抹布扔进火堆，然后转身从水缸里盛满一瓢水泼到火苗上。
　　火终于被熄灭，但是生成的浓烟呛人，他们几个立即捂嘴鼻跑出去。
　　石知味和惊蛰一个手里端着一盆水，一个拿着装满水的茶壶，看到人从里面出来、火被熄灭后纷纷站住了。
　　他们三个人被浓烟呛得直咳嗽。
　　大福看到平静的黑脸后，捧腹大笑：“静儿姐，你的脸怎么黑成包公了？还有立夏，你也是哈哈哈！”
　　平静从脸上摸下一把黑灰，毫不留情地讥讽回去：“彼此彼此！”
　　立夏眼尖地发现大福的手红得不寻常：“你的手是不是被烧伤了？”
　　“啊？”大福一直没注意到，经立夏提醒后他才觉得手背有点疼，于是抬起手一看，发现红了一片，“没事儿，不严重，过两天就好了！”
　　“什么叫过两天就好呀！”立夏有点着急，要不是大福刚才推了她一把，火苗可能都要烧到她身上了。
　　立夏上前不由分说地抓住大福的胳膊。
　　“唉！你干嘛呀！”
　　她把大福拉到石知味面前，把他的手给摁进水里。
　　冰凉的井水消减了不少灼伤的痛感，大福才明白立夏是在帮他，人也变得扭捏起来，细声细气地说：“额，谢谢你啊。”
　　立夏却说：“别谢我，这火是我不小心点燃的，该我谢你。”
　　大福觉得立夏跟他想的有点不一样，虽然她很骄傲但是不矫情，于是笑着说：“一码归一码嘛。”
　　背景板石知味看着关系破冰的两人，幽幽地蹦出一句：“可以先让我放下水盆吗？很重.......”
　　立夏和大福尴尬地看向石知味：“......”
　　平静和惊蛰看着他们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燕小六看着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啃起来苹果。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虽然两个人的菜都没吃到，但是基于两人的表现和菜品完成度来看的话，最终获胜的还是立夏。
　　石知味把菜谱交给立夏，并嘱咐：“自己多练习琢磨。”
　　立夏抱着菜谱感激又感激地点头。
　　最后立夏和他们一起把厨房收拾干净，然后开开心心地回家了。
　　到家后，她便迫不及待地翻看菜谱。
　　她虽然是个乞丐，但早些年跟着一个摆摊写信的书生学过一些字，所以大概能看懂。
　　菜谱记录的十分详细，里面的内容精确到火力多高、用料多少、什么时候翻炒又什么时候出锅，看得出来写此菜谱的人十分认真。
　　晚上，大福把今天发生的事告诉了宋姨，把自己勇猛的行为夸得天花乱，企图骗点零花钱。
　　然而宋姨只是夸赞了他几句，然后奖励他一瓶烫伤药，就回屋缝衣服了。
　　她从包裹里拿出立夏送来的衣服，展开，然后发现这衣服的裙子烂成了好几缕，肩膀处开线，衣领也身首异处。
　　这衣服根本就穿不了了，就算缝好了也不好看。
　　让宋姨奇怪的是，这衣服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时，李二进屋了，看到了衣服：“这是谁的衣服？怎么被撕成这样？”
　　“被撕的？”宋姨疑惑，然后回答李二的问题，“这是立夏的衣服，她不会缝衣服，所以我让她把衣服送来给我缝。可是为什么这衣服被撕成了这样？”
　　李二：“人家没告诉你的话可能就是不想让你知道，你也别瞎猜了。”
　　宋姨点点头，然后开始思考怎么缝补这衣服。
　　翌日，立夏先是给宋姨为昨天的事道歉，然后又帮她干了许多活，导致宋姨这一天基本没活干。
　　晚上吃完饭后，宋姨仍是对着那衣服发愁，不知道从哪儿下手。
　　惊蛰来到李二家向大福借纸张，发现了宋姨对着衣服发愁，她说：“重新做件一模一样的好了。”
　　“重新做一件？”宋姨没明白。
　　惊蛰说：“我可以把这件衣服的样式画下来，然后找一家裁缝铺子，让裁缝照着画做一件。”
　　宋姨点头：“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得瞒着立夏。
　　两人说做就做，惊蛰向大福借来纸笔画下来。
　　第二天下班后，宋姨拿着画去找裁缝铺子。
　　几天后，又是休息日，立夏很想知道衣服是否缝好了，但是怕问出来后会像是在催促一样。
　　而宋姨刚拿到做好的新衣服，在完成造假之前不敢交给立夏。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
　　宋姨这段时间可真是为了立夏的衣服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在衣服上留下缝补痕迹。
　　最终，她决定按照原有衣服被撕烂的地方绣上荷花，这样既好看又不会让立夏发现造假。
　　不过就是苦了宋姨，为了尽早做好衣服，每天晚上挑灯夜战，堪比考试前疯狂补习的大福。
　　好在白天立夏帮她分担了许多工作，不然她晚上哪儿有这么多精力。
　　之后整整花了一周的时间，衣服终于做好了，宋姨总算松了口气。
　　这天下班前，宋姨把做好的衣服交给立夏。
　　立夏抚摸着那缝补后比原先还要好看的衣服喜不自胜，钦佩宋姨手艺的同时又连连感激。
　　回到家后，立夏迫不及待地换上衣服、换上修鞋、插上簪子，美美地转了几圈。
　　她高兴极了，因为她终于活成了她梦中的样子。
　　梦里她像其他女孩一样，有遮风避雨的家，有吃不完的食物，有漂亮的衣服。
　　如今，她都靠着自己的双手一一实现了。
　　立夏觉得自己可真厉害。
　　可是有了面包，她就想要牛奶。
　　有了牛奶，就想要更多。
　　她想搬离这个又小又破的地方。
　　她想买更多的衣服首饰。
　　她想要每天都有肉吃。
　　她更想变成石知味那样厉害的厨师。
　　当自身的实力无法支撑自己的野心时，欲望就出现了，而其伴生的焦虑也犹如跗骨之蛆紧紧缠着立夏。
　　此时，黑暗中出现了一双贪婪的眼睛偷窥着少女......
　　一个月后，立夏领悟了翻锅的要领，能够熟练地进行各种翻锅动作。刀工也没落下，她能够熟练地运用各种刀法处理不同食材。
　　立夏开始研究菜谱，有意地练习调味，偶尔会上手做一些简单的小菜。
　　一天方逸来百味楼吃饭，发现醋溜白菜的味道和之前不一样，于是问平静：“这味道和之前不一样，你家换厨师了？”
　　平静愕然：“没有啊，你吃的这道恐怕是立夏做的吧，有问题？”
　　方逸摇头：“没有问题，这菜的味道很不错。”
　　平静诧异，能得到饕餮方逸的认可，说明立夏的手艺很不赖。短短两个月她就从一个连刀都不会拿的人变成了一个得到认可的厨师，可谓是进步神速、天赋惊人。
　　平静大喜，难到她又捡到宝了？
　　鉴于立夏的表现，平静想，也是时候把转正的时间提前了。
　　几天后，鸿运楼的生意突然大火。
　　平静不明所以，她也没见对方搞什么促销宣传或变更经营方式之类的活动，怎么鸿运楼突然就转运了？
　　更诡异的是，百味楼的客人居然被对方吸走了一大半。
　　思来想去，平静觉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决定去刺探敌情。
　　休息日这天，平静和惊蛰两人乔装打扮。
　　在惊蛰高超的化妆技术和丹青技巧加持下，她们进行整容式的化妆。
　　平静变成了相貌平平的姐姐，而惊蛰则成了单纯可爱的妹妹。
　　刻意遮掩嗓音后，就连石知味都认不出来她们谁是谁了。
　　两人装作食客，在牛掌柜热情的目光下顺利混进了鸿运楼。
　　鸿运楼的装修没变，还是那么地俗气扎眼。
　　楼下客人络绎不绝，跑堂和传菜在中间来回穿梭。
　　楼上传出了异域的音乐和客人们的欢呼，听着像是在看什么表演一样。
　　一切都和平静第一次到鸿运楼的感受一样。
　　两人落座后，小二拿着一本书放到两人面前。
　　“客官，这是本店的菜单，您看看想吃什么？”
　　平静十分诧异，因为之前鸿运楼并没有菜单。
　　更让她惊愕的是，她翻开菜单后，发现上面的许多菜竟然和百味楼的一模一样！
　　甚至价格比百味楼略低一点。
　　百味楼居然被抄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