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美食游戏里的酒楼老板以后》邬澜

24、重逢和威胁

　　戊时，月朗星稀，沈府灯火通明、红绸飘扬。
　　一身红衣的沈耀站在婚堂的门口迎接他的新娘。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3宽的红毯从婚堂一直铺到了大门口。
　　距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沈耀也越来越兴奋，甚至苍白的脸颊都出现了一坨红晕。
　　婚堂内，平静被绑在了椅子上，嘴也被堵住了。
　　是的，她逃跑失败了。
　　就在陈薇准备拉垫底的平静翻上墙头的时候，有人闯进后院发现了她们。
　　陈薇为了帮她没跑掉，于是两人又被抓起来。陈薇被困住手脚关进房间，而她则被带到了婚堂。
　　到了婚堂后，平静先是看到了墙壁中央大大的“囍”字，又看到被红绸装饰的家具，还有中间的一大桌饭菜，不明白沈耀要干什么。
　　更诡异的是，平静看到主位的座椅上居然放着一张灵牌。
　　上面写着：“显妣沈氏玉兰之灵位”
　　平静看到后头大，这沈耀就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无论平静怎么挣扎都无人在乎她，就好似她只是一个摆件。
　　在意识到挣扎只是白费力气后，平静摆烂了。
　　距离平静被抓后一个时辰左右，沈耀来到了婚堂。
　　即便沈耀知道了她差点逃跑，也是毫不在乎，甚至连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她。
　　平静好奇地观察沈耀这个变态到底要做什么。她注意到门口的一个女使手中还有一件婚服，看样式是女式的。
　　就在平静猜测这件婚服给谁准备的时候，她听到了燕小六的声音。
　　那是一种带着杀意的低吼——
　　“沈耀！”
　　看到燕小六后，平静那个感动啊，差点哭出来，同时她又担心自己会拖累燕小六。
　　而沈耀看到来人后，眼里的笑意几乎浓成了实质差点溢出来。
　　他日思夜想了两年的师姐终于来见他了，他高兴，他高兴极了。
　　燕小六紧握手中长剑，一直在克制自己杀了眼前这个畜生的冲动。
　　走之前，惊蛰一再交代不能冲动，不然会坏了他们的计划。
　　燕小六直接表明目的：“平静呢？你把她放了！”
　　闻言，沈耀十分委屈：“这么久没见了，师姐一点都不想我吗？”
　　燕小六冷冷地重复：“放了平静！”
　　沈耀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然后变得言笑晏晏：“让我放了她？很简单，只要师姐今晚嫁给我。”
　　说着他原地转了一圈，看着这张灯结彩的沈府，像是在欣赏佳作一样，最后面对燕小六兴奋地说：“看到了吗！这都是我为你做的！”
　　他侧身指着屋内的宴席说：“我让人做了你最喜欢的饭菜！”
　　接着，他又指向院子里的烟花：“还有你最爱的烟花表演！”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买下这座府邸吗？因为这里叫青竹巷，和青竹山的名字一样，你是不是很怀念啊？”
　　他直视燕小六的目光，把憎恨当做在乎：“师姐，今天是我们的大婚之日，我特别开心，你也要开心！”
　　说着，沈耀示意一旁的女使走到燕小六身边，说：“穿上嫁衣，与我拜堂。”
　　看着疯癫的沈耀，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没有再补一刀。
　　她把视线转向婚服，看到女使瑟瑟发抖。
　　紧接着，她用剑挑掉婚服上的凤冠，随着凤冠的落地，婚服也被她抛掷半空。
　　沈耀以为她要扔掉婚服，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住了。
　　下一秒，只见婚服在空中展开，遮挡了所有人的视线，当他们再看到燕小六的时候。
　　燕小六已经披上婚服的外衣，站在原地。
　　红衣加身以后，比起沈耀，燕小六更像一只索命的厉鬼。
　　虽然不完美，但沈耀并不介意。
　　他走下台阶，一步步走向燕小六，一如当年初见。
　　在他不动声色地害死了第二个他父亲的女人后，那个后知后觉的老畜生终于发现他乖巧儿子的真实面目，于是将他送进了清风派改造。
　　对于沈耀来说，清风派是个纯净之地，这里没有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
　　可是纯净的地方怎么能容得下他这种肮脏之人呢？于是沈耀想，把这里搅浑吧，这样大家都不干净了。
　　于是他表面上扮演乖巧可爱的小师弟，背地里抓住许多人的软肋威胁他们为他做任何事情。
　　看着他们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沈耀可太开心了。
　　沈耀最讨厌的就是被所有人宠爱又尊重的师姐燕飞雪，因为她太干净了、干净的像是冬天的第一场大雪。
　　可他最喜欢在雪地上踩上一脚，看着它变成稀泥，最后化成一滩黑水。
　　于是他想法设法地接近燕飞雪。
　　起初，他装柔弱博取燕飞雪的同情，欣赏地看着燕飞雪眼里的心疼，享受着给他包扎时的温柔。
　　之后，他摸清楚了燕飞雪的喜好，喜欢撒各种小谎缠着她，但是她一点都没发现他拙劣的谎言，而且还很高兴身边多了一个他。
　　与燕飞雪相处的日子，让他想起了母亲在时的温情时光，逐渐忘记了最初接近她的目的。
　　于是他开始珍惜这份纯洁，又产生了占有这份纯洁的欲望。
　　当意识到自己有这种欲望的时候，他慌了，他第一次开始恶心自己的肮脏，害怕自己离她越来越远，更嫉妒所有能毫无顾忌接近她的人。
　　他清楚的知道燕飞雪一定会讨厌肮脏的他，那就打断她的羽翼，把她永远囚禁在他身边吧。
　　之后，他先后害死了想要接近燕飞雪的田甜和一直缠在燕飞雪身边的寒梅。
　　然后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趁虚而入，向她表明自己心意。
　　可是燕飞雪拒绝了他。
　　他不理解、生气、大怒，他已经把自己最好的东西都给她了，她凭什么不同意！
　　于是他下药、囚禁，逼迫她嫁给他，但是统统失败了。
　　燕飞雪是雪，他能抓住，但是留不住。
　　......
　　沈耀盯着燕飞雪的手，那双手曾指导过他剑法、给他上过药、买过酒，甚至是抱过他。
　　他太渴望那双手的温暖了，不自觉地伸手想去抓住，但被对方躲过了。
　　燕小六无法理解沈耀这样的疯子，更不理解他的感情。
　　经历了那些事情之后，沈耀比她下山处理的那些恶人更让人憎恶，至少她在面对那些恶人的时候并没有动杀心。
　　她觉得恶心，沈耀的目光越是温柔她越恶心，恨不得立即杀了他。
　　燕小六问沈耀：“跟你拜堂就能放了平静吗？”
　　沈耀勾起嘴角：“那是自然。”
　　闻言，燕小六大跨步向婚堂走去，一边走一边说：“我饿了，我要吃饭。”
　　沈耀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立即跟上去讨好地说：“这一桌菜都是你的，如果不够我再让人去做。”
　　燕小六不理他，自顾自地坐下来抓起筷子就开吃。
　　沈耀坐她旁边，给她夹菜倒酒。问她：“不怕我在饭菜里下药？”
　　燕小六说：“习惯了，大不了再杀你一次。”
　　沈耀倒酒的手一顿，觉得腹部早就结疤的伤口开始隐隐作痛。
　　他挑眉说：“那下次你可要看准点，心脏的位置才致命。”
　　燕小六撕下一根鸡腿啃起来，然后又撕下另一只塞进沈耀嘴里。
　　聒噪。
　　沈耀：“......”
　　平静看着奇怪的两个人，没搞清楚燕小六来干嘛的。
　　之后燕小六一直吃、不停吃，沈耀就看着她吃，吃到他自己都差点忘了让燕小六来此的目的。
　　平静注意到，燕小六虽然一直吃，但是较之平时吃的速度很慢。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想到这里，平静自己被自己给逗笑了。
　　这是考虑饭菜好不好吃的时候吗！
　　平静灵光一闪，那就只能是——
　　“师姐是在拖延时间吗？”沈耀突然开口。
　　闻言，燕小六毫不犹豫、脱口而出：“对啊。跟你成亲前我总得做好心理准备。”
　　沈耀问：“那师姐什么时候能做好心理准备？”
　　“等我吃完这桌菜。”
　　沈耀扫了一眼那一桌二十多道菜，差点折断了手里的筷子。
　　他实在等不及了，于是示意下人们把剩余饭菜撤下去。
　　可是燕小六猛然拔剑插在桌子上，锋利的长剑吓得他们浑身颤抖。
　　没人敢上前收拾残羹剩饭，全部都待在原地不敢动。
　　见此，沈耀给了老管家一个眼神。
　　老管家心领神会，幽幽飘到平静身边，用匕首抵住平静的脖子。
　　他悄声说：“对不住了姑娘。”
　　感受到脖子上的凉意后，平静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是觉得有点无奈。
　　她这时才意识到，沈耀抓她就是为了逼燕小六跟她成亲。
　　看到平静脖子上的匕首后，燕小六眸色暗沉。
　　......
　　沈府外，石知味和惊蛰等得焦心。
　　燕小六收到沈耀的信后就怒发冲冠，势要去杀了沈耀，但是被发现端倪的石知味和惊蛰给拦在了门口。
　　惊蛰好说歹说才把人劝住，然后商量营救平静的计划。
　　首先让燕小六将计就，然后李二带人来搜查沈府，来个人赃并获，救人的同时顺便抓了沈耀。
　　但是李二今日居然被调出城外，要明天才能回来。
　　她们只能变更计划。
　　......
　　这时，沈耀突然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似的，在意识到自己被下药的时候，他已经被燕小六给挟持了。
　　燕小六站在沈耀身后，一只手在前面掐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执剑指向老管家，威胁他：“放人！”
　　下人们见此惊慌失措，与此同时侍卫们全都冲进来拿刀指向燕小六。
　　沈耀大笑起来，眸子里尽是疯狂，他大喊：“不准放！哪怕死了也不准放！”
　　闻言，燕小六下手更重了，掐得沈耀差点喘不上气。
　　老管家见此把匕首递进一分威胁燕小六：“你要是杀了我家少爷，我就杀了她！”
　　匕首把平静的脖子划出血，燕小六看到后血后有一瞬间的恍惚。
　　那些不堪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涌来，手里的分量不自觉地变小了。
　　沈耀有了喘息的机会，但脖子仍被牢牢掐住，而他浑身使不上力。
　　到底是什么时候？他想，什么时候被下药了。
　　想到了那个鸡腿后，他笑了，原来她单纯的师姐居然也会耍心眼了。
　　沈耀大笑：“师姐，即便你今天杀了我也逃不出这里。我答应你会放过她，为什么不乖乖听话呢？”
　　燕小六毫不犹豫地一剑捅到沈耀大腿的侧面，厉声道：“放人！！”
　　大红的婚服很快上多了一抹暗色，血腥味弥漫到每个人的鼻腔中，而沈耀硬是不吭一声。
　　鲜血顺着沈耀的腿流到脚上，然后在地上聚集一片，老管家看到后又心疼又着急。
　　因为两年前沈耀的性命虽然从阎王手里救回来，但那之后身体一直非常孱弱，现在又流了这么多血，不死也要半条命。
　　对不住了少爷，老管家想，然后开始解开平静身上的绳子。
　　沈耀看到后目眦欲裂，大吼：“管家！你敢！”
　　他原本打算利用平静威胁燕小六嫁给他，然后再迷晕废了她的武功，最后把她永远囚禁。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燕小六会给他下药，更没算到这个老管家把他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平静是他绑住燕小六的最后筹码，平静跑了的话，他还怎么拜堂？还怎么跟她喝合衾酒！不喝合衾酒又怎么能废得了她的武功！
　　早知道就应该一开始就废了她的武功！失算啊！当真是失算！
　　被解开绳子的平静立即躲到燕小六身后。
　　老管家以为她能放了少爷，结果听到平静说：“陈薇也被沈耀抓来了，让他放人！”
　　闻言，老管家想狡辩几句，然后突然想到前两天晚上少爷醉酒虏回来一个姑娘。
　　老管家只好让身边的一个护卫去后院找人。
　　沈耀的腿一直流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可他全不在意，他满脑子都在想如何留下燕小六。
　　“小心！”平静惊呼。
　　燕小六看到他突然举起右手，以为他要偷袭，立即打掉，结果下一秒她掐人的手腕吃痛松开。
　　沈耀挣脱钳制，扑到了老管家身上，手上的金簪上还有一抹血。
　　燕小六回神，看到沈耀发冠上的簪子不见了，意识到他刚才是声东击西。
　　老管家把沈耀伏坐在凳子上，然后蹲下来给他的腿止血。
　　沈耀得意地看着燕小六，眼神更加炽热和疯狂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嘲讽燕小六：“师姐，你还是不够狠。”
　　“可我比你狠。”他转头示意侍卫，淡淡地说，“抓住她们，不计生死。”
　　下一秒，受到命令的侍卫们如潮水般冲向了燕小六。
　　看着那一个个闪着寒光的大刀，平静觉得要玩完了。